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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靡雪夜-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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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便让人用毛巾包裹住,万般不舍地抱进屋里,门一落锁,她才终於无声的掉下眼泪。
  「难受,就哭出来吧!那会好过些。」埃温柔地将她放进温水池中,褪去淋湿的冰冷的衣物,才让暖意有些沁入心底。
  在温水里拥抱了埃,她哭得很压抑:「我明明不想如此,却什麽也选择不了,就连最後的一丝希望也没有保留权利,埃阿……想看见下个世纪的烟花,这样艰难,这样痛苦。」任由温水染湿了埃的衣物,什麽也不想管。
  「活着,本来就是一种困难的选择。」安抚似地轻拍着她的背,埃望着窗外的月光,以及越下越大的雨,笑得很卑微。
  活着?以这样的方式吗?
  荼靡开始轻笑,越笑,越寂寥:「那麽,埃,你愿意跟我一起,去任何地方吗?」反正,什麽地方,也不会是栖身之所在,父亲哪……你说是麽?
  「只要小姐需要,埃都会一直存在。」只为了你一个人,存在。
  「那麽,去收拾东西吧!」
  「是,小姐。」
  而後,她带着埃,和少许的衣物,就着雨夜,撑着伞,抱着悦玥站在他家门口:「副团长,我遵令而来,造成困扰,实感抱歉。」微微欠身,她脸上已经回到没有表情的样子。
  侧身她进入,灭无奈地领着他们进门:「挑间你喜欢的住下吧!」看着悦玥已经跳下她怀抱四处走动,好听的嗓音有一丝苦涩:「不用介意,你们可以自在的活动,我不会去打扰。」
  「别这麽说,我们……」才开了头,却不知道该说什麽,荼靡微微苦笑以後才挥手上楼:「安歇吧,天晚了。」
  在靠窗的一边选了一间宽敞的房间,埃还清扫着,荼靡早枕着椅靠睡着了,看着她终於放松的脸,埃无声叹息。
  原本以为,藉着这样可悲的重生,将自己彻底放弃,随便让人操弄着在任何人身下婉转承欢,成了一个逼迫的工具,拿着低贱的身子,去强使自己喜欢的人难受,然後再转身拥抱另一个男人。
  这样淫秽的一切,下贱的自己。
  不是早就让人关掉痛觉了麽?为什麽还如此难过,甚至记得每一次心痛时,流泪的痛苦。
  几乎还记得,谁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温度,进出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力道,忘不掉,也不能挣脱,带着所有的记忆一直走下去,看着每个人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她才笑着流下眼泪,告诉自己这是自然。
  自然的,看着他走远,让这样僵化的关系松开,就为了看见他的微笑,再看着身旁每一个人老去、死去。
  而自己只能半生半死的活着,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
  亚尔萨斯,灭,往後,还会有谁呢?摸了摸悦玥,她笑得像是夏日最後绽放的花朵那样灿烂,而寂寞。
  维持着望月的姿势,荼靡从深夜看着黑幕一般的天空转而青亮成清晨。
  彻夜未眠的她便带着埃,抱着悦玥,踏着无声的步伐离去,而副团长的居所也在门锁落扣的那一瞬间恢复平静。
  我所能给你的,竟只有离开。
  单薄的身子逐渐走远了,而天完全亮之时,始终没看见那抹让人挂念的优雅身影出现,光照在草地上昨晚大雨的露珠,透光而晶莹,可风却有些大。
***
  站在亚尔萨斯门前,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抱着悦玥,荼靡突然有种很廉价的感觉。
  「埃,我这样,算什麽?」叹了口气,她突然不知道如何界定自己与这个男人。
  放下悦玥,自顾自拿起他丢在地上沾血的衣物,一路收拾着走进内寝,正巧看见他用着颤抖的手抽着菸,挂着单眼镜框的脸微笑的看着她,她更觉气闷:「父亲这边昨晚真精采。」
  「这下也可以死的甘愿了?」面无表情的,她看着一整间弥漫着欢爱过後的气息,有股想杀人的冲动。
  套上裤子,并没有将裤头穿好,亚尔萨斯不灵活的动了动满是血污的双手,愣了下才将菸捻熄:「你,生气了?」
  挂上甜美的笑容,荼靡将地上的用过的卫生纸踢得更远一些:「没有,我怎麽会生父亲的气呢?」
  「骗子。」
  冷笑着继续用甜腻的声音回答他,荼靡揪住那团染血的破布,美丽的脸庞看起来既绝艳而森冷:「那是因为我有个骗子父亲阿!遗传的关系,没办法。」
  「你到底怎麽了?」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亚尔萨斯走至她面前关心。
  蓦然感觉到理智的神经崩裂,一股脑将手上的衣物全砸向他,荼靡瞪着大眼,压抑的脸上怒气腾腾:「我很好,这辈子从没这麽好过!」暴长的指刃从他身旁画过,将一旁的矮桌劈成两半:「你这个混蛋!」喘着气,正转身拉开门想走人,却被抱住。
  「对不起。」
  对不起,沙哑地低喃,回荡在耳旁,让人拥住的身子还是感到冰冷,终於不能自己,温热的眼泪滑落颈边,她一脸茫然:「不知道为什麽,真想杀了你……」杀了你,再杀了自己,这样,就不会痛了吧?
  这样廉价的自己,这样泛滥的情感,明明,只是各取所需,明明,不爱他……
  不然,自己的重生,显得多可笑?愚蠢!
  推开抱住自己的男人,荼靡直看进他眼底:「你到底想要什麽?」
  「我不知道。」头一次,用着不确定的语气,亚尔萨斯再次将她拥入怀里,下巴靠在她发旋上:「至少,我能确定,我不想看见你难受。」
  「呵!父亲呀,父亲,这个世界上,没有什麽是可以全部拥有的,你知道吗?」冷笑着,荼靡对於这种不能控制的躁动越来越烦躁。
  「对不起。」只要是人,都贪婪。
  深吸了口气,她疲惫的离开让人窒息的拥抱:「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很低贱。」
  「我……」亚尔萨斯想了半天,不知该说些什麽才好:「我不是……」
  「算了!」打断这种令人难堪的尴尬,荼靡重新挂上甜美的微笑:「骗子的话,不能相信的。你说是吗,父亲?」完美精致的笑,却没有一丝生命力。
  你说是吗,父亲?
  他看着那张笑得很空洞的脸,不知为何,心里一阵难受,想也不想,用力将她扯过来就是一吻,两个人的舌在口中纠缠;不顾她如何激烈挣扎,仍是紧紧梏住,直到双手沁出鲜血,铁锈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之中,直到荼靡放松身子,开始回应他为止。
  「不要,不要在那样笑了!」微喘着,亚尔萨斯悄声在她唇上低语。
  可她乐不可支地笑的颠着,迸出了泪在两颊,越笑越凄艳:「你是谁了?你又想用什麽资格,来阻止我?」用什麽来阻止,阻止这个混乱的世界?
  再次堵住她的唇,却被狠狠推开:「我说,我已经够脏了,不需要你,再添一笔。」亚尔萨斯坐到床边,烦躁的点起菸来。
  「不然,你想要我如何?」一头亚麻色的头发披散,他少了镜框的脸上罕见纠结神情。
  一瞬间转了面无表情的脸,盯着他一会儿,才拉了唇角:「你都没有答案的问题,怎麽可以问我?」转身从柜子里拿出手术用具,她跪立在他面前,「先处理你的手吧,父亲。」
  「你……」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垂首,仔细的将染血的纱布挑开,清洗伤口,精准的接合断裂的地方,缝合接口,他忍不住冲动的问出口;「我怎麽值得?」
  抬头看了他一眼,荼靡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居然也有自知之明,「我也很想知道,为什麽你值得?像你这样的人。」你,怎麽值得?
  自嘲地笑了,薄凉地:「这真是个好问题,像我这样的人哪……」伸手想摸她,却看着脏污的手而做罢:「人人喊打不是?」
  嘴里有些气闷,可荼靡动作却很细心,就怕哪边没处理妥当,让这双手废了,特别是,还拖了这麽久时间才处理的现在:「怎麽会?你昨天不是挺愉悦的?」
  一时呃然,亚尔萨斯显得几分气虚:「我不是说了抱歉了吗?」至於为什麽要说抱歉,他实在很不想去细想其中缘由。
  冷冷哼了声,故意挑他痛处戳下,在听见他倒抽口气之後,荼靡才扯了扯嘴角:「你以为我稀罕吗?」
  一瞬间,亚尔萨斯非常无奈的感到一阵无力,吃鳖了呢!咂了咂嘴,「你稀罕的从来不是我好吗?」想起那个胆小的男人,他也感到一股气无处发,是怎样?现在不管怎麽做都跟他扯到关系就是了?吭。
  没怎麽好气,在处理完他双手以後丢了消毒工具,一把就是将他推进床上去:「你也真敢说,哼!」转身想走,却被他拉着,荼靡拍掉那只碍眼的手,有些无奈:「父亲,你把这边弄得这麽狼狈,不需要清扫吗?」
  「还是你想顶着伤自己打理?」
  吃痛的抚着手,端了张无辜的脸,他非常不知道什麽叫做适可而止:「我以为,陪伴伤者才是你要做的。」
  「你好像忘了收敛这两个字怎麽写了?」眯起好看的眼眶,荼靡看似听从的爬上那张凌乱的床,却在下一刻踩上其中一只受伤的手:「而且忘了,我在生你的气?」听着随之响起的哀嚎,她笑得很纯真。
  「阿!你……」狠狠抽了口气,亚尔萨斯没想过她会真动手:「真狠哪……」没趣的掏出菸,才正想点,又被收的一乾二净。
  扯了粉碎,荼靡杀意腾腾的脸逼近他的,「你很想被好好教训是吧?」却没想到被抱了个死紧。
  「抓到了!」桎梏住怀里的人,亚尔萨斯轻轻摩娑着她优美的背型,语气很是低柔:「不要生气了,嗯?」
  温驯的任他拥着,荼靡柔细的嗓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好阿……好阿……」一转眼却弯着手肘用力朝他最脆弱的地方重击而下:「我骗你的……父亲。」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模样。」不理会在床上痛的脸色发白的男人,她踩着满地脏乱离去。
***
  走进房里时,一切已经重新上定位,荼靡示意埃将满盘饭菜放在矮桌旁,让人退下,这才看着床上沉睡的男人。
  明明睡着以後,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这麽下流的人,怎麽醒了以後全不是这麽回事?叹了气,她将饭菜布好,才坐在床边粗鲁的将人拍醒:「睡那麽多会变蠢,快起来!」
  呻吟着将棉被拉高,亚尔萨斯皱着眉一脸睡意未消:「你就不能放我安生吗?」
  「不行唷,亲爱的小老鼠……」随着巨大声响,玻璃应声碎掉,甜美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却让人备感惊悚,来者暧昧的看着他们俩,遮嘴偷笑,才语带恶心地高声嫌恶:「唉呀,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老鼠跟死人,这可真搭阿……」
  也不理会他们的反应,她自顾自撩了头发说下去:「既然你们都搞在一起了,那也没必要跟你们分享狂皇和幻影骑士的事情了,啧!」作势走人,她在门口如入无人之境的继续仓狂转身指着那个显然呆愣的男人宣告,「别认为狂皇陛下宠爱你,多麽了不起,废物就是废物,更何况还是快失宠的废物,哼哼!」满脸不屑地踩着骄傲的步伐走向门去。
  看了一眼男人复杂的神情,出乎意料的,荼靡竟开口挽留来者离去的步伐:「执刑者大人请留步,能否告知详情呢?吾等愿诚挚聆听您此行来意。」
  施舍地拉了张椅子,翘着二郎腿坐下,执刑者神情高傲:「那你想知道哪一个部分了?」
  「要说什麽你就说什麽吧!」开口无奈地请求,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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