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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郞-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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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十二道:“你这番好意我感激,七妞,并不是她的名字,是不?”



“不错!”计老二道:“这七妞两个字,是我几个给她取的,因为在我几个里,她行七居末!”



燕十二道:“她该有个名字,是不?”



“那当然!”计老二道:“不过这您得问她,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没告诉我几个,我几个也问过,可是她就是不肯说。”



燕十二没说话。



计老二接着又道:“大伙儿处了这么多年了,一直处得挺好,尤其是七妞,我几个就视她为自己的亲妹妹,我希望您要她,她的命够苦够薄的,一个人跑出来,没家没亲人,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她服的,万一您拒绝了她,只怕那够她受的……”



燕十二道:“计二爷……”



“还有,燕爷。”计老二截口说道:“我也知道,这种事勉强不得,她看上了您,不见得您也看得上她,这就跟她不满意那门亲事一样,那一家把她当成了自家媳妇,可是她不睡意跟他的儿子,您要是真不愿意,我希望您现在就摇头,别等以后,那她更受不了。”



燕十二扬了眉道:“计二爷,你的意思我懂,刚才你既然也在这儿,你就应该已经听见我说的话了,我孑然一身,飘泊不定,而且我负有师门重任,至今一事无成,说不定什么时候会……”



计老二点头道:“您不说我都听见了,七妞前一句不在乎,后一句愿意等,我想你也应该听见了?”



燕十二道:“我听见了,我感激。”



计老二道:“您用不着感激谁,这是她自己情愿的,没谁勉强她,我只有这句话,希望您要她,可不敢勉强,您要摇头就现在摇头,别等……”



燕十二道:“你的意思我懂,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计老二道:“那我谢谢您了,燕爷,时候不早了,您明儿个还要出远门儿,我不敢再耽搁您了,您请歇息去吧。”



一抱拳,径自转身而去。



燕十二站在那儿,好半天没动。



回到了住处,他和衣躺在了炕上,两只手抱在脑后,眼望着顶棚,久久不能合眼,什么时候睡着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口口口



一人一骑驰骋在官道上,燕十二心情多少有点怅然之感。



日头刚爬起,早上的空气是清新的,凉风拂面,让人浑身透着舒服,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心里只觉堵得慌。



临走的时候,赵化龙、李广义、计老二等都在院子里送他,唯独没看见解七妞。



计老二偷偷告诉他,七妞受不了这小别,怕当众掉泪,所以躲在一边儿掉泪去了。



没想到认识前后不到一天,七妞对他的情意这么深。



燕十二不知走了多少路,总觉得脑子里乱得很。



当晚,他进了保定,进城的时候已经上灯了,天黑终不好走路,没什么急事也用不着急赶,他找了一家客栈,那家客栈招牌挂的是“四海”。



四海客栈门前刚下马,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话声:“敖老,我看算了,咱们回去吧。”



随听另一苍劲话声说道:“回去?那怎么行,回去怎么跟老主人说话?何况地面上的名医都求过了,没有人能解那种毒,好不容易请来这位名医,到现在还没见进城,咱们要是就这么回去,万一得罪了他,他来个一怒回头,是你担当还是我担当。”



那先前话声赔笑说道:“我只是这么说说,可是敖老,他该来了啊,怎么还不见人影呢,莫非路上出了什么事了?”



那苍劲话声道:“那谁知道,可别出事儿,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不能来了,咱们老主人这唯一的希望……”



没听他再说下去,也没听先前那人再开口。



燕十二他缓缓转头一看,只见对街廊檐下并肩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十里铺所见的那个老车把式敖光,一个是石家庄客栈里遇见的那个叫柳飞的汉子。



燕十二马上明白了,柳飞竟是鲍家的人。



敖光跟柳飞站的是南向进城路,他俩是在等个人,一个远处请来的名医,为鲍家某个人解毒,至于给谁解毒,他就不清楚了。



他没跟敖光、柳飞打招呼,头一低,径自进了四海客栈。



上灯的时候,鲍家门前两盏大灯光同白昼,照耀得十丈方圆内纤毫毕现。



这时候,大街上来了个人,直奔鲍家大门行来。



这个人是个身材颀长的青衫老人,长眉凤目,美髯五绺,俊逸之中带着洒脱,他肩上背着个小包袱,步若行云流水,转眼功夫已到鲍家那两扇朱红大门前。



两个站门的黑衣壮汉迎了下来,一名壮汉冲青衫老人微一抱拳,道:“尊驾是……”



那青衫老人淡然说道:“老朽应鲍老之请,远道而来,烦请代为通报。”



那黑衣壮汉两眼一睁道:“您是葛……”



青衫老人微一点头道:“不错,老朽姓葛。”



那黑衣壮汉扭头便叫道:“快去禀报老主人,葛神医到了。”



另一名黑衣壮汉飞步进门而去,他转过头来恭谨异常地把青衫老人让了进去。



刚进门便迎面碰见飞步出迎的鲍天和,他老远便拱起双手:“葛者,鲍天和迎迓来迟,还望……”



青衫老人举手拱了一拱道:“岂敢,老朽能得鲍老垂顾,那是老朽的荣幸。”



“客气了。”鲍天和道:“鲍天和能请到葛神医,那才是天大的面子……”



目光一转道:“鲍某派了两个下人在街上恭迎,难道……”



青衫老人道:“老朽未见贵屑,进城之后一路打听着来的。”



“该死,该死,”鲍天和道:“这两个东西,鲍某把葛神医的相貌、年纪告诉了他二人,一再叮咛千万不可疏忽错过,不想他二人仍是错过了。”



一边向青衫老人赔不是,一边往大厅让客。



进了大厅,落座定,下人献上了香茗,鲍天和未语先笑道:“葛老,你我虽属初会,鲍某对葛老可是仰名已久……”



青衫老人似乎不爱说话,淡然说道:“彼此,彼此。”



鲍天和道:“鲍某久仰葛老精谙医术,活人无算,为当世唯一之名医……”



青衫老人截口说道:“老朽还有他事,不能久作耽搁,府上哪位不适,还请鲍老先让老朽看看。”



鲍天和当即向身边下人一摆手道:“传话后院,着苗姑娘带姑娘出来。”



那下人答应一声,飞步而去。



鲍天和转过头来赔笑说道:“葛老,是小女……”



青衫老人“哦”的一声道:“是令嫒,令嫒怎么不合适?”



鲍天和迟疑了一下道:“不瞒葛老说,小女中了毒。”



青衫老人微微一怔道:“令嫒好好儿的,怎么会中了毒?”



鲍天和勉强笑笑说道:“这就有关武林恩怨了。”



青衫老人一听是武林恩怨,自不便多问,当下说道:“令嫒中的是什么毒,这般霸道,使得这一带的名医都束手?”



鲍天和道:“不敢瞒葛老,小女中的是雷家堡的独门奇毒……”



青衫老人目光一凝,道:“雷家堡?鲍老跟雷家堡之间有怨隙?”



鲍天和道:“其实也没什么,雷家有意结鲍某这亲家,小女不愿意,所以雷振南羞怒之下暗中……”



青衫老人道:“这就是雷堡主的不是了,婚姻大事岂可勉强。”



鲍天和道:“说的是啊,对一个年轻晚辈下这种毒手,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青衫老人眉锋忽皱道:“老朽久闻雷家堡颇擅用毒,凡施毒,非雷家堡独门解药不能解,照这么看,老朽也没有太多的把握……”



鲍天和神情—紧,忙道:“葛老费心,葛老医术高超,当世称绝,活人无算,生死人而肉白骨,这区区之毒应该不在葛老眼里,鲍某不惜重酬!”



青衫老人淡然—笑道:“鲍老错会老朽话意了,医者济世救人,老朽悬壶近卅年,治病救人向来不索酬,便是连往来的盘缠也分文不受……”



鲍天和脸上红了红道:“那是鲍某失言,万请……”



青衫老人截口说道:“鲍老放心,无论如何,老朽尽心尽力就是。”



鲍天和抱拳欠身道:“鲍某这里先行谢过了。”



步履响动,适才传话那名下人进入了大厅,躬身说道:“禀老主人,苗姑娘跟姑娘到。”



鲍天和一摆手道:“请苗姑娘进来。”



话声方落,大厅里走进了苗小蛮,她怀里抱着那位琼姑娘。



青衫老人立即站了起来。



鲍天和忙道:“葛老不必客气。”



嘴里这么说,他也站起迎了上去,帮着苗小蛮把琼姑娘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转过脸来道:“请葛老看看吧。”



青衫老人一双目光在琼姑娘脸上看了一阵,道:“鲍老,这就是令嫒?”



鲍天和点头说道:“是的!”



青衫老人一双目光移向苗小蛮道:“这位呢?”



鲍天和道:“小女的奶妈,苗姑娘。”



苗小蛮道:“万请葛老费心,可怜我家姑娘已然多日未醒了。”



青衫老人道:“老朽只当尽心尽力!”



伸两指扒开了琼姑娘的眼皮看了看,然后垂手把上琼姑娘的腕脉,按了一阵脉之后,他抬眼说道:“苗姑娘请把鲍姑娘的嘴捏开老朽看看。”



苗小蛮连忙伸手捏开了琼姑娘的嘴,青衫老人看了一阵之后退了回去,往椅子上一坐,半晌始道:“鲍老,令嫒中毒有多少日子了……”



鲍天和道:“不少日子了,总有一个多月了。”



青衫老人道:“令嫒一直这么昏迷不醒么?”



鲍天和道:“是的,一个多月来没醒过一回。”



青衫老人道:“能吃能喝么?”



苗小蛮接口说道:“能吃能喝,就是昏睡不醒,其他的一如常人。”



青衫老人道:“鲍老确认令嫒是中了雷家堡的毒么?”



鲍天和道:“葛老,这一点是绝不会错的!”



青衫老人缓缓皱起眉锋,沉吟不语。



苗小蛮没那么好耐性,忍不住问道:“葛老看,这毒能解么?”



青衫老人像没听见,没答理。



苗小蛮还待再问。



鲍天和一抬手,示意苗小蛮别打扰,苗小蛮只得把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半晌之后,青衫老人突然抬眼开口:“鲍老,要解令嫒之毒,必须先施针灸,然后用药……”



鲍天和忙道:“能解么?”



青衫老人道:“针灸没什么困难,药引却难求。”



鲍天和道:“但不知葛老需用何种药引?”



青衫老人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何首乌。”



鲍天和倏然而笑道:“鲍家别的没有,何首乌倒有一支。”



青衫老人道:“鲍老,要上千年的!”



鲍天和笑道:“正是上千年的,三年前鲍某不惜万金从一个参商手中购得一支,今日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青衫老人双眉一展道:“那么令嫒的毒,可解了。”



鲍天和霍然站起:“敢情葛老现在就施回春妙手?”



青衫老人坐着没动,道:“鲍老,这针灸一事……”



鲍天和道:“葛老的意思我懂,救人只得从权,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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