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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之再嫁-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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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她敲来击去,她二嫂子听不懂,可她那二嫂子的母亲,刘三奶奶可是出了名的精明人,只气个仰倒,回去就替姚三少爷作伐寻了门贵妾,抬进了她院里,我姨母也把身边的一个大丫头开了脸,给了姚三少爷。”

李燕语只听得张口结舌,这周清馨怎么没脑子到了这一步!梁少奶奶幸灾乐祸的笑着说道:“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后来姚三少爷屋里,你送一个,她塞一个,妾室通房都成堆了,我来前,她公公婆婆回京述职,听说她婆婆气极了,说是家门不幸,出手打发了那些妾室通房,她公公这一任委到了福建,姚三少爷跟着去了任上,她婆婆没让她跟着,留她一个人在府里守着呢。”

77陈年旧事

李燕语听的一阵怔神,这周清馨一直与林姨娘交好她是知道,怎么无知到这份上?唉,到底是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家,嫁过去公婆又不在身边,没个拘束,这福与祸果然都是背对着背的,若是一嫁过去公婆妯娌众多,到处都是难为事,也许就生不出这样的事了,李燕语暗暗叹了口气,倒不好多说什么。

梁少奶奶轻轻笑着,漫不经心的说道:“她是个有福气的,若是你这样的身份地步儿,早就不知道怎么样了,如今她大哥升了吏部右侍郎,正是春风得意,三哥两榜出身,仕途也起了步儿,前儿我们府里来人,听说亲事已经定了,说了礼部尚书郑家的姑娘,她公婆再怎么着,也不过冷她几年,往后紧拘着她罢了,这娘家硬气,比什么都强。”梁少奶奶话说出了口,骤然觉得不大妥当,忙推着李燕语,笑着弥补道:“若是有你这本事,什么娘家不娘家,什么也不必!我正要问你,你那织坊,叫了宋少奶奶入股,怎么就没叫上我?这事,你得好好跟我说圆了,不然我可不依!”

“你若看中了,现在入股也来得及,织坊的生意才刚开始呢。”李燕语笑着答道:“其实你入股还不如承下织坊的外销,可比入股强。”

梁少奶奶凝神仔细想了想,拍着手叫道:“可不是,这海上出去的货,一是丝绸,二是瓷器,那瓷器碎得太多,这丝绸可是有一匹算一匹的,若能有新鲜花色,翻个十倍八倍都容易!那就这么说了,只一样,一年给我多少匹可得定了数,只能多不能少的!”

“行!”李燕语痛快的答应了,梁少奶奶舒心的往后伸展了身子,手指触到梁上垂下的几串五色豆荚,伸手捻着笑起来:“你还用求这个?你都生了两个儿子了!”

“不是我用。”李燕语也不隐瞒:“是我替福宁王妃求的,你也知道,福宁王府对我们照顾良多,王府里至今没个添丁喜信,让人不能不忧心,从前在抱朴庵时,清慎师太说我是个有福气的,我又连生了两个儿子,就替福宁王妃到普济寺求了这串豆荚,普济寺方丈说,照方位,在这花厅挂一个月,沾一沾我这生子的福运再送过去最好。”

梁少奶奶神情古怪的看着李燕语,迟疑了片刻,重重叹了口气,利落的跳下榻,拖着鞋奔到门口,掀起帘子左右看了看,又跳回来坐到榻上,紧挨着李燕语,低低的说道:“这福气人求的各处各样的豆荚花生,福宁王府只怕能堆满一间屋子!没有的!你听说过没有?福宁王爷和王妃到庙里求子,拜的不是送子观音,是地藏王菩萨!”

李燕语惊讶万分,不求送子观音,求地藏王菩萨!

“王妃有什么未解的冤孽?”李燕语脱口问道,梁少奶奶笑推着李燕语:“我就知道你是个极聪明的,果然一说就明白,不过这冤孽不在王妃,在王爷!”梁少奶奶脸上带着无所不知的自得,靠近李燕语,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这事,前一半,京师没人不知道,后一半,知道的就没多少人了!王妃是王爷自己执意要娶的,这事你总听说过。”

李燕语忙点了点头,梁少奶奶撇了撇嘴,带着丝不屑:“如今也没人敢说什么了,当年……算了,咱们也不扯远了,王爷遇到王妃前,老王爷王妃已经给他定了门亲事,定的是北安侯家嫡长女安大娘子,安大娘子我认识,人生得好,识书达礼,脾气性子,无处不好,可王爷见了李氏,对了眼了,非要退亲改订,王爷是福宁王府独子,可这事,老王爷也不敢由着他性子,这门亲事,当初还是先皇牵的线!退是退不得的。”

梁少奶奶伤感的叹了口气:“你知道,福宁王爷和皇上自幼交好,这事,唉,外头知道的,就是安大娘子突然病死了。”

李燕语轻轻打了个寒噤,梁少奶奶紧挨着她,感觉到她的寒噤,又是一声叹息:“你是个明白人,安大娘子其实是缢死的……可怜!那年重阳,在安家别院里,好多人都在,先老王妃,我祖母,安家老祖宗,侯爷夫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中午歇息,安大娘子竟然被人发现和安府里一个家将睡在一起,那家将见被人发现,直直的看着安大娘子,竟一句话没说,当场抹了脖子!当天晚上,安大娘子就死了。”梁少奶奶长长的连声叹息:“我一个远房堂姐嫁进了北安侯府,和安大娘子平时来往的好,那天她也在,这些事,都是她跟我说的,安大娘子走的时候,是她去送的,她说,安大娘子走的时候平静的很,她说她知道是谁要害她,她心里明白的很,她心里的恨无法平息,她死后不求转世托生,只求他断子绝孙!”

李燕语听得呼吸几乎停住,梁少奶奶转头看着她:“其实安侯爷和侯爷夫人也明白的很,安大娘子是冤枉的,是有人要害她,谁家父母不知道自己家孩子什么样?唉,也是没法子,皇上登基后,安侯爷和夫人就将爵位承给安大爷,两人去了乡下,我那个堂姐进了安家家庙清修,再没见过人。”

梁少奶奶冷冷‘哼’了一声:“福宁王爷什么都明白,他求子就求地藏王菩萨,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这人哪,不能太亏心,惹得神鬼俱怒。你这个,”梁少奶奶伸手拨着那串五色豆荚:“送过去表表心意吧。”

李燕语拧着眉头,仿佛想起什么,转头看着梁少奶奶说道:“我刚到抱朴庵外别院那年,太后在抱朴寺做法事,清慎师太也去了,回来我问她做什么法事,她竟不许我再提及一个字。”

“你不知道这些事,太后年年给安大娘子做超度法事,可见这些法事,也不是做了就有用的!”梁少奶奶话里带着丝幸灾乐祸,李燕语听的无话可说,两人相对沉默半晌,梁少奶奶怀念的低声说道:“你没见过安大娘子,年纪差不多的姑娘,没有不喜欢她,不和她交好的,唉!可怜!”

“算了,别说这个了,听得人难受的不行。”李燕语站起来,给梁少奶奶换了杯热茶,梁少奶奶忙笑着接道:“也是,好好儿的,说这些阿年旧事多没意思,今年我们爷想回京师过年,让我劝住了,你想,他那几十条船都是赶在年里年外回来,这一拍手走了,谁去管去?再说,我们走了,单留了你们一家在这泉州过年不成?我们爷觉得也是,就这么定了,今年咱们一处在这泉州过年!”

两人说笑着些闲话,眼看天色渐暗,梁少奶奶约了李燕语明天一处去织坊看看,带着女儿告辞回去了。

78暗潮

转眼,邵源泊在这市舶使任上做了三年多,诸般事务皆熟,如臂使指,闲暇渐多,阿盛也到了开蒙的时候,邵源泊也不请先生,干脆自己给阿盛启蒙,把每天手把手教阿盛读书写字当成了最大的事,颇为怡然自乐。

京师大宅也满孝除了服,邵三爷捎信来,父亲已经回到府里,几乎天天过去看望被困抄经的二太太,邵三爷信中字里字外全是担忧焦急,却又含含糊糊一个字不肯说个不好,只说大老爷也知道,大老爷没说过一句话,李燕语郁闷的将信扔到邵源泊怀里:“他如今是当家人,这该说的不说,还是这么指着别人替他出面,这算什么事?若是这样,往后事多呢,哪有个头?!”

邵源泊拿起信,一目十行扫过,随手扔到几上,仿佛被这信勾起什么心事来,微微有些烦躁的说道:“别管他!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他不自立,神仙也没法子!”

“那这信,怎么回?”李燕语看着邵源泊问道,邵源泊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回什么回?不回!”李燕语歪着头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不回也不好,你明天空了,还是写封信回去,旁的也别多说,只说十二爷在西北军中一切都好,让父亲和二太太别牵挂。”邵源泊挑着眉梢看着李燕语,半晌才落下眉梢,一边笑一边摇头。

李燕语将信收好,指着地上一只半人高的樟木箱子:“这箱子是老刘叔让人送过来的,说是老爷子的旧东西。”邵源泊忙跳下榻,两步走到箱子前,伸手掀开箱子,箱子里又套着好些个小箱子,都没上锁,邵源泊也不叫下人,自己一个个拿出来,挨个打开,有些看一眼又合上,有些掂起来呆看半晌,最下面的小箱子里,整整齐齐放着几本订得如同书一般齐整的笔记。邵源泊急忙取出一本,扫了几眼,转过头,看着李燕语惊喜的叫道:“是祖父的笔记!都是祖父的亲笔,你看,连日子都写得清清楚楚!”

李燕语笑着凑过去看了一眼,退回来悄悄叫了婆子进来,将放的到处都是大小箱子搬到了东厢邵源泊书房里。

邵源泊捧着邵老爷子的笔记,盘膝坐在榻上,看得入了神,李燕语回来,泡了杯茶放到他旁边的几上,也不催他歇息,只由他看得入神。

邵源泊直看到子时过后,第二天李燕语早早起来,一直忙到辰末,邵源泊才伸着懒腰从床上起来,洗漱换了衣服,先从邵老太爷那一堆笔记中挑了一本递给李燕语:“你看看这个,我折了页的那几处,你细看看。”李燕语侧身靠到榻沿上,仔细翻看起来,邵源泊坐到榻上,慢慢吃着早饭。

邵源泊吃好了饭,李燕语也看完了笔记,又翻了一遍,才感慨万分的放下笔记,转头看着捧着杯子喝着茶的邵源泊,邵源泊屏退屋里侍候的丫头婆子,指着笔记伤感道:“今天才知道,原来都是祖父在后面替我打点,我还以为……唉,谬之大矣!”

“胡丞相也帮了不少忙。”李燕语跟了一句,邵源泊重重叹了口气,看着李燕语,张了张嘴,又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怕你担心,再说就是有那么点风,就没跟你说,这一两年就不象原来在呼和县那么顺当,如行泥泞中,比原来艰难得多,从去年到现在,皇上莫名其妙的训斥过我两三回了,有两件事,我知道首尾,想法子辩解了,可有件事,我到现在还是茫茫然不知从何提起,更无从解释起,若是祖父在,这事都能坦率说,胡丞相……毕竟隔得远,再说!”邵源泊拧着眉头,沉默了片刻,才接着说道:“胡丞相一来年纪大了,二来,如今朝里暗潮涌动,也不容易,我看他只怕是想引退了,胡七前一阵子在泉州北边置了处大庄子,说是他家老爷子的意思,让他就在这泉州府安稳呆着,不用回去了,胡七的大哥,点了福建学政,最能闯祸的老二年前就被胡丞相行了家法,以修身不谨辞了礼部差使,押回山东老家了,还有别的事,胡七没说,我看着这番安置,胡丞相只怕要乞骸骨引退了。”

李燕语有些发怔的看着邵源泊,邵源泊叹了口气:“胡丞相是少有的聪明人,大皇子,上个月行了冠礼,成年了,二皇子年底也该行冠礼了,这新一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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