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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鹿-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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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大喝,剑锋对着剑锋,杀意拼着杀意,相击之处光芒暴涨,刺人双目。无数光华自两人之间流淌搏杀,流动的杀意仿佛在无形之中拥有了自我的意识,于剑刃之外展开另一场博弈。
暮成雪剑法卓绝,阴狠毒辣,每一次出剑都直指对方死|穴,全然不给丝毫活路。雪寒剑剑身散发着阵阵寒气,拂过肌肤遍体生冷,不知这剑下凝聚了多少生灵亡魂,竟让这四月的烈阳也不禁收敛温度,悻悻地让道。
对于剑法,即恒钻研不多,他素来热爱肉搏战,醉心于探究自身体质的极限。暮成雪剑招之快在他眼中尚能应对,然仅此而已。他无法回击,只能被动地拆招,在战局上俨然落了下风。
胸口的伤势在剧烈的牵动下隐隐有了新的撕口,即恒咬紧牙关,全神贯注迎接暮成雪的剑势。雪寒剑越来越猛,凌厉之势一招胜过一招,然而在百招过后,即恒忽然逐渐收势不再全神应对。暮成雪当他终于乱了阵脚,却不料他猛一换气,竟将暮成雪使过的剑招以快两倍的速度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暮成雪愕然,接得狼狈至极。
河鹿为战而生,他的身体每一处都在为了备战而调整到了最佳状态,包括记忆。即恒不擅剑术,但这并不妨碍他现学现卖,尽管招招之力不如暮成雪十年苦练,但凭借速度也能让他吃点苦头。
这是他的优势,属于纯血种的优势——暮成雪对于他们之间实力的判断是正确的,他们之间本就没有公平,但求生死,不求胜败。
生者为存,败者入土!
这是自然的法则,天地间最无情,也最残酷的法则。
一道异色的银光忽然自眼前划过,即恒剑甩得顺手,却在那银光乍起的刹那双瞳猛得一缩,全身的肌肉都下意识抽紧。他蓦地收剑后退,却已来之不及,那道银光以迅雷之势穿过重重剑影,准确地刺入了他胸膛的伤口上。
双指如冰,苍白而冰凉。即恒怒视着那张冰雪般无暇寒冷的容颜,收缩的金瞳中骤然凝聚起强烈的杀气,他五指化刃,如猛虎掏心赫然向前抓去。
又一道银光穿过他腋下,准确而冷静地钉入了他的肩胛骨,他的整条手臂都在顷刻间僵硬,从肩膀似有一股气流直达指尖,蓦地动弹不得。他瞪大了眼,第三道银光正绕过他麻木的左手,对着他坦露的颈项斜刺而入……一声大喝暴起,即恒握起一拳对着暮成雪胸口砸去,这一拳濒临生死,不遗余力,顿如千斤巨石落下,直接命中在暮成雪胸前。
脏腑在真力护存之下仍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暮成雪一口血狂喷而出,身体如被重锤扫荡飞出去数步之远。鲜血立时染红了青青绿草,他却如被抽去了筋骨般倒在地上痉挛不已,一身鲜红的喜服溅满了血污与泥泞。
观战的人都惊呆了,他们根本没有看清楚什么,只见两道光芒如龙虎相斗,紧紧纠缠撕咬。但闻一声厉喝响过,两道身形骤然分开,却似天地被赫然撕成了两半,竟是两败俱伤!
☆、天敌玉英
暮成雪口吐鲜血,倒地不起。而即恒的情况却匪夷所思,他看起来远不如暮成雪伤势惨重,却直挺挺倒在地上,全身僵硬,面容扭曲。
他早已麻木的左手死死插。进草地,五指入土,满是血渍。金色的瞳仁中烈光暴涨,身体却不住地痉挛抖动,似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有……玉英……”他咬着牙齿挤出零碎的话语,唇齿之间已有血渗出。
宁瑞失声大叫:“即恒——”
她冲上前吓得失魂落魄,却始终瞧不见即恒究竟伤在哪里。
即恒犹如抓住救命稻草,把银簪塞进她手里,颤抖着说:“宁瑞、宁瑞,剜出来……剜出来……!”
宁瑞面无血色,她接过银簪却不知所措,眼泪如泉涌,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即恒万分痛苦的模样:“你说什么?……你让我剜什么?”
“不用白费力气,玉英一旦入体会立刻与血肉贴合,你想剜出来只怕要剁掉那只手,再在你胸口挖个窟窿了……”暮成雪勉强撑起身,冷冷笑道,“对于玉英,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即恒拳风将至的时刻,暮成雪早已后退运气做了抵御,伤势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他的身体素质继承了河鹿的强悍,虽不如即恒那般强大的自愈能力,但受此重伤,普通人只怕不死也已半瘫,他却仍有余力凝神静气给自己疗伤。
“你对他做了什么?”宁瑞声嘶力竭地喊,她的手里握着那根带血银簪,却似握着毒蛇猛兽般颤抖不已。
暮成雪眼里根本放不下任何人,他兀自原地正坐,缓缓吐息纳气。他艰难地转换呼吸,推动体内气息运转,苍白的脸上犹带着一丝胜者的狰狞与得意:“你自负你与生俱来的力量,却难逃天敌的制裁,怨不得别人,也别恨我……”
他面无表情的容颜似严冰,端坐在那里的时候就如一座冰雕,连声音都降下了温度,“你的家族为了维持纯正的血统不惜任何代价,你的优势远胜于我,而我的优势仅此而已——但这,就已足够胜你了。”
混入人类血统的暮成雪不再惧怕玉英,可对即恒而言,玉英是这天地间最致命的一剂毒。落英谷多少个日夜里的压迫深深留在他记忆之中,对于玉英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也是刻骨铭心的。它深埋在他意识之中,与那段暗无天日的童年一起,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即恒痛苦地蜷缩起来,尽管宁瑞将他紧紧抱在怀中,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极正之气顺着四肢百骸流向全身,如一条毒蛇在他体内游走,在他血肉里撕咬,将他的五脏六腑如绞肉般盘旋搅动。
耳边宁瑞悲痛欲绝的哭声在耳中嗡嗡作响,他开始感觉到了耳鸣。
这就是结局吗……他竟然会迎来这样的结局,在表错白以后,跟宁瑞一起殉情了……他想都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似乎就在昨天,他还在为翎凤杞人忧天的想法而冷嘲热讽,却让那乌鸦嘴给说中了……
你已不在四大卷之中,根本料不到什么时候会大限将至,而你会因为什么而死去。
中原大陆地广物博,玉英却只有极西之地才有,只有落英谷才有……他却在这万里之外的天罗被玉英所伤,这约莫就是天意?尽管他已经不在四大卷的牵制之中,却仍然逃不过冥冥天意?
可天意,又究竟是谁人书写?
视线已经模糊,他的意识就要逐渐被玉英吞噬。在损害他的身体之前,玉英会以最难以忍受的方式摧残他的精神,将他变成一具抽去灵魂的空壳。究竟是谁制造了玉英,为何这天地间有河鹿,却要有玉英?那只是一块石头,为什么就是他躲不过的劫难……
意识终于开始涣散,玉英侵蚀的速度远比他预料得更快。天地间的自然之力果真非人力所能及,在自然展露的杀意面前,任谁都没有抵抗之力。
听觉也跟着下降,耳边嘈杂的风声水声哭喊声……都如潮水般逐渐退走,远去,好似退到了另一个世界般遥远,最后变成嗡嗡的声响回荡回来……好吵,好难受……
那是什么……什么东西在天上飞?哦,是鹰……据说鹰隼是唯一能飞往天上城的生灵,它的双眼会否就是天上城监视的眼线……
到底是没能摆脱……好……可恨……他的身体逐渐停止了挣扎,璀璨的金瞳也已黯然失色,回归于黑洞般的漆黑。他整个人就像被蚕食了灵魂的空壳,挣扎着,自世间消失了。
宁瑞失声大哭,捧着即恒失去温度的脸,拼命地摇晃他的身体哭喊:“你醒醒啊,快醒醒……不要死,你不是还有那么多话要说给公主听,说给我算什么意思?临死了表错情,你的良心呢?你在她心上捅了那么深的一刀,连句道歉都不说就打算走了?……你会遭天谴的!我恨你一辈子!”
恨我一辈子……纷纷扰扰的声音仍然不断传入意识之中,让他不得安宁。即恒不禁失笑,为什么他要被毫不相干的人记恨一辈子?为什么他就这么招人恨,每一个恨他的人都要记恨一辈子,都要他死得彻底了才甘心……他承认过年的时候曾经在灵社里拜过佛祈过愿,还扔过香火钱,但这种受欢迎的方式也太让人吃不消了,是不是哪个神认出了他,恶意公报私仇……
宁瑞歇斯底里地哭喊,她已经十年没有这样哭过,被禁止的哭声似决堤的洪水宣泄在这悬崖边上,宣泄在这广阔无垠的大地上。他一路驾着马车来到这里的时候,宁瑞多么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放在他们面前的是崭新的道路,广阔的大地,全新的人生。她出宫以后最想要的,就是有一个人可以将她从深郁的后宫生涯里走出来,给她一片新的天地。可是为什么偏偏又是他,她已经躲了一回,怎么就逃不出这个劫……
一再燃起希望,又一再坠入失望。好像跟他在一起的每个人都在经历着同样的痛苦,所以宁瑞早早地就选择明智脱身,可这个人却像一股旋风,一旦被他卷入,想要撇清关系简直难如登天。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子,没有呼风唤雨的权力,没有众生之上的娇宠,她玩不起……为何就连放下都是那么难?
“……你……恨我什么……”
一声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呢喃传入耳中,宁瑞抬起泪眼朦胧的脸,依稀瞧见怀中人翕动的唇。她胡乱擦掉眼泪,屏息静气,唯恐这是回光返照。但等了一会却不见后续的动静,又深怕即恒当真再也醒不过来,连忙说:“我、我恨你什么……我当然恨你。”
未语成声,泪又流了下来。衣袖都已浸湿,眼泪却止不住,她从未这么痛恨自己如此软弱:“……我恨你言而无信,恨你自私自利,恨你从不顾别人的感受……你说来就来,说死就死,你可问过别人的意见?”
她语无伦次地一条条控诉,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即恒撑开眼,失神的双眸却找不到焦点。他显然听到了宁瑞的话,唇角露出些微苦涩,缓慢而吃力地问:“……你自己呢……你怎么不说……你自己……”
宁瑞怔怔地望着他,一时失语凝噎,垂下了头。
“她对你的恨马上就可以得报,你就不用再给自己增加上路的负担了。”暮成雪冷冰冰的声音犹如地府使者,他已经恢复了三成的气力,见即恒仍然未死,杵着剑艰难站起,一步一摇走过来。
宁瑞仓皇地护在他身前,向暮成雪求情:“少将军,看在公主情面上,你放他一条生路吧!”
暮成雪眉间郁气更重,雪寒剑映着日光指向宁瑞,竟森冷如冬:“我正是替公主杀他,你让开,不然连你一起。”
宁瑞跪在他脚下,无谓地迎向剑刃,凄然大喊:“从我穿上这身嫁衣代替公主走出清和殿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活不过今天了!”芳华少女凄厉的声音回荡在这荒郊野岭,说不出的悲凉,而她直视暮成雪的目光里却有铮铮铁骨。
“少将军,你真的好狠心。公主为什么要躲着你,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你的心还活着吗?就凭你这一颗冰冷如铁的真心,如何要公主垂青于你?你以为今天杀了我们,甚至将她身边的人全部杀尽,她就会死心踏地?——你错了,她只会恨你,恨你一辈子!”
诅咒是一面不会说谎的明镜,将暮成雪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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