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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他妈怎么净是在唱歌的时候遇见你。”程红军幽幽来一句。
　　这时站在他身旁的男人也跟着低笑起来，那男的身材高大，眉骨凸起，鼻梁直挺，一看就不是正经的亚洲人，还混着点国外的血统，那深刻的长相顾棠一眼便认出来，这男人正是当年他在KTV遇到程红军时，和程红军对峙那个，看当时双方那剑拔弩张的样子，顾棠还以为他俩是仇人呢。
　　程红军见他一直盯着人看，拿那人开玩笑，“我朋友，快别看了，丫中法混血，长得是奇怪点你也别老看人家。”
　　顾棠从容一笑，也跟着耍嘴贫，“我这乡下人第一次见，确实新鲜点。”
　　“少他妈给我装。”　程红军低声和那男人交谈了几句，那男的在他和顾棠之间看了两眼，转身走了，程红军取下嘴上的烟，手臂上纹着一个小丑脸纹身，模样怪异，在昏暗的走廊里映得十分阴森。
　　顾棠埋汰他，“几年不见你还洋气不少，学小年轻纹身呢。”
　　程红军闻言往自个手上看了一眼，也不解释直接进入正题，“麻烦你去把你爸给叫出来呗，我和他好久没叙叙旧了，老子还欠他东西呢。”
　　
　　第76章
　　
　　自从那次车祸翻入山底的匆匆告别后，两人已有七八年时间没再见面，这几年两人都发生着或多或少的变化，当年的顾赵东老爱套个民工卦，松垮的五分裤永远都是皱皱巴巴的，平时帮里聚会啥的顾赵东蹲在那里就跟一卖西瓜的大爷差不多，现在却是西装革履，脚上的皮鞋擦得锃光瓦亮。
　　程红军也穿了件西服，褪去了昔日的剑拔弩张，这几年他越发学会如何将自己的凶狠与高傲隐藏起来，但像他这种天生恶相的主儿，隐藏的太多反而让他整个人更加阴戾十足，这类人顾赵东上辈子实在接触过多，对方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他便能中便能捕捉到散发出来的杀气。
　　世间瞬息万变，沧海桑田，对方都已不再是彼此印象中的那般模样，爷们之间的友谊便是如此，不管相隔多久多远，再次见面时也能侃侃而谈，一点不觉得生分。顾赵东张开双臂想给人一久违的拥抱，程红军可没那么矫情，一铁拳砸在顾赵东的右肩头上，顾赵东会心一笑，挥舞着拳头砸回去。
　　“操，八年了，今儿咱总算是等到和红军同志成功会师了！”
　　程红军冷笑着鼻哼一声，“这么多年没见你小子那嘴还是一样的臭。”他递给顾赵东一支烟，顾赵东早戒烟了，但没明说，而是接过烟来叼在嘴里，不点火就咬着过滤嘴玩儿。
　　顾赵东问：“还以为你在外面发大财这辈子都不回咱这小城了呢。”
　　烟雾从鼻孔里冒出来，把程红军的脸遮了大半，看不真切表情，只听着那幽幽的声音传来，“我听说你丫最近发了大财，特意回来挟持你的。”
　　顾赵东挤眉弄眼装作讨伐起来，“我就知道你这厮找我没好事儿，你要说你看我赚了钱，想投奔我以后跟着我混我一高兴了指不定就答应下来，谁知道你丫的野心更重，直接想把我给埋了，我算看白你了！”
　　“所以都说做生意的人抠门，这话一点没错，老子这说一句你回我三句，立马翻脸。”程红军骂道，把话头切入正题，“我时间不多，今儿这次见面之后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见上，我就想告儿你，我程红军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你在山底下救我那次我一直没忘，我程红军还欠着你一条命，你遇到哪个对你有麻烦的人尽管告诉我，哥们帮你摆平。”
　　顾赵东正色道，“你要这么说就真生分了，别说是你要是个别人在那时候我也会救的，我拿是真拿你程红军当兄弟看待，不分彼此的那种，你要真搞得那么清楚，那他妈就是我顾赵东自作多情，以为自己个儿真他娘的和你成了生死兄弟。”
　　程红军默默的听，一言不发，顾赵东说完好半晌他都没出一声，就机械性地抽着手上的烟，到差最后几口完的时候，他跟着猛吸了一口烟，这才笑道，“以前还成，现在咱俩就不是一路人。”
　　顾赵东说：“那你就听哥们一句劝，不管走到哪一步，能回头就他妈是好的，大不了咱重头再走一遍。”
　　程红军把烟头按到水泥地上，直至最后一点火星子全然灭掉，“我这人从来没有后路，当初走下的每一步，我都亲手把后路全给砸了，回去就是个死，现在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说完后咧着嘴冲顾赵东莫名其妙地乐起来。
　　程红军很少笑，就算有也带着很浓重的个人色彩，这次却摒弃了惯有的狠戾与杀气，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齿，笑得像个二愣子，傻不啦叽的忒诡异。
　　就在这时程红军的手机响起，他接通电话贴在耳边静静听着，短短五秒后挂断，全程一句话也没说，他站起身来，临走前在顾赵东肩膀上郑重地拍了两下，而后向着黑漆漆的巷拐角走去。
　　“走了，兄弟你多保重。”
　　这是顾赵东最后一次见程红军，曾经如生如死的兄弟，却各自选择了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顾赵东在光明里驻足，而程红军则在黑暗里走的一步不缓。
　　现在的程红军就像上辈子的顾赵东，因为崇尚暴力解决一切而踏上这条不归的路途，最后却被沿途的各种权钱利益所迷蒙住双眼，从而涉及到更多更深的地方去，以至于最后无法回头，就连回头去望一眼，看到的也是满目疮痍。
　　顾老大不禁感叹起来，真善美安慰他，【亲不要再为此事所烦恼而影响心情，毕竟程红军是我下达给你的“特殊任务”终极大BOSS，实行起来肯定不像其他人那样容易，就算完成不了亲你也能通过完成其他任务赚取好人头呀，虽然遗憾的是获得不了高级装备，但说不定运气好的话“逢十福包”的时候系统会给你挑到一个好的也说不定呢。
　　【这里可以告诉你一件特别振奋人心的事哟，就是你恭喜你完成了顾棠所发来的十来封“心意邮件”，可以获得五个好人头呢，怎么样听了之后是不是超级激动的有木有，现在你的好人头总数已经达到79个了，马上就要升级了哟！请再接再厉不要放弃！】顾赵东一下听出重点，“哪来的十来封邮件，他啥时候发过来这么多邮件，你咋从没和我说过？”
　　【这个可不能怪我。】真善美义正言辞，【我是一个认真负责的系统，所办的事全是按照亲你的指示来做的，当时收到顾棠的“心意邮件”时我本来想读取给你听你，是你自己说不用每一封都读给你听，内容黄暴的垃圾邮件就可以自动过滤的。】他确实有说过这话，“不过你不都说这些黄暴的邮件都是薛娟发来的吗？”
　　【你说什么呀亲～那个可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我当时可是非常想告诉你的呢，是你自己让我过滤掉的，幸好我特智能，知道把过滤的邮件回收回来，不然你哪来的这么多好人头加持呢！】真善美说的得意。
　　“……”顾赵东向她招手，特冷静道，“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真善美：【时间不早了，本系统超长待机，现在已到了下班时间，亲我们下次再见。】“滚犊子，臭不要脸的给老子回来！”
　　月底顾棠的任职通知下来，被分配到XX师侦察营，杜雨运气比他好点，技术类学生出来大多都是搞后勤和科研方面，和顾棠带兵训练比起来轻松得多。本科生毕业出来都是中尉军衔，顾棠先跟着部队其它士兵一起训练了三个月，而后开始带兵，配一杠两星任排长。
　　连队里全是年纪相仿的男子汉，互相都不服，对读书的更是看不上，认为顾棠压根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大学生的文凭才能爬到他们头上来指挥，论实力他铁定相差十万八千里，开始只是有些许的不满，而后像雪球越滚越大，顾棠哪能感觉不到，他表面上波澜不惊，平日里该怎么安排训练任务就怎么来。
　　这天下午到饭点，训练了一天战士们这肚子里都唱好几出空城计了，可顾棠却以有队员训练时不达标为由把他们都给扣留住，先给他们一下马威。天气逐渐变冷，早上还大太阳天儿的，到下午开始飘起毛毛大雨，土泥地上标杆笔直地站了黑压压一片人，雨水越下越大，从战士们的帽檐一路滑落而下。
　　顾棠在他们面前站着，背手跨列，表情肃然，湿透的衣服上滴答着雨水，“听说最近你们对我意见挺大，说我是空有文凭的花架子。”
　　底下开始有些小动静，有些定力不足的小战士开始左右顾盼，顾棠喝道，“安静。我这人不爱说些虚的，在这里我正式向你们发个挑战书，从今天开始，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我单练，我要求很简单，我赢了你们全得踏踏实实跟着我。”
　　有个不怕死的问道，“那你要输了呢？”
　　顾棠看向他，双眼沉静清冷，看得人直发毛，“对你们来说还没这种可能。”
　　一句话掀起千层浪，顾棠确实是个聪明人，这种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崇尚力量的征服，对付这类人，不用多说什么，只有靠自己的力量把他们全打趴下，他们才会心服口服，才会心甘情愿地跟着你干。
　　果然第二天晚上就来了第一位挑战者——三班的战士小吴。小吴同志一脸正色地找到顾棠要和他单练，两人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相对而立，顾棠首先向他示意，“出招吧，把你最拿手的先拿出来，不然等会怕你等不到出手的时候。”
　　小吴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打架能手，哪受得了这番挑衅，摆出格斗姿势，只见他飞快出脚朝顾棠腹部踢去，顾棠快速躲闪开，拉开距离，也抬脚踹过去，小吴看出来这招正是刚才他对顾棠使的，心里得意，挪身闪开，哪知这却是虚招，顾棠猛地手脚，右手快速出击，一记漂亮的勾拳击中小吴下颚，小吴瞬间觉得嘴里一片血腥味漫延，吐出来一看，掉了颗牙。
　　小吴端起双拳向他靠近，顾棠转身一个侧踢，踹到小吴腹部，小吴仰面栽倒，被踹出两米之外，顾棠逼近他，眼睛里含着凶狠，“起来，就这点能耐？”
　　被顾棠那略带嘲讽的语气所激，小吴一抹嘴角的血，挣扎着爬起来，卯足劲儿扑过去，却被一记重拳砸在鼻子上，一声闷响，鼻腔里的血喷洒而出，小吴栽倒在地……
　　顾棠把被打得五眼青的小吴背回房间，屋子里的战士们刚才早趴在窗户前靠着微弱的灯光把战况全程观了一遍，顾棠不怎么在他们面前显示出真实实力，第一次看到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气，看来他们真的有点太小看这人了。
　　顾棠把人给扔地上，命令其他人，“告诉他，明天我要看到他出现在队伍里。”
　　大家纷纷把同情的目光投向地上呼呼喘气儿的小吴，在心里捏把汗，娘啊打成这样爬都爬不起来，明天还怎么训练，这不强人所难么！
　　短短一个月时间，顾棠把整个排的战士们打得服服帖帖，再也没人对他私下提意见，说起他们排长，个个都竖大拇哥，“我们排长好哇，一个打十个妥妥的！”
　　
　　第77章
　　
　　老顾家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儿，让一家人喜忧参半——顾大爷和秧歌队的黄大妈因舞结情，时尚了一把，来了场黄昏恋，从顾赵东他妈走后，顾大爷一直没再找对象，现在能找到个共度晚年的人，家里人当然替他高兴。可没高兴几天，就有够他们烦的了，黄大妈的儿子儿媳一听咱家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