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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相思知不知-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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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奕睁大眼睛瞪了一眼自己的新下属,唬得小姑娘一脸委屈。贺维庭倒像不在意,摆了摆手道:“没事,让他进来。”
今后恐怕要多多适应这位不速之客的到访。
容昭脸色很不好看,要不是看在这么多人都在的份上,大有直接冲上来给他两拳的意思。
“叫你的人出去,我有话跟你说。”
江姜和吴奕都蹙起眉头,贺维庭冲他们轻轻扬了扬下巴,“出去吧,吃完午饭再继续开会。”
办公室门重新关上,他才问容昭:“说吧,什么事?”
容昭冷笑,“贺总的派头架子不小,这么了不起的人物,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一个女人,不觉得跌份么?”
“又是乔叶,她怎么了?”
他的漠然让容昭怒火中烧,隔着桌子揪起他的衣领,“她怎么了你会不知道?手上那么大几条血口子,你别告诉我是她自己划的!”
他无法形容看到她受伤时的那种心情。怎么有这么傻的人呢?为了爱一个人遍体鳞伤,还要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这一次又一次的,什么时候是个头?
相爱不是应该快乐的吗?他在贺维庭和乔叶身上却完全看不到一丁点快乐。
“你很关心她?为什么,仅仅因为你们是同事,你的导师曾经作为她授过课?”贺维庭不甘示弱,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
容昭有种豁出去般的表情,“是啊,不止是因为这样。所以呢?男未婚女未嫁,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贺维庭浅淡地笑笑,“是吗?那你应该尽你所能地去安慰她,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呢?”
容昭气不过,“要不是怕她一走了之,我会来找你?她丢了工作,没了牵挂的人,这回再离开,怕是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无国界医生的工作是很伟大,但你也不想想背后有多少潜在的危险,你不怕她克死异乡吗?”
贺维庭的心漏跳了两拍,别开眼没有说话。
“你就继续装吧!”容昭怒其不争,“你忘了上回是怎么晕倒住进医院的了?听到埃博拉病毒在西非蔓延的消息你为什么紧张成那样,不就以为殉职的两个亚裔医生里有她吗?这次也许是她幸运,下次呢?”
“她可以继续回隆廷的医院工作,王胜元那件事我已经让人处理好了,院董和院长那边也协调过没有问题,不会为难她。”
容昭冷嗤,“你有把她当成个全须全尾的人来看么?说让她滚就滚,让她回去就回去,今天让大家误会她跟我有暧昧,回头又来招英雄救美弄得人人都说最难搞的37床贺大少为她争风吃醋……阮玲玉怎么死的,人言可畏知不知道?她也有尊严的!”
呵,尊严,这个词汇听来熟悉又陌生,好像不久之前他也与她提起,转眼她已扑过来吻他;他将她推跌在地上,毫不留情说她贱。
对于爱过的人,彼此了解的人,互相伤害往往都伤到对方的尊严,说起来满是心酸。
贺维庭坐在车子里,看着窗外灰扑扑的老旧居民楼,时光仿佛倒流回人生初见的时候。
“你确定她现在住这种地方?”
吴奕回头,信心满满,“绝对不会错的boss,你要相信我搜集信息的能力!”
放眼海城,有几个高学历高收入的医生会住在这种地方,又有几个人恰好叫乔叶呢?
贺维庭的座驾进不了巷口,他只能从车上下来,绕开堆满杂物的巷道和街坊刚晾出来还在滴滴答答滴水的被单衣物,往更黯淡的深处走。
他的鲜焕与这环境格格不入,一路上引来无数好奇的目光,他恍若未觉。直到迎面走来另一个身影,他才肃了肃神色,上前道:“你来做什么?”
叶朝晖这次独自一人,穿颜色单调乏味却剪裁考究的黑色西服,提厚重的公文包,像是刚下了庭过来,倒总算有几分叶家长子的派头。
他见了贺维庭只是笑笑,“跟你一样,来看看乔叶。不过你不用护食护成这样吧?我好歹是乔叶的哥哥,不是别的男人,对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的。”
贺维庭微眯起眼睛,“我希望你能记得我们的君子之约,我讨厌麻烦,请你不要再为几年前所谓的商业秘密泄露来找她,弄得大家都不痛快。”
“我会守约,今天来只是叙叙旧罢了,私事而已,否则我也不会一个人来。”他又打量贺维庭,带了几分促狭道,“贺少又到这里来干什么?不会这么巧,也是叙旧吧?”
“我来找我的私人医生咨询健康问题,还需要向检察官报备?”
“当然不必,贺少只要记得履行约定,贵公司行贿的案子早点给我们一个交代就好了。否则律师保得住你一时,保不了一世。”
第20章重来的机会
乔叶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叶朝晖去而复返,有些不胜其扰,嚯地拉开门,眉头深锁,“……你还有完没完了?”
门外是同样紧蹙着眉峰满脸不耐的贺维庭,正嫌弃地打量隔在两人中间的那道锈迹斑斑的防盗铁门。
四目相对,乔叶愣了一下才打开门,“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她让出门边的道请他进屋。这不知是哪一年修建的老公房了,又破又旧,层高不够,门楣低矮得高大一点的男人几乎要低下头才能从门下安全通过,隔壁炒菜的油烟伴着哧啦哧啦的动静飘过来,贺维庭脸上的表情已全被嫌弃占据,“你就住这儿?”
“房子是旧了点,但生活便利、地段好,租金也便宜。”
乔叶边说边给他倒水,怕他喝不惯自来水烧煮的味道,杯子里加了一勺蜂蜜。
她独自住得随意,身上穿一套小熊图案的棉质家居服,不知洗过多少遍,已经发白起球;过了中秋天气渐凉,她脚上还是一双最简单的塑料夹趾拖鞋,走起路来啪嗒啪嗒响。
房子是最简单的一室户,不知居住面积够不够四十平方,却被她收拾得井然有序,透着家的温馨,典型的螺蛳壳里做道场。
有时他怀疑她事事都在做戏,可这里处处都有乔叶的痕迹,乔叶的味道,她亦不可能知道他今天临时会上门来,要是连这些都是她出千的一部分,那戏与人生又如何区分?
是了,也许本来就没有区别,是他太过较真。
他捧着剔透的玻璃水杯坐在那里,却并不喝,盯着她的手闷声道:“这是那天划伤的?医生怎么说?”
他忘了她就是医生?乔叶看了看包着白色绷带的伤口,不在意地笑笑,“没事,伤口不深,也没有缝针,只是最近不好沾水,所以这几天我都在外面解决三餐,要不然还能招呼你吃顿饭再走。”
贺维庭厌弃地动了动唇角,“我也没打算留下来吃饭。有件事早该告诉你实话,你的厨艺糟糕透顶,用电饭煲都能把饭煮成夹生,真难为你还能吃的下。”
以前他可不是这么说的,感情如胶似漆的时候,不足都成优点,黄连佐餐也甘之如饴。乔叶的巧手只在手术台上有用武之地,她不擅烹饪,相反贺维庭却触类旁通很会做菜,两人经常一起下厨,她的“黑暗料理”往往都靠他捧场,连夹生饭都面不改色吃下肚。
贺维庭毒舌难缠?不,他是世界上最宽容的男人。
乔叶笑得苦涩,“现在好一些了,没有那么难以下咽。”
小时候她妈也不下厨,反正一家就两口人,常年在剧团旁边的学校食堂解决三餐;长大了又遇上贺维庭,直到真正一个人生活了,总要学会下碗面、炒几个家常小菜的。味道谈不上多么美味,比以前还是强很多了,可惜这样的变化,他也无从知晓。
屋子各处都收拾得很整齐,唯独茶几上被摊开的文件和笔记本覆盖。文件全是英文,抬头印有MSF【无国界医生】的红色标识,贺维庭不由多看了两眼。
乔叶大概也发觉了,过来半蹲在地上将文件一一收拢。
“你在看这些?MSF又有派遣任务?”贺维庭的声音有些微的艰涩。
“不是,这都是之前发过来的资料,我现在才有时间看,做一下归纳整理,今后用得上。”
她没打算走,他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还是出不了口,他捧着玻璃杯子静坐,手指在杯口来回地抚。
乔叶知道他有话说,不逼问,也不坐下来跟他大眼瞪小眼。只是她稍有动作,手上白色的绷带就总在眼前晃,贺维庭看得不舒服,一开口又打了个弯儿,“我在楼下碰见叶朝晖,他来找你干什么?”
乔叶手头顿了顿,“没什么,他知道我刚辞了工作,大概怕我上叶家敲竹杠,所以提前来警告。”
“没说别的?比如重提几年前的事,或者提供一个新的工作,让你远远离开海城?”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得不说贺维庭非常了解他的对手,所以乔叶也不打算瞒他,“他让我从你身上入手,搜集贺氏集团行贿的证据提供给检方,我没答应。”
贺维庭一点也不意外,“是么,为什么不答应?这种事你不是熟门熟路,经验丰富了吗?”
乔叶笑笑,“我的经验不是从你那儿得来的吗?再用来对付你,未免太自不量力。”
贺维庭脸色很不好看,“那换个人呢,就没问题了?”
“换个人……”她依旧笑着,目光转向别处,“大概可以考虑,要真不做医生了就做商业间谍,也不至于失业饿死。”
其实没道理钓什么鱼都用同一种铒,她乔叶又不是香饽饽,谁又是非卿不可呢?不过是想利用她与贺维庭的一段旧情罢了,也只在他这里行得通。
她只是灰心,这样拿她当工具使,罔顾她的感受,一而再地想出这种主意利用她的,全都是血缘至亲。
五年前是她妈妈,五年后是她哥哥。
贺维庭却当了真,大概习惯使然,她说的话他总容易当真。他握了握拳头,忽然伸手猛地拽住她,隔着茶几硬是将她踉踉跄跄拉过来掼在沙发上,俯身压上去,“是不是在你眼里,所有男人都那么好骗?你以为就凭你,真的可以无往不利?”
他的手指有意抚过她脸上的疤痕,算是最恶劣的挑衅。
她看进他眼里,目光流转,“我从来没这么想过。除了你……大概不会再有人被我骗了吧?”
骗术这回事,在得手之前都是你情我愿的。除了他,她也骗不了第二个人。
横竖是他傻啊,贺维庭自嘲。不然怎么样,难道还指望看到她的懊悔?她的眼神一片澄明,他看得出来,就算时间能够倒转,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结果也不会有任何不同。
他松开她,整了整衣领坐起来,“你不是想还上那三百万么?我给你个机会——继续做我的家庭医生,7天24小时待命,随叫随到,直到我不再需要你为止。那笔钱就当预支的薪水,能做到么?”
乔叶颇感意外,“我能做到,可是你为什么……”
上回在维园她就恳求过留下来照顾他,他不肯,发了那样大的脾气将她推跌在地上,手上的伤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她也承认她是有些冲动的,看到他那么虚弱,眼睛几乎看不见了,心焦又心疼,恨不得代他承受这一切。可对他来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又凭什么会相信她呢?
可现在……为什么突然就想通了?
他漠然地觑她,“我不能再住医院,身边总得有个医生照看。与其给那些躲在暗处的家伙再往我身边安插其他人的机会,不如直接让你来。”
贺氏集团的经营战略一向非常平稳,并不激进,跟各方的关系也都协调得很好,突然传出行贿的丑闻其实很容易就联想到是内部有人做了手脚,存心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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