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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鹿-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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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挡在和瑾身前,谨慎地说:“公主小心,好像……”
背后却传来几下安抚的拍动,和瑾绕到他身前取走他手里的宫灯,对他微微地一笑:“没事的,你回去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卫队长想劝阻,却被和瑾拦下了。她的目光向他传递着安心的讯息,似乎她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目送她渐渐远去,灯光慢慢消散后,卫队长屏息静气留心周围的声音。然而什么都没有,方才那瞬间的一瞥似乎真的只是错觉。他举目四下里张望,黑夜掩盖了色彩,花枝遮挡了身形,一切都似被早有预谋的布局吞噬,乌洞洞的,就像个窟窿。
夜风钻进他颈项中,他咽了口唾沫,忽然感到毛骨悚然。
☆、宁瑞
朝阳宫里依然灯火通明,高公公拖着年迈的身子毕恭毕敬站在大殿上,向陛下一一禀告要事:“露妃娘娘有惊无险,实乃大幸。不知陛下是否要驾临雀翎宫看望娘娘?”
陛下扔下一本阅完的奏章,冷淡地道:“她既然没事就让她早点睡吧,朕明日再去。”
“是。”高公公应道,“至于六公主殿下……”他欲言又止。
陛下停下翻阅奏章的手,俊朗的眉峰蹙起,脸色微沉:“朕都知道了。”
“是。”高公公仍然识趣地应道,见陛下没有其他吩咐,便自行告退。
待老人佝偻的身子走出大殿,陛下再也看不进去奏章,烦闷地将奏本扔在桌案上,扶额闭上眼睛喃喃:“卫冕……”
他静了一会,睁开的目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机。这时身后一道气息慢慢浮出,他唇边泛起笑容,起身下榻缓步踱到一侧的书架旁:“你回来了。”他向着内室的黑暗一角招呼,一个人影应声而出。
那人影全身包裹在宽大的斗篷中,就连头上都盖着风帽,轻移着莲步走出来,揭开的风帽下是一张年轻秀丽的脸庞。
“陛下。”来人是个年轻的女子,向陛下微微欠身一福。
“你娘的后事都妥当了吗?”陛下轻描淡写地问。
女子抓在风帽边缘的双手轻微地颤抖,但神色与声音依然控制自如,低低回道:“谢陛下关心,都妥当了。”
“那便好。”陛下走到那女子身前,她的身形娇小,在陛下面前犹如弱不禁风的嫩草般我见犹怜。平时日里她行事一向稳健,这回约莫遇丧,人还没有回过神。陛下大度地原谅了她,不介意他问一句,她才答一句。
“她回宫的这几日情况如何。”
女子低垂着头,喃喃地答道:“公主一直在养伤,没有什么异动。只是……”
“只是?”陛下挑起眉。
“只是她这次回来……似乎心冷了很多,对很多事都不再关心了。”女子讷讷道,声音轻得几乎像随时会断掉,“沁春园发生的事,奴婢已经听安碧一一道来,事已至此,想必公主已心灰意冷,不会再有力气动别的心思,请陛下放心。”
陛下耐心地听着,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他沉稳的笑声在女子耳中听来却惴惴如闻雷鸣,她不易察觉地缩了缩身子,却无处可躲。
“哈哈哈……宁瑞果然是宁瑞,不论何时,家事公事都分得如此清楚,大尚宫当真是教了个好徒弟!”
宁瑞咬住下唇,慢慢吐道:“谢陛下……”
“那个叫安碧的小宫女也是前途不可限量,朕在沁春园看到她的时候,她的聪明机敏当真如你一般。只不过,她在失火之后将公主反锁在房里,未免太擅自主张。”
男人说这话时语气淡淡,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动怒。然而宁瑞却脸色煞白,猛地跪了下去求饶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安碧已经知错,奴婢已责令她七日不得进食,面壁思过!求陛下宽恕……”
陛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叹道:“终归是不如你有分寸。罢了,罢了。”
宁瑞连忙谢恩,浑身一阵冷汗,她尚未松下一口气,却又听陛下问道:“宁瑞,待公主离宫后,朕准许你出宫。你有没有想过,出宫以后做些什么?”
宁瑞愣在了那里。出宫……这个梦她做了多久了,然而又在一夜夜的孤寂与胆颤中慢慢埋进心底。如果可以出宫,她一定会先孝敬娘亲……这是她最近一年才定下的想念,然而现在,娘亲也不在了……
她沉默不语,不知该如何作答。陛下摇了摇头,半是可惜半是惊奇地叹道:“你终于思思念念以公主为优先,却当真一点没有考虑过自己?是真的没有考虑,还是不敢去考虑?”
宁瑞紧咬着双唇,她……不敢。她的人生早就在她进宫的那一刻起成了定局,她是作为六公主的“影子”而活的,同样的年纪,同样的芳华,她只有一个乌洞洞的影,围绕着太阳的身边。她不敢为自己打算,因为她知道,她不一定有这个机会去实践那些打算。
期望得越大,失望就会越沉重。
“也许……会找一个老实的男人成家生子,简简单单过完一生吧……”她忽然说,连自己都吃了一惊。这个念头不过是转瞬掠过脑海,因为一个少年灿烂的笑容,突然就扎根在了心底。那个少年就像一个可望不可即的梦,太璀璨了,让她下意识想躲,却又忍不住迎着他看过去,看着看着,心田里就冒出了一颗朦胧的苗牙。
只是太阳太过耀眼,也太难以把握。她羡慕,嫉妒,青睐,甚至迷恋,却从来不曾想过要去抓住他。徒手去抓太阳只会带给自己灼烧毁灭的下场,她自问没有那个能力。而连她羡慕的另一颗太阳都已被碰得遍体鳞伤。
陛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笑道:“那好,朕改日就为你挑选一个名门子弟,以你的身份虽然当不了正室,但为妾也可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宁瑞摇摇了头,她微微笑了起来,这是她连日来唯一一次发自肺腑的笑容,她柔柔地道:“宁瑞谢陛下,不过宁瑞只是一介婢女,当不起这份富贵。宁瑞只愿寻一百姓人家,真诚待我就好。”
“那朕就赐你家宅一座,良田百亩,即使你未寻得良人,也可安身立命,如此可好?”陛下又道,“你不用推辞,这不是朕赏你的。”
他拍拍宁瑞的肩:“是先皇赏你的。”
宁瑞怔住,到嘴边的话只好咽了回去,她声若蚊蝇地道谢隆恩。
空旷的大殿一时间失了声息,沉默忽然无法避免地弥漫开来,如一剂孤寂的毒。药迅速扩散开。陛下宽厚的手掌按在宁瑞肩上,手掌下瘦弱的双肩带着还未长成的少女青涩,他缓缓摸上少女的脸颊,却发现原来她在哭。
她终归是没有从母亲离世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然而她却不得不强打精神安慰另一个同龄的少女。陛下不知道大尚宫究竟用什么方法能把一个如此年幼的孩子教导成失去自我的傀儡,然而她若只是傀儡也便罢了。傀儡没有心,不知道痛苦,也不知道伤心。
而她,还有心——却唯独不被允许有“自我”。
六公主不喜欢宫人哭闹,于是她不得在人前哭泣,即便哭泣也不得啜泣成声。只能默默地将眼泪咽回肚子里,或者默默地在无人发觉的时候任它流淌……
陛下抬起宁瑞的脸,她已经满脸泪痕,再也没有力气去控制眼泪。这如花的少女与万千宠爱的少女同样都是花季年华,同样少女情怀,同样在恋慕之中挣扎不堪,然而她们的命运却大相庭径。究竟有何人一手在摆布芸芸众生?又究竟是何人谱下命道棋盘,擅自为苍生定下可笑的规则定理?
他一直都是不信的,不屑于去信。他是这大陆上的王,是这片大陆的主宰,谁敢与之争锋?
然而他斗了那么久,未逢敌手又自诩赢家,最终又得到了什么,剩下了什么……
“宁瑞。”陛下以指腹轻拭去宁瑞脸上的泪水,泪珠浸润着他的指尖,犹带着一丝温柔的暖意。他寻着这份暖意在她柔软的唇上轻轻揉搓,粉嫩的唇瓣如花蕊,因为呼吸的起伏而微微开合,吐着丝丝芳香……陛下低下头,情不自禁地含住那双唇,为了安抚她的慌张而温柔地抚着她的颈项。
“呜……陛下……”宁瑞挣扎起来,几乎透不过气。她惊恐地失声喊起来,但是男人置若罔闻,他拦腰将她抱起扔在榻上,解下外袍随手扔在地上。宁瑞仓皇地爬起来,却又被压在身下。
她紧紧攥着陛下的手臂,泪水早已朦胧了视线,哀求地仰望他道:“宁瑞不过一介卑微的宫女,不敢侍候陛下身侧,求陛下……放过我吧……”
陛下钳住她的下颌将她转过脸来,细细地凝视着她。
其实……并不像,尽管她们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如同双子般和谐,但仔细去分辨,仍然可以轻而易举地区分出两人的不同来。
她们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少女,只不过年岁相仿,相处久了,就连感觉也变得相似起来。
陛下有一瞬间感到恍惚,他松开禁锢的手,心闷起来,汗珠顺着他宽阔结实的胸膛流下去。这股火无处发泄,他甚至狂躁得想要将身下的少女撕碎。
然而她黯淡的瞳孔犹如死物。不知何处溜进来一缕凉风,掠过陛下胸前猛得窜起一股寒意,他不禁打了个寒战,抓起一件袍子披在身上。
“……她要走了,你也要离开朕?”他吐出嘶哑的话语,声音哑得连他自己都听不分明。
朝阳宫里彻夜的烛光将少女的脸庞照得亮堂,他只看到一道清泪划过她的脸颊,覆在已干的泪痕上。
“……求你……放我……”苍白的双唇已失血色,无声地翕动着。
火光突然跳跃起来,在那张失去焦点的脸上张牙舞爪,她的眼睛因为光影的晃动而微微一颤,另一颗蓄在眼角的泪珠便跟着落了下来。
陛下平复着呼吸,只觉得身体到处都冷了下来。那滴泪不堪重负倾然落下的时候,他觉得胸口似被针扎了一记,令他呼吸一滞。
“你走吧。”他颓然吐气,自榻上起身,拎起中衣双臂一振,白衣顿时裹住他结实而精悍的身体,将他的霸道与落寞一齐遮掩。
朝阳宫里陷入死寂,而他却想到也许今后,只有这明灯与孤寂作陪的日子只怕会越来越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写的,尺度稍微有一丢大,惨遭大和谐。
某菲重读的时候被曾经的自己森森地虐到了,这种长久压抑的空寂爆发起来便如一场灾难,而尘嚣落定之后,空寂就越发如毒噬骨。很努力去修,想尽量保留原文时的氛围和感觉,但成果依然像一只赝品。
生不逢时只好算了,今后有机会的话再改回原文吧。
☆、亡灵渡
浓浓长夜似乎过得特别慢,明月千年如一日自高空俯瞰众生,任世间悲喜百态沉浮,唯月色亘古不变。
宁瑞踉踉跄跄地游离在长廊里,她没有执灯,走在憧憧的夜色里,如一缕幽魂飘荡在天地间。身体仍然有些无力,那种奇异的冲动像一剂毒。药在体内蔓延,既诱惑又恐怖。她紧紧按着胸口,脸色与双唇都白得吓人,身体在瑟瑟发抖。
已经能看到清和殿门口悬挂的宫灯,她驻足停了下来,深深地呼吸着。
只是在片刻之间,所有的情绪都被强制压了下去,走到这里她就是清和殿的宁瑞姑娘,不可以这么狼狈地回去,更不可以让公主察觉到她的狼狈。她不断地呼吸,不停地换气,几乎要胸腔洗涤一空。
好半晌才定下心来,神智也渐渐清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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