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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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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不是我,这样才是我。”
  说着,便又去握了她的手,在那“呆”字旁边,加了一个“亻”,变成一个“保”字。
  余舒看着他加的那个单人旁,困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景尘抬起手,在她毛绒绒的头顶上轻轻按了按,认真地解释道:“在我身边不是还有你吗?”
  余舒顿时明白过来,着实被他这另类的幽默逗乐了,拍着桌子大笑出声:“哈哈哈”
  笑着笑着,心里头便畅快起来,对他使劲儿点了下头:“没错,你身边还有我。”
  这呆子,倒也不乏聪明的时候。
  景尘看她高兴够了,才哄道:“好了,别玩了,快写吧,多写几个字我为你纠正。”
  “嗯。”余舒喜滋滋地将那个“保”字折起来,放到一边,重新抽了一张纸出来。
  “喔——喔——喔!”
  冬天早上起床最难,公鸡打了三遍鸣,余舒才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一团绒黄,直起了脖子,才道是金宝睡在她枕头边上,侧枕了手臂,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它脑门,金宝抬起半只眼皮看看她,又耷拉回去,轻轻“唧”了一声,好像在说别吵它。
  “整天见你都在睡觉,难不成你还要冬眠吗?”余舒嘀咕着,拥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先想想今天一整天都要干什么。
  院子里传来动静,余舒裹着棉袍子下了床,拉开一条窗缝往外看,就见景尘左手拿着一根类似剑形状的木头,那身形潇洒,当然不看他右手上裹的纱布的话。
  余舒抓了个现行,扯嗓子大喊一声:
  “千嘛呢你!”
  景尘一收剑势,回头寻找到窗口露着半边小脸的余舒,将木剑背到身后,未免惹了她不开心。
  “藏什么藏,我都看见了。”余舒嗤了他一声,却没发脾气,只是叮嘱他:“小心别伤到右手。”
  景尘眼睛一亮,知她这是许了他练剑,点点头,又把木剑拿到身前,接着刚才的那一招剑走游龙。
  余舒趴在窗边欣赏了一会儿,心想等下吃完早饭就把那“上古宝剑”拿出来给景尘用,虽然生锈了,再怎么说都是把真剑,比木头来的强多了。
  穿好了衣裳,余舒出去打水进屋洗脸,这时候院外大门被人敲响,听到声音,她想着是薛睿来了,手上湿着,就隔着屋喊了外面的景尘。
  “景尘开下门。”
  景尘踮脚一跃,将木剑插回屋檐中,落地转身,走向大门,手放在门拴上,问道:“是哪一位?”
  门外静了静,起初没有回答,景尘便又问了一声:“是谁?”
  “…请问,余舒是住在这里吗?”
  这一回,门外响起了一道女子声音。
  
  第二百章 逗你玩
  
  “是谁啊?”
  余舒擦着脸出了屋子,看见景尘站在门口同外头的人说话,赶紧走上前。
  “找你的,”景尘回过身,露出门外面的人,是个十来岁的姑娘,梳着丫髻,穿着石榴裙袄。
  “请问你是?”余舒狐疑,这人她不曾见过。
  “你就是余舒?”来人上下打量了余舒一遍,对她招呼道:“我们家小姐想见你,就在外头街上,你且随我来吧。”
  这原来是个丫鬟,余舒问道:“你家小姐是哪位?”
  那丫鬟却卖关子:“你见到就知道了。”
  余舒想想,她在京城认识的小姐就夏明明一个,能找到这里来的也就她一个,便对景尘道:“我出去看看,你待会儿叫小修起床,别让他去学迟了。”
  “嗯。”
  余舒跟着那丫鬟走了,说是就在外面街上,其实走有两条街,离开弯弯绕绕的巷子小街,到了一家门面干净的客栈外面,余舒一边奇怪夏明赐怎么挑这么个地处和她见面,一边跟着前头穿过前堂进了后院,在一间客房门外停下。
  “小姐,人来了。”丫鬟在外面敲敲门,里面没人应,但过了片刻,门便从里面打开了,屋里头又走出个一模一样打扮的丫鬟,瞥了眼余舒,对领她来的那个丫鬟问道:“就是她么?”
  “是她。”
  “那进去吧,”丫鬟让开门,叫余舒通过,她刚一走进去,门就被从外面关上,余舒回头看看,没多说什么,这客房有三间室,外面是个竖厅,左右两侧又有房间,余舒看右手边帘账挽着,便走向那头。
  “明明,你怎么——”
  余舒看见了坐在那茶厅里的人,声音顿住,忍不住皱起眉毛,就站在门口,没再往里头进。
  不是她眼花,那里面坐的,脸上蒙个纱巾的,不是纪家那宝贝四小姐吗?
  “你来了,”纪星璇回过头,神色从容地打量了余舒一遍,站起身,道:“我这几年回义阳不多,同你见面的次数少,前几次遇到都没有认出来,只是觉得眼熟,后来才想到是你,故而打听了你的住处,派人去请你来一见。”
  余舒前晚上才听薛睿提到,说是这纪星璇想要见她,现在人家竟然亲自找上门来了,要说只是见一见面,没别的事情,那不可能。
  “话说的对,我同四小姐没见过几面,说起来并不熟,不知你找我做什么?”余舒拿出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没寒暄的意思,她这人小心眼爱记仇,但凡是纪家人,她都没什么好感,便没必要装成是喜。“外头冷,先坐下喝口茶再说吧,”纪星璇指了指靠着后窗边的茶座软铺,先行走过去坐下了,回头看看余舒,却还是站在垂帘门前不动事。
  “我不渴,有什么事就这么说吧,”余舒可没有坐下来和她聊天的雅兴,她也不是十来岁没见识的小姑娘,这么容易就被人牵着鼻子走。
  看到余舒这般不善的态度,纪星璇倒也不意外,她虽常在京城,但对家中的事略有耳闻,听说三叔房里小妾带进家的这个女孩儿,曾经动手打过她表弟,偷过风水池子里的八宝锦鲤,因为品行不端,惹了祖母几次不快,被打过几顿,后来又撵出去,想必是对她纪家心存怨恨,想到这一点,她便不再试图同她亲近,而是直奔了主题:“我今日请你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想问你,希望你能答复我。”
  余舒在心里面把纪星璇今日找她的目的想了一个遍,没有头尾,便抬了下巴示意她讲:“何事?你说。”
  “你那日在定波馆所用铜钱占卜之术,可是曾在景伤堂居住的那位青铮道长教给你的?”
  余舒恍然大悟,她就说呢,这纪四没事儿热个急找她干什么,原来是那天赌易看出了门道,冲着她的六爻断法来的。
  纪星璇同青铮道人学过易,应该见识过六爻之用,就不知她看出来多少,余舒心想。
  “青铮道人?你是说睡在纪家景伤堂的那个白胡子老头儿吗?”余舒故作了疑状反问她,心里默道:师父别怪我不认您,还是您老人家告诫我莫要同人提起咱俩的师徒名分,我这也是尊师重道。
  “那就不是了,我用铜钱算卦的本事不是那老头儿教的,”余舒说谎话不眨眼,“怎么你问这个,是对我的钱卜术有兴趣吗?”
  说完也不等纪星璇回答,便瞎扯道:“那恐怕你得跑一趟义阳了,早些时候我不是有一回偷了东西被纪老太君打出去,然后在街上讨了几天饭,认识了一个乞丐,这钱卜术就是同他学的。”
  这话说的跟真的似的,纪星璇也不知信没信了,思索片刻,竟然顺着她的话往下接:“我是对此法甚感兴趣,奈何短日内我回不了义阳,不知可否向你讨教。”
  余舒乐了,她对这纪家小姐没什么认识,如今看来,倒还是个脸皮厚的,打听别人的私学,在易客当中是大忌讳,更别说是开口讨教了,哪个傻子会把自己讨饭吃的家伙事随便告诉外人。
  纪星璇仿佛看出余舒所想,不紧不慢地补充道:“自然,我不会白白请教,我会拿其他易学术法同你交换。”
  原来不是脸皮厚,而是有备而来,余舒笑道:“你打算拿什么同我换?”
  纪星璇道:“汉朝大士东方朔所留《灵棋痉三部,一套观掌的《十|穴要诀》,亦或是一卷我太史书苑明藏的龙马河图,此三者你可自选。”
  听了她开出的条件,余舒暗自咋舌,她在秋桂坊混了这么久,没白长耳朵,这几样东西,她都听说过。别的不提,那《灵棋痉乃是一种以棋子推卦的术法,据说是从黄石公传授给西汉大将张亮,最后又到了东方朔手中,为其所用,流传有千年之久,借助经中繇辞和注解就能判断吉凶,在她看来,真真是一门傻瓜式的术数奇法。
  至于龙马河图,但凡学易者,无所不知,八卦正是由“河图”观演来,市面上流传的河图多为造仿,而只有真正世代为传的河图,才能被叫做“龙马河图”,据传这正经的龙马河图时常观看,是能增人慧根,助人灵性,也不知是真是假。
  纪星璇看余舒神色,便知她心动:“如何?你可愿意同我交换?我只要请教你那天在定波馆所用之术。”
  余舒摸了摸下巴,走过去她对面坐下,面上考虑了一阵,才道:“你这些都是好东西,我只是奇怪,你怎么就知道我那钱卜术值得交换这些,我可是同乞丐学的,你就不怕我胡乱教你,骗了你的东西?”
  听了余舒的危言耸听,纪星璇这时露出一抹笑来,一双美目闪动,不知是自信,还是警告:“你若能用假的当真骗得了我,自可以一试。”
  余舒试探过后,一眯眼睛,看来这纪星璇是笃定她从青铮那里学了六爻,且势在必得了。
  想来也是,六爻断法,为资质天赋者越高越为奇效,这纪星璇听说是根骨绝佳,天资了得,真会了这门本事,一掷知乾坤,假以时日,还不在那太史书苑横着走,不比她窝窝囊囊只能给自己算个好歹,还时准时不准的。
  余舒暗自撇嘴,突然怀疑起来,青铮道人会把这么了不得的东西教给她,除了用来补她八字不齐,还有个原因,该不就是因为她不能“物尽其用”吧。
  老实说,这六爻断法被她学了,还真是暴殄天珍,倒不如拿去换点儿她能用的东西,左右没什么损失。
  “只挑一件太少,不如你把这三件都换给我,我才能考虑考虑要不要教你。”余舒看桌子上有茶壶,便端起倒了一杯水捧着暖手,扭头冲纪星璇嬉皮笑脸。
  听到余舒的要求,纪星璇皱皱眉头,道:“你不要太贪心,这三样东西,随便一件拿出去都能值得千金。”
  余舒捂着茶杯,翻了个白眼:“你爱换不换,又不是我想要你的东西,是你想要我的东西。”
  “…好,就同你换。”纪星璇面上犹豫,心底却松了一口气,多花些代价不要紧,她就怕对方不买账,低头从茶座底下抱出一口精致的檀木匣子,一手放在上面,对余舒道:“东西我带来了,现在就可以给你,不过你要先把那铜钱卜术的纲领告诉我。”
  余舒看看那口匣子,抬手把杯子里还有些汤口的茶水喝了,放下杯子,擦擦嘴角,起身对她一摆手,弯了眼睛笑眯眯道:“逗你玩儿呢,还当真了不成,我可没兴趣教你,你的东西就自己留着吧,告辞。”
  这小丫头,人不大,心眼真不少,想来她来找之前,是已把她的心思都摸透了,真是自己再嫩点儿,再贪财些,十有八九会乖乖同她交换,可惜啊,她现在缺阅历,缺名声,最不缺的恰恰就是技术,《棋灵痉虽好,龙马河图虽妙,然她有实打实的判祸之能,图她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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