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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给谁听 (短篇合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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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的嘴可真臭啊!都是给他克的,杨蔚不仅不是个邋遢鬼,而且,还有,洁,癖,这让那五头顿时目瞪口呆。杨蔚住进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抱着床垫子到水房去洗。宋澎湃用他凌厉眼神,无声地,把站在一边的四个狠狠砍了一遍,屁颠儿屁颠儿跟到水房去,掳起袖子说:
“我帮你洗吧!你腿脚不方便,别把伤口累疼了。”
“不用,我自己行。”
“我来吧!我是寝室长,没保持卫生,应该负责。”
“很容易的,我一会儿就刷干净了!”
“别,你不让我帮忙,我倒不好意思。”
“不用了,谢谢你,真的……”
“不客气,我来吧!”
“……”
“……”
争来争去,所有的推搡都暂停在杨蔚一句话上:
“我怕你刷不干净!”
“哦,”宋澎湃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感情你是不放心我干活儿啊?”
杨蔚不好意思,“不是,我有洁癖。”
“那你在我们寝能住下去么?”
宋澎湃表现出非常真诚的担忧。
“应该没事儿吧!别往我床上扔你们的内裤袜子什么的就行。”
一脸黑线,宋澎湃终于灰溜溜地跑了。
杨蔚住在宋澎湃的下铺,他铺的床单,连个褶儿都没有;衣服叠得跟商场里那些没开封的差不多;杯子筷子……都放在固定的地方,每次用完都放回原处,误差不超过两厘米。他把整个寝室给吓到,也给一群邋遢鬼不少心理压力,开始大伙儿还装了两天,把所有的乱东西,都塞到储物柜里,一关门,嘿嘿,不错,挺干净。杨蔚来的第一周,寝室的卫生居然破天晃地,及格啦!
跟杨蔚慢慢熟悉了,发现这人挺好说话,大伙的担心不见了,现出原型,憋了这么久,更加变本加厉,毛巾书包外套裤子到场乱扔不说,吃剩的东西永远不能及时收拾,大冬天都得开窗,总有不明气味传出。杨蔚好了以后,就跟宋澎湃换了床,搬到上铺睡了。不为别的,他还是不习惯别人坐在他的床上,尤其发现他们的裤子半个月也不洗一次,还有刚拿完馒头,粘乎乎的大油手毫不顾忌地往他的床单上蹭……搬上去以后,感觉心里踏实多了。不管别人怎么袜子内裤满天飞,他的床铺总是一尘不染,枕头永远是雪白的,被子永远是干净的浅蓝。
杨蔚自己虽然爱干净,不影响性格很开朗,做事带着跟宋老大不同的豪气,宋澎湃给人感觉粗一些,他却很细。他也不干涉别人的习惯,不嫌弃别人邋遢的生活,跟大伙儿相处的相当融洽,直到这一天,宋澎湃刚上到二楼,就听见寝室里传出老四杀猪一样的嚎叫,好象还伴随着杨蔚的嘶喊……
宋澎湃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老四光着脚在上铺之间跳来跳去,杨蔚手里拎着拖把,撵着他打。其他几个人完全目瞪口呆,脑袋跟着两个人转,却谁也不敢出声。
“这是怎么啦!”宋澎湃一声大吼!
“老大,救命,小六儿要杀人!”老四似猪被杀状。
杨蔚回头瞅了他一眼,却没搭理,扭身继续追打。
“住手!停!停下来!你们不把寝室长当干部啊?”宋澎湃冲着站在一边儿发楞的几个,“看什么?还不把他们拉开?”
说着伸胳膊就去扯杨蔚,没想到这人劲儿挺大,楞是没扯动。
“别打啦,有话好好说,小六儿,卖我个面儿,六儿,六儿,你听见没有?”宋澎湃来气了,大嗓门带着怒火,“杨蔚同学!你住手!”
这一嗓子真管用,跟点了|||||穴似的,众人都停下来。宋澎湃脸还是绷得紧,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他见杨蔚是铁了心不买他的帐,只能转向老四,“老四,你说,怎么回事?”
“我跟老五疯,跳到老六床上了,他,他就火了。操家伙就打人!”
“就为这个?”宋澎湃扭头看杨蔚,“六儿,就为了这个?”
“他没穿袜子,光脚踩我枕头。”杨蔚低低说,态度有些古怪。
“那也用不着……”宋澎湃知道杨蔚有点癖,可他脾气挺好,闹到动手至于么?不料,杨蔚忽然火了,跟刚才小声说话那个判若两人:
“你知道他几天没洗脚了?你什么都不知道,瞎管什么呀?就你能耐,全天下都得听你的?”
喊完,拖把一扔,夺门而出。
“哎,我,我也没说什么……”宋澎湃没办法,左右为难,最后还得跟着追出去。
老四这才敢从上铺跳到地上,一边叽叽歪歪:
“他这是借题发挥,他上午跟老大为了班上的事闹翻了,拿我撒气!你们说对不?”
老五瞅了他一眼,回一句,“你那脚是该洗洗了哈!”
多年后,偶尔聚会,老四还老拿这个说事儿,杨蔚不好意思地笑着狡辩,说我那是比划吓你,也没真碰上。
“打到了,”每到这个时候,老四从不放过他,“左脚两下,右边一下,屁股两下,我都记着呢!”
“你跟个十七岁的孩子计较什么?”
杨蔚实在解释不过就耍赖,其实他已经记不得当时为了什么,忽然火气那么大,他们都说跟老大有关,也是老大把他劝好的,可他连宋澎湃劝他的事也忘了,脑袋似乎下意识地,屏障了那一片记忆。
事后,老四还是得写检查,跟杨蔚道歉:
“我不该光脚踩你的枕头,以后要踩,会记得穿上袜子……”
刚说完,就给老大敲了个爆栗。收拾完老四,大家很有默契地,开始针对杨蔚,以宋澎湃寝室长为代表,跟他们的小六儿展开严肃的对话。
“六儿,我觉得你有些毛病也得改。”
“我有什么毛病?”
“你,你太爱干净了。”宋澎湃鼓足勇气,“讲究卫生是好习惯,可你太讲究,就给我们很大压力,尤其象老四这种特别邋遢的人。”
“不光我哦!”老四连忙把话头接过去,“大伙儿都一样,例如,你吃过的饭盒刷得透亮,这个是值得学习的,但为什么你一定要放在固定的位置呢?不仅如此,你知道吗?你每次放的地方,跟上次误差不超过两厘米。如果我有东西堆在那里,你总叫我挪开。差多少啊?你往旁边放点儿就好啦!这是给群众生活造成困难。”
“哦,那都是习惯么!”杨蔚低着眼睛,似乎在思考。“你们忍我很久了吧?”
“没,没,不是那个意思,” 宋澎湃连忙解释,却给一直沉默的老五打断。
老五说,“男人很少象你这么注意小节的。”
“你说我不象男人?”杨蔚身高腿长,又擅长运动,说他不象男人是缺乏证据。
“不象!”老五大胆说,“那是因为,你,就,是,男人!光象有个屁用!”
最后大家一致同意,要帮小六克服洁癖的毛病。他们故意要把他的饭盒挪到窗台另一边,毛巾跟别人的搭在一起,周末会坐在他床上打牌……开始的时候,杨蔚整个下午坐在寝室桌前写作业,平均每十分钟瞟一次不在原处的饭盒,咬着嘴忍着……再忍……继续忍……终于受不了,刚站起来就给老五揪住,
“你要干什么?”
“挪回去吧!”杨蔚说,“我都没心思看书了。”
“不行,坐下。”
就这么看管着,别扭地拧着,渐渐地,杨蔚一些过分的习惯,还真给板得差不多正常了。只所以说差不多,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想戒除是不太可能,自那以后,杨蔚没有在因为卫生的事发火,或者打人。老五知道得最多,后来也想明白,小六儿那时候纯粹是为了迁就老大,才硬板着。即使其他人不怎么知情,却也看出四年的大学生活,杨蔚虽然改变着,老大却也神出鬼没不知不觉地,比刚入学时整洁多了。改变是相互的,冲着彼此的方向,他们都迈近了一步。
那是象矿泉水一样清纯甘甜的日子,他们争着做主,急着改变世界;宽阔校园,狭小寝室,是他们的地盘儿,纵容他们随意放肆,忘乎所以,那是,青春的地盘儿,只有年少的他们,才能说的算!
一根烟的时间(上)
七十年代后期生的男孩儿,叫“斌”的不少。那年代,文有恢复高考,武有对越反击战,都希望儿子文武双全,要么能金榜题名,要么保家卫国吧?至少寝室老五王斌是这么解释的。老五爱抽烟,瘾还挺大,身上有味儿,被辅导员批评过,后来擦古龙水,弄得整天香喷喷的,大伙都叫他“含香老五”(杜月笙的情妇)。宋澎湃坚持,杨蔚抽烟的习惯,就是经老五挑逗的。
“这屎盆你往我头上扣?”王斌反驳,“抽烟的人都有点愁事儿,你怎不开导开导六儿?治病得治本啊!”
大学毕业以后,宋澎湃跟女朋友出国念书去,第一年圣诞节假期把女朋友扔国外,他自己跑了回来。当时,聚会在杨蔚租的公寓里,他没女朋友,家里比较方便,在一个城市的几个都跑过来过元旦。
“六儿,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跟哥说,哥给你治治本!”
“我有什么心事?”杨蔚狠狠瞪了一眼王斌,起身去拿啤酒,“你们几个把蹄儿放地板上,被我抓到穿拖鞋踩沙发,小心我给它们剁了!”
“看吧!”老四立刻借题发挥,“我就说不能选他家,他那身臭毛病改不彻底了。”
王斌是知道杨蔚心事的,可这事儿不好办,多有能耐的人也解决不明白。所以多年后,杨蔚的烟瘾渐渐比他的还大,他也只能这么看着,朋友做得很无用,也很无奈。
几天没见太阳,杨蔚就觉得自己快要发霉长毛了。在外面抽了根烟,回到办公室,手机上三个未接电话,都是王斌。拨回去,刚接通就听见王斌的大嗓门:
“你小子怎么不接电话?”
“刚才不在,什么事?”
“晚上出来吃饭啊!俩星期没见面,想你了呗!”
“说得这么恶心干嘛?”杨蔚皱眉,“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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