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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4年第4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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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从右边搀住了她。 
  “你学习得很快嘛。”彭姨在黑暗中笑着说。 
  “你指的哪方面?” 
  “我是指你蹲到机床下面隐蔽起来那一招。你把这个厂的骨干们搞了个措手不及!我从前怎么就没看出你是这么个人呢?” 
  “我只不过是想逃跑。众怒难犯啊。” 
  “不,你是以退为进。现在大家都对你很满意了,隐身法是很有用的。” 
  “彭姨刚才到哪里去了呢?” 
  “我就在他们中间。我在他们中间的时候,你是不会发现我的。你闻到桂花的香味了吗?就是在这里,我和你攀树摘桂花,受到了老卫的处罚。” 
  不论述遗如何样努力回忆,她也想不起这件往事了。但不知怎么,她心底里又坚信的确发生过这种事。她用力吸了一口气,桂花的浓郁的香味令她产生了窒息感,她停住了脚步。 
  “在今晚这种情况下,你不会认出任何一个人的。这是高层会议。实际上,老卫也在,他一直想和你讲话,你没看见他。” 
  “他们开什么样的会呢?” 
  “是关于决策方面的会议。我也参加的,不过我总是中途跑掉,像今天这样。我的耐心只能支持我这么久。” 
  她俩搀着手臂,在黑地里走一阵停一阵的,述遗感到自己回到了青年时代。她慢慢适应了桂花的浓香,那香味令她浮想联翩,她甚至记起了自己在车间里丢失过一个铝饭盒这样的小事。后来找到没有呢?她想进入记忆的深处搜索一下,今天夜里,她感到自己完全有能力这样做。 
  一直到出了厂大门,述遗还在想那个铝饭盒的故事。彭姨似乎猜出了她的心思,“哧哧”地笑着,用拳头捅一捅她的背。述遗问彭姨,她心里的烦恼是不是完全驱散了,彭姨连连点头,说:“是啊是啊。” 
  不一会儿她俩就回到了彭姨的家。家里亮堂堂的,肉汤在炉子上欢快地沸腾着,老培已经回来了,正在做饭。老培身上沾了不少泥水,可能乡下下雨了。 
  在车间里闹腾了那么久,述遗又饿了,于是再一次坐下来吃晚饭。 
  “老培啊,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么?”述遗问道。 
  “呸,我才没回家呢。我在跟村里人学手艺,准备当泥水匠。” 
  “老培向来志向很高。”彭姨插嘴道。 
  老培闷声不响地走出厨房,来到前面房里坐了下来。述遗看见他用手支着脑袋,无比苦恼的模样。她回忆起在他母亲家时的情景,心里一下子也变得忧郁了。她和他一块坐在桌旁,她试图追忆近来发生的一件事。 
  “这么大年纪了去学泥水匠,该是很困难的吧?” 
  “是啊,你看我身上弄成了这个样子。我只有硬着头皮干了。我从十几岁起就想学这个,这是我这一辈子的心愿。我想学会了就留在村里找活干。” 
  “那么彭姨怎么办?”述遗问道。 
  “那有什么,她也是村里的媳妇嘛。我学这手艺还是她怂恿的呢。” 
  老培的表情却是更苦恼了,眉毛打成了结,嘴角下垂,连呼吸都加快了。述遗想,他为什么事这么绝望呢?最近这些日子里,他完全变了个人。她记得他从前什么事全依赖彭姨,脾气柔顺,思想简单。她没料到像老培这类人在生活中居然也会有危机,年纪这么大了还要去学繁重的体力活,并且是自愿的。将心比心,要是她述遗到了这个年纪又重新去车间学一门新技能,她会吃得消吗?也许吃不消,也许吃得消,人的潜力是无法预料的。 
  “老培啊,等你正式成了泥水匠,我还要请你去补墙呢。” 
  这时彭姨从厨房里出来了,她还是高高兴兴的样子。 
  “述遗啊,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什么主意?” 
  “让老培做泥水匠啊。他现在变得沉着多了。我一直对他有期望,可以前他就是不开始他的事业。为什么呢?我想,是因为婆婆还在吧。现在婆婆去了,他一下子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老培听了她的话,显得更苦恼了,用双手使劲揪自己的头发。他忽然站起来,一脚踢翻了椅子,坐到了地上。他还抱住站在旁边的彭姨的一条腿,哀求她救他一命。 
  “刚开始学技术都是这个样。”彭姨平静地说,“等以后习惯了那些危险,就坚强起来了。有的人干上了这一行之后,就像中了魔一样往外跑。老述,你看我到底该不该让他学泥水匠呢?” 
  老培听她这么一说,干脆躺在地上不起来了。他一躺下去,口袋里就有一件东西滚了出来,述遗拾起来一看,是一个圆形小相框,里头框着一张小照片,照片上是他母亲,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她的膝头上还蹲着一只硕大的癞蛤蟆。述遗从未见过这种离奇的照片,就举到灯光下面去看了老半天。她只觉得老女人直直射出的目光像锥子一样刺到了她脸上。 
  “婆婆不放心老培,总在那里保护他呢。”彭姨说道。 
  老培突然站起来,从述遗手里抢过镜框,冲进卧室里头去了。 
  “你瞧,他就是这么任性的一个人。我现在不能得罪他,我一得罪了他啊,他就回乡下去了。他把这个家当旅馆呢。” 
  后半夜,躺在彭姨的小房间里,述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在黑暗中虚拟了一场同彭姨的辩论,她说话时全是用的青年时代的口气。当彭姨提出要同她调换工作岗位,让她再去车间当挡车工时,她就竭尽全力申诉自己不能进车间的理由。这一场辩论持续了好久,她对自己如此有耐力、有逻辑感到了意外。后来她终于昏昏睡去了,一直睡到上午才醒来。 
  东面的墙终于修好了,不是小廖、却是那位叔叔来修的。顾家伯伯站在梯子上,双腿抖得那么厉害,好几次述遗都以为他要摔下来了。但是没有,他很好地完成了任务。 
  述遗给了他多一倍的工钱,他毫不推辞就收下了。 
  “时代不同了嘛,现在干这一行的危险要大得多了。” 
  他收拾好工具要走,述遗留他吃饭,他又坐下了。他看着述遗做饭,同她说起侄儿小廖的事。他说小廖好端端的一个年轻人弄到这步田地,他可没料到。又说当初他做泥水匠时一点都不用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他早看出他成不了气候。最近他才听到有人说小廖还有第二份职业,一直在做垃圾工。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如同一闷棍。他认为这个侄儿太轻浮了,凡事没个定准,什么工作都好奇,都想去尝试一下,这种性格要不得。他询问述遗是不是喜欢去一个叫做“一听来”的杂货店买东西,述遗回答说:“是的。” 
  “那里的老板原来也是泥水匠。我们这一行,很多人都是中途干不下去改行的。这种活儿,看上去安全,心理上的负担没法估计!‘一听来’的那位老板当年也出过事,他老想着自己一定会掉下去,结果真的掉下去了,将一边脑袋摔扁了,居然没有死。本来他老婆都已经准备后事了,他又活过来。” 
  顾家伯伯饭量很大,还要喝酒,喝了酒之后话就更多了。谈到他那“不争气”的侄子小廖时,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捏紧的老拳用力往桌上一砸,砸得杯碗都惊跳起来。 
  “他为什么有家不能归呢?”述遗小心翼翼地问道。 
  “因为他是一个祸害,到哪里都要害人,他老婆就把他赶出门了!”顾家伯伯吼道。 
  述遗忧虑地看着顾家伯伯,拿不准他是不是已经醉了。他一点都不顾忌,一仰脖又将一杯酒倒进口里,脸红得像醉虾一样。述遗的注意力分散了,没听清他在吼些什么。她开始朝门外张望,她不希望有人看到这个糟老头子在她这里喝酒。 
  “该死的老卫!”他忽然又往桌上砸了一拳。 
  “啊?” 
  “是他抢走了我的侄儿,破坏了一个家庭!他凭什么给他安排垃圾工的差事?他可是有职业的人啊。老卫心怀鬼胎。” 
  述遗的注意力又被他拉回来。她想,是啊,为什么别处的垃圾工总是一年里头换几次,只有小廖一个人可以享受特殊待遇呢?这里头的确有些蹊跷。纱厂领导的意图没法捉摸。她又记起前天车间里的聚会,当时刀削脸告诉她纱厂的领导人其实就是那几个女工。那么就是那几个女工在让小廖享受特殊待遇了。这个小廖,已经得到了这么好的、常人难以得到的待遇,为什么还要自己同自己过不去,也同家人过不去呢?现在回忆起来,老卫恐怕真的是心怀鬼胎呢。的确是他毁了这个年轻人啊。 
  顾家伯伯喝得太多,到后来站都站不起来了。述遗将他搀起后,他东倒西歪地走出门,然后向前一扑,扑倒在地上起不来了。述遗估计自己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将他弄起来,就悄悄地掩上门,做出不知道他摔倒了的样子。 
  由于老头躺在外面,述遗就不敢出门,只能偷偷地从窗户那里向外张望。 
  大约到了傍晚,才有几个人将顾家伯伯围住,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述遗开门一看,看见那几个人里头有小廖。小廖正在指责他叔叔,说他抢了他的生意,还说他这么老了仍然到处撒野,真该死。 
  顾家伯伯已经醒了酒,羞愧地,可怜巴巴地望着小廖说道: 
  “这个活计是你不要了的活计,我才来插一手的嘛,我不是那种抢别人生意的人。” 
  小廖气得跳起脚来叫道: 
  “你还敢强词夺理!我什么时候不要这个活计了?述大姐的家就是我的家,你怎敢说这种话?” 
  顾家伯伯像丧家狗一样爬起来,从围着他的人群里挤出去,一瘸一瘸地离开了。那几个人都发出唏嘘之声,似乎很同情他。 
  述遗招了招手,小廖就进屋了。 
  “您瞧,人老了就变成这种模样,多没意思啊。现在他还有什么用呢,连个活计都接不到了。”小廖说这话时一脸的苦恼相,好像接不到活计的并不是他叔叔,而是他自己。 
  述遗问他这几天过得怎么样,他就长叹了一声,摇摇头,似乎不打算回答的样子。可他还是开口说了。 
  “我这个人啊,太贪心了,什么事我都想揽着,我的生活就越搞越难以维持。在别人看起来我是幸福得很,其实呢,我夜夜睡不着,这个情况您是知道的。有时候我也想,我不要那么要强吧,就过一般生活。可是哪能做到呢,我就是爱管闲事。再说上面领导这么信任我,我总要干出个样子来才对得住他们吧。昨天夜里我又哭了,您听见了吧?当时风刮得那么吓人,我在单身宿舍那条长长的走廊里走来走去,突然我听到有人在水房里打水。深更半夜的,还有人在打热水!我听到热水落进水桶的声音,心里好一阵难受,我就痛快地哭了一场。我老想,我是继续拼命工作呢,还是先放弃一项工作呢?您能帮我出出主意吗?” 
  述遗就说她自己也没主意,这种事要等老卫来决定。 
  小廖听了她的话便将两眼翻上去,费力地寻思着,迷惘地说: 
  “老卫什么时候给我明确的指导呢?” 
  他在身上的口袋里摸索着,摸出一个化妆粉盒,然后放到鼻尖去嗅。 
  “这是我老婆的。”他深情地说,“我这个归不了家的游子,总是将她忘记。后来她就想出这个办法,只要我一闻这东西,就会记起她和街上的那个家。不过我又怕这样拖泥带水的对我的前途不利。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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