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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凰断歌-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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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忍不住问道:“嬷嬷可知而今阑夜宫那边如何了。”
何嬷嬷想了片刻,道:“老奴久居西苑,外头的事不大清楚,只依稀听闻……林贵妃,被禁足了。”
沈汀薇没有再说什么,表姐沦落至此,大半是因她之故。虽说表姐有负于她,她亦希望能投靠谢绾绡换一个安生的机会,可那到底是自己崇敬了多年的女子,她还是有些不忍。
“何止呢。”谭嬷嬷是个碎嘴的,忍不住插话:“近来皇上肃清朝堂,连贵妃的族人亦有不少落狱了呢,那些同木氏的姻亲族更是有不少被抄家的,像什么丁府、温府、沈府……”
何嬷嬷听谭嬷嬷说到这里顿时意识到了不妥,忙伸手掐了她一把,但为时晚矣。
沈汀薇瞪着眼,像是听到了世间最惊骇的言论,抬头直勾勾的看着眼前两位老者,连颤抖都忘记。
“你们……在说什么?”沈汀薇的声音很平静,是那种极力压抑的平静,比歇斯底里的吼叫更让人感觉可怕。
面前的二人噤声不敢言。
“你们在说什么!”沈汀薇霍然站起,“你们、你们荒谬至极!荒谬!”她指着她们,语无伦次,“我祖父沈仲乃辅佐先帝踏平萧朝大半山河的肱骨重臣,我爹爹是朝中尚书令,我叔叔是殿阁大学士,我长兄为当朝吏部侍郎……你们胡诌什么呢!可笑……哈哈……哈哈哈!”笑声癫狂,有如鬼魅哭号。
她步履踉跄,一步一步逼近神色尴尬的两位嬷嬷,“你们快告诉我,方才的话都是假的!快说呀!我……我要让皇上治你们个对朝中大员不敬,散布谣言之最!快说——”
谭嬷嬷怯怯道;“沈、沈小姐,节哀……”
“不——”沈汀薇厉声嘶喊,撞开她夺路而逃,“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冷宫门口是有宫人看守的,但沈汀薇那般不顾一切的姿态吓到了所有人,最后竟没有一人拦住了她。
有人想去追赶却被何嬷嬷阻止:“罢了,且由着她去便是了。也是个可怜见的女子。”
寒风呼啸,万物凋敝。何嬷嬷望了眼阴沉沉的天空,无言。在冷宫当差几十年,她看惯了宫中女子一朝为凤凰一朝为囚妇。她做不了什么,唯有感叹。
感叹命运无常,人心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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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悠宫的午后是处静谧地儿,除了棋子叩击之音,连风声都几不可闻。
檀木岸上黑白子厮杀正酣,步步皆险,毫不容情。
“繁儿这盘棋,终究下的是过急了。”在落下最后定胜负的那一子时,静默良久的太妃开口。
殷谨繁将手中的白子一抛,认输,“太妃好棋艺,朕自愧不如。”
太妃端起案边早已凉透了的雨花茶轻啜一口,摇头,眉目名和不见喜嗔,“非也。哀家自你八岁起便教你对弈之道,到如今你已不在哀家之下,之所以败,是因心急之故。”太妃音色极佳,带着些慵懒的空灵,纤指漫不经心的指点着棋局,“你瞧,你所持的白子分明后方不牢,却急着想去吃哀家的黑子,反为此葬送了精锐。”
这话似是平常,实则暗含弦外之音,殷谨繁敛睫浅笑,“太妃是怪朕对付那些前朝旧臣操之过急?”
太妃看着棋局,反问:“繁儿自个儿以为呢?”
殷谨繁笑的似是无辜,话语直接而颇不正经:“朕将木老儿的宝贝女儿给关了,他必会动怒。与其如此,倒不如朕先同他撕破脸,有道是先下手为强。”
太妃乜斜着眼看他,“果真只是因木氏女之故?那是天家妃嫔,怎样待她是皇上的事。莫非还有人逼皇上将其禁足不成?”
“自然是有的。”殷谨繁替太妃茶盅里续上温水,“可不就是她木梓儿在逼朕么?这几年她是如何肆意妄为的,太妃不是不清楚。朕将眼睛睁一只闭一只这么纵容过去倒也罢了,可她却是愈发的得意。朕即位这几年来死的孩子已经够多了,不能再添了。”殷谨繁的腔调是平缓的,慢条斯理中却又带着凉意,“而贪污挪用宫中财物,则是挑开了朕与她最后的情面。太妃可知自她为妃起,她从朕的皇宫弄了多少银子出去么?足足八万两。朕这些年来因权势不在手中少不得以歌舞打发日子,但纵是如此朕所花销的钱财也抵不过她贵妃娘娘给亲哥哥的贴己。朕都替自己鸣不平呢。”他倚在弹墨引枕上,半眯着凤眼,神情有些郁郁。
太妃淡笑着摇头,听他继续抱怨。
“自然,说到底朕也不是没有过错的。”殷谨繁坐直身子,稍稍蹙眉,“朕不该太任她胡来了。因木桑儿之死,朕这些年总对她有层愧疚,皇姐先前劝了朕多次,朕也没有听……今年朕去上京上林苑狩猎,归来时微服私访了回,这才知道原来而今虽是天下太平,可仍有些山野贫户食不果腹,一两银子,便是一年衣食所需。”
太妃颔首,“皇上肯体察民情,此乃益事 。”
殷谨繁叹了口气,“倒底朕是皇帝,生于深宫,囿于高墙,这样的机会委实难得。可那些大小官吏却不同了,况且他们读的圣贤书识的济世理比朕多,为何却不肯明白何为‘民生疾苦’四字?还不是因一贪字昏了头脑。旁人倒也罢了,朕的枕边人都是如此,叫朕如何容得下。八万两,想也不用想,定是从那些个低等宫嫔、宫女内监俸禄中克扣出来的。好个林贵妃,如此张狂,是以为天下已然姓木不姓殷了么?”
“皇上以百姓为重,哀家懂的。”太妃敛容,“那皇上下一步又该如何走呢?”黑白子被拾回了棋盒,棋盘上又是一片空荡。
殷谨繁没有落子。
太妃在心中暗叹,说到底这盘棋还是难走了些。殷谨繁不过十七,是尚未及冠根基不稳的少年天子,要与朝中那些盘根错节权势深固的士族大家相斗,难。
这是多年前便酿出的苦果了。昔年睿帝南征,为倚仗士族之力支持,不得不任其发展。永业年间,这个死后以“睿”为谥号的帝王却在生命最后的几年愧对了此字,耽于酒色荒废朝政,以至权臣把持朝政,而太子年幼且无母族扶助,故而只得隐忍到了今日。
她明白殷谨繁的意思,多忍一天便是多给士族一天发展的时机,倒不如趁早行事,快刀斩乱麻。这些年他看重对年轻士子的笼络,以伴圣吟诗作对为名搜罗可用文官,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可滋长多年的毒瘤,哪有那么容易被剜去。且不说别的,就看而今京中第一望族木氏——木铮位居丞相,有先帝遗诏奉命辅国,木氏子弟多为朝中命官,族中人更是与骠骑将军潘扬成联姻,文武勾结,不容小觑。
太妃唇角略勾,她想知道,这个她亲自教养了近十年的孩子将会如何应对。
殷谨繁却慵疏答道:“这好办,莲娘娘若弃子认输,繁儿可不就赢了么。”
太妃愕然,眨眼又恍然。她是先帝莲妃,这莲娘娘,是早年殷谨繁对她的称谓了。早年间……早年间殷谨繁尚是太子,木铮,是太子太傅。
“听说朕的太傅曾是先帝的刎颈之交。”殷谨繁轻声道,忽又笑,“当年他与先帝南征北战共创盛世时是何等叱咤风云意气风发,至今坊间说书人嘴里还流传着当年的传奇呢,好生令人怀念。奈何岁月匆匆不饶人,曾经的少年郎,如今已垂垂暮矣,应是再无昔日雄心了。朕改日,可需探望太傅一番。”
太妃将棋盘棋子收起,“木铮是重臣中的重臣,木氏是士族中的士族。繁儿,好生把握住你手中的筹码。”
殷谨繁颔首,片刻后蓦地抬头,疑道:“太妃可曾听到了谁的尖叫声?”
风中远远有女子凄厉的嘶喊,断断续续,听不分明。
太妃临窗而立,道:“听到了,这音色有些耳熟呢……”
语未毕,小章子闯了进来,“参见皇上,参见太妃。”他神情有些慌乱,“皇上,冷宫罪妇沈氏,不知怎的竟逃出来了,嚷嚷着要见您。宫人们已将她押住。瞧她那样子,怕是……怕是有些疯癫了……”
殷谨繁闻言望向太妃,苦笑,“这才是眼下最难应付的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二章 悔字何解(上)
殷谨繁还记得初见沈汀薇是如何情形。
那是六月仲夏,芙蓉开时。选秀已接近尾声,去留早定下,余下的十几个在水榭外站着,她们都将会是他未来的妃嫔,只是位分高低恩宠荣辱的差别。
“皇上,那位,便是臣妾的妹妹。”木梓儿在他身旁温软细语。“臣妾的姑母极爱这位妹妹,千叮咛万嘱咐要臣妾好生照看她……所以,不知皇上意下如何?”贵妃说着,指了指最前头的那位姑娘。
那是个唇红齿白的姑娘,面颊有些丰腴,一双眸子灵动澄澈像极了死去的木桑儿,或者说,像极了入宫前的木梓儿,正与女伴窃窃私语,神态间尽是刁蛮的娇憨。
其实严格说起来他们这并不是初见,但在此之前他确实是从未将她放进眼里过。这一届的秀女中出了一个在牡丹花丛拈花曼舞的柒染,倾国倾城惊艳天地,将其余秀女生生压成了庸脂俗粉。
庸脂俗粉他自然不会太过关注的,但不消贵妃提醒他也知道这女子是沈家的幺小姐,身份尊贵仅逊贵妃。
“那便……封修容罢。”
沈家姑娘耳朵尖,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竟也听得一清二楚,弯眼一笑,下颌略抬,极是得意的模样,毫不掩饰的神态却让他觉得有趣。
那时天真活泼不谙愁,喜怒具写在脸上。
何似而今。
而今殷谨繁看着眼前女子,唯有陌生之感。她蓬头垢面狼狈有如乞丐,衣着再没了从前的光鲜,被几个宫人反手押着,脸都贴到了泥土,却也不知反抗,只无助哀泣。
殷谨繁蹙眉,吩咐道:“将她放了。”
“皇上。”兰碧犹豫,“沈氏怕是疯了,伤到皇上如何是好。”
“让你放便放就是了,兰碧姑姑何时竟这样啰嗦了。”
兰碧无奈,只得冲那些宫人一挥手,“听见没,将沈氏放开。”
“皇上!”得了自由的沈汀薇却并未起身,反是膝行上前,“皇上将沈家人怎样了?”
殷谨繁稍稍侧眼,望向一旁苍翠的湘妃竹林,“你不惜冒死罪闯出冷宫,想必已然知晓一切,何苦再来问朕。”
沈汀薇嘴唇哆嗦着发不出一言,黑发覆盖下的眼眶红肿,她看了看殷谨繁,忽觉局促,垂下头来,“请……请皇上饶恕他们……”她不是什么伶俐女子,关键时刻她只会说这一句话。
“朕只是将他们抄家流放,没有处以死罪便是最大的饶恕。”殷谨繁如是道,字字句句皆是毫不留情的冰刃划过人心。
“皇上,皇上——”她以头触地,卑微到了极致,全然无昔日修容娘娘沈家小姐的半分跋扈影子,她深吸口气,道:“皇上曾说过,若是贱妾学不会何为恭、顺、仁、义、善,那合该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等同代价。”她略顿,泪珠滚滚沁入泥土,亦模糊了她的眼,“贱妾如今已学会了,也安心在冷宫里为过去的错事赎罪。可为何……为何贱妾与族人还要有这样的下场——”
“汀薇。”他低唤她的闺名,声音第一次放柔,“他们的错与你无干,朕不会为难于你。若你愿意,朕可以让你在宫中安度余生。”
“那贱妾斗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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