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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你还打算忍着他吗？”自然是指肖斌了。
　　　　肖广暮接过姚青鸾递过来的药碗，咕咚咕咚两下就喝光了，“不会了，上次跟尚书小姐的事情，父亲是太过仁慈了，他始终顾念着兄弟情义，顾念着祖父离开时的临终所托不敢对肖斌母子俩怎样。这样纵容着。他们才会越发大胆。”
　　　　“是啊。不过我看今日侯爷的神情，似乎也到了忍耐的极限，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要隐瞒着父亲反击了。肖斌。若再容着他胡来，估计我的小命儿也就快没了。原本，他是想从我父亲的手中夺取侯位的，这些年。我渐渐的大了，他们母子俩便想着转移目标。不过这样也好。与其看着父亲因不忍心跟他们相对而受伤，还不如我亲自上阵对敌。”
　　　　“似乎是有计划了？有什么我能做的？”
　　　　“看把你急的，到时候自然会跟你说。”
　　　　“那就好，药用完了。就躺一会儿吧，多发发汗，药方我已经交给侯爷。再用个三两日就没事儿了。天色太晚，我要回去了。明日我再过来看你。”
　　　　“我没什么大碍了，赶紧回去吧，务必让马车送到府门口。明日也不用过来了，要看也是我过去京兆府，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子来南昌侯府呢？”
　　　　笑了笑，姚青鸾没有回答，转身之际，刚背对肖广暮的方向，她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着的痛苦。
　　　　屋门口，南昌侯正站在屋檐下，看着天空的星星。见姚青鸾出来了，做了个请的姿势，亲自送她往侧门方向走。
　　　　“侯爷，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说吧。”中途，姚青鸾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南昌侯理了理嗓子，深吸了口气道，“午后，你说广暮的身子似乎不大好，还有，那毒的事情，现在广暮醒了，一切可有定论？”
　　　　姚青鸾捏紧了袖中的手帕，才不至于让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态，“侯爷，想了一下午，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跟您说清楚。对方这次是下了狠手，此毒就算我倾尽全身也不过才能解掉一半儿。接下来的时间里，若一直用我的汤药吊着，广暮或许能够在不察觉的情况下挺上一两年。”
　　　　挺上一两年？不察觉的情况下？
　　　　也就是说，一两年之后，他就会发现自己中了毒。
　　　　“你的意思是……”
　　　　“若用尽我全身医术，尽我最大的能力，最长不过保广暮……两年。”最后两个字，姚青鸾是颤抖着声线说出来的。
　　　　南昌侯平稳的步伐有一丝颤抖，但他还是强忍着不让自己显露，“如此，要多谢姚大小姐了。既然广暮的身子已经是这副光景，那么，我会找借口拖延婚期，聘礼送便送了。”言外之意，就是不让姚青鸾跟肖广暮成婚了。
　　　　南昌侯老头儿心中正在懊恼：为什么偏偏是今天送聘礼，如果再早个几天，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更或许，如果姚青鸾不是大夫，她就不会知道儿子的病情，婚事还有可能在隐瞒的情况下继续下去。
　　　　实际上南昌侯早就知道儿子对姚青鸾的心意了，都是过来人，提到姚青鸾时，自己儿子那眼眉都跳动的神情就足以说明一切了。所以，跟姚青鸾成婚便是儿子一直以来的愿望，南昌后深知这点，也很是想为儿子圆了愿望。
　　　　如今，姚青鸾已经知道儿子的病情，南昌侯就考虑着：还是不要等人家开口，自己先主动给出交代最好。
　　　　姚青鸾猜到了南昌侯的顾虑，脚步突然放缓，“侯爷放心，就像广暮对青鸾一样，青鸾对他也是如此，不管他是中了毒，还是没中毒，青鸾待他一如往昔。今日的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婚事照旧，一切如常，我对广暮的医治也会神不知鬼不觉，尽量不让他有所察觉。多瞒一天是一天。若他真的知道自己的身子状况，以他的性子，估计会宁可再不理我，也不拖累于我。那样一来，他的身子顶多抗不过半年就会垮掉。所以，还要仰仗侯爷的配合了。”
　　　　南昌侯愕然，“你真的愿意跟一个拖着病体的人成婚？”
　　　　“侯爷说错了，不是拖着病体的人，而是拖着病体的肖广暮。另外，对他下手的人，侯爷打算如何处理？”
　　　　一提到这个，南昌侯感觉整个心口都被堵起来了，若不是他心慈手软，一再的容忍肖斌和六姨太，儿子就不会遭遇不测。
　　　　所谓“对敌仁慈，则是对自我残忍。”这话真的不是作假。内心翻涌着深深的自责，南昌侯正色道，“自然不会手软。”
　　　　“好，青鸾等的就是侯爷这句话。”（未完待续）

　　☆、第二六三章　深夜离府

“姐，我晌午过来的时候，碧桐说你一大早就出门去了，怎么这会儿才回来？”京兆府门内，姚一落把玩着手中的剑，不知不觉已经等了几个时辰。
　　　　“碧桐没有告诉你，我是去了南昌侯府吗？”
　　　　“告诉了啊，所以我派人去打听了，但侯府的奴才回说你正午之前就被马车送回来了。害得我找人四处打听你的消息，还以为你被吴家的哪个人给抓走了。”
　　　　摸了摸姚一落的头，姚青鸾微微一笑，“就算吴家人肯出面抓我，以你姐姐的能耐，会那么轻易的束手就擒吗？”
　　　　嘿嘿一笑，姚一落摇了摇头，“好了，既然姐姐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啊对，你怎么突然想起去南昌侯府了？是因为聘礼的事情吗？碧桐说那些东西没有问题啊。”一直以来，可都是广暮大哥来京兆府的，姐姐还是初次去到南昌侯府去。
　　　　“你广暮大哥突发高热，所以我走了一趟，还好，用了太医的药，很快热就退了。”
　　　　“怎么会这样？广暮大哥身子一向好的很，他救我那次姐姐还记得吧？那天夜里暴雨漫天的，淋了一夜的雨，他的身子都没什么事儿。”
　　　　心头涌起一阵阵翻江倒海的酸涩，姚青鸾强忍着没让自己发作，攥紧手中的拳头，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傻孩子，人吃五谷杂粮，生老病死不都是常有的事儿吗？哪里有一点儿病都不生的？”
　　　　“呸呸呸，好端端的说什么死啊活啊的，姐你今儿是怎么了？”
　　　　倏地抬起头，姚青鸾尽力不让眼角的泪水滑落出来，“落儿。你看，今夜的星星多亮啊。对了，我记得你说过，朋友中有个号称‘江湖百晓生’的，是吧？”
　　　　“嗯，百惆，这人很热心的。也很仗义。姐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自然是有用，这样你让这个朋友帮忙打探点儿消息。”
　　　　“好啊，他最喜欢做这个了。姐说吧，要打探什么。”
　　　　“南昌侯府……六姨太。”
　　　　桃影园的夜色一直是姚青鸾自诩京兆府最美的景色，但今天她却没有什么兴致欣赏。碧桐早早的就在院子门口等了，见小姐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她连忙奔过去，用手中的披风给姚青鸾披上。“小姐，您用了晚膳了吗？奴婢这就命小厨房准备。”
　　　　摆了摆手，姚青鸾觉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不饿。你先下去吧。”
　　　　碧桐一愣，借着幽冷的月光，隐隐看见姚青鸾一张清白的面孔。自家小姐可从来没有这样落寞过，她脸上的表情甚至还透着些许的——绝望。
　　　　碧桐想了想。终究放开了拉着姚青鸾的手，悄声退下去了。
　　　　“等等……告诉今晚值夜的人，不用过来了，我想一个人静静，谁都不许靠近我的房间。”
　　　　碧桐嗯了一声，快步走下去了。心中还是担心的不行，她只觉小姐今天发生了什么，但却不敢开口问。因为她知道，就算问，对方也未必会回答。
　　　　关上房门，姚青鸾长长吐了口气，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松懈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如泉涌的泪水。滴答滴答淌在她的衣襟上。
　　　　第二天清早，姚青鸾都回忆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入睡的，她只记得抱住被子哭了好久好久，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当坐到铜镜前看着自己一双红肿双眼时，姚青鸾自嘲一笑，此生大抵只有这一次如此放肆了。
　　　　“小姐，昨夜没有睡好吗？怎么眼睛肿肿的？奴婢这就去打些温水来给您敷一敷。”
　　　　“不必了，我待会儿还有事情，没什么的，一会儿就会消。先把饭菜端上来吧，我有些饿了。”
　　　　见小姐又恢复如常，碧桐欣慰的点了点头，连忙下去了。
　　　　午后姚一落就匆匆赶来了。
　　　　“消息竟然打探的如此之快，我倒不仅怀疑它的可靠性了。”
　　　　“姐，交给我办的事儿你就放心吧，百惆说姐姐要查的人还真是个……”话没说完，姚一落笑得咯咯不停，“都在这里了，姐你自己看吧。”将手中的信纸递给姚青鸾，姚一落急不可耐的戳了戳手，“姐，说实话，是不是又有好玩儿的事情了？说来听听，我可不可以帮上忙？”
　　　　很显然，姚一落被这事儿已勾得玩儿性大发了。
　　　　“少不了你的，很快，别着急。”将信纸从上到下看完，姚青鸾勾唇一笑，“很好，看来，我果然没猜错。”
　　　　南昌侯府六姨太是在老南昌侯年过六旬的时候才嫁进门的，母家是通州县的一个商户，机缘巧合结识了前南昌侯，一次意外中父母双亡，所以便被老南昌侯带回了京都。
　　　　原本打算为她择一个好人家，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但在谁都没搞清楚的情况下，她就不知不觉的爬上了老南昌侯的床榻。
　　　　所以，两人年岁的差别可想而知，她甚至比现任南昌侯的年纪还要小几岁，虽然育有一子，但因十分重视保养，所以容颜还是很娇美。现在跟肖斌两人若走在街上，旁人怕只会以为他们是姐弟。
　　　　姚青鸾深知，六姨太跟肖斌母子俩多年来都没按捺住上位的野心，这样的女人是不会安稳的，所以她背后一定有故事。
　　　　三日后的夜晚，月明星稀，南昌侯府的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小缝，身穿朴素衣裳的一道倩影快速从侧门挤了出去，很快钻入了早早在那里等着的马车，随后，马车中传出一道男子嘀咕的声音。
　　　　而后，喋喋哒哒的马蹄声音渐渐消失在了侧门所在的巷子尽头，随着马车身影的远去，侯府的侧门被打开，南昌侯大步迈了出来，他浓眉深锁，良久都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出身。
　　　　“老爷，这是您要的鸽子。”管家刘成快步跟上来，将一只灰色的鸽子交到了侯爷的手中。
　　　　南昌侯接过，摆手命刘成退下，顺势将一张折好的小纸团塞到了鸽子的脚上。
　　　　扑腾腾两声，鸽子很快消失在了深夜寂寥的夜空里。（未完待续）

　　☆、第二六四章　深夜捉女干

京郊的一座私宅里，马车刚刚停好，一道人影从车上一跃而出，搀扶着另一道倩影下了马车后，男子道，“你先进屋等着，我这就去关门。”
　　　　女子点了点头，在男子的脸上碰了碰，转身进屋了。
　　　　这是一处很小的宅院，不比寻常的大户，却有着精致的温馨。六姨太推门而入，看着一屋子她跟心上人亲手布置的摆设，一股暖流悠然冲上心头。
　　　　将蜡烛点燃，温暖的火光照亮了四周。同院落的光景差不多，屋内除了一个墙边依靠的八宝阁和必备的桌椅板凳之外，没有多余的陈列，可六姨太看着就是觉得格外舒服，比之她在南昌侯府更大的院子还要舒服。铺整好床榻，六姨太转身坐在了床边，屁股下是软绵绵的床垫，昨儿她刚刚命人送过来的。
　　　　门吱呀一声被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