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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色天下-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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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慕枫偷眼看了一下铁木太子,他也是木然的随着两人行了礼,三人慢慢退出来。
还没到大殿门口,听到内监禀报:“启禀陛下,安澜使臣赵王、漠北使臣雁南文王求见。”
“请”睿武帝的声音淡淡飘出来。
事情闹得有点大,三人相视一眼,心里是一样的念头。
不知道赵王和耶律楚飞是怎样被睿武帝打发回去的,但这两人又安静了下来,没有再来护国公主府要求见木含清倒是真的。
这日傍晚,皇宫武英殿迎来了两位服饰普通、气质高华的客人,睿武帝和谢皇后坐于主位笑脸相迎。
“韩兄,长公主,别来无恙?”睿武帝举手让座。
“几载未见,陛下与皇后风采依然,平城繁荣昌盛,草民也为之欢欣。”韩浩天施礼。
端宁长公主笑着刚想行礼,却被谢皇后一把拉住:“妹妹折杀姐姐了,快快请坐。”
“韩兄一代谋臣,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长公主巾帼英豪,青虹剑出,光寒九州,想不到你夫妻换下戎装,却成一代陶朱巨商,可喜可贺。”睿武帝笑眯眯的抛着大帽子。
“三教九流,草民不过末业而已,怎比得陛下励精图治,河山锦绣?”
韩浩天端了茶水慢条斯理的品尝。
一旁,端宁长公主却有点心急,一早收到皇宫派出的侍卫送来的信件,原来竟是素来明理乖顺的儿子在平南闯了大祸,夫妻俩急忙按信中所讲准时来到皇宫。却不成想,这皇帝老儿只是闲聊,就是不说正题。心里急得冒火,却听见自家丈夫和睿武帝还是闲话无数,一会是哪个大家共同认识的人老了,一会儿是南平的冬天太阳真的不错,一会儿甚至说到哪家酒楼新出了什么菜式……最后韩浩天以“陛下英明,今年的莲藕丰收,百姓感谢朝廷告示了保存的好方法,收益不少,而且藕粉已经销往安澜、漠北请国,又多了一条财路。”结束了闲聊的话题。
端着手中已有些凉的茶杯,睿武帝在沉默后幽幽开了口:“韩兄,令郎给朕出了个难题啊。夜闯公主府,打伤朕的太子,韩兄说朕该怎么办?”
“请问陛下,可知我家钰儿为何这样做?”端宁长公主自觉儿子不是蛮横无理的人,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有原因。
睿武帝看了她一眼,谢皇后在旁边轻轻叹气:“唉……年轻人血气方刚,为情所困啊。”
“为情所困?”端宁长公主不解的喃喃出声,自家儿子自认为风神俊秀,一表人才,什么样的女子配不上?怎么会夜闯公主府呢?而且除去上次听他说的那人,再也没听说儿子喜欢谁家女子啊?难道还是她?
看着端宁长公主不解的眼神,谢皇后接着问道:“妹妹可听说过安澜无双公主?令郎便是为她而来。”
果然是她!端宁长公主心里一声长叹,冤孽!
“陛下,犬子年幼无知、犯下大罪,请问陛下想如何处理?”韩浩天抬头看着睿武帝,直言相问。
“朕也很是为难啊,按律严惩吧,朕与韩兄交情匪浅,况且长公主还是筝儿之师;从轻发落吧,又有藐视律法之嫌,若是人人如此,怕不是朕的皇宫也成了市集?何况众朝臣必定言论汹汹,所以联很是为难帆 ”睿武帝诚恳的说道。
真是只老狐狸。韩浩天淡笑着看了他一眼:“陛下所言极是,犬子无状,给陛下添乱,草民惶恐。”
和朕打太极?呵呵,只要你们夫妻心疼儿子,朕便算定了你。“是啊,这眼看冬去春来,桃花汛期将至,朕操心的事,太多啦。”睿武帝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韩浩天微微一笑,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就知道你算计韩家在平城的庞大财势呢,也罢,吃个哑巴亏就吃吧,谁叫自家儿子撞到了人家刀上?
“若陛下不弃,今年的防汛治水费用全部有草民捐助如何?”那天大的财势地大的银子被轻轻抛掉,韩浩天说的云淡风轻。端宁长公主有点惊异的看了丈夫一眼,却没有吭声。相濡以沫几十载,他的话必定有他的道理。
“哈哈哈……韩兄果然好气魄!好,既然韩兄捐助此巨额资费,公子之事,朕即刻派人办理。谁让朕与韩兄交情匪浅呢。”睿武帝笑得像只志得意满的狐狸,谢皇后瞥了他一眼,陛下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原来这手法比陶朱巨富的韩浩天更加老道,竟然玩了手空手套白狼啊。
韩浩天夫妇带着睿武帝的手偷,亲自去护国公主府接儿子。
护国公主很亲热有礼的把两人接了进去,亲自带着他们向芙蓉榭走去。
转过九曲小桥,芙蓉榭内静悄悄无声,护国公主挥退侍女从人,与韩浩天夫妇悄步走了进去。
室内空无一人,三人有些惊讶,外面禁卫把守森严,这两个人遁去不成?正想着,听到后面临水的廊边传来“啪啪”的落子声,继而听到韩钰带笑的声音问道:“清儿的边塞诗沉雄浑厚,气势不凡,宛如历经沙场一般,怎么这棋就是不见进步呢?”
原来这两个人还有心思在这里下棋。韩浩天夫妇相视一眼,又听见木含清淡淡微含着感慨的声音道:“我素性不喜争抢,愿意见的便是“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这样的天下太平,民生安乐景象,所以于棋上实在是心力不济,白白便宜了钰郎,整天在方寸棋盘上欺负我。”说到后面渐渐露出小女儿的娇羞,听着不胜动人之至。
端宁长公主实在是有些惊讶,那无双公主艳色无双,聪慧过人,随口几句便是难得的佳作,早听说三国不管是太子还是王爷,无不为之倾倒,甚至传出漠西驻兵为美人的话语,自己的儿子虽说极为出色,但又怎么比得过那些凤子龙孙,一国太子呢?
嫁到韩家,充其量不过是韩家堡的少夫人,焉能比得上东宫正妃、未来帝后?这艳绝人寰的佳人究竟是因为什么看上自家儿子?听两个人的称呼,似乎这情意还不浅呢。如果不是真情实意,自己真是不希望儿子沾惹上这样的女子,太过出色,觊觎者何止众多,每一个都身份不凡,不小心便有无尽的烦恼,长公主心里一沉。
一旁护国公主笑着轻声喊道:“妹妹?”
木含清听到声音,急忙放下棋子走出来一边走一边问道:“姐姐,可是来放韩公子酬”转过罗帏看到端宁长公主和韩浩天赶紧收住了话头,对着公主施礼:“姐姐。”
“公主可还认得我?”端宁长公主笑着说,一边端详着木含清。韩浩天是第一见,不由呆了一下。
眼前的女子正值芳华,如瀑的青丝挽起一个简单发髻,胜雪白衣,眉目从容,沉静端丽,眉梢不期然流转着一丝娇媚,似南国杏花烟润,五月粉荷垂露,略略带着一丝忧伤的笑容清泉般的明澈妩媚,如画的眉目恍如幽夜中悄然盛开的花朵,朦胧清香,让人徘徊流连。
木含清细细一看,登时红晕上颊,这,这不是端宁长公主、韩钰的娘亲吗?不用说,旁边那个眉眼与韩钰极为相似的,一定是他的父亲了。自己这,这算不算丑媳妇见公婆?
红了脸轻轻喊了一声:“长公主”忙俯身施礼。
长公主笑着扶起她,韩钰跟了出来,还是那一身黑色夜行装”韩浩天微皱了眉头,韩钰笑着行礼喊了:“爹,娘。”
韩浩天点点头并不多说什么,长公主看了看护国公主,笑着道:“给筝儿添麻烦了,既然钰儿无事,我们就先走了,筝儿有空时再来吧,我们可能还要在这边住上一阵子;若是去见陛下,替师父多谢陛下了。”
护国公主劝着挽留,长公主执意要走,铁木华筝只好放行。回头看了看似乎被长公主有意冷落的木含清,心里有一些不忍,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
“师父这次可还是住在城南别院?“长公主应了,拉了韩钰和木含清打过招呼,几人举步向外走去口看着木含清脸上有些凝固的笑容,韩钰心下不忍,一回头再回头,韩浩天夫妇恍如未见,不予理会。
韩钰有心不走,却知道自己这次闯的祸事非小,爹娘亲自来接,可见必是与太子甚至陛下达成了某种协议,做出了不小的牺挂,自己再不能率性而为。但是,爹娘似乎有意冷落清儿,她尽管还在笑,脸上的落寞却令人心碎。
边心痛的想着,韩钰随众人已走到曲桥边,迈了两步,实在忍不住了,疾步走了回去,在离木含清几步的地方停下,深深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清儿,不离不弃勿失勿忘,等着我,我一定很快来找你。“木含清明眸蒙上一层水雾,用力的点了点头,看着韩钰的身影渐渐远去,心里一阵钝痛,急忙抬手扶住了旁边的栏杆,原来,自己竟是不被期许和喜爱的媳妇。
几重打击下,木含清病例了,发着高烧,不食不饮,昏昏沉沉,把护国公主吓得不轻,几乎把太医院的御医都抓了回府,却依然不见好转。
铁木太子一天几趟来公主府,对夜慕枫也有些不满,看着眼前苍白昏沉的佳人,心中一声长叹,自己更愿意看见她笑语嫣嫣、灿如春花的笑颜,尽管那笑颜并不是为自己绽放。什么时候,这个沉静端详的女子已经悄悄走进了自己的心里:
长庆殿上,一曲花月夜春江,从此初识,知道世上有风华醉人如你;草原月夜,为你轻轻吹响南国佳木,北地相思;靖王府中,你视富贵为无物,令我心沉沦;坐在床侧,铁木太子暗暗祈祷,永乐”你千万要好起来,就算是终生只能怀想你的笑容,我也不愿意看见你苍白憔悴,好起来吧,好起来我会放手,只要你幸福。
她是沉静坚强的,很难看到她虚弱无力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不容易看见,那份苍白憔悴更加令人心疼和怜惜。
门外,铁木华筝看着皇兄脸上似忧似苦,似喜悦似怀想的表情,暗暗一声叹息,生为皇子,皇兄自幼无所不有,无论财富还是女人,都是予求予取,想不到要立太子妃了,忽然一脚踏空,才发现世上一切,并不能全部由权势富贵中得来,真情无价,爱情无价。
韩钰一直没有出现。病中,格桑被送回了木含清身边,时好时坏,缠缠绵绵半月有余,木含清才逐渐好转,不过精神有点萎靡,恍如一朵经霜的清荷,清丽妩媚中透着淡淡颓废和忧伤,异样的婉转动人。
现在不止铁木太子会来,耶律楚飞和赵王来拜访,也被领到芙蓉榭和她说话,木含清只是淡淡有些飘渺的笑着,很少说话;独处的时候,也不象以前会读书、写字甚至弹琴,只是发呆。看着一朵花,看着一泓湖水,一片枯叶,眼神没有任何光彩。
不止护国公主看到,铁木太子也感觉到了木含清的日渐消瘦,生灵枯萎。她温驯地任人照顾,温驯的坐在去看她的人旁边,他发现她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她神思不属,孱弱得好象转瞬就会融化不见。
明明就在眼前,却让人好似什么也留不住,心疼之余,平生第一次,铁木太子放下身段,对一个女人表现出他最大的耐性和温柔,但是,她依旧痴痴傻傻般,无言不动。
铁木清华真的慌了,不是没有花朵在面前消失,但他却从来没有这样似乎用心在休味着一朵花在面前渐渐枯萎,那种心痛和无力感,使他再也无法忍受。
终于他找到了铁木华筝,沉默半晌后,低低说道:“送她去吧。”
护国公主看着依旧俊美儒雅却神情憔悴、眼布红丝的皇兄,默默点了点头。
夜风沉冷,夜慕枫站在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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