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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星空-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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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聘的学生很多，不少都是闻讯从外校赶过来的。实验室的要求虽高，但学生中高手不少，很多学生同时擅长多个领域，不同部门主管之间的争夺很激烈。
李庄坐在桌子后有些不自在，以前都是去大学装大学生，没想到现在变成了招聘者，心理一时调整不过来。他只戴了自动化项目组组长的胸牌，桌子上没有什么文凭可以震慑，而自动化项目组这次准备招聘二十名本科生和十名研究生，过来的人最多，只因为要求低。
不知道是不是在研究ANN过程中学习了太多的神经学和思维学知识，李庄现在直觉很强，对同类的气质分外敏感。他精研自动化，对这个领域所有的方面都异常熟悉。问题不多，往往切中要害，面试时间非常短，很快就可以确定面试者是否适合从事自动化行业。有些学生不服气，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就逐一指出他们哪里有缺陷，哪里不适合从事这一块，让很多学生都很受打击。
国内的自动化研究虽不怎么样，但是个热门专业，招生众多，李庄毫不费力地找到了十来位合适的人选。面前的人群在很短时间内就被清空，一时没人过来，毕竟消息的传播需要时间。
现在是严肃的招聘场合，不能做小动作，随意惯了的邋遢鬼坐在椅子上发呆，不过不是在思考问题，而是处于煎熬中，幸好又有人来了。
“李老师，我们可以试试吗？”看热闹的人群中走出两个学生，有些畏缩地打招呼。
李庄一愣，前面那么多自视甚高的家伙都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没想到还有人敢过来，忙细看。两人的穿着打扮很普通，从皮肤和气色可以看出是农家子弟，家里条件可能不太好。
以貌取人很可笑，为了减缓两人的紧张情绪，立刻摆出最和蔼的微笑，“当然可以，坐吧。”
待两人坐定，李庄问：“你们是学自动化相关专业的吗？”
两人中的矮个学生说：“我们是大三的学生，我是学自动化的，他是学机电一体化的，请问您这可以作为我们的实习单位吗？”
李庄沉思片刻，“我们是实验室，机密很多，不接受实习，不过如果你们有信心，可以接受我的面试，我将根据你们的潜力来确定明年是否有资格进入我们单位。”
两人大喜，立刻表示同意。
大三学生是半成品，跟毕业生不同，李庄多问了一些不相关的话题，即使如此也很快便确定了两人其实不怎么适合自动化相关的工作，不由得有些失望。面试结果表明，家境良好的学生，智商高的比例比家境差的学生要高一些，遗传和成长环境很重要，不是所有人都有他这种特殊的经历。
“李老师，您觉得我们怎么样？”矮个学生问。
李庄暗叹一声，委婉地建议两人转专业，说他们的特长不在这块，并告知了具体的专业方向。离毕业还有一年，现在还来得及亡羊补牢。虽然现在很多大学生毕业都早，但H大这种学校进单位时间一般都不怎么快，不像普通高校的粗制滥造。
两人有些失望，又有些高兴，低头道谢后离去。
正常人的行为模式不会差得太远，这种情形很常见。李庄以前在Z大乱逛充名校学生的时候，经常碰到大三甚至大二的学生跑到一些知名企业招聘台前联系实习甚至准备第二年加入的事宜。
有人开了头，门外的学生蜂拥而入。
不比其他招聘台，在技术类的招聘中，因李志森没打算在H大招聘，招本科生的只有李庄这里，总体要求最低。其他的动不动就是博士，最低的也是硕士，如纳米实验室和生物实验室，清一色的博士要求。人越来越多，大二的学生专业课不深，他只好让他们退后，最多考虑大三的，附近拥挤的人群才稍减。
李庄的要求颇高，数十位学生仅用了一个小时就全部甄别完毕。在他心目中，起码有三分之一的学生不适合学习自动化相关专业。其中一位让他印象颇深，那人如果学习文科类，会是个相当不错的高手；但学工科实在够呛，估计高考时数学和物理都不算一流水平，只是仗着其他学科的优秀才勉强上了H大。
勇士们在不起眼的家伙面前又闹得灰头土脸，剩下的学生都没有上前的胆量，不久散去，智能生产实验室招聘台前重新变得空空荡荡的。
李庄无事可干，只好闭目养神，一种难以抑制的悲哀涌上心头。高校现在的学费实在太贵了，在通货膨胀日甚一日的今天，很多优秀学生都被学费和生活费压垮而不得不到处打工，导致学业不精。这些过来面试的学生大部分底子都不错，但专业方面普遍稀松，除了学习不认真的，起码有小半是没有时间学，提前踏入社会自以为成熟经常不经意间露头。
至于奖学金，虽然他没上过大学，但没少听夏元德讲昔日上学时的故事，依稀记得阿德的破口大骂。自己当年业余苦学的回忆重现，多少优秀的贫困家庭子弟被社会现实埋葬，像他这样坚持下来的毕竟是少数。要不是娟姐一家，估计他现在最多是个普通的工程师，要想真正成功，起码还得四五年，而四五年之后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完全是未知数。
想到这，拿起手机，“张凯，我想以公司的名义资助优秀的贫困大学生。”
电话那头很惊讶，“你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李庄笑笑，“触景生情呗，你研究一下，与各大专院校联系，不要限于名校。”
张凯哦了一声，“行，我会调查并给你写份报告。”
挂了电话，李庄又陷入了昔日的回忆中，直到手机响。
“哈尼，中午一起吃饭，我马上回来，柳静也过来。”丽莎说。
李庄有些纳闷，“你们怎么凑到一块去了？”
丽莎嬉笑一声，“为啥不能凑到一块去？”
李庄嘟哝两句挂了电话，不久又有学生过来，不得不打起精神面试。H大的自动化研究不如D大强，他之所以选择在这里招聘，主要是觉得这边的基础比那边好。事实也是如此，H大的学生普遍的功底扎实，只是限于老师的水平而不得不屈D大之下。
“您好，我叫计同，研二的学生，学机械电子工程的，主要研究方向为嵌入式控制，擅长E－box。”
说话的家伙带着太阳帽，一脸的忠厚，看起来很老实，不过久经考验的李庄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真面目。这厮有些滑头，也许听其他的学生讲过自己的面试过程。
“您怎么不说话？”计同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是不是累了？我导师是EmbeddedOperatingSystem方面的高手，我是他的得意弟子，inter－taskmunication，filemanagementsystem……”
面试的家伙夹杂着大量的英语，尽是些难懂的专业名词。李庄哭笑不得，自己前面显摆了一阵，H大估计有教授不服气，找脑子灵光的学生过来砸场子，当然也有可能是H大学生自发组织的。因为经历，自己说话基本上不带英语，以免学历不高的车间工人听不懂，没想到居然被H大的人认为语言方面很差。小子哎，你真是找死，俺最精通的就是嵌入式控制，英语可不差，今天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现场迅速转入全英语对答，大礼堂的空调虽好，但计同的脸上很快冒出大滴的汗珠，不久理智地转回华语对答。
又过了一阵，试探的家伙大叫一声，起身鞠躬，“英雄，收下我吧，我愿意拜您为师。”
周围的人群纷纷侧目，李庄一呆，没想到眼前的家伙也喜欢周星星，不过他的专业功底确实扎实，虽有些滑不留手，但超出了自己的期望值，值得培养。
附近的国宝有些不悦，“你们在搞什么？”
李庄清醒过来，对计同说：“我正在招聘，你不要玩过头了。这样吧，我在K城每周都会讲课，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过去听听。”
计同大喜，连连鞠躬，“没问题，我可以拿您的名片吗？”
李庄点头，“当然，对了，你把你的基本情况跟我说说。”
计同忙答应，开始细说，连家庭情况也一应俱全。父亲在研究所工作，母亲是省城理工大学的老师……
看似老实的家伙有些书生气，不过正常，他毕竟没有真正地踏入社会，还处于那种年少轻狂的状态，总以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李庄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智能生产实验室的招聘台有些诡异，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摇头。
“哈尼，我回来了，你还没结束啊？”丽莎的声音从附近传来。
李庄抬头一瞧，发现柳静也在，忙叫停计同的滔滔不绝，“你回去吧，我老婆过来了。”
计同转头一瞧，很惊讶，“伊丽莎白是您妻子？”
李庄不解，“有什么不对吗？”
计同嘟哝道：“那些人收集情报的水平实在太次了，害得我出丑。”
李庄哭笑不得，踢了面前的家伙一脚，“赶快滚蛋！”
计同抱头鼠窜，连道别都没有，大礼堂响起一片哄笑声。
H大教工食堂的伙食不错，当然也有可能是特意为威森科技招聘团做的，毕竟这里是何修文等人的老窝，上面总得卖点面子。
餐后消食，柳静识趣地没有搀和，李庄带着丽莎在校园里散步，想起计同的话，“你在H大很有名吗？”
丽莎轻笑，“不是只有你的熟人才有名，我的名气大着呢，好车，保镖，经常在校园里画画，比老呆在实验室里的女人不差。”
李庄很无语，柳静学临床医学，又读了第二学位药学，很早就开始做实验，很勤奋，不喜欢逛街。老婆吃醋了，“熟人”、“老呆在实验室的女人”足以说明她醋味十足。
学乖了的老男人忙花言巧语，怀孕中的半黄脸婆不久眉开眼笑，仿佛前面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两人走了一阵便分开，老男人继续招聘，半黄脸婆回留学生宿舍休息。
计同的经历和校园散步大大提升了李庄的声望，下午档次高的面试者大增，他不由得起了收徒的心思，实在不忍心这些良才美质被理论派耽误。
威森科技持续了一天的大招聘收获颇丰，直到深夜才返回K城。各部门主管都累得够呛，同时也很兴奋，今天的面试说明国内不缺人才，公司管理层先前制定的策略完全有成功的可能性。
到园区后，李庄直接去了六角大楼十一楼，坐在沙发上发呆。今天的招聘暴露出了很多东西，虽然主管们大多没有注意到，但常年混迹于杭城老板圈深受影响的他却无法视而不见。周老头说的很对，技术在加入威森科技的每位研究员的心目中的地位都不同。
“也许我跟他们中的大部分也没什么根本的不同。”
李庄自嘲地笑笑，他是真的想培养一些学生，以尽一下在他看来很无聊的某种本分。他不欠某些团体什么，他从未成年就是靠父母和一双灵巧的手而活着，他只是热爱这片生养他的土地。他自信以他的能力，在自动化方面无论理论还是实践，都远高于那些很少也厌恶下工厂的高学历者。他并不怨恨什么，像他这种人毕竟是少数，不能指望社会为极少数人破例，会增加额外的成本，而且无法衡量值不值得。人，毕竟是在团体中活着，得遵循有些规则。
“我真的看起来那么软弱可欺吗？呵呵，这世界真有趣，可惜不止你们会装，AI领域之博大精深岂是一帮外行能真正体会到的。快要到内部调整的时候了，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小喇叭刻意调整的昏暗灯光下，一张有些扭曲的面孔足以让所有认识他的人都有些陌生。
第十三章 内部调整
更新时间2011…7…1814：21：22字数：4579
杨老头做事很果断，李庄提出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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