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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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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表哥也是这么说的。”方氏犹豫的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想已经无济于事,最重要的就是想好应对之策,好在你姑父似乎已经有了章程,朝堂的事我们不懂就不去想了。”
幼清颔首,既然薛镇扬有了对策,也不用她去操心。
至于罪魁祸首,秦妈妈死了,与这件事有关联的人就只有赵妈妈和陈妈妈,赵妈妈那边昨晚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差不多,陈妈妈则是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知道。而秦妈妈呢,早年丧子,近年当家人也没了,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虽看着和谁都亲近,但实际上和谁都不来往,唯一有点走动的就只有王妈妈。
是以,现在所有的线索在秦妈妈身上断了后,便悉数集中再王妈妈身上。
至于王妈妈那边能不能问出来什么,周长贵并不抱希望。
等周长贵两口子离开,薛思琴和方氏以及幼清说王妈妈那边的事:“什么都问不出来。”
方氏和幼清并不意外。
“陆妈妈呢,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方氏说着朝外面望了望,薛思琴就答道,“没有,她说她有法子审王妈妈,所以就留下来了。”
方氏点点头没有再问。
幼清却还在想刘氏的事,一早上这也太安静了,实在不像她了解的刘氏,可不等她心思歇下,陆妈妈身边服侍的小丫头披头散发满衣襟的血污跑了进来,也不顾春杏和春柳的阻拦,咚的一声跪在地砖上,对着方氏求道:“太太,求求您救救我们妈妈吧,她……她……被衙门抓走了。”
“你说什么?!”方氏不敢置信,“她不是在府里的吗,怎么会被抓走了。”又指了指小丫头身上的血迹,拔高了声音,“你身上是怎么弄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丫头回道:“陆妈妈从王妈妈那边出来,突然急匆匆的往家赶,连太太这边都没时间打招呼,等我们出了巷子刚走了几步就碰见家里的邻居,才知道家里的玉金大哥和大嫂子闹起来了,玉金大哥还拿着刀扬言要杀了大嫂子,妈妈见着吓的不轻,左劝劝不了,右劝劝不下才上去夺刀,玉金大哥一着急就将刀对着大嫂子就丢了出去……”她说着惊恐的不得了,脸色发白,“像是见了鬼一样的,就那么不偏不移的砸中了大嫂子,将……将她脸劈了一道……”她失魂落魄的用手比划了个筷子长的长短,“这么长的口子,大嫂子当时就不行了。”
也就是说,王妈妈那不成器的儿子,杀人了?!
方氏腿一软在炕沿上坐了下来,扶着炕几头晕眼花,幼清望着小丫头问道:“不是说两口子过的和美吗,这么突然闹起来了?”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小丫头也才十来岁的样子,留着头黑溜溜的大眼睛懵懂的很,“听说是玉金大哥回来,在大嫂子房里看到了一个男人跑出来,那个男人还一边走一边穿衣服。”她有点明白,可又说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幼清和方氏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想不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之后有人报了官,就将陆妈妈和玉金大哥一起带走了。”小丫头说着磕头不止,“太太,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妈妈啊。”
方氏坐不住,对春柳道:“去外院看看那边好了没有,把老爷和大少爷请回来。”她说着又让春杏帮她换个衣裳,“帮我备个攒盒,我稍后就去拜访陈夫人。”陈夫人是京都知府陈大人的正妻。
一时间房间里又乱了起来,方氏换着衣裳忽然停顿了下来,面露恐惧的看着幼清:“这件事是不是……”小丫头刚才说,陆妈妈是从王妈妈那边直接回去的,可见她是在王妈妈那边听说了才赶回去的。
幼清早就想到这些,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事,她看着方氏安抚的道:“姑母不要着急,衙门那边告诉姑父之后就让周总管去走一趟,既然是杀了人,这过场肯定是少了不了侯门骄女。”又道,“我们当下最要做的,不是急着救人,而是要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周律例,若女子与人通奸被夫家所杀,夫家则罚米三百石,徭役三年。
所以只要找到证人,证明玉金的娘子真的与人通奸,证据确凿,即便找不到奸夫玉金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更何况,那女子似乎是买回来的,卖身契还在陆妈妈手里。
“对!对!”方氏喊人去找周长贵,过了一会儿周长贵赶过来她将事情和周长贵说了一遍,“你拿着老爷的名帖去一趟衙门,该花的钱不用省。”等周长贵要走,她又喊住周长贵,“还是等等,我亲自和老爷说一声。”这事牵扯到衙门,她不知道深浅,还是问过薛镇扬意思比较好。
周长贵就在暖阁里等着,过了一会儿薛镇扬带着薛霭以及薛潋祭祖回来,方氏急着把事情和薛镇扬说了一遍:“……玉金是从小我们看着长大的,那孩子虽不是机灵的,但醇善的很,若不是实在动气,怎么也不可能敢动刀子杀人。陆妈妈跟着我一辈子,年轻的时候又受罪嫁了那么一个老不休的东西,得了一个儿子,虽不指望什么,可有个儿子在身边总比没有的好。”说着,她哀求的看着薛镇扬,“无论如何都要救玉金和陆妈妈啊。”
薛镇扬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昨天的事还没消停,今儿又出了这档子事,他压了怒道:“让周长贵拿着我的名帖去一趟,交代他们善待陆妈妈。”又道,“这件事既然那么多人瞧见了,想必不难找证人,让马椋跟着衙门的捕快走一趟,找几个当时的证人把这件事摆清楚,到时候是罚银子还是罚米粮随陈大人的意思。”
方氏听薛镇扬这么一说顿时松了一口气,立刻喊周长贵进来交代了一番,周长贵和马椋纷纷搁下手里的事情出了门。
因是冬至,节还是要过的,可因为昨晚闹的那一场,方氏实在不想再见刘氏,便让春杏去了一趟:“就问一声晚上是一起吃饭,还是各开灶头。”
薛镇扬不悦:“每年都是一起吃饭,今年怎么又另外?!你们女人便是如此,一点事都记在心里,你是长嫂,有时候该谦让一些。”
头一次,方氏没有依着薛镇扬,闭口不言。
薛镇扬见方氏执拗的不说话,破天荒的没有再追究下去,问起王妈妈的事情来:“审出来了没有,若是没有就把人放了,为了一个下人你们妯娌闹的不愉快实不应当。”
“知道了。”方氏应是,“这不是今儿忙着祭祖的事,又出来陆妈妈的事我们还没有得空,这两日等有了结果再和您说,到时候是送衙门还是放人都听您的。”
薛镇扬面色微霁不再多说。
春杏回来了,给方氏回话:“……二太太那边已经摆席了,说就不过来吃饭。”她说着看了眼方氏,其实二太太说的话比这个难听多了,只是她不敢当着大老爷的面说出来。
既然是刘氏自己说的薛镇扬也就不勉强了,他摆摆手道:“那就让人摆饭吧。”
众人便各自洗手梳洗,又将薛思琴寄给人喊过了来,一家人在花厅里摆了两桌,挂炉山鸡,生烤狍肉,干连福海参,凤尾群翅,酥卷佛手,油焖鲜蘑,花菇鸭掌,五彩牛柳,八宝野鸭,佛手金卷炒墨鱼丝……又配着冬至必不可少的八大件,上了饺子……
食不言寝不语,两桌上只有清脆的茶碟碰撞声,大家沉默的吃着碗碟里的菜,方氏心里火急火燎坐不安稳,惦记着陆妈妈的事,时不时朝外头看看周长贵回来了没有云舞倾城。
等用过午膳已经近未时,周长贵家的带着人撤了碗筷上了茶,薛镇扬望着薛潋:“昨天考的如何?!”
大家这才想起来薛潋昨天是去学馆岁考的,若是考的好,等开年就可以上场小试了。
薛潋眼睛四处的扫,有些心虚的拨弄面前的茶盅盖子,薛镇扬瞧着他这样就不满意,喝道:“好好说话!”薛潋被他喝的一个激灵,慌忙站起来又因为腿疼哎呦一声跌坐下来,弄的乒乒乓乓一阵响动。
薛镇扬更加生气,脸黑了下来。
方氏看的心惊肉跳的,朝薛潋打眼色,薛潋坐着也不敢喊疼,垂头丧气的道:“先生说制艺还差一些……”
“你!”薛镇扬只觉得家里没有一件事是顺心,怒瞪着薛潋打断他的话,道,“所以呢,你这是打算再拖两年下场?人家胡大人家公子比你还小两岁,去年就已经是秀才了,你呢,到现在还只是个童生,会写篇酸气的对子就当自己有才了?!”
薛潋无地自容的红了脸。
“老爷。”方氏为薛潋解围,“你让孩子把话说完嘛,先生虽说他制艺欠缺了点,可还是给了他一个优,可见还是对他肯定的。”
薛镇扬一愣望着薛潋,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娘说的是真的?”薛潋垂头丧气的点着头,薛镇扬忽然怒道,“你不会是抄袭了别人吧?!”
薛潋脸涨的通红,昂头望着薛镇扬不服气的道:“我没有,我堂堂正正凭自己的本事,就算是得个丁回来,我也断不会做这种不齿之事。”
“那就好。”薛镇扬点了点头,“咱们薛家丢不起这个人。”虽脸色依旧严肃,但语气明显温和不少,显然对薛潋的考试成绩很满意。
幼清和薛思琴隔着饭桌对视一样,两人皆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随我来。”薛镇扬负手站起来就往外走,薛潋一个激灵求救似的朝方氏看去,方氏摆着手朝他打眼色,“快去。”
薛潋哀叹一声,扶着二子跟着薛镇扬往外走,薛镇扬走到门口,又面色温和的对薛霭道:“季行也来吧。”
“是!”薛霭起身和母亲姐妹告辞。
父子三人前后出了花厅。
薛镇扬一走,薛思琪长长的呼出口气来,拍着胸口道:“三哥也真是的,得了个优就该一口气说出来,害的我都被吓死了。”
“胡说什么。”方氏也没心思和女儿说话,“吃过饭就回去歇着,别到处转悠,倒座那边还没收拾,你们谁都不准过去。”
薛思琪哦了一声,和周文茵嘀嘀咕咕的说着话。
“文茵。”方氏望着周文茵,“你随我来,我有话和你说。”是要说写信去广东的事。
周文茵笑着应是,扶着方氏回了正院。
薛思琪落了单,又看见薛思琴正和幼清两人不计前嫌似的说着话,她瞪着眼睛惊讶的问道:“大姐,你什么时候和她这么要好了,还说悄悄话,你怎么不和我说?
两代王妃!”
“去!”薛思琴叱道,“我在和清妹妹说正经事,你快回去歇着去。”
薛思琪不屑的撇撇嘴带着春荣和沁兰,沁梅走了。
“……王妈妈恐怕还要用些手段。”薛思琴不服气的道,“实在不行用刑吧,我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不管她承认不承认,她都不会让王妈妈再回到二房当差去,有王妈妈在,二婶如虎添翼似的,她怎么说也要断二婶一个臂膀,“就怕父亲那边不好交代。”
“姑父毕竟是男人,没有多少心思管内宅的事。”幼清淡淡的道,“至于王妈妈,先关她等陆妈妈的事有了结果再说!”
薛思琴一愣,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到时候就知道了。”幼清说着换了话题,“二叔是不是常常在外面不回家?”
薛思琴想了想点头道:“好像是,一个月里大约有二十天是不在家里住的,大约是生意很忙,应酬多吧?”
“是嘛。”幼清笑着贴着薛思琴耳边说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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