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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今天是段正天上班的第一天，离下一个电话还有五分钟，我上网，这是我难得的娱乐。
　　公司内部论坛，我看到有人发帖，主题是：萧总是否有点自恋呢？
　　帖子内容是这样的：Michael级别：一般会员／来自：总裁办公室精华：38／发帖：547／威望：1027点／金币：9744我经常看到萧总对着镜子或玻璃看自己的倒影，这让我联想起古希腊传说中的美少年纳西斯。不知我是否多心了？
　　Posted：2007…05…2710：28＇楼主＇跟帖如下：姚醒级别：资深会员／来自：研发部SAP组精华：77／发帖：934／威望：3310点／金币：365716萧总就是一个自恋狂。
　　Posted：2007…05…2711：28＇2楼＇FanfanTang级别：贵宾／来自：天外来客精华：0／发帖：3856／威望：1点／金币：979462362你们才知道啊。我早就发现了。
　　Posted：2007…05…2711：35＇3楼＇还有人不断跟帖，比如——
　　熊猫匿名中：居然敢谈论总裁八卦，你们不想活了吗？
　　2007万岁：公司条例规定：员工有言论自由！自由万岁！
　　水梦无痕：我想萧总一定不会介意的，他是那么的英明睿智，虽然他的确有点自恋。
　　Tina：不是一般自恋好不好，我深刻怀疑他是同性恋。对象就是三楼的凡凡·唐先生。
　　苏某人：他是同性恋吗？我以为他会和自己结婚的。
　　哆啦小梦：本岛有和自己结婚的前例吗？好像没有。哎，萧总那么帅的人，看来也只有孤老终身了。
　　……
　　我默默地关掉论坛。屏幕上映出自己倒影，我仔细打量——
　　等等，难不成我真的有这个习惯？
　　我悻悻。原来我在员工眼里是个自恋狂？
　　我确信以前的自己没有这个习惯的，那么，就是最近才养成的？难道人到三十岁，就会产生这种现象？
　　这让我感觉不妙。
　　孤芳自赏似乎很可怜，我想我的确应该快点谈个恋爱了。
　　事实证明，老天也在助我。我刚这样想，秘书就打电话来告诉我，中午与某公司的安排临时有变，我空出一个半小时睡午觉。这真是好消息。
　　于是我起身，去找段正天。
　　研发部办公室里，段正天正在计算机前埋头苦干，他的脸严肃而认真，他的黑眸明亮而专注，他认真的侧脸更添几分帅气。
　　「嗨。」我坐到他桌上，「一个早上，还算习惯？」
　　「还行。」他点点头，表示满意。
　　我想这家伙不是太狂妄就是在吹牛，因为比起其它公司来，本公司效率很高，新进人员一般都是叫苦的。
　　「午饭呢？」他抬起头问我。
　　「可以在公司里吃，也可以去外面。」我示意他和我一起，「不来见识一下我们的大厨吗？他会做很好吃的法国大餐、意大利菜、墨西哥菜和澳大利亚菜。还有两位厨师专门负责日韩料理和东南亚菜。」
　　「听起来很不错。」他转过头望着我，「我和你……一起？」
　　「当然。」
　　我回过头凝视着他，「有问题吗？」
　　「没问题。」他笑了，「你下手都这么快的吗？」
　　噢？看来他得出结论了。不错，我对他有图谋。
　　「我只是喜欢速战速决。」我道。
　　「但愿你在床上不是如此。」他说。
　　等等——
　　我猛然意识到我和他之间的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为什么这么快就开始谈到床了？难不成这家伙认为，我是个轻浮的花花公子？
　　「嗯，怎么没声了？」他转过头来。
　　我觉得有必要和他声明一下，「我不玩一夜情的。」
　　「嗯？」
　　「也不是为了性伴侣或者金屋藏娇。」我正视他，「我不是吃窝边草的人，不会玩弄下属。」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么，你是要和我说，让我们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吧？」
　　「难道不行吗？」不知道怎么搞的，我有些生气。
　　「我是个男人。」
　　「但是你也说过，你喜欢男人。我也同样喜欢男人，你情我愿，不是正好？」
　　「有意思。」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正在餐厅里享用鹅肝酱煎鲜贝，「万一，我不喜欢男人呢？」
　　「那么，只有循序渐进了。」我叹气。
　　他挑眉，「怎么个循序渐进法？」
　　「宠物到来第一天，放着不管牠。宠物到来第二天，同样不理牠。第三天，等牠适应环境。第四天，可以喂牠吃的，并向牠柔声打招呼。等到喂熟了之后，宠物去除戒心，可以将食物放在手心，让牠顺着你的手爬上来。」
　　他失笑，「那不是饲养小仓鼠吗？」
　　「恋爱不也如此吗？」我耸耸肩。
　　到目前为止，一切进展良好。我和他无话不谈，不是吗？
　　「我看了公司的规章，非常自由、民主、人性化。只有一条，我觉得很不能习惯。」他说。
　　「哪一条？」
　　「员工不可恋上总裁。」他说，「你不觉得，这个条例很沙文主义吗？」
　　「有吗？」我不觉得。
　　「而且很自恋。」他说，「制定这条规章的人是谁呢？」
　　「我。」
　　「你？」他挑眉，略微惊讶。
　　「很奇怪？哦，对了，你是例外。那条例只针对于女性职员。」我向他说明，「君子不夺人所好，身为总裁，我更加不能和员工产生情感纠纷，所以我拒绝女职员对我有任何幻想。
　　「我可不想因为这种小问题，令公司的男士敌视自己的老板，出现怠工或消极罢工情绪，只因为老板是他们的假想情敌。」
　　他凝视我半晌，然后，他笑了，说道：「我可以叫你诚耀吗？」
　　「当然可以。」
　　「诚耀，你怎么会这么理直气壮？」他说。
　　「不对？」
　　「不……」他笑道，「我只是觉得，一般人……嗯，一般人不会像你这样吧。」
　　「换句话说就是对你来说，I‘mspecial。不是吗？」我微笑注视他。
　　这是个好现象。
　　他对公司提供的午餐也很满意，这也是一个好现象，意味着以后约会的时候，我不必费心思考虑去哪家餐厅。
　　离开之时，他要了一本餐厅的菜单。
　　「公司用的那套网络管理软件系统中有自助叫餐选项，你可以找到那份菜单。」我提醒他。
　　「哦，我习惯于翻实体的Menu。」他说。
　　看来他没有遵守他人命令的习惯，即使是在恋爱中。
　　哎，我就说，事情不可能顺利成这样子。
　　我们约会进行半个月，这半个月，我牺牲好多休息时间，恋爱真是麻烦。
　　可是孤老终身也好像太可怜。
　　为了六十岁的将来，就将这当作是投资吧。
　　「公司内部论坛上在玩真心话游戏。」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道。
　　「是吗？以前他们也玩过。」
　　真心话游戏，即由楼主说出关于自己的一个真实事情，然后问楼下一个问题，楼下回帖的人，必须据实回答，然后再问下一个人。依此类推。
　　我喜欢这个游戏，正如我喜欢真话。
　　真话总是直截了当。
　　「这个论坛是你管理的吗？」
　　「不，由网络部负责。」
　　「我见过无数公司的内部网络，它们几乎都形同虚设，没有像这儿热闹。」
　　「哦。他们怕说了不当的话之后，被上司穿小鞋吧。」我用餐巾印一下嘴角，「本公司不同，公司条例规定，除非本人愿意公开，否则任何人都不得用非法途径探知对方ID，这一切安全，网络部可以保证。」
　　「可有监守自盗？」
　　「绝不可能。」我说，「我相信他们。」
　　「所以……连你也不知道谁是谁？」段正天挑眉，似乎有些惊讶。
　　「的确。」不过有小部分例外，「但是有人的ID就是他的真名实姓，比如姚醒，本公司研发部SAP组组长，他算是公司元老了，这家伙在某些方面很不会保护自己。不过也可以说他君子坦荡荡。」
　　「这个条例，也是你规定的？」他望向我。
　　「是啊。有问题？」
　　「不。我觉得你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
　　「彼此彼此。」
　　看，我们就这样渐入佳境。真是好现象。
　　约会已有半个月，我的原计划是在第二十天的时候和他接吻一次。但是现在进展不错，我认为我可以把这个计划提前。
　　不过前提是，我需要找个气氛好的地方。
　　我看了下时间，真见鬼，只剩下三分钟。
　　最近我越来越感觉到时间不够用，与他相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感觉真的很好，散步的感觉也是。我想，我有点恋上这种温情的感觉了。
　　我们走出餐厅，沿着蔷薇花圃去停车场，「你要回家了吗？」我问。
　　现在是他的下班时间。哎，真是让人遗憾。
　　「是啊。你呢？」
　　「我还要去参加一个慈善宴会，还有一家公司老总的生日Party，不去露个面不行。」
　　他的脚步停下来，「你很忙？」
　　「是啊。」我叹口气。
　　「累吗？」
　　「很累。」我随口应道，突然发现机不可失。
　　他温柔体贴，对我柔情蜜意，正是怜惜时分，我应该把握时机。
　　我打量四周，公司绿化建设很不错，他身后是碧绿草坪，正值六月，植被繁茂，躺上去感觉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我们左侧是蔷薇花圃，轻风带来怡人芬芳。
　　我停下脚步，他疑惑地望着我，我突然重重叹一口气，用很羡慕的目光望向那柔软草坪，「我真想睡一觉。」
　　「我陪你。」
　　你看，他真贤淑。
　　我们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本岛楼房很高，摩天大楼直冲云霄，看不到云层，只有远处那小小间隙，可以窥得夕阳西下美景。
　　「你说，还有几分钟，太阳会落下去呢？」我问他。
　　「不到十秒。」
　　「这么肯定？」
　　「当然。我经常在黄昏时间看日落。」他说。
　　经常在黄昏时间看日落？这代表什么呢？段正天善于享受生活？还是……太过寂寞？
　　「那么，数给我听？」我侧头看他。
　　「七、六、五、四……」他的声音慵懒而迷人。
　　就像电影里所有昏黄的场景一般，他一边数着，我看着太阳在他的声音中下落。
　　在他数到二的时候，所有繁华剎那流泻，我屏息凝神，在心中，默默地数到一，而后，我翻身覆上他的。
　　「一。」他说。
　　我的额头抵着他的，与他鼻尖相触，我们的气息纠缠在一起。
　　他也不回避，只是用他美丽的双眸对视我。
　　「你不看吗？」他说，「在你背后，天空中，似乎有一双手，温柔地将所有光芒掬起，而后，无声阖掌。很美。」
　　「你更美。」
　　我凝视着他的唇，他的唇形完美；他说话的时候，双唇微动，似乎在向我索吻。于是下一秒，我便将自己的唇印上他的，轻轻磨蹭，舔吮几下，然后，我的唇离开他的。
　　他愣了一下，望着我，突然笑了。
　　「干嘛这么克制？」他问。
　　嗯？克制？我有些疑惑。
　　他又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不知为何，我觉得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你现在还剩下几分钟？」他的手指拂过我的脸颊，他的唇微湿，看上去润泽而迷人。
　　「不多了。」我说：「最多不超过一分钟，我的手机便会响起，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