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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妻难求-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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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放弃的。只能从雨楼身上想办法。
他道:“你这是心甘情愿的?”
雨楼点头:“他变了,没有胁迫我。”
季清远道:“雨楼,既然是你自己的决定了,我也不好干涉你的想法。你想嫁给他就嫁给他吧。”
她欣慰的笑道:“谢谢哥哥。”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有几句话要说,你听完了,最好找他问问清楚,待事情都弄清楚了,你愿意嫁给他,我也无话可说了。”
雨楼并不知哥哥要同她说什么,轻松的笑道:“您说吧,其实他很多缺点,我都已经知道了。”
“那么,这件事,他跟你说过吗?”季清远道:“你想没想过,你到底是怎么成为官奴的?”
她眨眨眼:“因为养父犯了大案呀,怎么了?”
季清远往门外看了的一眼:“想没想过是他?”
她笑容僵在脸上:“怎么可能?米粮案中的案犯家属都被罚为官奴了,又不是只有卓家……”
“……任鸿这个人你记得吧,他当年是京城派来南京督办这件案子的督办官,他写过一封奏疏,使得皇上震怒,下令严惩案犯和家属。”季清远道:“我没证据证明一定是夏宣指使的,所以你最好亲口问问他,我不想你等到成婚生子,才发现你委身了这么个害你家破人亡的人,追悔莫及。”
如果这是他指使的,那么被包荣带走,再逼她投怀送抱也是他安排的了?
她木然转身,跌跌撞撞的去正屋找夏宣,才进了门口,竟脚下一软,险些跌倒。
夏宣正坐着等她回来,见她进来,立即迎上来,笑道:“跑去偷喝酒了吗,怎么站都站不稳了?”待扶正她的身子,才发现她双眼盛满了眼泪,他吓的一怔,以为是季清远骂了她,当即怒道:“他训斥你了?哼,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说着就要挽袖子找季清远算账。
雨楼拽住他的衣袖,泣不成声的问道:“……夏宣,你跟我说实话,我被罚为官奴,是不是你在背后做了手脚?”
夏宣闻言,一瞬间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周遭更是一片死寂,唯有雨楼的啜泣声,无比清晰。
他猜过这一天会来,却没想到会是在这个时候。
他要的幸福,终究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遥不可及。
第六十七章
上次他已经得了教训,坦白不会从宽,反而会让自己做过的错事败露,遭受对方的责骂。但如果不说实情,她已经发现了,这件事不彻底解决,仍旧是个随时可能爆发的隐患。
他想做出轻松的样子,笑一笑,但看着雨楼的眼泪,他心如刀割:“我……”
她对他的了解足够多了,多到从他一个眼神,她就能揣测出他的想法。
他闪闪躲躲的目光,不用别的语言和证据,已经说明了一切,那就是他指使人做的。她遍体生寒,挣脱夏宣的手,不自觉的向后退着。
她忽然觉得可笑极了,她居然会傻到想跟他在一起过下半辈子。他们之间隔着的不简单的门第的差别,还有血海深仇。
夏宣忍住眼泪,还想伸手碰她:“雨楼……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重要吗?”悲哀之至,连痛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从心中肯定始作俑者者是夏宣后,她反倒冷静下来了,或者可以说,整个人如同成了一个空壳:“呵呵……是你吧?”指着他,苦笑道:“装的真像,装的真像。”
“……我……”说谎不单是靠语言,还要靠神态表情的配合,他话未出口,但神态早就出卖了他。聪慧如她,又如何看不出来呢?!他亦跟着雨楼笑,只是他笑命运弄人,他不得老天眷顾。他微微吸了一口气:“……是我给了任鸿一点指点……让他能博得皇上的信任。”
她轻哼一声,连连摇头:“往任鸿身上推吗?”咽掉眼泪,再度发问:“我被包荣献给你,是不是也是出自你的授意。”
夏宣不说话。
她看着他含泪笑道:“厉害啊――这种左手倒右手的把戏,我怎么就没看穿呢?其实我根本不用那么卑微的对你推怀送抱,那晚上,你只是想欣赏我的自轻自贱,对吗?”
不可否认,她说的对,当时的他,因为她拂了自己的面子恼怒,决定耍耍她的:“那是曾经……我早改了!”改过自新这句话,他不记得自己跟她说过多少遍了,想必对她不起作用了吧。
她颓然摆手:“别再说了,我不想再听了……你走吧……”
和她每次发火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她平静的出奇,上次他爵位的事暴露,她怒不可遏,赏了他一个耳光不说,更是狠狠与他吵了一架。
此时的夏宣才明白,因为重视,因为她在乎,她才会那样,而现在……她对自己则是完全的漠视。
他哽咽道:“雨楼……你就这么让我走,不想和我说什么吗?”
她对夏宣冷笑道:“跟你说话,我嫌恶心!”指着门外道:“走吧,你再留下来,我怕我忍不住想杀了你!”
这时坐在隔壁屋子的季清远听到两人在说话,但声音并不大,他心中奇怪,难道妹妹原谅了夏宣?便起身来这边一探究竟,撩开门帘,看到夏宣双目泛红,一脸的哀伤,季清远这颗心才落了地。
本来打算离去的夏宣,看到有几分高兴的季清远,立即来了斗志,指着他质问道:“你是故意的吧,偏挑这个时候告诉她!”
季清远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的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是我专门挑这个时候揭露你做下的事,而是因为我之前并不知道你没放弃,还纠缠着她。”
雨楼一刻也不想到夏宣,正好哥哥来了,逃也似的向外走。夏宣上前一步,拽住她的手:“雨楼――你先冷静一下,我……我改天再来……行吗?”最后两个字,几乎在哀求。
如果不允许,那么他怕是真的没希望了。
她抿出一抹笑意:“你等一下,我有东西送给你。”
夏宣被她的藏着凉意的笑容震慑的手上无力,慢慢的放开了她,看着她低头挑帘子出了门。
她要送自己什么东西?上一次走,她把自己送她的首饰统统还给了他。可现在,她手里已经没有他送的东西了。
他杵在原地等她,呆呆的望着门口。
季清远则在一旁叹道:“你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吧?是啊,你当然没想过,要不然,你也不会指使跟与你沆瀣一气的任鸿,而是挑选更为隐秘稳妥的人。”
他在雨楼面前流露真情都行,可有季清远在,他撑也要撑住:“把这件事捅出来,你以为难过的只有我?你看看雨楼,她也不好受。”
“伤痛可以抚平,但是得不到的永远得不到。”
夏宣咬牙怒道:“姓季的,你跟我有仇吗?”
事到如此,季清远也不怕他:“是别人跟你过不去?还是你做下了叫别人记恨,把你当做仇家的事。你比谁都明白,她不会原谅你的,收手吧,回京冷静一下,去过自己的日子罢!”
夏宣正欲反驳他,就见雨楼重新走了进来。
看到她的瞬间,夏宣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她手里握着一把断发,她头发从肩膀处被剪短了,此时垂在肩上,已梳不成发髻了。
她把头发扔到他脚下,一字一顿的道:“夏宣,你看好了,我就是去做尼姑,也不会嫁给你!”
一捧断发,胜过千言万语。
季清远亦被吓到了。
“你……”夏宣努力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你何必做到这一步……”
雨楼指了指门外:“走罢,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
季清远向后了一下,给他留出向外走的空间。
“我是做了错事,可是雨楼,我真的想娶你……”
“想娶我?”她嚅了嚅了嘴,冷笑道:“呵呵,滚。”
夏宣仿佛被钉在了地上,半晌才艰难的挪动了一步俯身从地上拾起她的一缕发丝,到门口回眸看了她一眼,低头冲了出去。
待他走了,她揉了揉眼泪,对季清远道:“您先坐,我去洗把脸。”便也走了出去。
这点小伤痛跟当初被罚为奴婢时比起来,微不足道。
人生很长,不管怎样的逆境,早晚都会过去的。三五天、三五个月,或者三五年,她就会彻底忘记他。
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她相信他也是明白的,若是再回来缠她,她就是出家,也不会嫁给他的。
之前她会原谅他,是因为那些事可以被原谅。
而官奴这件事……
是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连解释,都是多余的。
洗过脸后,她找来一条布帕包在头上,镇定的回去见季清远。要说刚才季清远还担心雨楼会不会伤心过度,伤了身体。此时见了她,他便一点都不担心了。
妹妹远比他想象中的坚强。
雨楼掩饰的很好,很镇定的坐下,对季清远道:“哥哥远道而来,在我这里好好休息几天罢。”然后看着墙角,语气平淡的说道:“别担心,他不会回来了。”
季清远附和道:“是啊,夏宣聪明着呢,知道你不会原谅他的。”
“我担心您,我远离他了,可您总要在京中生活……他会不会刁难您?”
季清远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就算想找我的把柄,也是抓不到的。”他的目标是入阁为相,在这条路上有无数的敌人想把他拽下马,想找他茬的人多着呢,不缺夏宣一个。
这世上有许多她关心和关心她的人,比如季清远,比如雨堰。
“谢谢你……一直对我这么好……”雨楼鼻子一酸,又有点想哭:“还有雨堰,我对不起你们。已经因为我拖累了她,害了她,若是您也因为我而被夏宣害了,我宁愿一死了之!”
季清远明白她的心情:“……我以前没有告诉你,是怕告诉了你,你没法报仇,会更加难过。不如就这么瞒着,叫你心无牵挂的生活。过去发生的事,没法改变了,你找夏宣报仇也不现实,还是忘了他,好好待雨堰,安心过日子是正事。”
他说的,正是她所想的,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连连点头。季清远苦笑道:“别哭了,否则又要去洗脸了。”
他对自己这么好,雨楼心中不觉又生出一丝愧疚来,他和自己其实没有血缘关系,如何受得起他对自己的好?
“哥……我……”有件事想告诉他,告诉他不必再内疚,不必再费心劳神的牵挂她,其实他们根本是陌生人。
“嗯?怎么了?”
她说不出口:“我……我会做您的好妹妹,让您省心,不再犯错……”
季清远温柔的朝她笑了笑:“你任性也没关系,我会替你把麻烦都处理掉的。”
―
夏宣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赶回京城的了,一路上的记忆好像被人抹去了,好像跑死了几匹马,至于到底是几匹,他也记不清了。
他回到国公府后,衣裳都来不及换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连夜写了一封万言书,第二天一早就递上了上去。
之后,他就偶人一般的在家等着皇帝的召见。
期间父亲派人来叫过他,他只当自己死了,任父亲数次派人来,都不做理睬。
现在家里所有事加起来都没有他这封奏折中讲的重要。
既然事情败露了,那就露个彻底罢。
他豁出去了,已经无所谓了,他注定得不到她的心了,那么退而求其次,得到她的人,他相信自己还是能做到的。
他被较召进宫,是三日后了,地点是紫宸殿偏殿,皇上只有召见重臣,商量要事的时候,才会在这里。
皇帝的贴身太监带他面圣之前告诉他,说皇上昨晚上一夜没合眼,把他的奏折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今天一早就命锦衣卫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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