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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道而驰-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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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人一走,康志刚就回到卧室。他站了一会儿,发现妻子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就清了清嗓子,嗫嚅地开了口:昨天是个误会,本来……妻子面无表情,他立刻发现那样说话不太妥当,于是改口说,是我不好,我首先应该道歉。就像是
一篇发言稿的开头。没有人打断他,他却自己停了下来,我本来……我从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压住他的喉咙,使他呼吸困难似的,他老婆没有插话的意思,反而把脖子往里面缩了缩,你应该……我以后……他还是说不出什么名堂,讪讪地住了嘴。 
  床上的女人面无表情。 
  天气渐渐凉下来了。时间正在消逝,他感到自己正走向一个险象环生,陡峭难行的山路,不知道能否找到大路。他搂住她。这是一个疲惫的搂抱,他紧紧贴住她,他的面颊触着她的面颊,他知道,只要她的身体温顺地接纳他,他的
黑暗就能过去,就能绝处逢生。她的身体僵硬地绷住抵挡着他。很快,他叫了起来,你发烧了?这下他有了事做,跑出去倒了一杯水进来,吹了两三次,又找出一粒药往她嘴里塞。刚刚还微张的嘴这会儿抿得铁紧,拒绝他的好意。 
  再不吃药就要上医院了。 
  没有声音。妻子麻木不仁地躺在那里,根本不管他。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这回,她拿被子往头上套了套,他又把茶杯端到手上,喝一点水,喝一点水舒服一点。 
  他等着她冲他叫,像一切女人那样,向他发难,指责他的背叛,可是没有,那个女人旁若无人,安静得令人心慌。 
  他足足等了半个钟头,最后,下了决心似的说:你知道,这段时间心里真烦……我心里有气——,似乎觉得不足以洗清自己似的,他又补充说,都是一时脑子发热。停了一下,他又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打也行,骂也行,写保证书也行
。床上一点回应都没有。僵持了一会儿,他突然一把掀开了妻子的被子,走,我得送你上医院。她的胳膊绷得很紧,他知道,她不会让步。 
  别无他计,除了等待,他强令自己静下来。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模糊起来后,夜晚已经来临了。
  旅行者 
  他找了根烟点上,猛烈地吸了几口,觉得不解恨,又跑到厨房找出一瓶白酒,他打开瓶盖,咕咚咕咚往嘴里灌。一分钟不到,大半瓶酒就见了底,随后他踉踉跄跄地回到卧室,哭了起来,你以为我好过吗?我不觉得羞耻吗?我都不
相信我自己会干那事,我比你还要厌恶我自己呢!我在心里骂过自己多少遍了,简直不是人,是畜生不如的东西……!可是我一想到你跟我这么多年,孩子都不生一个,哪一回不是我厚着脸色求你,才依我一次……这城里有多少人买过我的花
,看到我风风光光的样子,可是眼下呢,什么也不是,我被人无缘无故地整成这个样子,有冤无处伸……你明白我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什么时候到头吗?死命拼搏,落这个下场,这公平吗? 
  终于,他说不出话来,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他模糊地发现田园从床上坐起来,他看见她跨过他的身子,拿出旅行包,把自己的衣服往包里送;他看到她在眼前转动,突然消失不见。 
  她站在火车站售票大厅,跟着购票队伍一点点向前移动。高悬的惨白的日光灯悬在头顶;袖子上别着袖章的维持秩序的大爷走来走去;高音喇叭里不停地播报陌生的站名和车次;大包小包堆在地上;衣着寒碜的旅客东一堆西一窝。
这跟她第一次进入城市的场景何等相似? 
  大厅里被密密麻麻的旅行者占满了。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对生活不满的人,穷人和盼望 
  新生活的人,当初她以为只要自己走出去,走向新世界,就能找到幸福、快乐、财富和不同凡响的生活;现在还是这些人,只不过比当初更年轻,更迫切,抱着更大的幻想和野心。充斥在整个空间的到处是梦想、失望,伤心、离别
和不归路,还是这老一套。许多年过去了,谁真正到达了理想,谁又心满意足地归去? 
  十多个售票窗口处,一排排的旅行者整齐有序地向前挪动;地上仍然堆着鼓鼓囊囊的行李,行李边上的主人脖子缩在军大衣里,神情茫然,还有些人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或打扑克牌,或嗑瓜子,或聊天。瞧那些胡子拉茬,皮肤黝
黑的中年男子,他们身上有残余的泥浆,她一看就知道他们在工地上做小工,还有那些像城里人一样披散着头发的小姑娘,可是她们冻得发肿的手背、上衣和裤子的颜色搭配、兴奋地吱吱喳喳的样子都暴露出她们真正的身份。 
九十四
  戴袖章的大爷过来了,他指着一堆堆影响穿行的包裹要求它的主人将它们拢到一起,他的口气很强硬、疲倦。他路过那个孩子的身边,对他的母亲叫道:看好,看好,别让他乱跑!有种居高临下的好意。他走到打牌的人跟前,声音
提得更高:别吵吵,别吵吵。面对一个拿着香烟盒的小伙子,他又叫起来,小心,小伙子,这儿可不能抽烟。抽烟要罚款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玩玩空烟盒。蹲在地上的小伙子赶紧解释。城市到处是这些人,常常遭到不正常的指责;他们总是害怕,并且时刻都在算计着。仿佛生活就是不停地担心和算计,他们逃不开它。肯定有些人为此迷惑、不满,但
有些人已经认命。 
  左边一个青年的胳膊上绑着绷带,肯定在某个工地受了伤。瞧他那愁眉苦脸的模样,那伤不会太轻。这年肯定过得不那么快乐,而且过完年也不会再来了,他不再受到欢迎,这一点毫无疑问。 
  还有一个老人的行李里居然有碗和洗脸盆和黑乎乎的被子,他的背驼得太厉害了,看得出,他来年也不会再来了,但是没关系,如果他有儿子,有孙子,他们肯定还会再来的,所以他不仅看上去不那么伤感,瞧着这拥挤不堪的人群
,还自顾发笑呢! 
  这种熟悉的场景给她带来了一种莫明其妙的紧张感。这样的一些人组合起来,像一支组装的错误队伍,正从一个错误奔向另一个错误。有人不小心撞了她一样,她差点站不稳,为了避免下一次碰撞,她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可是到
处都是人。她觉得倦怠,无力,还有烦躁和不安,只知道自己不得不呆在这种令人窒息的人山人海的不通风的地方排队向前。 
  队伍越来越靠前了,有人在大声地报站名,好像每一个买票的人都胸有成竹,知道自己到哪里去。那他为什么还满面忧虑?是工资没要到还是票价又涨了?他们怀里揣着想要得到的东西了吗?是不是他们想到当初和自己一起来的老
乡、同学或者朋友已经成功了、留下来了,算有本事的人了,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产业,不需要待在这令人发晕的空气里来排队回家了,他的名字必将被反复提起,而自己则一无所有,空手而归? 
  那么我要去哪里?我可以回家吗?可是我不是刚刚回去过吗?而且闹了一场病才回来,现在又回去,怎么解释?他们会不会怀疑我混不下去了?这是件耻辱的事,可不能让他们看出来。 
  售票员的手已经伸出来了,手指敲着玻璃嘴巴在动了,无非是让她说出买到哪里的票。她知道,但是她心里没数:我不知道,让我想一想。队伍里的人不耐烦地出声指责了,里面的人脸色也难看极了。真希望出现一种不可抗拒的引
力,自动报出地名,让她逃出犹豫不决的境地。她只好说:随便!话一说完,钱就被扔了出来。神经病!后面一个人马上嘟囔着从她身边挤过去,仿佛要把她沉重的身体拉下深渊。 
  即使再想几个小时,她也没法找到一个可以去的地方。她也许只能蹲在这个角落里,一直到想破了脑袋死掉为止吧?她的心怦怦直跳,凉飕飕的风和混浊不堪的空气一个劲地往她的脑子里钻,她心中升起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怖之感:
对没有去向的恐惧!周身没有丝毫力量,脑子胀得厉害,她感到自己的内心过于嘈杂了,嘈杂得就像废墟一样,她迫切地想安静下来,可是四周全是模糊的人声。 
  她觉得虚弱极了,真想打个地方靠一靠。她合上眼睛,头靠到墙上,听着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在周围轰响,直炸得她头皮阵阵发麻。目及之处,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腿和脚以及脚上的鞋子,有皮鞋,布鞋,高跟鞋,运动鞋,鞋的颜
色也各种各样,黑的,红的,白的,有的干干净净,有的破烂不堪,她看得有点儿头晕,不,是非常晕,她真想躺下去,不,那样可不好,应该爬起来,可是她没有力气,她感到自己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多么想从这里逃开啊,从
这无序混乱的地方逃开! 
  正在这时,她仿佛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那个人越走越近,终于朝她蹲下身子,他的眼睛多么温柔啊,还有他伸过来的手多么的温暖啊,她毫不犹豫地伸出自己的,她知道他是可信的,可靠的。她清楚地感到已经从噩梦和
漩涡里出来了,放心地闭上眼睛。 
九十五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躺在雷向阳家的客房里,田甜见姐姐醒来,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雷向阳的家跟前几个月所见不同。房子似乎正在装修,地上铺着报纸,一半墙壁亮洁如新,而另一半是有点儿污迹斑斑。地上放着几只油漆桶和几块木板。刚买的床还没来得及组装,靠在卧室的墙上,生活好像因为她的到来而中断
了。 
  今天让工人休息,以免吵了姐姐。田甜作了解释。 
  她想爬起来,田甜立刻问她:现在起来,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回自己的家? 
  不,她坚决地摇摇头,觉得胸口发闷。 
  那么你想去哪里? 
  这是老问题,她昨天问了自己一个晚上的问题,这个问题已经让她费尽心思,现在妹妹也来问同样的问题,她同样难以回答。 
  雷向阳端着稀饭进来了。 
  你烧成这样,我都怕死了,可是他不同意送医院,说送医院不如家里好。田甜说。 
  雷向阳和田甜的手机轮番在响,他们一接,她就明白是康志刚。没有,我没有找到,你不要太着急,她也许只想一个人呆着冷静一段时间。 
  对方在电话里不知说些什么,只听到雷向阳不停地嗯,嗯,是,知道。或者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放下电话,雷向阳告诉她:他差不多把C市的朋友全发动了,现在他还在外面。他让我和田甜去别峰山,他以为我们在去别峰山的路上。当然,这个我们会解决。 
  她不说话,也不想听,甚至没有表情——仿佛她的肉体和灵魂在万分激动之后进入了全休状态。 
  那晚以后,她的体温正常起来,她在试图从床上起来,她知道自己得离开,让这儿恢复到它原来的节奏,让竖在客厅的新床安装起来,取代这张旧床;她知道躲在这里不是办法。 
  田甜公然地和雷向阳住一个房间了,她穿着睡衣在屋子里走动。她积极照顾姐姐,但这只是一种亲情,一种责任,跟心灵相通无关。田园没有感应到妹妹对她的同情——事实上她觉得被同情是可耻的。她不是没想过,从背井离乡的那一
个灰蒙蒙的早晨开始,她就准备好了挨饿、受苦,包括承受背叛。她不是没有被伤害过,但是她恰恰没有准备承受来自于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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