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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四辉露出一抹笑，神态少有的带点依赖的样子：“王妈，我回来过中秋，暖暖……这是王妈，一直照顾我长大的。”
　　　　暖暖乖巧走进，未见人先喊人：“您好，我是苏暖暖，金四辉的同学。”
　　　　“也是女朋友。”金四辉机智补充。
　　　　暖暖瞪他一眼，还是没有直接反驳。
　　　　“哦……欢迎欢迎，苏小姐是陪辉少爷一起回来的吗？”王妈拉开门，请他们进来，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递给他们。
　　　　暖暖忙接过：“谢谢！”
　　　　金四辉：“王妈，把客房收拾一间出来吧，收拾二楼那间的。暖暖会在我们家住几天。”
　　　　暖暖有些不好意思，她抠着脸抬头，瞄了一眼王妈。
　　　　（⊙o⊙）……等等……好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暖暖陷入回想，这花白的头发，看向她的淡定目光，这股带着洞悉一切的莫名镇定气质，好熟悉啊，她一定见过！在什么地方见过来着？
　　　　“嗯，等我先去买完菜回来再来收。苏小姐，您坐啊，少爷，家里的茶水您都知道地方，我就不招待了，先出去买菜。”王妈走到厨房将一个编织袋拿了出来，边在玄关换鞋边嘱咐道，“对了，大少爷在书房呢，您最好上去说一声。”
　　　　金四辉：“好，我等会儿上去。”
　　　　编织袋……
　　　　暖暖在王妈终于想起王妈为什么这么眼熟了。寒假打工那天遇见的，邻座的买菜老奶奶！
　　　　（不知道她，有没有认出我？）
　　　　（买菜老奶奶：咦？这个姑娘好面熟！啊！对了，是我在公交车上遇见的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儿啊！
　　　　之前就觉得这孩子长的水灵，看上去又聪明，原来是辉少爷的女朋友！
　　　　真是男才女貌呀~）
　　　　暖暖：“哎嘿嘿嘿……嘻嘻嘻嘻……”
　　　　金四辉：“……嗯，王妈说不定真的这么想。”
　　　　暖暖警觉，扭头：“我一放松警惕，你就偷听！”
　　　　金四辉拿着马克杯出来，递给暖暖倒好的牛奶，闻言摊摊手，笑着说：“你自己不小心，我这又不是可控制的。”
　　　　暖暖惊讶道：“不可控制？”
　　　　金四辉点点头：“嗯。不管我想不想听，只要有人在我方圆一米之内，我就能听见他们的心声。”
　　　　“那……是不是很吵……”暖暖低下头，轻声说。
　　　　（原来四辉，不能像她一样控制异能吗？）
　　　　苏暖暖一直以为是金四辉想要跟她一起，很大原因是因为是她能给他安静，但是她一直没有想过，这份安静对于金四辉的意义。
　　　　她以为，是自己能隔断读心，所以让金四辉感到很新奇。对于和别人完全不同的事物，矛盾的女生，这就是她对他的吸引力。
　　　　可是……如果她就是唯一呢。
　　　　那一年毕业前夕，他说“你不是唯一的，确是对我而言……最特殊的一个。”
　　　　暖暖就因为这句话，以为他是因为“有时候听不见她的心声”这一点，笃定他的的目的性。
　　　　可是，当年那句话，如果是骗人的呢？
　　　　（如果，我就是唯一呢！）
　　　　暖暖捧着热乎乎的牛奶，却感到浑身发冷。她抬头看向金四辉，侧脸的轮廓这样美好，漫不经心的说着：“……还好，习惯了。”
　　　　暖暖想着自己读书的时候，如果一直听见别人的心声会如何呢？如果她周围，一直有人不停的说话，她会不会感到特别难以忍受？睡觉的时候，一只蚊子在她耳朵边上绕，她都能烦躁的睡不着。
　　　　暖暖想象了一下被围绕在不停说话的人中间的自己，感到不寒而栗。
　　　　（四辉一直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吗？）
　　　　暖暖忍不住将手覆盖在金四辉的膝盖上。金四辉愣了下，问她：“暖暖，怎么了？”
　　　　“四辉，现在还听得见吗？”暖暖问。
　　　　金四辉笑了，打趣她：“你是有魔法吗？能控制自己的思维……”
　　　　“四辉！”暖暖打断他，“你还听得见吗？我安静吗？足够安静吗？”
　　　　“很安静。”金四辉想了想，回她：“静的……像一汪潭水，就像是幽林最里处，清波潭影，静谧至极。”
　　　　暖暖被他的形容逗笑了。
　　　　“你在念古文吗？”
　　　　“暖暖，你还记得，以前语文课本上有一篇古文叫《小石潭记》吗？”
　　　　“……还有一些印象。”
　　　　金四辉露出一抹笑，极淡，他带着几分回忆说：“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暖暖想起来了，当年这首古文她还背过。这会儿虽然记不清楚，却依稀还能接几个句子：“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
　　　　凄神寒骨，悄怆幽邃。
　　　　暖暖：“我……不喜欢这篇古文的意境。”
　　　　“我也不喜欢。”金四辉看向她，“我只喜欢刚刚我念的那几句。静的别富生趣。”
　　　　“……四辉。”暖暖唤他一声。
　　　　金四辉“嗯”了一声，忽然道：“对了，我先上去跟大哥说一声，我回来了。”
　　　　暖暖站起来，问他：“那我，我也跟着去吧。”
　　　　“怕我哥打我？”金四辉笑道。
　　　　嗯……
　　　　暖暖道：“当然不是，礼貌问好啦。”

　　☆、第49章　老大

“叩叩。”
　　　　“哥，你在吗？我进来了。”金四辉扭开门把，暖暖在他身后走进书房。
　　　　（好暗……）
　　　　暖暖有些不舒服的眯了眯眼睛，厚厚的遮光窗帘，将窗外所有的明媚都隔绝在外。这样的书房，叫人感到很奇怪。地上铺着地毯，暖暖在黯淡的光线下，努力看了看纹样……
　　　　挺美。
　　　　“哥？”金四辉走过去，背过的椅背挡住了暖暖看向金伯熠的目光。暖暖有些担忧看过去，从进这个屋子开始，她便感到压抑极了。
　　　　“四辉？”背过的椅背处传来一个温厚磁性的声音，“你回来了？”
　　　　“嗯，哥。”金四辉俯身轻声问金伯熠，“这几天你好些了吗？”
　　　　“好不好……都是这样了。”
　　　　金四辉沉默了一刻，忽然唤暖暖道：“暖暖，过来~哥，我给你介绍下，苏暖暖，我的女朋友。”
　　　　暖暖的眼睛已经渐渐适应了这黑暗的，她摸索着书柜，走到书桌前，暖暖没有问为什么不拉开窗帘，她轻轻走上前，站到金四辉身边。
　　　　颓丧。
　　　　这是苏暖暖第一次见金伯熠时，对他的第一印象。
　　　　……
　　　　“你要跟我分手？”冉意舒苍白着脸。
　　　　管明佑目光迷离的看着对面川流不息的马路。
　　　　“意舒，我们……也该分手了。”他闲闲的说着，带着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
　　　　冉意舒感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眼眶里打转，这感觉太陌生，所以当她抹了一把脸后，竟然对指尖的那份湿润感到惊讶起来。
　　　　只有这一刻，这一瞬。
　　　　她放任自己，卑微的，小声的说：“明佑，我不想……”
　　　　“不要分手好不好？”
　　　　冉意舒小心翼翼的说着，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然后在对面的少年眼睛露出不耐烦的色彩时，她忽然感觉自己无比的冷静，冷静的还可以想：看吧……果然，他一直都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意舒，我前段时间看见你和朱妙的短信了。”
　　　　所以呢？其实……早就发现了吧，等着这一天来揭穿吗？
　　　　冉意舒冷眼旁观，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想了很多，也许又什么都没想，最后她只是一如往日的低下头，露出羞涩惶恐的模样。
　　　　“是吗？”
　　　　“你跟我在一起，只是想玩玩吧。”管明佑露出受伤的神情，“我以前……真的喜欢过你，但正因为这样，我真的接受不了这个。现在的你……太让我陌生了。”
　　　　冉意舒的神经已经尖锐的叫嚣起来。
　　　　她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
　　　　想要最后努力一把的自己，卑微的声音。
　　　　“可我现在，真的很喜欢你，那只是我和妙妙开玩笑！”
　　　　管明佑：“对不起。可我不想再耽搁你了，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
　　　　冉意舒抬头看了看少年的脸，多么阳光俊俏的脸，多么玩世不恭的眼神，似深情却薄情。似乎因为她看过去的目光，让少年有些了然的看了眼桌子上的饮品。
　　　　他竟然……以为我要将饮料泼在他身上吗？
　　　　冉意舒忽然很想笑。
　　　　用短信的借口，来反客为主。将分手的原因推一部分到她身上，然后呢……
　　　　该说他自己的错了吧？
　　　　或者……说她很好，他配不上她？
　　　　在笑意扬起的时候，她用受伤的语气带着几分应该有的愤恨道：“你对我没有意思，那为何还要接近我！？”
　　　　这样的语气，果然让少年放心下来。
　　　　“意舒，你真的是特别好的女孩。只是我们……不是很合适。”
　　　　谁合适，苏暖暖吗？
　　　　冉意舒勾了勾嘴角，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喜欢的人，总是容易喜欢别人。他爱她，她爱他，她不爱他，他不爱她，不过如此。
　　　　“管明佑……你会得到报应的。”冉意舒站起来，眼神受伤，她几乎撕吼出声。
　　　　“你会得到报应的！”
　　　　冉意舒捏紧了自己的包，猛地推了一把桌子，推开店门冲了出去。
　　　　管明佑吓了一跳，他不是第一次被这么诅咒了，只是第一次感到有些难受，大概是冉意舒，真的是他第一个，想要试一试，却没有成功的女孩吧。
　　　　羞涩而温柔的女孩，冉意舒给管明佑的印象一直如此。
　　　　如果不是偷偷看见朱妙发给她的短信，他也不会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分手的好机会，能有个正大光明的结果，不得不说，叫他有了几分莫名底气。
　　　　虽然朱妙给她的短信不过一句话，冉意舒也似乎经常清理短信，他只看到了这一行字：你和管明佑怎么样了，你说的，玩玩而已，可别陷进去了。
　　　　但这也就足够了。
　　　　管明佑想着，过段时间买些东西给她寄过去吧，虽然应该不会收下。然后一会儿打电话问问她有没有到家，哄一段时间，态度坚决点，日后也好见面，做个朋友也不错。
　　　　管明佑在座位上想了一会儿，思考过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冉意舒不是以往交往的那些，知道他花心的女人，最开始，他和她，也许都是认真的。
　　　　他相信，冉意舒不可能只跟他玩玩。于是管明保站了起来，追了出去。
　　　　对面依旧车流不息，管明佑环顾四周，早已经找不到冉意舒的身影，他有些着急的对她打了个电话，却没有人接。
　　　　管明佑拧紧了眉头。
　　　　他有些怕，冉意舒会做傻事……
　　　　毕竟她，那么单纯内向。
　　　　……
　　　　苏暖暖在窗帘隐约的昏暗的光线里，看见了金伯熠的脸。
　　　　那是一张无比成熟俊美的脸，就像是提前展示了许多年后的金四辉的模样，却有着和金四辉截然不同的气质。
　　　　这股气质，叫人心里发闷。
　　　　也许是那花白了大半的头发，也许是那黯淡的在光线下如铜像一般的朽气，在黑压压的眉毛下，那双无神的眼睛落在她身上，又很快移走，就像没有焦距一般，只有在金四辉说到“女朋友”时闪了一下，很快便像流星坠地，黯淡的叫暖暖莫名感到难以呼吸。
　　　　这样的人，无疑使人害怕。
　　　　暖暖忍不住抓了抓金四辉的衣服给自己鼓劲，她凑前几步道：“您好，我……我是苏暖暖。苏打饼干的苏，温暖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