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29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我的美母教师 | 乡村精品合集 | 乡村活寡 | 乡村欲爱 | 乡村春潮 | 乡村花医 | 欲望乡村(未删) | 乡村艳福 | 乡村春事 | 人妻四部曲

桃花红-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变态,就像自己的淡紫小李子发涨一样,变态是一件只可知而不可说的一件事情。

她的李子愈来愈成熟,细细愈来愈少话。放学回来就关在自己房间里听收音机,晚上吃饭时也没叫她父亲。周秋梨幽幽的看着她,对细青说:「你多看看你小妹,要不要买衣服,零用钱够不够,有没有交男朋友。」细细只是默默的吃饭,听得如此,也没话,饭没吃完便放下碗筷,「 」的关上房门。周秋梨长叹一声:「女大女世界。」细青道:「你不要惹她,事情还不够多么。」 母亲李红出走后细细便避开了她的父亲。「变态」彷佛是一种传染病,她索性连饭也端回房间吃,每天天未亮便上学,在学校门口等开门,天齐黑才回家,躲在房间听收音机。周秋梨又发了一次心绞痛,自此有轻微瘫痪,经常在床上叫:「细青,细青,我很辛苦,我要小便。」细青不管他,把电视儿童节目的声浪调得高高的。周秋梨蹩得辛苦了,便哀求:「是我对你不起,你来帮我小便好不好?」细青冷冷的笑道:「我给了你前半生,你就给我一泡带血水的小便。」周秋梨便发脾气自己起来小便,啪的跌在地上,细青方给他丢了便盘:「自己解决吧。」细细看不过眼,便扶周秋梨上床,给他解开裤当,周秋梨非常难堪的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细青在一个大年夜,和精神稍好的周秋梨上年宵市场,买了一支盛放的桃花,回来便收拾离开。细细在房间里看着她收拾,她连卫生巾都悉数拿走,细细便站着,拉着蚊帐,不敢说话,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母亲李红走后,细月细玉细眉细凉一个一个的搬了出去,连过年都不回家,细容老早在外面住的,一屋子空荡荡的,衣柜打开都是一个一个的空衣架,一只大老鼠在床底探头出来,又唧唧的缩走。细细穿一条碎花睡裤,刚长高,瘦伶伶的在打颤。细青没有话,低头收拾,外面周秋梨吃了安眠药,在呼噜呼噜的沉睡。「啪」的关上小皮箱,见到了泪眼连连的细细,只轻轻的抱着她:「你乖乖的听爸爸的话,我们家里有很多事情发生,希望不会影响你,呵?」给细细塞了一叠钞票,便走了。 细细独自站在客厅之中,桃花盛放,一瓣一瓣的跌下来,下了一个冬天的桃花雨。

就在这一刻,温柔,内在,惆怅,她流了血。

血暖暖的沿着她的小腿,流到地上。

她「哇」的一声哭了。

周秋梨听到了声音,半醒不睡的爬出来,细细哭喊道:「大姊走了。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周秋梨看到细细流的血,明白过来,跑到细青和细细的房间,打开衣柜,要找卫生巾,却碰到一柜的空衣架,玲琅作响。周秋梨发了一回怔,一会,方对细细道:「要来的终要来。你这个叫月经,很正常的。」然后找了点卫生纸,为细细抹拭。 多年后细细还记得这个大年夜,她的父亲周秋梨和她在午夜的街头找一间便利店买卫生巾。她的长大与启蒙,总是与她父亲,或离开有关。

这一年细细升上中学,理科成绩特别好:她看不起所有与感情有关的事物,譬如爱、譬如文学。李红和细青走后周秋梨登时没有了靠山,没有收入又没有照顾,便将房子拿去抵押,拿一点钱度日。细细身世褴褛,穿一条过短的校服裙,一双袜子穿完洗洗完穿,经常还未乾透便得穿上脚,没腕表,老问人:「现在几点了。几刻了。」也就成了她一天会说的话。晚上和老父吃极咸极咸的小菜:「咸便少吃些。」周秋梨说。一碟小咸鱼可以吃5天,好像在50年代,吃得细细脸如菜色,神情又冷静,益发像小尼姑。周秋梨时好时坏,没病的时候就问她:「大姊有没有来看你。」心绞痛的时候便怨天怨地:「女人都是贱货。」将全屋可摔之物摔过稀烂。细细也学会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变,老是目无表情的将一屋碎片收拾,给周秋梨吃药,然后回房间计算几何三角。

细青来学校看过她一次。她下课,见细青穿一件芍药大花丝长裙,戴一顶血红的大草帽,站在火红的野火花树影里等她。细青见得细细小乞丐似的,摘下了草帽,便流了眼泪:「我和你去买几件衣服吧。」细细一挑眉:「我不需要衣服。我要电脑。」细青眼红红的道:「衣服我买得起,电脑我可买不起。我跟细青细月她们张罗一下吧。」便和细细往酒店的咖啡店喝下午茶,一迳问细细周秋梨怎样怎样。细细吃完栗子蛋糕又吃芝士饼,再叫了客大雪糕,有搭没搭的道:「我想他快要死了,他老早就应该死的。」细青大吃一惊:「他是你爸爸,你怎可以这样咒他,是不是他侵犯你了。」细细吃光了雪糕,调匙搁在玻璃杯上,锵然有声,道:「吃完了,我要回去了。」细青便将预备好的钞票给细细。细细也没看,接过来,说:「好了,可以交电费。这个月家里都没电。」细青瞪着她,觉得完全不认识这个妹妹,和几个月前那个扯着蚊帐哭泣的小女孩子完全两个样。

成长这样残酷,细细完全忘记了一阵子前的自己。

她付清了所有帐单,在一个灯火明亮的晚上,迎接她父亲的死亡。

周秋梨老早知道自己会死似的,寒流初袭,他去街市张罗了一点肥肉、南|乳、芹菜、栗子,做了个暖哄哄的扣肉锅,买了一条乌头鱼、乾烧,又做了点红豆暖粥,暖了梅子绍兴酒。细细放学回来,闻到一屋的肉香,陌生至很不真实,心里便觉得很恍惚,有不祥之感。她也没问他,只搬了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拿著计数机在计算或然率,周秋梨哼著「东坡访友」,锅里肉气氤氲,隐隐有俗世喜悦之意。周秋梨叫细细摆了九双碗筷,却只著她盛了两碗饭,跟细细说:「你去跟姊姊们说,家里常备她们的碗筷,她们要回来甚么时候都可以回来。我有甚么做得不对,我还是一家之主。」细细想,所有人都跑清光,他还在说甚么一家之主。也没答他,端起碗筷便吃。

饭酒过后,周秋梨脸红耳热,登起步子,唱起京戏来:「我楚霸王力拔山河气盖世。」嗓子还未拔高,便按著心脏,脸上由红而紫而蓝,呼吸急促,身体像虾一样蜷曲。细细飞快给他拿了心脏药,周秋梨已经无法吞咽,细细用手把药丸按进去,惊得牙齿一直格格作响,把周秋梨扶到床上便打电话叫救护车。周秋梨一直按著心脏,说:「很痛很痛很痛。呀──」叫到细细的骨头里面去,流了一脸的涎液和一床的小便。她没想到结局会这样猛烈。他一口一口的抽著气,破风琴似的,一只手紧紧的捉住了细细,把细细捏痛得眼泪都流出来。「放开,放开。」她说:「细细,细细,好可怕。」周秋梨断断续续的说。「放开。」周秋梨愈握愈紧,他一定想将她捏死。细细想起多年前与父亲游泳的那个黄昏。或许当时他将她的头按进水里,或许真想杀她,或许只想和她开玩笑,这个可怖的谜她一生都不会知晓。「放开。」她说。周秋梨只馀下几口气,他死了都可能这样捉著她。细细发起狠来,便用另一只手按住了周秋梨的嘴。

周秋梨放开了她。他停止了呼吸。

到底是她杀了他,还是他自然死亡,和他那个黄昏是否想杀她一样,都是一个她一生都不会开解的谜。

她坐著那里,空气还有残馀的肉香和酒香。细细低头看看自己,又是穿著一条吊脚睡裤,一双破拖鞋。她的父亲死了,她想穿好一点来送他终。

衣柜空荡荡的都是衣架,还有的便是一套她刚洗乾净的校服。她便换上了校服,穿上上学的鞋子,端端正正的坐在她父亲身旁,等人来收尸。

后来她记得那天她下课便到医院认尸。医护人员力称是她报的警,当时病人经已死亡,细细经已全记不起来。

从那时开始细细记性便很差,连到殡仪馆都摸错地方,万国殡仪她记得是香港殡仪,害得她每层每间的去找,待她搅清楚地方又得摸过海去,过海隧道又惯常的塞车,她到殡仪馆时他们已经走清光,殡仪馆在关门,她在纷杂的花堆里徘徊了好一阵,想乘隧道巴士回西环的家,大概走错了方向,在车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醒来车上只剩下她一人,下得车来,凉风阵阵,原来去了沙田,又来来回回的坐公共交通工具回家,她老觉得,永远在寻寻觅觅,永远回不了家。

因为专注於解释事物的客观规律,细细的生活总是十分糊涂,成了一般人口中的「艺术型科学家」,将手表当作鸡蛋放进热水煮那种。细细熟悉质子分裂的速度,光的折射途径,硫磺氢炭氯氮氨及其化合物的性质,却可以考试忘记带准考证,袜子只穿一只而忘记另一只,出门忘记关水喉经已4次,每次屋子都是淹得几乎可以养鱼,细青大吵了好一阵细细索性自己在离岛租间小房子,读书考试,入大学念工程后搬进宿舍连过春节都不肯回细青的家睡,每次回到细青处都热水烫脚的赶这赶那,细青嘲她「旋风式到访」。现已杯盘狼藉,细青细月都喝得满脸通红,细细挂念无人宿舍的冷静,长长的走廊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她案头电脑绵延的电流声,便轻轻说:「我想我还是先走了。」细凉「嗖」的一声止着她:「你这时叫走大姊少不免会哭闹一顿,还是耽一会吧。」细容听到了,便低低道:「你要走不如悄悄的走,我看大姊还是大哭一顿收场。我们都走吧。」尽管麻将声啪啪响,细青听得一个「走」字,便麻将都不打了,跳了起来:「谁要走了,这夜不是团年夜吧,谁要走了,你们都看不起我,都要走了。爸爸死后,你们都当我死了,我死了倒好。」细容便拉着她:「怎么了,大家开开心心的,你又何必伤感。」细青听得「伤感」两个字,才觉得伤感,便呜呜的哭了起来,细月也过去搂着她:「姊姊,这不好。赵得人是客人,你让客人难做有甚么好呢。」细青益发哭得厉害了:「你要结婚了,我还要自己一个人。」细容笑:「你如果肯我给你介绍人好不好?」细青哭得一脸都是泪:「现在我是甚么了,我都要你们给我介绍人,我竟沦落至此了。」赵得人站在那里,实在插不上话,见细青及姊妹们你一口我一语,却任由细青眼泪鼻涕的直流,便给细青递上了自己的手帕。细青接过来,深深吸一口手帕遗留的古龙水香气,问赵得人:「你是不是同性恋的?这么好。」惹得众姊妹都笑了。又问赵得人:「你觉得我们家姊妹怎样?」吓得赵得人满脸赤红,嗫嚅道:「没怎么样,很……很……很没怎样。」细月笑:「你到底说甚么。」此时细眉掩上眼,道:「好黑。」然后「拍」的一声,客厅便陷入黑暗之中。细凉哇哇的叫起来,细玉在黑暗中道:「这是个黑暗的大年夜。你看,整个城市都黑了。」细月在漆黑中握住赵得人的手:「停电了。」细眉说:「黑暗里有光。好光。」细凉便拉尽了窗帘:「失火了。或许因为停电,所以失火」姊姊妹妹便围在窗前看失火。赵得人方知原来夜里的火是这样的美丽热烈。失火的大概是近摩星岭的木屋房子,橙黄的烈焰吃进沉绿的山里去,喜欢跳跃,如狂欢节。救火车和救护车划着鲜红明蓝的闪光,呜呜的前进,时而停顿,有片刻的寂静,或许有点人声,不过无法听清楚,那或许是个懒惰的父或母,第一次情深的叫唤他们的子女,不过他们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