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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殡葬灵异生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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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定位。

    我来到门前,犹豫一下,抬起手砰砰敲了两声。

    说来也怪,本来这扇门是锁的,我这么一敲,不知怎么的,门居然给敲开了一道缝隙。里面没有灯,黑得不见底,伸手不见五指。

    我仗着胆子问:“家里有人吗?”

    里面寂静无声。我心砰砰跳,想进去看看,不算犯法?我推开门,里面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有点腥臊,像是动物粪便发出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为什么,想起今晚收的尸体,吊死的小伙子尿失禁,淋了一裤子,就是这股味道。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盘旋。我颤抖着举起手机,发出微弱的光芒。我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举起手机往里照。屋里黑不隆冬的,隐约能看到柜子,桌子,电视,都似是而非,说像不像,看也看不清,大概只有个轮廓。

    随着手机的转动,我忽然看到屋子中央摆着一样物件。这东西的出现,刹那间让我的头发炸开,整个人傻了。

    屋子中间摆了一张老式的藤椅,空空荡荡,光芒下散发着陈旧的气息,放在这里显得特别突兀。

    这张藤椅特别像皮夹子里那张全家福里的,一瞬间我隐约猜到怎么回事,我草他妹的,是不是沾上脏东西了?

    可能就一秒钟,我觉得自己在门口站了很长时间,等反应过来,我撒腿往外跑。空荡荡的楼洞里只有我的脚步声,咚咚回响。

    我一口气跑出小区,顺着大道又跑了十几分钟,气喘的不行,喉咙充血,肺像炸了一样。

    我靠在电线杆上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一头的冷汗。

    等缓和下来,我才注意到,我已经跑到夜市,这里是小吃一条街,灯火通明,不少人在宵夜吃饭。

    看到这么多人,闻着臭水沟的味,我差点哭出来。慢慢走到一个小摊面前,要了碗热乎乎的馄饨,拿着大瓣蒜吭哧吭哧就啃,都说蒜味辟邪,我一个接一个,扒了一桌子的蒜皮。

    周围的食客和小老板瞪着眼看我,把我当成了神经病。

    吃完饭我不敢回去,一直呆到下半夜,人家都快收摊了。本来想找个小旅馆对付一宿,我一看天都快亮了,干脆不花那个钱,找了网进去打游戏磨时间。

    玩了几个小时,到上班时间,我从网出来,看着明晃晃的日头,真是恍如隔世。

    昨晚从扔下面条出活儿开始,一晚上经历的事情现在回忆起来,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一样,似真非幻,一夜我好像苍老了十岁。

    等来到公司,义叔不在,义婶正在柜台后面看韩剧。我有气无力和她打了招呼,角落里放着个破沙发,我坐在上面,裹紧衣服,温暖的气息传来,实在是挺不住,困劲犯上来,我呼呼大睡。

    正睡着,就听着有人在高一声低一声吵架。我努力睁开眼,模模糊糊中看到是义叔和义婶打嘴仗。义婶摔摔打打,声音发尖:“这人啊,我也看了,什么东西。刚给他转了正,不思进取,马上就偷懒耍滑,上班开始睡觉了,什么东西!呸。”

    我脑子里一盆浆糊,琢磨半天才醒悟过来,靠,敢情她骂的是我啊,指桑骂槐呢。

    义叔道:“你小点声,昨晚我让小齐出了趟活,可能干的晚了,睡眠不足。再说现在不是也不忙吗,让孩子多歇歇。”

    义婶高声说:“这是公司!还有没有规章制度了?扣工资!这就是不懂事,来了没说帮忙打扫卫生,帮着收拾东西,先跑到旮旯睡觉,谁家大人这么教的?”

    我脸铁青,想发火又顾忌义叔的面子,只能暗气暗憋装睡觉。

    义叔好不容易把她劝好,义婶摔摔打打上后面仓库去了。

    义叔坐在阴暗处,掏出小纸包,那是他随身带的烟丝。他有个自己做的烟管,从来不抽外面的烟,全是自己配烟丝。他默不作声的把烟丝包好,塞到烟管里,闷闷地抽着烟,时不时咳嗽两声。

    我不能再装睡了,从沙发上起来,走到他面前,低声说:“义叔。”

    义叔打量我,吸了一口烟,忽然做了个举动。他把这口烟全部吐在我的脸上。

    我呛得咳嗽,上气不接下气。义叔道:“昨晚怎么样?”

    我支支吾吾刚想说话,义叔又道:“是不是遇到脏东西了?”

    我大吃一惊,眼泪出来了:“义叔……”

    他摆摆手,把我拉到柜台前,从里面翻出一面镜子给我:“自己看。”

    我拿起镜子,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那个我,面泛青,毫无血,尤其双眼,泣血一般的血红。篮ζζ。

 第十章 反目

    毫不客气的说,镜子里的我像鬼一样。

    我吓了一大跳,赶忙问义叔这是怎么回事。义叔看看后面,义婶没有过来,他把我拉到一旁低声说:“昨晚你们都干了什么?小齐,现在你全身都是阴气,再不想办法,恐怕后果会非常严重。”

    我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心慌的不行,脑子乱糟糟的。

    义叔不催我,只是关切地看着我,不时叹口气。

    现在能救我的也只有义叔,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把昨晚所有的经历一五一十全告诉义叔,关于钱包分赃的事情我本来还有点犹豫,可转念一想,说不定中邪的根源就在这些钱上。钱是小事,生命是大事。昨晚进陌生人家看到那张藤椅,把我胆子都吓破了,如果再来这么一次,还不如直接一头撞死。

    义叔听的过程中没有说话,嗒嗒抽烟,屋里烟雾缭绕。

    我说完之后,他叹口气:“小齐啊小齐,我告诉你一个真理,这个世间就算有鬼,也是人招来的。王庸贪小便宜尚可理解,我一直觉得你这个小孩善良朴实,怎么也能跟着他一起分死人钱呢?”

    “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我说:“真是没事找事。”

    义叔忽然道:“你分的钱呢?”

    我迟疑一下,从兜里把二千块钱掏出来,义叔接过来点了点,顺手放在自己兜里。

    “这个……”

    义叔道:“叔不可能要你的钱,这笔钱本来就属于死人的,我要用这笔钱去打点它们。你动脑子想想,为什么死者在自杀的时候,身上要放一笔钱?钱夹里还有一枚血红的玉坠,这么有来历的东西,是无缘无故出现的吗?!”

    “那是什么意思?”我问。

    义叔抽了两口烟:“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你们扔的那个皮夹子,还有王庸拿走的玉坠。东西拢齐了,我才能分析出这里是怎么回事。”

    我拿起电话:“我给王庸打电话。”

    义叔摆摆手:“不急,他那头我去找,他不可能听你的。昨晚也是我疏忽,干执尸队这一行,每个人都有护身符,辟邪驱阴,昨晚那活儿很急,我存了侥幸心理,以为不会出事。也是该着,你出的第一趟活,就碰到这样的事。”

    他来到柜台后面,翻出一个纸盒子,递给我。我狐疑地打开,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物件,有项链坠子,有戒指,还有手机挂链什么的,每个物件都说不出是什么形状,造型很奇异。

    “你凭感觉选一个。”义叔说。

    我大约猜到,这些东西很可能是护身用的。戒指先不考虑,男人戴戒指不好看,我也不懂哪个手指有什么含义,带错了让人笑话。手机挂链也不好,我不可能天天手机不离身,真要遇到鬼,手机却偏偏落在家里,那真是哭都没地方哭。项坠好,串条绳挂脖子上,干什么也不耽误。

    光线有些暗,我随手挑了挑,捡起一枚碧绿的圆牌,正面用红漆写了一个字,这个字是“悲”。写的龙飞凤舞,酣畅淋漓。整个字看不出一丝悲意,反而有遨游九天的酣畅感。

    我抓在手里,爱的不行:“这个行吗?”

    义叔笑:“你小子可以啊,挺有眼光,这是高人写的,灌入真力,是个好物件。我让其他人挑的时候,谁都没有选的,他们都觉得悲这个字晦气。”

    我说:“看怎么理解了,慈悲也是悲。”

    义叔道:“就凭你手里的这枚牌,你昨晚捞到的二千元就没白花。我现在出去找王庸,你在这里呆着,哪也别去。”

    义叔走了之后,我也不能干坐着,拿着拖布在店里拖地。

    义婶回来了,冷冷看我,我们之间没有交流,我打心眼里腻歪这个老娘们,就是个势利眼。

    拖完地,我又拿着抹布把店里抹了一遍。等到中午的时候,义叔一脸疲惫地回来,问义婶下午有没有活儿。义婶查了查登记册,说没有。义叔对我道:“下午咱们去办事。”他冲我挤挤眼。

    中午我在附近吃拉面,正吃着来了电话,是王庸打来的。我问他什么事,他说已经到了公司外面,叫我去一下。

    我草草吃了面,来到公司后面的胡同,胡同口站着的正是王庸。

    他脸有些不善,看到我来了,直接就问:“刚才义叔找到我,问昨晚的事,你是不是都说了?”

    我赶紧道:“铁公鸡……”

    毫无征兆中,王庸突然出拳,一拳砸在我的脸上,我倒退了几步,坐在地上,耳朵嗡嗡响,打懵了。

    “还铁公鸡,叫王哥!”王庸脸阴沉得能拧出水。

    “你疯了,你打我干什么?!”我捂着脸站起来,告诫自己冷静,现在这个时候我实在不爱出手,杂事缠身,我也没心气打仗,只想闹个明白。

    王庸气急败坏:“义叔,呸,姓马的那个混蛋找到我,问昨晚的事。我本来不想说分钱的事,可他什么都知道,把我问的支支吾吾。最后,这老东西说摆在我面前就两条路,一是老老实实把钱和项坠交出来,这样还能保留工作。第二条路是,可以不交,但要把我从执尸队里开除,他还要和全市的同行打招呼,说我偷死人钱,让我臭名昭著,再也不能吃这碗饭。妈的,什么狗币东西!道貌岸然!他把我的钱要走了,还不是揣进自己兜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王庸,你不了解发生了什么,”我耐心地说:“昨晚我回家的时候撞邪了,胆子都吓破了。我仔细一想,是咱们贪污死人钱出了问题。现在能救我们的只有义叔。”

    王庸破口大骂:“看你这点出息,姓马的有能耐我承认,但我王庸也不是就认识他一个高人。我干这行有七八年了,认识不少世外高人。咱们要驱邪,有的是人帮忙,冲我的面子少拿点钱就能办大事,现在可好,五千块钱都没了。”

    他这么理直气壮的,头头是道,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两千块钱没了,说实话我也心疼。

    王庸插着裤兜,原地转转,脸阴沉不定:“这件事先这样,既然花钱了,就让姓马的帮我们解决问题。不过在我这不算完,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

    我默不作声,我头一次看到这一行后面隐藏的一些东西。刚来公司时,我壮怀激烈,以为跟着义叔学到真东西,加上自己的悟性和努力,以后也能挣大钱。现在这一幕,让我拨开水面,看到了藏在水下,局外人很难看到和理解的阴暗。

    我第一次感觉到,做这一行不是那么简单的,除了应付客户,还得提防自己人。

    王庸来到我面前,忽然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颊:“疼吗?”

    他突然这么温柔,我有点不适应,赶忙退了一步:“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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