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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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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摩洛哥或也门。至少阿弗纳是这样认为的。这与悠久的历史或欧洲的以色列人建造了什么、在以色列有什么成就无关,尽管这些都是了不起的。阿拉伯人也无权把他们推入大海,谁要把犹太人推来推去,除非先把他杀死。但他仍然要说,很奇怪,他们不适合这个环境。这是他的看法,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以色列人,他有权这样说。
  一旦哥萨克人、纳粹党和其他一些人把犹太人赶出欧洲,他们最终死在了哪里大概就没有什么区别了。欧洲也许适合他们,但他们住在那里就要遭到杀戮,每个世纪有一两次,最后一次差不多斩尽杀绝了。所以,如果欧洲人现在对以色列人和阿拉伯人把他们的大城市当作战场感到不满意,那就太遗憾了。他们应该早点担心这个问题的。
  阿弗纳这样想着的时候,已经到边境了。他看着那个倒霉的查验护照的官员,眼中充满了挑衅。
  阿弗纳到了巴黎之后,给路易斯打了个电话。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那个法国人说。“穿得体面一些,我们要去见‘爸爸’。”
  阿弗纳很兴奋,但并不特别吃惊。就过去六个月来他们花的钱而言,那个“老人”完全有理由感到好奇。那些左翼和右翼分子以及其他一些秘密组织以前都可能是他的顾客,这些人一点都不穷——比如,在反对阿尔及利亚独立的戴高乐的反对派中,就有一些人非常有钱。尽管如此,或许没有一个组织在几个月之内花在“爸爸”身上的钱有阿弗纳的突击队花的多。很显然,这位曾经的法国反纳粹游击队员、如今的私掠船船长想看一看究竟。
  对阿弗纳来说,他当然也非常感兴趣。
  那栋房子位于巴黎南部的乡下。也许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但他们花了大约两个小时才到。黑色“雪铁龙”一上高速,路易斯就把一副盲人眼镜给他,说:“你不介意戴上这个,是不是?”黑色的眼镜完全挡住了阿弗纳的视线。也许谨慎的卡尔会拒绝,但阿弗纳觉得,一旦上了路易斯的车,他怎么样都能把他带进埋伏圈。阿弗纳绝对相信的第六感觉告诉他没有危险。
  轻盈的“雪铁龙”转向二级公路,路易斯才让阿弗纳摘掉眼镜。法国的乡下,平静安宁,薄雾缭绕,四周青山环绕。在通向那座巨大的不规则房屋的车道上没有人把守。他们从车里出来时,一只毛发蓬松的牧羊犬非常友好地跳起来,流着口水在路易斯脸上舔着,然后又在阿弗纳脸上舔着。
  。
  “爸爸”在门口迎候他们。他脚穿拖鞋,无领的衬衣上套着一件深绿色的羊毛衫。(后来有一次在巴黎,阿弗纳看见他穿过一套老式的三件套西服。)“爸爸”六十出头,铁灰色的头发,鼻子很大。那双长满老人斑的大手十分有力。他身上的某些东西使阿弗纳想起自己的父亲,还使他想起戴夫,那个当过海军的美国手枪教练,虽然他们的长相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阿弗纳想,也许是因为他们都非常相信灵巧与力量。
  也很可能是因为“爸爸”说话的方式。他的英语跟戴夫的希伯来语一样,说得支离破碎。阿弗纳对自己不能说法语感到抱歉,提议说德语,但老人拒绝了。
  “不,先生,不,我说英语。为什么不说英语?我正在练习英语。整个世界都会说英语,是不是?”
  阿弗纳心想,“爸爸”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烦恼。
  但是,“爸爸”不喜欢英国人仅仅是表层原因,还有很多深层次的原因,但阿弗纳从来没有搞清楚——后来,阿弗纳又拜访过他一次——到底是什么原因。“爸爸”似乎不讨厌作为个体的人,但政客也许要除外。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话题一转到特定的人,“爸爸”就会赞许地点点头,说:“我认识,他人很好。”但谈到群体或政府时,算了吧。在“爸爸”看来,他们都是屎。
  他把阿弗纳介绍给他的妻子。她大概是路易斯的母亲。但阿弗纳看不出来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感情。虽然她实际上要比“爸爸”小几岁,但她看起来要比“爸爸”老。她一声不吭地进进出出,给他们上点心。她从不参加他们的谈话,也从不跟他们坐在一起。跟阿弗纳和“爸爸”待在房间里的人,除了路易斯之外,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伯父。他言语很少,而且只说法语。不过,阿弗纳很快就发现了他的惊人之处。很显然,“爸爸”和路易斯是把他当作活电脑来使用的。无论什么时候问他,他都能面无表情、语调单调地把那些日期和数字说出来。阿弗纳决定试试他,就问路易斯自己还欠那个希腊人多少钱。那个希腊人替他干过监视别人的活。路易斯转向伯父,把这个问题翻译成法语。
  那位老人毫不犹豫地说出了阿弗纳心里的那个数字。
  这当然是一种比做记录更为稳妥的办法。阿弗纳对他的印象很深刻。不过,他也想,要是这位年逾古稀的伯父过世之后,“集团”该怎么办。
  在整个谈话过程中,“爸爸”只直截了当地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是在给以色列干活,对不对?”
  阿弗纳把曾经对路易斯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他说他们是在收集恐怖分子的情报。“我以前给‘穆萨德’干活,”他补充道。“但现在不干了。”严格说来,这是事实。“我的伙伴们和我现在给美国的一家私人犹太组织干活。”
  这是一句谎话,但不是没有道理,它正好与“爸爸”的世界观一致。据阿弗纳推测,这位法国老人的观点似乎是这样,即所有的国际破坏活动或情报收集活动的背后都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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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利益。只有上帝知道为什么“爸爸”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一点与他们在魁北克出生的组织者凯瑟非常相似——但这也许是个以己之腹度他人之心的问题。
  阿弗纳对此不敢苟同。毫无疑问,确实有一些独裁者、石油酋长、富有的新纳粹分子或者古怪的浪漫革命的花花公子,到处给恐怖集团或恐怖活动提供资金,组建恐怖集团,组织恐怖活动。意大利那个有钱的出版商詹贾科莫·菲尔特里内利就是一个例子。一年前,即1972年春天,他穿着一件卡斯特罗式的夹克衫,企图破坏米兰附近的一些工业设施,结果把自己炸死了。但阿弗纳说,在国际恐怖活动或反恐怖活动中,这些人都只占很小一部分,跟偶尔出现的独自去暗杀国家领导人的狂人一样少。也许这里或那里有一些学生革命者或民族主义者自发的组织,但他们没有任何支持。在阿弗纳看来,那些较大的组织都是由一个国家或几个国家资助的。即使像菲尔特里内利这样的人,最终都是由他们资助的。要么资助金钱,要么给他们提供培训、证件或武器。
  但这显然不是“爸爸”的观点。阿弗纳感到好奇的是,作为一个了解民间疾苦的法国人,一个对欧洲间谍活动的基本特征如此了解的人,得出的结论跟那些完全不了解间谍活动的写卡通片、好莱坞电影和流行小说作家一样。为什么“爸爸”会认为这一切都是某些神秘人物——商人或旧式贵族之类的人——在瑞士的城堡里密谋接管这个世界而干的?如果“爸爸”相信什么的话,他似乎就相信这个。他那圆滑世故的微笑跟凯瑟最喜欢的一句话异曲同工。“所有其他的解释都是骗傻瓜的。”
  阿弗纳想,无论怎么样,他和他同伴们都是傻瓜。但如果“爸爸”喜欢美国的私人犹太组织的话,阿弗纳就打算不跟他争吵了。归根结底,到底谁说得清?阿弗纳当然说不清。尽管阿弗纳对“爸爸”关于世界的看法没有什么印象,但对别的方面却又印象深刻。这位法国抗德游击队员很显然对自己的生意很熟悉。他对于所有现实问题的评论都是准确的。更重要的是,他似乎都经历过。阿弗纳不想跟他作对。这次见面之后,他觉得只要“爸爸”站在他这边,他就是安全的。
  这位老人陪他们向汽车走去时,他的动作强化了这一点。阿弗纳伸手去拿仪表板上的墨镜时,“爸爸”从他手里夺了过去。“哦,屎!”他说,把墨镜递给他的儿子。儿子笑着放进了衣袋里。
  回去的路上,他对阿弗纳说:“看来老人很喜欢你。”
  阿弗纳微笑着咕哝了几句“很高兴”之类的话。他想说“很好,那我也许就能活得长一点了。”但他不想知道“集团”有没有幽默感。
  事实是,自从与“集团”打交道之后,阿弗纳总感到不安,总觉得他和同伴们骑虎难下了。在以后的任务中,他跟“爸爸”及其儿子们的关系与其说是一种爱与恨的关系,还不如说是一种信任与恐惧的关系。“集团”是受显而易见的政治原因的驱使还是仅仅靠出售情报和提供支援来赚几个钱——这次与“爸爸”会面时,阿弗纳没有搞清楚这一点,接下来的那次会面也没有——在很大程度上,这只是一种猜测。巴解组织是不是他们的顾客也难说。虽然阿弗纳并不怀疑他们的顾客之中肯定有巴德尔一迈因霍夫集团的“红色军团”,否则的话,安德雷斯不会认识路易斯。他们的大多数顾客很可能都是在政治上反对戴高乐的人和其他“黑色”恐怖——即右翼——的拥护者。这样,为什么“爸爸”相信隐藏在国际阴谋背后的推动力量是强大的私人利益和旧式贵族家庭就很好理解了。他自己在这方面的经历就证实了这一点。这也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不喜欢英国人。虽然没用一兵一卒英国人就放弃了自己的帝国,旧的世界秩序因而被打破,但盎格鲁一撒克逊人的制度和精神却通过那些粗鲁、富裕、完全不可预测的美国人传承下来。如果“爸爸”的某些政治观点跟那些反对戴高乐的顾客们一样的话,那他肯定也是这样看的。
  但是,像“集团”这样的私掠船船长忠诚的通常并不是观念上的东西,而是金钱,常常是个人的利益。从理论上讲,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一个恐怖分子卖给一个反恐人员,或者把一个巴勒斯坦人卖给一个以色列人。但反过来,也同样轻而易举。如果某个人可以给他们带来好处,或者这个人他们喜欢,无论他在哪个阵营,他们都可以保护他。阿弗纳的第六感觉表明,只要“爸爸”喜欢他,信任他——或者喜欢或信任他们这种生意上的关系——他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集团”提供的情报和服务,还是物有所值的——正如汉斯所说,“爸爸”和路易斯应该收那么多。他们很老练,比他们经常使用的“穆萨德”的联络员和阿拉伯线人要老练得多,可靠得多。但,是不是没有他们阿弗纳的突击队就找不到这些恐怖头子呢?事实是,一直到1973年夏天他们都没有找到。除了贝鲁特的纳塞尔、阿德宛和纳杰尔之外,“穆萨德”只有汉姆沙里的地址——在任务开始时伊弗里姆提供的材料里——和可以在罗马的某个地方找到兹威特这个情报。其余的情报全部来自“集团”。
  卡尔甚至给路易斯取了个绰号,叫“解围之神”,阿弗纳一直记不住这个法语词汇,于是把它改成了“摩西机器”。他每次要给路易斯打电话时,总是说:“我要给摩西机器打个电话。”
  一个星期以后,路易斯报告说,穆罕默德·布迪亚在巴黎。当天晚上罗伯特就飞到了布鲁塞尔。刚过了一个星期,大约上午10点25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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