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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药物水晶

思索着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亏心事，怎么看见外婆来了，像猫见了老鼠似的。
可是，内心没来由的忐忑。
眼角的余光瞥见珑霜，他似乎有话要对我说，但来不及出口，因为曼蕊出现了。
“外婆……”
曼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仿佛我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那种冰冷的，如利剑穿透我的身躯的目光，我不寒而栗。
啪——
意料之外的一巴掌落在我的右脸颊，火辣辣的，刺痛刺痛的。
若不是珑霜在我左边搀着我，估计我会如一棵被砍倒的树，栽到地面上长眠　了算了。
我低垂着头，生怕周围人注意到我委屈的表情。
“曼家老太，你这是……”珑霜正要帮我说话，就被曼蕊喝止。
“你闭嘴，我教训我的外孙女，轮不到你来插话！”
我死死地咬着唇瓣，不允许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流出来。
“曼尘，我让你好好照顾年年，你就是这样把她照顾到进病房的吗？”曼蕊厉声教训着我，分贝不大的声音，狠得像扎在我心口的针尖，冰凉而刺痛，深入骨髓的刺痛，“事情本该是很好的，可为什么你回来以后，就让这一切乱了套。我无数次想着看你和西燃，年年和缄默，两双人走入教堂，你却和西燃分手，将言缄默从年年身边抢走，把年年折磨成这样！”
我握着拳头，指甲掐着手掌心的肉。
低头所见的光洁地板在视线中变得模糊。
外婆无力地晃着我：“小尘，你告诉我，你图的是什么，年年是好孩子，你也是，你们是最要好的姐妹，可你为什么要抢走属于她的东西，告诉我，为什么！？！”
难道说，这一切，是属于曼旬年的吗，难道，我就是那个凭空出现的多余的人，菩藤年回到曼家，要回了曼旬年的身份，而我，我这个在日本生长了这么些年，连过去的记忆都不完整的人，就这么不值得同情吗？
曼旬年很难过，难道我不是吗？
我宁可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我啊！
第一滴眼泪夺眶而出之后，泪水就再也抑制不住。
“曼家老太，您不觉得您教训得太过分了吗，感情这东西，本来就不是能让人控制的，不是您认为谁应该和谁在一起，他们就会如您所愿，走到一起。我必须向您解释清楚，是缄默主动向曼旬年提出分手的，小尘没有从中作梗，还有之后的事情也是这样，小尘成为缄默的方糖、未婚妻，这些都是缄默的意愿，错不在小尘一个人身上。”
珑霜站在我身侧，高大的身躯，如同暗夜的守护骑士一般。
“到底是怎么回事，整个贵族区的人都向着你。”曼蕊皱着眉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珑霜冷笑：“曼家老太，在您说这些无谓的话之前，请你问一下自己，有没有对得起自己的心！”
我泪眼模糊，错愕地看着珑霜，第一次看到他用那么凶狠的眼神看别人。
曼蕊的脸色很难看，就像上一次我看西燃的脸色，是一样的难看。
“小尘，我们走！”
珑霜决绝地拽着我，离开了曼家。
一辆车早已停在门口，等候着我们，似乎是珑霜的车。
“你还好吗？”
珑霜的目光定格在我被扇巴掌的脸颊上，幸好力度不是很大，不然我的脸估计会肿起来。
“不好。这是外婆第一次打我。”我努力把冲上眼眶的眼泪忍回去，可没法，他们还是流了出来，我不停地抹着脸上的眼泪，最后放弃，任由泪水刷拉刷拉地洗刷我的脸。
“我在想，我是不是不该和言缄默做这样的决定，成为他的方糖，他的未婚妻，好像都是一种错误。这样会伤害到别人，我伤害到我最亲爱的妹妹，外婆也生气了，我觉得自己做的很不对，我很内疚，但不知道该怎么办。”
抬头看灰蒙蒙的天，几颗零星的星还挂在天际，但是，快天亮了。
一夜没有睡，头有些胀胀的。
“霜，我该怎么办，没有后悔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我似乎在说着自相矛盾的话，一边说没有退路，一边问珑霜我该怎么办。
珑霜的手搭上我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年糕，我理解你，事情还没有想象当中那么糟，并不都是你的错，别太自责了，先上车吧。”
坐上珑霜的车，我扣上安全带。
“霜，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哪里都好，至少先离开曼家那鬼地方。”珑霜发动了车子。
我闭上了嘴，一直到再也看不到曼家的宅子，珑霜才发话。
“你知道曼旬年为什么晚上会出去吗？”
“我想知道，你告诉我吧。”
他好看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是宫园凛。她收到了宫园凛的邀请函，但本该接受邀请的人是你，然而你不在，她就代替了你出席了他的酒会。”
是那个人……
密密麻麻的不安笼罩上心头。
“然后呢？”我急不可耐地想知道后面的事情。
曼旬年没出什么事吧？
“宫园凛想来一场守株待兔，如果不是我刚好在现场，恐怕曼旬年……”他吸了口气，顿了顿，“就毁了……”
我摸着自己的额头。
意思是，曼旬年差点就受了一次无妄之灾，幸好她没事，幸好……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这一生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更何况，她在发烧啊。
我正陷入自责中，忽然听见了一记笑声，是珑霜漾开了笑：“曼旬年是个笨女孩呢，看得出，其实她很关心你，也很爱你这个姐姐。”
“哦？”我似乎捕捉到什么。
“霜，看样子，你似乎对我妹妹很有兴趣。”我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
珑霜脸上的笑容更灿了。
“如果是你，那我就放心了，曼旬年就交给你好了。”
珑霜颔首。
“对了，言缄默他人呢？”
我在日本的这些天，他都没有联系我，真怕他人间蒸发。
这么想想，我就有些害怕。
我害怕他会消失。
“缄默身为言家的继承人，陆陆续续要继承家业，他最近很忙。”
我定定地听完他的话，便盯着窗外的景象发呆。
车子很快就到了热闹的街区，珑霜将车停在了月馨酒店的停车场。
房间里站着一位娇小的女孩，背对着我，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
我定在门口，琢磨着要不要进去，珑霜抬了抬下巴：“她是罗卜，原贵族区成员罗宁舒同父异母的妹妹。”
罗宁舒这个人我听李茗奇和童瞳两人提起过，似乎是言缄默的前前女友，这个女孩似乎对菩藤年的影响也是挺大的。
“小尘，我们进去吧。”
话音刚落，罗卜转过身来。
“霜哥哥……”她笑眯眯地抱住了珑霜，珑霜将她领到沙发那边坐下。
他问：“是锦他们让你来的吧？”
罗卜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嗯，锦哥哥让我来的，他说……他没有脸来面对藤年姐姐……”
她的目光投向了我。
真是越来越云里雾里了。
我是曼尘啊。
“我不是……”
还没开口解释，就被珑霜截住了话。
“罗卜，辛苦你了，这样，把水晶给藤年姐姐吧。”
罗卜乖乖地将手中的小瓶子放到了我手掌中，在透明的玻璃瓶子中，有一颗浑圆的晶莹的珠子，这就是他们命名为水晶的东西？
这么猜测着，珑霜给我倒水，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小尘，把药吃下去。”
他用命令似的语气对我说。
“啊？药？”我手里拿着的，是药？
“这是什么药？”
珑霜果断地将我手中的瓶子里的药丸倒出来，放在我手里，说：“你不是也很想知道真正的菩藤年在哪里吗，吃下去，很快你就能知道答案。”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手中的药丸，眼一闭心一横，就水服下。
“你们先聊聊，我出去接个电话。”
珑霜摁下通话键，匆匆走出房门。
不久，就听到他一声高分贝的咒骂。
“该死的！”
他不自然的举动，令我一下子神经紧绷起来。
“霜他怎么了？”那个儒雅的人，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他失态。
罗卜神色忧虑地看着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顿时感觉耳边一阵嗡鸣。
不能再有什么事了！
隔着一扇门，珑霜很快给我发了条信息，告诉我待在房间里等他，我越想越觉得蹊跷，告知罗卜待在房间，自己一个健步冲出去追珑霜飞奔的身影。
“霜！霜！”
“你要去哪里？”
我在后头喊着他。
“观月山。”
珑霜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天已经亮了，他接了一通电话，就火急火燎的，我真的很忧虑。
珑霜跳上了车，我顺势也钻进去坐在副驾驶座上。
“你现在上山做什么？”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珑霜系上安全带，扭头问我：“是关于缄默的事，你确定你要知道？”
言缄默？他怎么了？看珑霜这极力保持镇定的样子，我的心七上八下的。
他绝对不要有事啊！
“霜，我想知道。”
珑霜将车开动，深呼吸后，说：“我刚刚收到通知，缄默的车刹车失灵，这个点，刚好是他参加完座谈会下山的时刻。”
什么？
我整个人像掉进了黑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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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言缄默之死

“霜，言缄默……他不会……”
观月山地形崎岖，开车上山都要是车技了得的司机才能驾驭，平日里上山下山都是困难，而今……而今言缄默的车子出了问题……
忽然一副刻骨铭心的画面就涌入了我的脑海。
……
那也是一个黎明的暴雨天，一对夫妇坐在车上下坡，车子像失去控制一样急速行走，最后冲破围栏，像一只被箭射中的飞鸟一样，从半空坠落……
镜头一转，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跟随着姑姑和奶奶来到医院，看到盖着白单的病床，老人家因为受不住刺激而昏倒过去，小女孩好一段时间内，都像失去了生气的木偶。
……
滚烫的眼泪哗啦哗啦落下来，我死死地抿着唇瓣，抓着自己的手臂，窒息般的痛苦胜过被人扼住喉咙。
“小尘，你没事吧，要不你还是回去……”珑霜一手掌握方向盘，另一手空出来抽纸巾给我。
我把手中的纸巾抓成了一团：“不！我要跟你去！我必须去！”
就算珑霜在半路把我扔出车外，就算是爬着我也要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害怕言缄默会出事，但内心就是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他是我无法离开的，我绝对不能失去的。
我要看到言缄默平安无事，才能心安下来。
言缄默、言缄默、言缄默……
……
车子开到半山的时候，前方就堵车堵得水泄不通了，远远看见一片闪烁的红色灯光，以及救护和消防两种车的身影。
一红一白的颜色，在我的视线中交错，像两道钢针，穿透了我的身体，我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被冰冻得凝固了，只有盈眶的眼泪，证明我的身体还是有温度的。
不！
不要！
不要像我所想的那样……
我疯了一样打开了珑霜的车门，在重重车辆之间的间隙中，朝着灯光最刺目、至艳丽的那个地方冲去。
脑海中的画面像打翻的油漆桶，一下子倒了出来。
不是一点一滴，而是汹涌得来，来得我根本无法接受。
最后成了混沌的一片。
疾风飞速地从我耳边切割过去。
清晨的天空被和煦的阳光暖化。
天边最亮的那一抹金色出现得太不合适。
周遭人絮絮叨叨的声音无法阻挡地灌入我的耳中。
“怎么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啊？”
“是醉驾吗？那辆车就这么冲了下去。”
“名车啊，敢在观月山飙车，啧啧啧，现在的有钱人都不把自己的生命看在眼里，再多的钱，也买不回失去的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