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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终，终于结束了……”

　　　　确认疾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嘴里吐了口黑血，终衡一直紧绷的神经，方才放松下来。

　　　　连续的战斗让他身负重伤，体内的生物能几乎消耗殆尽，刚才启动波能振荡机的时候又额外添了一把——刚才，疾风被震死的一刹那，他轰出的一点点余波还是传导在了机身上，“轰”地一声将其炸散成了一堆零件，即便趴着避开了大部分冲击，终衡也被吹飞出去。

　　　　身上插了一堆密密麻麻的金属碎片，剧痛侵袭下，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都到了极限的终衡再也支撑不住了，两眼一黑。

　　　　老实说，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生，还是死，只感觉在失去意识失去前后有一些模糊的影响在眼前陆陆续续地闪过。

　　　　黑暗中，他看见了自己的往昔，看见了像上次遭受精神攻击时一样的那些曾经死去的人的身影，也看见了超高强度作战的今日里的一场场战斗的回放……

　　　　金太阳，谷裂，亚特兰蒂斯人，马付斌，疾风，多少个强大的存在陨落在他们的手下，让终衡都不由地敬佩起自己来——即便是死，拉了这么多比自己强大得多的存在陪葬，也不亏了吧？

　　　　模糊的画面中，有一段慢放的场景在眼前反复回放。

　　　　是小倩替他挡住了崩解炮的轰击的一幕，动作慢到，画面中每一帧细节，每一粒尘埃都无比清晰。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没用，害得你又为我死了……下次，不会了……”

　　　　一遍遍地念叨中，终衡仿佛一缕在生死边界线上的幽魂，在恍惚中浪荡着，不知多久后才恢复意识。

　　　　虽然还有些虚弱，但身体上的伤痛已经褪去得七七八八了，劫后余生的欣喜中终衡的意识渐渐地变得清晰。

　　　　慢慢睁开眼，终衡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眼前晃动着，正俯下身来。

　　　　这是……

　　　　来不及等画面变清楚，终衡条件反射地猛然警惕起来，一跃而起向着那身影扑去。他的思绪还停留在战斗结束的时候，由于不知道有多少人跟着他一起进了这第三重传送后的异度空间，周围的环境仍然危机四伏，终衡的战斗素养让他本能地将第一眼看到的人影当成了敌人。

　　　　一把将那身影扑倒，用右手三指扼住咽喉，他……

　　　　“靠，怎么是你！”

　　　　待看清楚身影的面孔后，终衡顿时感觉闹了个巨大的乌龙，因为这身影不是别人，竟然是江艾伦，而他现在所躺的地方则是一间野战帐篷里，被褥上倒扣着一个饭盆，其中的流食撒了一床。

　　　　由此看来，是江艾伦恢复过来后救了他，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恢复得怎么样了？”

　　　　帐篷门帘被掀开了，又一个熟面孔出现在了眼前。

　　　　娜塔莎？！

　　　　“哦，看来恢复得还蛮不错的……”

　　　　将头伸进来，正好看见终衡把江艾伦扑倒的一幕，她舔着唇说。

　　　　“我，我，我……这，这怎么回事啊？”

　　　　慌忙从地上爬起，四处手忙脚乱地翻找着衣物，终衡追了出去。

　　　　出去后，终衡发现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处有一个公园人工湖那么大的水源的地方，岸边已经搭建了简易的营地，中间一堆篝火正在烹饪食物，周围假设了简易的照明设备。

　　　　篝火边，他再次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冷凝霜。之前她也进来了，并且也在终衡遭遇冲突的时候陷入了危机，但终衡等人当时自身都难保自然没空关注她了，自然对那一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了。

　　　　现在看来，她也成功地活下来了，只是面色有些憔悴，两眼无神地在篝火前摆弄着。

　　　　“发生什么事了？”

　　　　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的信息量太大，终衡顿时感觉脑子不够用了，直言问道。

　　　　身后的江艾伦：在疾风死了以后你就晕过去了，等我勉强恢复好后我发现你也晕了，就带着你找安全的地方，后来……

　　　　她指指娜塔莎：我碰到了她，还有冷姐……多亏了她，冷姐才活下来了，顺带捡了不少装备……

　　　　江艾伦向终衡介绍道，而冷凝霜则一言不发，在锅前削着从北棒子的粒子存储器里缴获的土豆。

　　　　“那，那真是太谢谢你了……”终衡道，然后接着追问“这期间，还发生了什么别的吗？”

　　　　“大事没什么，因为你昏迷了，我们汇合以后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到现在大概已经有两天的样子……但是别的，有两件事情非常糟糕。”

　　　　江艾伦道：第一，属性面板上没有任务指引，我们到这里后也没出现过新的任务通知，所以我不知道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第二……你知道修复模块不能用的事了吧，商城模块也不行了，你赶紧看看你的行不行吧，反正我的是不行了。

　　　　这番话，让终衡从中感应到了一丝不详的意味。

　　　　他尝试了一番，发现果然如此。

　　　　商城的选项中都正常，但是选择了后就像是电脑卡机了一般，周围没有半点反应，也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提示，进化碎片完全无法消耗。

　　　　同样失效的，还有基因融合模块，虽然模拟图能够进行编译提供草图蓝本，但是提供模板虫后却没有任何动静，然后……

　　　　终衡试着去看其他的功能，发现了更加糟糕的：

　　　　模板回收模块，也没用了，进化碎片也没有办法吸收了，还有……

　　　　“重新激活（复活）管家模块！”

　　　　依然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的变故，特别是最后的那个，让终衡慌了。

　　　　这不仅意味着危险，也意味着……

　　　　难道，小倩真的死了？！




第371章：探索

　　　　不过仔细思考一番后，终衡却发现并非如此，因为所有这些失去的功能，都涉及到了一个方面——物质转化与重组。

　　　　可为什么虫库和粒子存储器能用呢？

　　　　娜塔莎说出了她的猜测解除了终衡的疑虑，和终衡仔细思索了一番后的差不多：

　　　　“这些涉及物质重新排列再组合的功能需要经过一样东西，那就是我们能力的来源的模板碎片或者神源核…。…”

　　　　“你可以把它们看作电脑，而被转化的物质则是需要经过网络连接才能运行的数据，比如聊天软件或者网络游戏，想要运用它们自然得先连接上网络……这网络就是我们与赋予者总台之间的联系！”

　　　　她道：“在外面，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这里……嗯，简单点来说就是在没有信号的服务区外面，所以这些功能就动不了了。”

　　　　“而粒子存储器可以动，是因为它们里面的东西属于本来就在电脑里的数据，只要电脑是好的，自然也可以运用了。”

　　　　疑虑解答了，让终衡舒了口气——理论上，只要出去了，这些功能就能恢复了，而小倩也就可以复活了。

　　　　那么，问题来了——怎样才能出去。

　　　　娜塔莎又给出了一个暂行的答案：

　　　　“想出去，至少得先把这地方摸清楚，这就是我们需要等你醒来的原因了，吕卓然先生……”

　　　　事到如今，她干脆也不隐瞒了：或者说，终衡先生……我们需要你的能力进行侦察，找出一条路并绘制出地图。

　　　　老底被掀了个遍，让终衡很不爽，但他也明白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答应道：

　　　　行。

　　　　事不宜迟，答应后一只只虫子便被播撒出去，而终衡也拿出了大后方的众人给他配的脑电波收集仪和笔记本电脑链接上，开启测绘软件将一副大概的三维图像绘制出来。

　　　　虽然虫库中的虫子在之前的战斗里几乎损失殆尽，但死的基本都是毒虫，非毒虫或战斗用虫，比如工程虫，或者用于侦察的苍蝇，蚊子，蜻蜓，蟑螂等辅助用虫基本没有损失。这些虫子，由于重视战场信息化的侦察，终衡留存了不少，现在播撒出去倒也够用。

　　　　蜻蜓飞行速度快，以一只蜻蜓搭载数只其他的虫子，作为航空母舰，每隔一段时间就放下一只虫子进行观测，配合经过多次升级已经达到了32公里之长的操控范围，情况很快就被摸清楚了。

　　　　先前说过，这片异度空间似乎是星舰的生物区，终衡不仅发现了诸如高山，河流，森林，洼地，沙漠，丘陵等数种不同地形地貌，还发现了许多似乎曾经有生物活动过遗留下来的诸如足迹，聚落等痕迹。

　　　　只是，由于这里随着战舰一起被遗弃了，已经没有了任何鲜活的气息。就像之前的那片森林一样，这里的生物都死了。

　　　　逛了半天，不仅没有看见有任何原生动物活动的痕迹，连一只蟑螂苍蝇这样的虫子终衡都没找到，就连像他们这样新进的被卷进来的存在，比如进化者，或者亚特兰蒂斯人之类的，终衡也没有看见。

　　　　放眼望去，这是一个死气沉沉的世界，唯一能证明它曾经活过的就是那些偶尔瞥见的已经看不出形状的一具具落满尘埃的尸骸，河流也大多枯竭，仅仅剩下一条条干涸的河道废墟与为数不多的几个水洼。

　　　　究其原因，终衡推测大概是当初人工战舰损毁后能源系统废弃导致这里与外面联系中断，人工太阳这样的光源装置损毁，使植物由于无法光合作用大面积枯死，进而在连锁反应下导致了整个生态系统崩溃。

　　　　虫子不仅在向外飞，也试着向上飞，获取更好的视线的同时也为了探查这片似乎是小宇宙的异度空间的特性。开始终衡还担心会不会因为高度太高，虫子无法企及，但探查一番后发现自己还是多虑了。

　　　　这里的天空的高度，仅仅只有100余米酒封顶了，再往上是像小宇宙的地面一样的那种呈污浊状的灰蒙蒙的薄雾。不过，这里四方的尽头倒不像小宇宙那样是从这头穿入就会从那一头出来，远远望去是一堵堵高耸的铁壁。

　　　　这片空间是一个不规则的形状，穿过中间最长两端大概70公里左右，最短的地方大概是40公里，而终衡等人所处的方位大概位于西北偏南，距离最近的墙壁还不到10公里。

　　　　边界是不规则的，所以铁壁之上也并非没有破损，只是它也像那顶层一样，终衡试着用虫子钻探过数次却发现没有一个地方能钻过去。

　　　　大概的情况摸清了，接着就该是下一步了——走访排查。

　　　　这片空间虽然大，但对于身体素质至少都有常人的十倍的四人而言逛完也不是难事，何况终衡手里那台任务过后每人限买一个的大型粒子存储器里还放了数量武装越野车和那一架修复完成并被林遇贤装配了自动驾驶程序的黑鹰直升机，还有一架反重力飞行器等交通工具和带扫描装置的无人机，侦察车，微型机器人等侦察工具，走走停停花了大约20来个小时将边缘点绕完了。

　　　　让人遗憾的是，就算有终衡放出的虫群配合侦察能做到不遗漏任何一个角落，也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出口。

　　　　而且，还有一个发现也十分让人绝望——通过对飞蛾的气息感应，终衡在空气中只能感受到一些淡淡的鲜活气息。

　　　　这些是那些像他们这些外来者进来激战后留下的遗体散发出的，通过那些尸体已经证明了。

　　　　除了他们，这个维度遗迹就再也没有任何活着的存在了，哪怕是一个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