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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手碎江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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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水悠悠,荷花婷婷,荷叶连绵,风起,荷叶掀起碧波,白荷婷婷而舞。
人儿的青丝随风飞扬,襦裙飘飘,娇小光赤着的莲足,悬在栏杆外,惬意随着叶笛声的晃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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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叶笛声声乱了谁的心(下) 。。。
池水将光阳折射于她双靥,令其忽明忽暗顿现了虚幻了,此时她便似丢失了羽纱的仙子,无法再回天庭而流落荷池畔。
那曲子是他从未听过的,但那曲子却在刹那间入了他的心,不由得静静聆听。
恍惚中,眼前现一副夜色漫漫,流水潺潺,芳草萋萋,萤火点点,流光飞舞的美景。
人儿便在那景致中,用叶笛声扣问,情到底是缘还是劫。
叶笛声声,随风轻送,飞过荷池,越过高墙,落入他的耳,止住了他黑色王袍身影的匆忙;落入他的耳,令他那胜雪的白衣再添牵挂的飘渺。
唯独那墨绿朝服的身影,只是少顿了脚步,望向东宫之处轻声道了句,“流光飞舞?”便又再度匆匆。
一曲罢了,尹非烟知鄞璟瑜未走,“殿下还有何吩咐?”
鄞璟瑜看了她许久,直至一丝花絮随风飘在她眼前过,粘在了她发梢上。
他未做过多的思索便抬手为她摘下,“我要将语儿安置你宫中。”
尹非烟愕然,后又顿时明了,“太子殿下想反其道而行,最危险的地方,方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鄞璟瑜倏然肯定道,“就算瞎猫的爪子再锋利,终归也只是只瞎猫,不足为惧了。”
尹非烟不承认,也不否认,因再道任何皆是掩饰而已。
就在她以为他会离开时,他却又突然道,“你放心,这段时间内,我也不会让你再有危险的。”他以为她的双眼是被人所害的,后宫明争暗斗他比谁都清楚其中的残酷无情。
“危险?”尹非烟轻声,似是自言自语般道,“就怕比起我对她的危险,她对于我来说更危险。到那时为自保,殿下可别怪非烟出手毒辣。”
她声虽轻,但他不是不可闻,可他依然大步离去,似是未闻,可在尹非烟看来他是默许了,又或是说他自信他的语儿的善良吧。
其实鄞璟瑜的默许,除了如尹非烟所想的那般,他自信着莜语的善良绝不会伤人之外,还有便是他无由来的相信了尹非烟,相信她非无端生事之人。
正是如此,他方决定将莜语安置在尹非烟身边,如今这东宫除了她,也再找不出能保莜语周全之人了,更确切的说是,在余下的八日内,只要莜语在尹非烟身边,无人敢伤莜语分毫。
此后入夜,尹非烟的寝宫中前殿总是灯火通明,后却是一片阴暗的幽静,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也不知从何时起,她喜欢上了坐在窗边一杯接着一杯的去品试着各式的佳酿。
让夜风携着冰凉尽情吹拂,惬意的感受着味蕾上火辣过后的醇香。
有心追逐一醉也罢,无意也罢,她却总是半醉半醒间,听着
38、叶笛声声乱了谁的心(下) 。。。
每一声蛙叫虫鸣,感觉着那些或者匆忙,或者悠闲的脚步声,等待着天明的温暖驱逐满身的寒意。
可看不见了,却让听觉越发的好了,好到有时不愿听闻的,却声声入耳。
就似他的求见,她知他便在殿外,可她不敢让他见,怕他担心,故而一次次让花红回绝了他。
想罢,却又让一抹凄凉的笑漫上了小脸,他还会为她而担心吗?
“今日尹非凡又来了吧。”鄞璟瑜的声音突然而现,且还在她身边,让她一惊,方察觉自己又失神了。
“还是不见?”他再道。
尹非烟却似未闻般,将手中的酒杯饮空。
“他还不知你眼睛的事吧。”
尹非烟依然不语,再度将两片绿叶含于口中。
叶片颤出的曲子,依然是那首流光飞舞,但潺潺中却多了几分欲挣脱俗世做那冰清玉洁的飘雪,只为追寻一份无悔的缠绵,哪管情是缘还是劫。
夜色的幽暗给她最好的掩护,让颤抖着的双手谁也看不清,就这样一遍一遍的用叶笛声诉说着心。
蓦然,琴声浑然而起,绵远而悠扬,与叶笛的颤声出乎意料的和谐。
琴声虽同是弹奏着那首流光飞舞,有着她所没有的霸气与狂野。
此时,不知从何处飘进一片红叶,落在她的襦裙上,终让那素白惹了红的妩媚。
将叶笛放下,纵然明知看不见,她依然放眼,放眼那片黑暗,飘渺的天籁之音由绵绵琴声而起,随风飘送。
“半冷半暖秋天,熨帖在你身边,静静看着流光飞舞,那风中一片片红叶,惹心中一片绵绵。半醉半醒之间,再忍笑眼千千,就让我像云中飘雪,用冰清轻轻吻人脸,带出一波一波的缠绵……”
这首歌在他们这些人古人来说,是风月场中都不及的秾词艳曲,羞煞人。
可由尹非烟那清澈的嗓音唱出,却挑起了不少人心中闲愁忧伤来。
愿化作流光、红叶、浮云、飘雪辗转飞舞于人间,哪怕终只抱得一身春雨落魄,也不会再问是缘还是劫。
他的琴声悠扬,她的歌声婉转,融成夜空中闪烁的音符,引得流星频频划出一闪即逝的痕迹来。
然,就在那契合的琴声与歌声之外,一双眼睛满含着算计偷偷注视着,终又无声的隐入了那满殿的幽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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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只能为下策(上) 。。。
翌日清晨,一切似是如常,只有几分算计的味道淡淡异常于往时,但又让人不可察觉。
鄞璟瑜早早便上早朝去了,玉妃和莜语不敢怠慢,也早早便起身侯在前殿送他出宫。
独尹非烟虽早醒了,却依然懒在榻上,听着宫中的动静。
一阵脚步凌乱,向她之处走来,不多时,便闻莜语似是挺恭敬道,“娘娘,可起身了?祥宁宫的李嬷嬷来传话,说太后稍后要来。”
太后来东宫?
这对太后来说,无疑是屈尊降贵了,且还是突然造访,看来来者不善呀。
尹非烟唯一能想到的,是来拿她昨夜所唱的曲子说事的吧,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但不论如何太后还是太后,故而她就算再不便也是得迎接的,且还得正装相迎。
正装用意除了礼节上所需,也可予人不可欺的气势。
当太监拔尖了嗓门传报,太后驾到时,尹非烟凭着记忆独自一人大步走上前迎接。
一身淡黄的凤凰比翼宫装,逶迤浅黄绢纱拖地的裙摆,广袖飘飘,内穿牡丹香胸衣,九尾金色凤凰钗冠于飞天髻中,雍容大气,端庄华贵。
只见她盈盈跪拜,举手投足间一份不凡的母仪天下的威仪顿是逼人。
就连太后都不禁微微一怔,气势便也减了几分,后冷冷一哼无视尹非烟而去扶起莜语,轻声呵问冷暖长短,但也不难听出那其间的明嘲暗讽来。
“语儿,你如今可是身怀皇家的血脉,也幸得上天护佑,才没让那些心胸狭小狠毒之人得逞。”太后边着莜语的手,边道。
莜语乖巧的欠身,“让太后担心记挂了,是臣妾之不该。”
“来,语儿,别生分了,坐哀家身边。”
太后无视仍跪在宫门处的尹非烟,莜语倒是很适时的显了为难,善良的为尹非烟求情道,“恳求太后,请准太子妃娘娘与臣妾一同来陪伴太后。”
见状,太后疼惜的又拍拍莜语的手,“你这孩子就是过于善良了,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这防人之心还是该有的,如若不然你如何在这后宫生存呀,迟早会被那些心怀阴狠之人给害了。”
不难听出,这前半段是说给莜语听,末那句当然说的是尹非烟了。
莜语又再屈膝做谢恩状,“太后莫恼,臣妾记下了,也代太子妃娘娘谢过太后的恩典。”
罢了,便脚步匆忙的走向尹非烟,“娘娘,快起身吧,太后准娘娘和臣妾一同陪坐身旁……啊,娘娘你这是作甚?”莜语无由来的一阵惊呼。
从太后等人方向所看,只见在尹非烟起身之时,莜语似是被人推搡了一把,倏然倒地。
这一幕正所谓众目睽睽之下发生,
39、只能为下策(上) 。。。
尹非烟有口难辨。
莜语倒在地上紧捂下腹痛苦的叫唤,“痛,好痛,肚子好痛,孩子,我的孩子……”顿时陷入殿内一片慌乱中。
死寂本是东宫特色,但在语妃倒下的那刻起,死寂便被慌乱所取代。
语妃就东宫一侧妃,无足轻重,但现下她怀有皇族血脉,身份便非同寻常了,如若她腹中的血脉有何差池,东宫中人均无可幸免。
由此可知,谋害皇族血脉之罪过牵连之广,罪责之重是多令人发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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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只能为下策(中) 。。。
而当初尹非烟在听说了语妃有孕之时,也是顾忌于此,就算明知是假,也不揭穿且还得留下后手,防备着语妃会借她的手,一是合理的了结这最终难以掩藏的“有孕”,其二,借此除她而后快。
可如今看来,她尹非烟还是棋子差一招,没想到这语妃会扯来太后一同入戏,这般一来就算是她,也会因此而深陷其中,想挣脱也得废上一番功夫了。
想罢,尹非烟轻笑在唇,淡然以待语妃接下来的戏码。
但有一点今日是明白了,她尹非烟轻敌了。
与尹非烟主仆三人的淡然镇定相较之,太后与一干宫人之慌乱,便显了可笑。
只见太后一通手忙脚乱的乱指挥,宫人们随之一通手足无措的团团乱转,但乱过之后见语妃仍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双手紧捂下腹,作势痛苦。
尹非烟只闻耳旁的骚乱长时不止,不禁蹙起了黛眉,不耐现了。
“是否该令人去传御医了。”尹非烟声柔柔,几分看戏之态明了。
但她一言也终惊醒慌乱中之人,那语妃更是在众人团团之中,蓦然露出一丝惊愕来,语妃想不到尹非烟还能这般镇定。
“对,快,快传御医。”太后大声在人堆中道,“你们几个快将语妃抬上塌小心安置。”
这唤终压制住了殿中的混乱,也让语妃的那痛苦的低吟入了众人的耳,“殿……下,太子殿下,语儿……怕……是保不住……这……孩子了,语儿无……用,语儿对不住……”罢了,还昏厥了过去。
“太子,对,快去告知太子。”太后经语妃提醒,顿时又如梦初醒般下令。
一小宫女匆忙便往外跑去,但见一黑色如蛇之影蓦然疾驰向她,顷刻间便将小宫女捆制。
众人定神,只见尹非烟身后一宫女手执一似长鞭之物,正是那疑似长鞭之物捆住了小宫女。
见状,太后对尹非烟大喝道,“尹非烟,你好大的胆子,哀家的人你也敢如此。”
尹非烟不语,只是抬手示意花红放人,但花红不放心,觉得局面对自家主子够不利了,切不可让太子再来添主子的劣势了,便道,“可是娘娘……”
“花红,我心中有数。”尹非烟声轻而平淡,却有着不可拂逆的威仪在其中,不但花红,旁的宫人们都不禁垂首臣服。
尹非烟知,想不让鄞璟瑜知此事,是绝不可能,且他来不来结果丝毫没有改变的。
而太后见尹非烟毫无悔意,那淡然镇定在太后眼中也成了傲慢,令太后怒上加怒。
“尹非烟,你个无德阴毒的妒妇,今日若是哀家不惩治了你,还如何管治后宫。”太后一手拍与榻上的小案几上,“来人呀,将这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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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杖一百,打死也罢了。”
“太后,不可呀。”
“太后,三思呀。”
太后身旁的两老嬷嬷上前劝阻道,她们侍奉太后多年,知此时太后是气得不轻,才这般不顾大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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