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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寻亿-第3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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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带惶恐之色,先是自责:“蛮夷大长老夫臣佗,从前高后隔离歧视南越,我私下疑心长沙王是个善进谗言的臣子,又在这遥远之地听说高后杀尽了赵佗的宗族,挖掘并烧毁祖先的坟墓,因此自暴自弃,侵犯长沙的边境地区。而且南方低湿之地,在蛮夷中间,东边的闽越只有上千民众,却称其君长为王;西面的西瓯和骆越这样的小国也得称王。所以我狂妄地窃取皇帝的尊号,聊以自我安慰,怎敢把这事禀告圣上!”
  陆贾摸了摸白胡须,“这事我会向圣上说明的。你可放心。“
  武帝深深叩头谢罪,其余大臣也一同跪下。均表示要长久做汉朝的藩属臣子,遵守向圣上纳贡的职责。
  陆贾让武帝快快请起,武帝依然自责道,还打算就向全南越国发布命令,说:“我听说两个英雄豪杰是不能并存的,两个贤哲之人也不能共同生活在同一世界。汉朝圣上,是贤明的天子。从今以后,我去掉帝制,不再乘坐黄屋左纛的车子。”
  陆贾让千亿拿出诏书,千亿跪在地上,将诏书呈给陆贾。陆贾慢慢打开,宣示圣上诏书,《赐南越王赵佗书》——
  “帝谨问南越王甚苦心劳意。朕高皇帝侧室之子,弃外奉北藩于代,道里辽远,壅蔽朴愚,未尝致书。高皇帝弃群臣,孝惠皇帝即世,高后自临事,不幸有疾,日进不衰,以故诒乎治。诸吕为变故乱法,不能独制,乃取他姓子为孝惠皇帝嗣。赖宗庙之灵,功臣之力,诛之已毕。朕以王侯吏不释之故,不得不立,今即位。乃者闻王遗将军隆虑侯书,求亲昆弟,请罢长沙两将军。
  朕以王书,罢将军博阳侯;亲昆在真定者,已遣人存问,修治先人家。前日闻王发兵于边,为寇灾不止。当其时,长沙苦之,南郡尤甚。虽王之国,庸独利乎?必多杀士卒,伤良将吏。
  寡人之妻,孤人之子,独人之父母,得一亡十,朕不忍为也。朕欲定地犬牙相入者,以问吏。吏曰:高皇帝所以介长沙土地。朕不能擅变焉。吏曰:得王之土,不足以为大;得王之财,不足以为富;服领以南,王自治之。
  虽然,王之号为帝。两帝并立,亡一乘之使以通其道,是争也。争而不让,仁者不为也。愿与王分弃前患,终今以来,通使如故。故使贾,谕告王朕意,王亦受之,毋为寇灾矣。”
  然后赠上物资——上褚五十衣,中褚三十衣等。从此汉室与南越国修好,两国长久和平。
  

第二十六章 君悦吾兮吾心噬
更新时间2015…2…26 9:15:37  字数:3247

 千亿还有陆贾在南越武帝在一起谈论国家大事的事情,宛兰走向回家的路。但是她却惴惴不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家人。她很担心家人并没有原谅她,让她滚得远远的。
  离蒋府越近,越感到害怕。脑中幻想了许多见到蒋堂的种种,有拥抱欢迎的,有甩一巴掌骂她是贱货的。一火一冰,让她不知该怎么办。
  最后停留在离蒋府还有一千多米的距离,宛兰转了个方向去往南边。因为南边更有许多回忆值得她在走一圈。
  走在林间小道,不一会儿,她便看到几个木桩子竖立在面前。那里便是南越水闸——水闸是南越国重要的地下水利设施,成为历史文物遗迹保留了下来。除了历史意义,对于宛兰,也有重要的深刻意义。
  想起六年前的时候,千亿带着她一路策马奔腾,最后在这个南越水闸停下歇息。海风吹拂,看着不远处潮起潮落的南海,放佛一下子带到了昨天。
  宛兰走到这个木桩子,看到这里面的地下水急匆匆的流下大海,想必是前段时间雨水过多,淹了番禹城,地下水颇多,流下大海。
  南水汤'shāng'汤以奔走乎,畔三山之崴'wēi'嵬。
  观渠水之潺'chán'湲'yuán'兮,心怛'dá'伤之戚戚。
  逢秋息鸟自南兮,独懮'yōu'懮乎增伤。
  惟蜀道之蹇'jiǎn'远乎,魂一夕而九逝。
  然安南而娱心矣,寄书报吾之乐斯!
  陆梁助与叨念兮,孰无施而无报?
  丁丁翔鸣喈喈乎,回首美人沐晨光。
  --
  宛兰不经意的念叨这首诗歌,这首诗歌是千亿给她创作的第一首诗歌,万分珍贵。尽管是描写他思乡的情绪。可是最后“回首美人沐晨光”,这个美人便一直留在他的心里,直到最后离别,怀伤的感叹:“思美人兮,揽涕乎不可诒(yí)。”
  是啊,同样都是美人,才转了一圈,美人变了,创作的诗人也变了。时间,都去哪儿了?时间,到底改变了什么?
  宛兰往回走,正看到一个平坦的大石头躺在路边。宛兰轻轻的抚摸去上面的灰尘,坐了下来,看着那个南越水闸,放佛看到千亿还在那里摇头晃脑的吟诵诗句。而她,则躺在石头上,任海风吹拂她的衣角,久久怀伤那段初恋。
  沿着海岸,穿过一道道密林,慢慢的,那称为番山的,就矗立在面前。这山,上半截光光的,可谓寸草不生,怪石嶙峋;而下半截,树木郁郁葱葱,也可谓茂密。
  这陡峭的岩壁上,分明是红红白白的画,仔细看去,便发现是一幅比较巨大的画啊——狂欢歌舞的人们在岩壁上蠢蠢欲动,使人产生无限遐想:十多名男男女女身穿各色服装,醉舞狂歌,人声、水声、敲锣声、击鼓声、撞钟声,交织在一起。
  这便是岩画了。看来是故地重游了。宛兰沿着山路慢慢上去,劈开一些杂草丛生的枝桠,不久,便出现一个山洞。宛兰不禁哑然失笑——说起这个山洞还是有点故事的。
  宛兰因为想要偷吃杨梅,却被千亿阻止,他那时相当严肃,“偷盗实乃君子所耻,有志之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何况这片杨梅是有主之园,怎可未经同意就私自盗取?虽说事小,但却玷污了自己高尚的道义品德!”
  “你!要你管!”那时候,恼羞成怒的宛兰不断咒骂千亿这个大坏蛋,转身负气跑走了。可是跑到这里,又被蛇缠上了,又得一直跑,结果一不小心摔进了这个山洞。
  宛兰想想,那时候还真是好玩啊。她小时候被不小心锁进箱子,对黑暗和幽闭的地方有些恐惧,就在山洞里哆哆嗦嗦的,结果千亿过来,找来绳子。宛兰还记得当时——
  “蹲下来背我啊笨蛋。我站不起来啊——”那时宛兰斥责着千亿,而千亿脸红了半晌,踌躇的转过身子,动作僵硬的在她跟前蹲下,不知花了多长时间才“成功”。
  而她呢,那时才没那么扭捏,双手搂住千亿的脖子,很自然的趴在他背上,叫他赶紧离开这个山洞。千亿慢慢的站起身来,不知道是担心会摔着宛兰还是自己担惊受怕的,宛兰可是很清晰的听清他每一个心跳,如同小鹿一般砰砰乱跳呵呵。
  想想那时候,他们还真是一群傻瓜,为了个所谓偷盗理由,摔进山洞,还害的千亿这个大迂腐去背女人。
  宛兰看了看这个山洞,依然黑森森的,不知有多久没有人来了。
  泪水划过脸庞,放佛一下就回到了那个少女时代,懵懂,荒唐,却不负青春。
  宛兰下了番山,绕着山转一圈,便来到了千亿住过的小山村,宛若喧嚣世界里的一个桃源村。她来到了那个小屋,千亿曾经多年前住过的地方。现在已经很破旧了,放佛风雨要来,就能倒塌的样子。
  打开门,里面灰尘积了厚厚一层,宛兰咳嗽许久,赶快打开烂了半边的窗户,正对着不远处的大海,吹来的海风,让宛兰渐渐清醒。
  从小屋出来,而一百多米处有一条小河,就是番禹城东边的那条叫文溪的河流。她走过去,不禁眼泪流了下来。
  那时候知道婚事后,宛兰就非常反感,最终下定决心要逃离这个家。所以就总共三次逃跑,第二次逃跑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和千亿直接离去呢?虽然跟千亿在雨中,裸身相碰,最后还不是被爹娘抓了回来。在第三次逃跑时候,而姐姐苏玉也毅然决然的放她离去寻找自己的真爱,那时,她在番禹城东边的桥上等了整整一个晚上却不见千亿现身,最后一路悲情的走到这里,这个河流和大海的交汇处,直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奈何奈何,一路走来,却是这么多的错误。千亿的家就离这交汇处不到两百米。讽刺啊!如果宛兰当时再深入两百米,就能见到千亿,或许远走高飞,就是那么的简单。为了这个短短的距离,宛兰跨遍了千山万水,最后还是无法缩短这个距离。
  眼睛放佛一下就湿润了,滴落在心里,结成了冰霜。
  宛兰擦了擦眼泪,不必再为过去而悲伤。现在要做的就是面对现在,活在现在。
  她想到城中,先去找姐姐苏玉。毕竟跟她亲近一点,也是苏玉让自己去追寻千亿的。
  进到番禹城中,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生命从这里开始,之后围绕这个小小的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与千亿相遇也是在这里,与千亿分别又是在这里,聚聚散散,都是在这个小小的城。
  这个古城,承载了太多的感情还有思念,显得斑驳和沧桑。只是她再来这个起点的时候,已是花非花,人非人,梦非梦。
  慢慢悠悠走着,放佛是跟随感觉一般,结果又来到城南角落,与千亿第一次结识的地方。那时他在这里摆摊给人送信写信,而现在,人来人往,淹没了这个小小的城南一脚角。
  这时候从不远处走过来一个小乞丐。该有多小呢,也就三岁左右。这个小孩拿着破碗,在她面前晃着,眼睛里充满了滴滴的眼泪。
  宛兰摸了摸口袋,拿出一点钱放进破碗里。
  孩子欲走,宛兰拉着他的小手,问道:“你爹娘呢?”她感觉这个小孩挺可怜的,但也觉得爹娘挺可恶,竟然要这般对待小孩。
  小孩支吾的回答:“我爹身体不好……我娘没有见过……”
  宛兰摸了摸他的额头,叹气道:“没有想到你这么可怜啊。爹身体不好,娘又不见了。”她牵着小孩的手,“你爹在哪里,我可以见见吗?”
  小孩点点头,拉着她往前走。
  旁边的人投来鄙夷的目光。他们或许就在想,这个身穿干干净净衣服的妇人,怎么会和这个小乞丐有联系呢?
  小孩带着宛兰转到城东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一个破烂的台阶,那里正睡着一个乞丐。小孩指着那个人,宛兰便知道,那个人是这小孩的父亲。她想好好的说一说这个人,怎么能让小孩去行讨,这不是伤孩子自尊吗?
  走近这个人,宛兰便觉得这个乞丐与其他人不同。乞丐的衣服真的是破破烂烂,而且臭烘烘的。但是这个乞丐,衣服是如此光鲜,还是丝织的,不过都已经烂得不行了,被磨得光秃秃的。
  想必这个人以前曾是大富人家然后家道中落了。
  那个乞丐看到有人来,习惯性的伸手。宛兰又掏出钱来,放在他的手中。
  “你以前一定是个有钱人吧,怎么现在做乞丐呢。还让孩子这般受罪。”宛兰问道,她看这个乞丐,总觉得有点异样的熟悉。
  “唉——府上被灭门,就剩下我和孩子了。”乞丐说道,嗓音粗粗的十分的干哑。
  宛兰点点头,“那为什么不讨回公道呢。”
  乞丐抬起头,简单的说道两个字:“很难。”眼睛放佛是个死物,犹如木刻。
  可宛兰一看那面貌,却吃惊了,嘴巴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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