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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个基层教师的口述 作者:作者:李默,刘肖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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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准备应聘的空隙,我骑着自行车带她去50公里外的虞城看望老同学,在一本教材里无意中发现她写给这个同学的信。信中提到她和一个美术教师有情感纠葛。我情绪很低沉,也没劲儿骑车了,把自行车放在长途汽车顶上,坐车回到商丘。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那个老师对她很好,提出交朋友,她拒绝了。
在感情最热的时候,这事儿泼了我一头冷水。可我原谅了她,因为我心里还是爱她的。经历了这件事,感情好像更好了。我们租了个小院,买了家具,开始在一起生活。
考实验中学她落选了。1997年下半年,商丘一所私立学校招聘教师,她去应聘,又没聘上。可我还在努力,爱情的力量是很大的。我想,历尽千辛万苦,也要把她调到我身边。我找机会使她参加了第二轮招聘,这一次终于如愿以偿。得到消息那天从校门口出来,非常兴奋,我骑着自行车带着她,激动得想大撒把。她搂着我的腰尖叫着说,不要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我们买了房子,两室一厅,准备1997年国庆节结婚,最迟1998年“五一”。
以前她轻易不回商丘,一见面尽是幸福和喜悦。现在住在一起,关于生活琐事的磨擦也多了。以前吵架,最大的矛盾是两地分居。现在这个大矛盾不存在了,小矛盾就暴露了出来,而且我们俩都要强,谁也不甘示弱。
买商品房,她拿了5000块钱,让我给她打个借条,说以后分手了,我还要凭这个条跟你要钱呢。我不愿意打,说我们不会分手。她还是坚持。我就半开玩笑地用她的小名和我的笔名打了个条。她仍然不愿意,非要打个正式的借条——我觉得有问题了。
此后没多长时间,她住进了教师宿舍。我去学校找过她不知多少次,她总说工作忙,不愿意回去。凭我的直觉,这后面肯定还有隐情,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年底,有一天她回来了,又提出分手。我已经陷得很深了。这么多年,坎坎坷坷曲曲折折我们都走过来了,怎么就不珍惜呢?可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不再吭声。我气极了,摔了镜框。那镜框里是她调回商丘前给我画的一张像,我特别喜欢,还在旁边写了两句话: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这是1998年4月的事。一个月后,她结婚了。
但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她来找我要那5000块钱。当初跑调动,租房子,我为她花了多少钱!现在买房借的债还没有还完,哪有钱给她。
去年4月的一天,那天我正上班,忽然收到法院的传呼。我直纳闷:我怎么会和法院有联系呢?法院同志在电话里说:“你借钱未还,人家拿着借条把你告了。我们觉得你是老师,怕到单位去对你影响不好。发个传呼,通知你。”当天下午,我去了法院,把钱还给她。旧债未还,我又添了新债。
走出法院大门时,我的心情特别复杂。不管结局多么让人心寒,我仍想把真实的感情告诉她。我说:“直到今天,我还是爱你的。”
有首歌里唱道:“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你说我这十来年在情感上经历的风风雨雨还算少吗?咋到最后也不见彩虹呢?
这段情感往事对我的打击很大。
去年“五一”,我体重迅速下降了4公斤。为了散心,我去庐山、九江旅游,连非常要好的同学的婚礼都没参加。我太压抑了。
徜徉在大自然里,我感到自身的渺小,想到以后还有很长的路,多少痛苦都化成了一片云烟,心情骤然开朗起来。
从庐山回来后,11月份,我和同校一位文静内向,不像体育老师的体育老师结了婚,如今生活得很幸福。她已经怀孕6个多月,过不多久,我就要当爸爸了。
(记录:刘肖)
第三卷一根扁担挑出的学校
赵明理,男,47岁
确山县伍店镇焉庄小学教师
口述时间:2000年7月1日
1963年学校创建时,我才17岁,刚刚高中毕业。由于这儿山高沟深,外面教师派不进来,村里我是第一个高中生,看看十几个到了上学年龄而没有老师教的孩子,从支书到群众都很着急。那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支书和几位学生家长一起找到我,说:明理,你是咱村的第一个高中生,你就把这十几个孩子带起来,当他们的老师吧!
说起来真是困难,这些学生年龄不一般大,可他们水平一样,都是一个字不识,村里几代人都是文盲。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那时候春节写对联,因为不识字,村民们都把红纸裁好,用碗底儿蘸上墨汁盖在纸上就算对联了。
焉庄离公社太远,而且也不像现在有这么一条简易的公路,通汽车。我每学期去公社取学生的课本都要在路上走两天。去的时候是空载,就扛着扁担和绳子,走得比较快,回来时可就难了,几十本教材,外加作业本,粉笔什么的,足足有三四十斤。俗语说十里无轻载,我要挑着这些东西走50多里山路。头两次挑教材,仗着年轻,路上也不歇,走得还快,可等回到学校,两个肩膀都被磨破了,肿得像发面馍,那个火烧火燎的难受劲儿,现在想起来还害怕。
有一年春节过后下大雪,刚开始下的是雨,后来下雪,越下越大。我原想等雪化化、干干再去公社挑书,可都过了正月十五了,雪也化不完。由于山里气温低,白天雪化了,夜里又冻上,眼看娃们都背着书包来上学了,教材还没取来,我心里直上火。说啥也不能误了孩子们上学!我不顾妻子的劝阻,穿了一双胶鞋,鞋里垫了些麦秸,带上一袋干粮就上路了。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是正月十七,为怕打黑,我特意起了一个大早儿,磕磕绊绊,又溜又滑地去公社,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跤,把胳膊肘都磕得麻木了,直到月亮升起来才走到公社。回来时可就惨了,挑了几十斤重的东西,还要时刻注意保持身体平衡,别让摔倒了。摔着我没啥,我已经摔惯了,可别把孩子们的新书摔破了,弄脏了。我专门借了几条尿素口袋,把书里三层外三层包好,又在外面裹了一层塑料布。因为走得太慢,当天夜里就借宿郭庄的一个亲戚家里。等到正月十九下午到了学校,我的双脚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累的,肿得胶鞋都脱不下来了,最后还是妻子用剪刀把鞋剪烂,才一点儿一点儿撕下来。看着我的一双裂着无数个血口子的脚掌,妻子抱在怀里哭得不成声。她说,为了这个学校你命都不要了吗?
真遇到过一回野兽。那是1983年深秋,在从公社回来的路上,过了郭庄,天已经黑了,还起了大风,山风吹着山林呜呜地怪叫。因为来的时候孩子正在发着高烧,我便急着往回赶。正当我一步紧似一步地往前走时,忽然,我觉得身后有东西,猛地站着脚向后一看,一团黑呼呼的东西向我走来,大约有十来步远。看见我停了,它也停了,听见它呼哧呼哧的喘气,我当时紧张得头发梢都竖起来了,第一个念头就是:狼。可定下神来,仔细一看又不像。这才想起手里还握着一个电筒,打开一照,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头野猪!这时觉得冷汗把衣服都湿透了。
就这样冬去春来,一年又一年,我挑着扁担在这条山路上来来回回走了30多年,送走了20多届小学毕业生。孩子们一个个长大了,成|人了,成才了,我却老了。这两年,自从山里探出了荧石矿,拉矿石的车从学校路过,我便可以搭他们的车去镇里,去县城。
山里有了荧石矿,村里也开始变富了,从1980年开始,村里的孩子也出了大学生。米忠义考上了武汉工学院,许鸿立上了武汉大学,王运良上了郑州工学院,在300多名毕业生中,有16个人上了大学,也有的读了高中后出去打工挣钱。读书学文化还是给山里娃们扎上了翅膀,他们中的许多人如今要比我见多识广。去年曾有一个开矿挣了钱的学生,让我辞了这一月只有几百元工资的教学工作,去他的矿上帮他管账,我没答应。如果我去了矿上,肯定挣的钱比现在多,但孩子们没有了老师,再过几年,说不定村里又会出了新文盲,到了春节又得用碗底儿“盖”对联。
(记录:唐泽仓)
第三卷我当了两次逃兵
师永胜,男,28岁
原阳县师寨乡南赵庄小学教师
口述时间:2000年7月29日
现今拖欠教师工资好像已不是什么新闻,哪儿按时发倒见报了。
去年从春节到麦收,学校一直没发一分钱,家里没有其他收入,就指望我这几个工资哩。那阵儿学校老师们都在谈论一所私立中学招聘的事,说是县电业局下面一个公司办的,工资有保证。
过了麦忙以后,工资还不见发,一气之下我决定到私立学校去。当时家里阻力可大啦,特别是俺爷爷,说我,人家都能过下去,就你过不下去?那你要是这样走了,过去上的学都白搭了,家里省吃俭用供你也白搭了。我也可矛盾,好几夜都没睡觉,走这一步也不知是对是错。试讲以后人家也没表明啥态度,叫回家等通知。到8月初给我家来了通知叫20号去报到,可我不知道,家里人都没给我说,直到18号才给我透露这事儿。到这会儿谁劝我也没用了,我带了两条被子,一包书,叫人给我送到车站。
到那儿头一天就开教师会,在会上校长讲的一番话给我印象很深,他说,咱作为教师,只要给国家培养人才了,他们真正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啦,谁也不会说他出身私立学校还是公立学校。他这一席话,叫我定住了心:反正是教学,只要咱从良心上对得起教师这个职业,在哪儿教都一样。分班后,我教一(4)班的语文,还担班主任。待遇?哦,报到那天说了,像教龄在6年以上的基本工资400块钱,加上课时补助,补课费,还有班主任补助,500多块钱。第一个月领工资是9月20号,我最激动。在乡下学校每月300多块钱还不能接时发,自己的价值好像没人承认。拿到钱我赶紧抽空送回家了,主要是想打消家里人的顾虑。
这私立学校跟我们乡下学校明显不一样,校长整天给我们讲,端人家饭碗,只能干好,不能干赖,没有后路。这根弦在脑子里绷得紧紧的。学生哩,在乡下都是三里五村的,说话也听些,这儿的学生比较捣些。我那班50多个学生,有十多个是后来扩招分过来的,死活不愿在这班,让我费了不少心思。
班级工作刚稳定住,谁知这麻烦事就出来了。那天我去上课,前节课是政治,老师让抄了一黑板题,我到班上以后问学生抄过没有,学生说没有。我说那先不擦,让大家抄完。谁知这么巧,校长来听课了,他事前没有打招呼。我想,如果上自习吧,好像咱不尊重领导,就拿起课本讲魏巍写的《我的老师》。因为顾忌学生没有抄完题,讲课基本上没有板书。结果课后就被叫到校长办公室。他头一句就是:“你是不是秋生?你到底是不是冒名顶替的?”说见过我写的文章,在原阳县也有点名气,怎么连个课都不会讲。我给他解释,他认为那不是理由。背后,他对其他老师也好说我,好长时间我在学校都抬不起头。那段时间我看见他心里就害怕。多亏了副校长,他两天找我谈了三次。他说,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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