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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伊山抓耳挠腮，“我真想卖，只要卖掉两套，威森自动化立刻发达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受不了。”
听众个个神色古怪，“伏大人”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了，前面啰嗦那么长时间，估计是在找话题评估第三车间的新自动化系统能卖多少钱，而不是对技术本身感兴趣。
雷浩成咳嗽一声，“阿山，我们可以卖第一车间和第二车间的设备，第三车间的设备确实不能卖。”
伏伊山清醒过来，自嘲地笑笑，“我有时甚至想把公司研发的所有设备都卖掉，有什么卖什么。”
李庄呵呵直笑，“你跟总部主管计算机事业部的副总裁强纳森。史密斯博士有得一拼，他也是逮着什么卖什么。计算机事业部不但自己搞研发，接分包订单，还代理很多公司软硬件在澳洲的销售，研究员个个累得够呛，总有做不完的事，不过看在薪水的份上都忍了。”
伏伊山立刻来了兴趣，“真的吗？上次他过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们可以切磋切磋，想不到澳洲还有同道中人。”
“不要耽误我看戏啊，我还要回去下棋呢。”齐胖子插进来。
听众面面相觑，何修文说：“我们开始吧，不要磨蹭了。”
李庄轻笑，“不要急，系统正在优化中，你们看，设备在微调。”
李组长没瞎说，车间里确实在动，人群立刻屏住呼吸。高洁净度动力电池模块组装小车间里，使用超精密机械手的机器人开始焊接电池块，观众眼中只有激光焊接设备发出的刺眼白光。
太过先进的工厂有些诡异，就像何修文说的，像个大机器人。懂行的一脸呆滞，不懂行的目不转睛。齐胖子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一直没停过。
李庄有些忍不住，“齐董，哪里不对？”
齐胖子感叹一声，“李总，算了，还是叫你李工，你喜欢这个称呼。你要是早生十年，估计就没我们这些老家伙什么事了。”
李庄有些晕，“我又不是神仙，这些设备是无数人共同努力的结果，现在只不过被集成在一起，十年前可没有这么先进的玩意。”
齐胖子不置可否，转头盯着组装车间里正在勤奋工作的机器人。激光焊接设备的焊接速度一流，焊接机器人很快完成一个小模块，检测机器人接过开始检测并分类摆放，车间的货架慢慢被电池块塞满。同类小电池块完成后通过传送带重新来次循环。两台机器人忙得不亦乐乎，每隔一段时间自动对标准件，以保证精度。
体积不小的巨型电池块装配完工后被传送带送出组装车间，早已守候在指定位置的检验工程师开始人工检测，测试容量、安全性、快速充放电能力、循环使用寿命，不过这些需要很长时间，这次主要是测试动力锂电制造专家系统。
李庄看了一阵，觉得很无聊，决定走人。不过李猛和陈小军不肯离开，只好一个人走回去。工业区现在虽乱，但威森科技园区周边很安全，一是密布的监控，二是工业区派出所在附近，三是巡警经常在附近转悠。第四个，也是最重要，持枪的保安部员工没有规律的巡逻。
威森科技保安部现有员工近150名，足足一个加强连，不是练家子就是受过严格训练的退役军人，还拥有公务用枪二十只。老韩连长现在成天笑眯眯的，估计他从没想过不经意间又带了一个连。保安部的编制如此之大，其他部门员工不是没有微词，但都被周奇森强压下去，原因很简单，公司没出名之前招聘的保安安全性相对高些。
李庄沿途跟各色人等打招呼，一路乐呵进了园区。过年回去的人不多，很多员工都把父母亲人接过来过年，1500亩的园区已建成部分很热闹。外出游玩的员工家庭不少，遇到陌生人，门卫都会仔细询问。
李代表庄同志是资深老员工，从没人查过，不过这次被拦住了，脸上满是不解。
值班保安说：“李代表，韩总正在办公室等您，有急事。”

第二十八章　共同体

更新时间2011…7…1814：35：39字数：5457
保安用了一个很严肃的词“李代表”，说明保安部内部开过小会，涉及到保安部的急事都不是小事，但保安部最近没什么大事，莫非跟外面有关？
李庄边走边琢磨，但想不出韩德胜有什么急事，懒得想，直奔那厮的办公室。敲门进屋，韩德胜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对着一摞纸愁眉苦脸。
李庄先打招呼，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
韩德胜抓抓脑袋，“李代表，我还是跟您直说吧，写报告很累。”
李庄扑哧一笑，“你是不习惯，习惯了分分钟的事，必要的流程，迟早得适应，就算到别的公司也一样。”
韩德胜继续抓脑袋，“我知道，就是很多年没动笔杆子，一时写不了复杂的文章。是这样的，公司年会后保安部内部开了小会，想申请降低保安部的职位等级，至少削减30％的薪水。”
李庄很惊讶，“公司现在不错，哪有申请自降薪水的？”
韩德胜苦笑，“即使削减30％，保安部员工未来的平均年收入恐怕也不会低于10万，更不要说只要是公司员工便能享受的福利。社会上同类岗位的收入不高，想进来的人大把，老员工都有些压力，我经常被人骚扰，此其一。其二，人的嘴巴很恐怖，有些人说我们是公司养的狗。其三，市里包括省里都有些顾忌，现在的情况你知道，不稳，他们不知道威森科技未来还要招多少保安，公司在材料和加工方面的实力上升很快，加上新能源实验室化学组经验丰富的研究员，武器弹药是分分钟的事。”
李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些人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吧，这不是瞎扯吗？”
韩德胜叹了口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谣言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变成现实。第一，我们会向周总裁申请降低薪酬，内部已经定下来了。第二，希望您不要再招保安了，现有的力量已经够用了，未来十年都够。第三，我建议公司多留一些现金，减少股东数量。保安部员工巡逻时发现了一些不好的现象，值得警惕。第四，威森科技是研发型企业，研究员才是公司的核心，我觉得应该只准主管和高级研究员持股。第五，您的想法我能理解，但大部分普通员工只看到眼前利益，不会算账，更不知道该怎么查账，对他们来说，即使有股份也是虚的。我觉得职位等级可以继续完善，公司总利润中抽出20％按照职位等级发奖金，不叫分红，各实验室内部没有股份的研究员发奖金，有股份的员工发分红。每个人的能力都不同，有些人拿得高很正常，如果妒忌到心理变态，这种人的安全等级也高不起来，迟早会是隐患。”
李庄一呆，“说完了？”
韩德胜憨笑，“难得一次说这么多，只是个人建议，您不要介意。还有，我希望保安部能降级，说实在的，一年拿这么多的钱我一时受不了，看着银行账号上的数字直发抖，而不是兴奋。”
李庄哈哈大笑，“你是主管，有建议权，保安部不能降级。”
韩德胜不解，“为什么？”
李庄说：“因为我们是研发型企业，秘密多，加上很多研究员琐事上都迷迷糊糊的，需要保安部看着。如果你觉得拿得太多，可以分一部分给普通保安，属于内部调整。”
韩德胜抓抓脑袋，“好像可以，那我其他的建议呢？”
李庄呵呵直笑，“你以为周奇森、张凯和王梅是吃素的，你一个非专业人士都能考虑到的，他们社会经验丰富，见多识广，不可能想不到。开年即将进行的职位等级调整和安全等级评定迟早要彻底推行，威森科技的员工将分成两大类，普通员工和核心员工，奖惩条款精密，方方面面都会考虑到。”
韩德胜一呆，“那保安数量呢？”
李庄叹了口气，“德胜，我叫你多读点书，你一直拖拖拉拉，这样下去要跟不上公司前进的步伐。我们之所以提前招这么多保安，主要是考虑到研发进展，而不是有些人想的那么离谱。”
韩德胜傻笑，“降薪的事呢？”
李庄揉揉脸，“你们内部达成一致了吗？”
韩德胜点头，“张总招人进来的时候审核得很仔细，大部分保安部员工相对实在，没有二流子，我们知道公司人事部专业人士众多，不会亏待我们，为了避免管理层为难，主动提出来，同时减轻其他部门的压力，尤其是来自总务部的。”
李庄沉吟片刻，“行，你以后不用顾忌我的想法，周奇森才是总裁。”
韩德胜咬咬嘴唇，“我能问句隐私点的话吗？”
李庄一愣，“当然可以，你是李猛的老上级，我们又处得不错，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韩德胜正色道：“我总觉得您所图甚大，而不是像大部分人那样想的很小。”
李庄忍不住摇头，“德胜，跟你实话实说吧，第一，我不像有些人想的那么糊涂；第二，我不像有些人想的那么精明；第三，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
韩德胜挠挠脑袋，“您这可真把我难住了，要说您喜欢钱吧，似乎不像；喜欢权吧，肯定不是，您对权力没什么兴趣，我总觉得您是在追求一种生活方式。”
李庄竖起大拇指，“上过战场的人就是直觉强，记住，自己知道就行。”
韩德胜挥挥手，“你走吧，我没事了。”
李庄苦笑，大事谈完，“李代表”瞬间变成了“李组长”，懒得跟这厮计较，甩甩屁股走人。出门想了想，离开热闹的公共区，到相对安静的实验区散步。
威森科技的公共区和研究区分得很清楚，保安之所以工资高，跟行走范围有关。普通员工想在园区所有区域自由通行是奢望，八所实验室和六角大楼都需要员工身份牌，不同的岗位能行走的范围有别。
研究区外部都有密集的监控网络，不仅仅如此，李志森还在主要路口安装了独立供电的大功率防弹黄光激光器，在雨雾天也有一定的穿透能力，普通的防弹背心根本挡不住。即使外接电源被切断，激光器所在位置也有储能设施，可以在短期内发挥作用。这些激光器的控制权都在永不疲惫的大喇叭手里，以应付突发情况。内部则不同，研究员们重视隐私，不同意安装监控设施，管理层虽然知道迟早要吃苦头，但只能暂时退让。
李庄每次散步在实验区散步都很有规律，一直在大喇叭的视线中，而且从不离开激光器的作用范围。K城之所以落后，一是混乱的政坛，另外一个就是黑帮，民间散落的枪支弹药不少。附近村庄武风盛，带来的不仅仅是好处，大批的二流子在本地搅风搅雨，甚是可恨。威森科技开始营业后，很快凭借威森自动化和制造专家系统建立了利益共同体，使用制造专家系统的是核心圈，使用威森自动化设备的是第一层外围关系圈。九月后进展更快，各实验室陆续推出研发成果，成功形成了第二层外围圈，管理层在K城的布局顺利实现。
基于共同的利益，同时也为了抵抗黑帮和形形色色的边缘人物的骚扰，工业区联合安保中心在威森科技和市府的支持下顺利建立，连先前不屑一顾的两家大厂在元旦前也主动要求加入。联合安保中心极大地遏制了越来越恶劣的治安，当然也因此与某些有背景的人结怨。公司管理层无所谓，只要能顺利展开第二阶段的计划，那些人不算什么。
外部利益共同体形成的同时，威森科技内部的共同体也次第形成。韩德胜的情商虽高，但玩不转复杂的数学游戏，威森科技极速扩张过程中，管理层始终牢牢控制着主要项目的股权。不管怎样，公司对得起韩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