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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期之内没有，难度太高。”唐焕坦率地耸耸肩，“甚至可以说，这个任务有些太伟大了。”

“我就喜欢做伟大的事情。”乔布斯嘀咕了一句后，起身就走，但也没有忘记承诺，“你可以放心了，以后我不会再盯着这个玩意了，它也不过如此。”

“那就好。”唐焕淡淡地笑着，送乔布斯离开，望着他驾驶着新买来的豪车绝尘而去，心里琢磨，拉斯金早晚都会悲剧地交出MAC项目的控制权，而乔布斯在如愿以偿地掌握这个项目后，肯定会大肆地招兵买马，那么苹果公司又要发生人事方面的变动了。

……

哲儒总算恢复平静了，唐焕开始最终评估为史蒂芬。霍金专门研发的电脑系统，一台提供特殊输入方式的二代方圆电脑，电子合成语音，英语词库，文字处理软件WordEasy的定制版。

霍金是一位科学家，因此这个版本的WordEasy，不但提供了对各种数学符号的支持，还加入了颇为强大的适用于数学、物理学领域的排版功能，有点类似于原本时空里美国计算机教授DonaldErvinKnuth即唐纳德。尔文。克努斯所编写的开源软件TeX。

因为霍金行动能力有限，所以查找各种BUG的测试工作尤为重要，为此，这个定制版的WordEasy被安装在二代方圆电脑上，送到附近的斯坦福大学、伯克利加州大学等处，供教授们免费使用，并查找潜在的问题。

没想到，报告上来的缺陷没几个，倒是陆陆续续地拿到了不少零碎的订单，实在有些夸张了。

本来按照初步计划，在年底之前的这几个月内，二代方圆电脑只在亚洲全面铺开，美国这里主要是和数据库EBase以及各种信息管理系统集成在一起，整体销售给商业用户。

结果，现在就有客户通过零售渠道提出需求了。送上门的买卖也不能不做，那就接吧，反正这些大学之内的客户，素质很高，即使出现问题，也容易服务和解决。

不过，在这些来自于学术界的订单当中，唐焕竟然发现了那位克努斯的名字，这不仅让他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借鉴了对方此时还在编写的TeX，实际上应该付一些版权费意思一下的。

克努斯有一个更为著名的中文名字——高德纳，是1977年他访问中国之前取的，建议来自于华人计算机科学家姚期智的夫人储枫的帮忙。

高德纳称得上是现代计算机科学的先驱人物，1974年图灵奖得主，他的著作《TheArtofputerProgramming》即《计算机程序设计艺术》，是计算机科学界最受敬重的参考书籍之一，《AmericanScientist》即《美国科学家》杂志曾将该书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狄拉克的《量子力学》、理查。费曼的《量子电动力学》等书，并列为20世纪最重要的12本物理科学类专业书籍。

大名鼎鼎的NationalSecurityAgency——NSA即美国国家安全局，最喜欢雇佣数学博士和电脑专家来专门负责收集和分析外国及本国的通讯资料，而高德纳在1968年拒绝了它的工作邀请，受聘成为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教授，专心做起了学问。

高德纳之所以编写TeX，是因为目前十分粗糙的排版水平，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巨著《计算机程序设计艺术》的印刷质量，于是其以典型的黑客思维模式，最终决定自行编写一个排版软件。

高德纳认为只需要半年时间，在1978年下半年，就能完成TeX。但显然他过于乐观了，科学家和商业软件提供商还是有不少距离的，这才被二代方圆电脑的WordEasy霍金版所吸引。

唐焕一直想要设置一个由著名计算机专家组成的顾问团队，倒是可以借这个机会，操作一下。

这时候，钱伯斯从拉斯维加斯回来了，他向唐焕汇报了DEX的参展筹备情况。

有了去年第一届的基础，不光是主办方，那位将来的金沙赌王阿德尔森有了经验，哲儒这边也驾轻就熟，早就拿出了完备的方案，唐焕倒也不用去操那个心了，于是，便将这个顾问团队的任务交给了对方。

“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二代方圆电脑进一步向教育领域渗透。”钱伯斯眼前一亮地说道。

“目前二代方圆电脑价格略贵，性能浪费，估计也只有行政部门、图书馆这几个有限的场合会感兴趣，倒是一代方圆电脑和苹果电脑适合学生们拿来学习计算机原理。”唐焕微微摇头，“你试试看吧。”

“我在路上遇到盖茨了，他要一会过来拜访。”点了点头的钱伯斯，话锋一转说道。

“他应该正忙着IBM象棋计划那个项目啊，怎么有时间来硅谷？”唐焕眉头一挑，有些疑惑。

“微软也在为雅达利个人电脑开发BASIC，他还想接咱们二代方圆电脑平台上的版本。”钱伯斯笑了一下，“雅达利现在也是规模越来越大了，除了电子游戏机，个人电脑也不放过。”

“它这才是在烧钱啊，像实验室一样，一窝蜂地孵化了好多项目，鼻子眉毛一把抓，很快就会吃到苦头的。”唐焕懒得理会雅达利的死活。

而且，最近对方在雅达利2600平台授权方面很没有节制，只要投钱进来，就可以开发电子游戏，劣质作品越来越多，未免有些急功近利、破坏市场长远发展了。

虽然知道原本时空里也是这么乱象重生，但唐焕仍然对此不满，还没到灭亡的时候，就这么疯狂了，实在不厚道。

唐焕重新把注意力转向了微软，沉吟着说道：“盖茨这是打算在IBM和我们两边同时下注啊。”

在唐焕看来，BASIC再简单易用，也属于编程语言的范畴，对于普通用户来讲，还是难度不小，而要真正开发程序的专业人员，只会选择汇编语言之类的工具，尤其在有了三大商用软件之后，这个产品并非不可或缺，最起码在方圆电脑上是这样的情况。

正说着，盖茨如约而至，而来意也正如钱伯斯刚才所述。

“微软忙得过来么？你们不是已经接了IBM的项目了么？”唐焕随口问了一句。

“完全忙得过来，微软一直都是在为各个厂商的不同类型的平台提供BASIC，早就驾轻就熟了。”盖茨笑着回答。

大家都是同行，有个风吹草动，难免得到消息，尤其微软BASIC已经成了标配的程序，放出风声正在研究新一代个人电脑的IBM。挑中微软作为合作伙伴，实属正常，就像唐焕进入硬件领域，开发出了个人电脑，已经众人皆知了一样。

但是，信息也是分等级和层次的，关于操作系统的秘密，肯定已经被BASIC掩盖了，盖茨心里闪过了得意的念头。

“微软已经拿到IBM的样机了？”唐焕不为所动地继续追问。

“我们用模拟器就可以完成大部分任务了，暂时还不需要样机。”迎着唐焕的目光，盖茨说话的时候稍微有些心虚。

“这样啊，那就有些麻烦了，我们没有准备模拟器，毕竟，软件问题我们可以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来解决。”唐焕遗憾地摊了一下手。

“那正好，就直接用样机呗，调试程序的时候，更方便了。”盖茨改变了口风，而且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我听说，哲儒给DEX提供的工作电脑，就是新研发出的产品，被归类为样品都有些不准确，应该属于成熟的产品了，只不过还没有完全铺开销售渠道而已。”

“比尔，你不要用话来两头堵我。”唐焕不禁有些好笑，“你先回答我，微软拿到了IBM的样机没有？我只想知道对方的项目进度如何，没有其它意思，私下里连这点面子你都不给，那还怎么做生意。”

盖茨抓了抓头，权衡了一下利弊，感觉自己就算暗地里吐露一下口风，也不会对IBM这样的庞然大物造成什么影响，还是卖唐焕一个人情要紧。

想到此处，盖茨脸上做出最诚恳的表情，“既然你非要刨根问底，我就冒着法律风险，跟你说一下。”

“这才是好朋友嘛，IBM这种大公司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唐焕一边蛊惑着，一边起身倒了两杯红酒，放到了茶几上，和盖茨对酌起来。

“样机要到下个月初才会被专人送到西雅图微软总部，而且目前我们和IBM，还有一些合作细则需要讨论，最近鲍尔默一直呆在东海岸处理这些事情。”

盖茨谨慎地挑了一些信息披露，但绝口不提操作系统的事情，这可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具有平台意义的产品，越少人知道越好。

从盖茨的只言片语里，推断着象棋计划的进度，再用从其它渠道获取而来的消息佐证一番，唐焕甚为满意。

至于操作系统，唐焕没去追问，等IBMPC和微软DOS一起进入市场后，就可以利用去西雅图看硅谷一号的时候，和盖茨达成的那项平台开放协议做文章了。

“比尔，够意思，大家合作愉快，BASIC的项目好说。”唐焕和盖茨碰了一下水晶杯，“但是有一样，等微软拿到IBM的样机后，我才能给你提供样机调试程序，你能理解我的目的所在吧。”

“明白，到时候就算IBM知道了方圆电脑的技术秘密，也不太好修改已经基本设计完毕的产品了。”盖茨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

“就是这个意思。”唐焕抚掌一笑，“走，我带你近距离看一下新一代的个人电脑。”

当盖茨看到Intel8086和MC68000两种型号的二代方圆电脑之后，不禁吃惊得呆住了，他只知道唐焕涉猎了个人电脑领域，但却没有想到对方铺的摊子如此大，而盖茨远远比乔布斯更了解技术，他也更明白其中意味着什么。

“怎么可能，你竟然同时研发了两种个人电脑。”盖茨喃喃地说了一句。

“只是采用的CPU不同而已，软件平台兼容，说不上是两种个人电脑。”唐焕假模假样地谦虚了一下。

“那难度就更大了。”盖茨越发失魂落魄了，唐焕所掌握的技术研发力量，让盖茨有一种无力的绝望感。

“我手下人多嘛。”唐焕打了一下马虎眼。

“你就不用谦虚了，IBM在1960年代投入几十亿美元研发System/360的时候，就已经用自身经历说明了，并不是人越多，项目开发越快。”盖茨苦笑着摇了摇头，“这里面有个管理水平的问题，你公司规模膨胀速度如此快，但仍然保持着如此惊人的办事效率，实在不可思议。”

盖茨越说越垂头丧气，自己当初抱着老想法，哲儒会因为成长速度过快而消化不良，最终像MITS那样陷入内乱，并最终黯然收场呢。现在想起来，这个念头真是可笑啊。

见盖茨似乎被打击到了，唐焕连忙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你还是看一下二代方圆电脑的技术规范吧，这才是最实际的。”

盖茨点了点头，结果他很快又陷入了更深的绝望当中，虽然没有拿到IBM的样机，但盖茨见过并了解其附带的规范，明显比眼前的个人电脑逊色不少，如此看来，自己给予厚望的操作系统DOS，岂不是要出身未捷身先死？

不行，必须要做两手准备，不能吊死在IBM这一颗大树上。

相比于乔布斯，盖茨自然可以在技术层面看出更多的信息，前者无知者无畏，心里只想着我能做出比这更好的产品，后者则深知其中的技术底蕴，谋划着在这个新平台上占据一席之地。

但不管如何绞尽脑汁，乔布斯和盖茨二人的眼光和能力，也只是局限在各自的硬件和软件领域，无法和唐焕现在打造的软硬结合的局面相提并论，他在AppleII上通过扩展卡实现的一系列重大实用功能，便是对这种方式的最好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