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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非叹息着，抚着宋佳的脸庞，这个小姑娘很年轻，才二十多岁，任非合上眼，狠狠地握紧拳头，姑娘的亲人若是知道这令人崩溃的消息，该多难过。

　　　　此时，狼牙在街道上穿行，耳机里传来鹰眼的声音：“他们移动了，狼牙，迅速回应。”

　　　　“我在主街位置，徐坤公司楼下。”狼牙交地mk25藏在枪套里，又隐藏在外套之中，此时，人群汹涌，那家伙究竟在哪里？

　　　　正在狼牙入神之时，一名踩着滑板，背着双肩包，戴着帽子的阳光少年一溜烟地从他身边经过，狼牙扭头，那名少年踩着滑板，已经消失在人群里，他心里一咯噔，扭头过来，此时，白狐瞅到了目标：“狼牙，我看到他了，佳佳童饰边上的巷道，他进去了。”

　　　　佳佳童饰，这种一般是小巷道里开设的街边小店，不在写字楼这边，挨着民居这边，马上，他锁定了目标，在人群中奔跑，他左右穿梭，出来办公或是购物的人被这人的移动速度吓到了，纷纷回头看着这个健壮的男人，窃窃私语。

　　　　狼牙顾不得许多了，宋佳的声音与笑脸，最后的那张脸都浮现在脑海里，是的，时刻保持清醒，他现在很清醒，杀了戴斯，替宋佳报仇，他清醒地知道，自己要干这个！

　　　　狼牙像一只豹子窜进了那家店铺边的巷道里，前方，巷道的围墙下，戴斯正要超过那道围墙，他极敏感，狼牙出现的那一瞬间，戴斯猛然回头，看到他掌心的枪口，狼牙迅速侧身，砰，子弹就打在自己脚边的广告牌上，狼牙探出头，看到戴斯骑坐在墙头上，马上，只要轻轻一跃，他便会消失在自己眼前！

　　　　绝不可以，狼牙举起枪，大步流星地冲出去，戴斯看到他了，几乎同时，两人同时提枪，扣下扳机，砰砰，狼牙侧身，子弹从身边呼啸而过，戴斯依然骑坐在墙头上，下一秒，他消失了，狼牙忍痛上前，爬上墙头，墙的另一边，地上留着一滩血，人却不知去向。

　　　　狼牙越过去，按住伤口，沿着血痕在附近查找一番，彻底失去了戴斯的踪迹，耳机里传来鹰眼的声音：“我们已经到达巷子，有血，发现弹壳，未找到子弹，报告情况，狼牙！”

　　　　“产生短暂交火，各开一枪，我手臂擦伤，对方负伤，具体情况不明，追踪后失去下落。”狼牙用力地咽下口水，哽咽不已，他一把扯下耳机，马上埋头，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臂，啊！

　　　　手臂破了，腥红的血渗进嘴里，过份清晰的感官让他更加痛苦，他终于埋头抽泣，经过的路人躲得远远地，瞬间跑开，狼牙抬头，泪眼婆娑，他抹去眼泪，远处传来脚步声，他的警惕仍在，警觉地靠在墙上，抬头看去——是白狐。

　　　　她走过来，看到狼牙的外套反过来披在受伤的肩膀上，关切道：“回去处理伤口。”

　　　　“枪战时我们都上了消音器，没有引发骚乱，只是我追踪时留下的血迹，一定会引来路人的侧目。”狼牙尽量平复心情，但心头的酸楚与愤怒岂是一时可以平复的？

　　　　“想哭就哭出来吧，”白狐蹲下，她眼尖，马上看到狼牙的手臂，深深的牙印，已经紫红一片，血点密布，“两个目标，仅追踪到一人，你击中对方哪里？”

　　　　“脸部。”狼牙说道：“他现在应该去就医。”

　　　　“队长已经召集其他队员在附近的诊所寻找，他身份特殊，又是枪伤，一定不敢去正规的大医院。”白狐说道：“你跟我回去。”

　　　　狼牙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白狐看着黯然神伤的他，说道：“队长其后会安排英姐过来。”

　　　　“嗯。”狼牙轻轻地应一声，毫无知觉一般，刚才的清醒彻底消失了，来到四水归堂的宅院前，狼牙停下脚步，看着关闭的大门，所有的勇气消失了，他一拳砸在门上！

　　　　狼牙的痛苦看在白狐眼中，心中何尝不是凄然，但是，“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不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是一名军人，狼牙，打起精神来。”

　　　　呼，狼牙狠狠地呼出一口气，推开门，厅堂里，任非与赵一山还在，值得庆幸的是，早在狼牙进门前，两位已将宋佳的尸体清理过，刚才的的血沫全部清掉了，看上去不像刚才那般狼狈，凄惨，见狼牙过来，赵一山激动地挡在他身前：“你别激动。”

　第198章　手术，眼龙（端午节快乐）

　　　　“赵老，我没事，”狼牙的眼睛看向地上的宋佳，说道：“我只想知道，那家伙死了没有。”

　　　　“你找到他了？”赵一山惊喜道：“你们交手了？”

　　　　“我打中他了，”狼牙说着蹲在宋佳身边：“他只想报复我们而已，为什么不直接冲我们来，要伤害无辜的人，就算他今天不死，总有一天，他一样会死在我的枪下。”

　　　　此时，戴斯捂着左眼，一手提着枪，他并没有随意地闯进一间私人诊所，而是进入一间楼房的地下室，用力地砸开门，里头的人拉开门，看到戴斯的情况，不禁乐了：“受伤了。”

　　　　地下室黑漆漆地，这人的脸都看不清，戴斯恼羞成怒，抬枪对准这人的脑门：“少废话。”

　　　　“你已经这个德性，还对我发脾气？”这人吃吃地笑道：“要不是我的前靠山倒了，也不至于与你们混在一起，进来吧，让我看看伤到哪？”

　　　　戴斯用一只眼看着这个家伙，这家伙叫游天一，是黑市以前的地下医生，在北市反黑组的扫荡中顺利逃脱，经人引荐加入他们，不过，此人的脾气极其古怪，平时也不愿意与他们多来往，立好根据地，有伤你便来，更没有好声气，戴斯早有耳闻。

　　　　进门后，游天一本人终于站在灯光下，他身高中等，看上去一米七多，不会超过一米七五，身材适中，长相倒有些特别，一双丹凤眼，男人长着丹凤眼的极少，长在这张白皙的脸上倒不令人觉得别扭，他的手指细长，手指关节明显，长期握手术刀的原因，茧的位置特别。

　　　　“左眼保不住了。”游天一说道：“马上手术来得及保住命。”

　　　　“不……“戴斯低吼出声，游天一冷笑道：“否则，你可以推门出去，任由自己死去，知道你现在还活着有多庆幸嘛，子弹再偏离一点，打中你的脑子，你早就横尸当场。”

　　　　“我的右眼……”戴斯的嗓子嘶哑，这场游戏的反弹结果并不在他的计划内，他握紧拳头，激动地说道：“我的右眼会受到影响吗？”

　　　　“如果你继续用枪指着我，我一定让它受到影响。”游天一的脸陡地变了：“你可以试试。”

　　　　戴斯看着游天一的脸，他的眼睛形状让他不笑的时候也像在微笑，只是，这一刻，游天一的笑容更透着一股杀气：“时间紧张，还想活命的话，放下你的枪。”

　　　　这恐怕是戴斯第二次任由人处置，第一次仍是滑雪事故时，醒来后动弹不得，任凭他人处理，幸好捡回了一条性命，而现在，轮到这个华夏人处置自己的生死，他放下枪，默默地躺在手术台上，游天一的眼睛眯起来，闷哼一声，拉上帘子，迅速取出工具。

　　　　当一剂麻醉针下去，戴斯彻底失去了知觉，直等到发现戴斯毫无反应，游天一才说道：“能够撑到这里来，也是厉害，不过，碍于你拿枪指着我的态度，休想清醒的时候听到这句。”

　　　　此时，鹰眼等人已经彻底搜查过所有的小诊所，全然失去戴斯的踪影，一行人汇合，放弃搜索，鹰眼亲自去接英姐，通知噩耗，昨天晚上才活蹦乱跳离开的小徒弟，今天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英姐悲恸不已，来到四水归堂的院子，看到宋佳的尸体，放声大哭！

　　　　“我怎么向你的父母交代呀，小佳。”英姐抱着宋佳的尸体，悲痛不已。

　　　　狼牙恨不得钻进地缝，白狐说道：“宋小姐家中还有什么亲人，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她的积蓄大部分在我这里保管，我会交给她的家人，她家里只有一位寡母，还有正在上学的弟妹，我都会照顾。”英姐看着狼牙，长叹一声：“命。”

　　　　她一声令下，带来的两名手下，其中一个抱起宋佳的尸体，她的手臂无力地垂下，狼牙上前一步，托起她的手臂，小心地放在胸前，再看一眼她的面孔，后退两步，目送英姐等人离开，鹰眼送英姐到门口：“辛苦了，我会向各单位打好招呼，一定不会引来麻烦。”

　　　　“你处理好就可以。”英姐叹道：“杀死小佳的人，就交给你们处理了，沈先生，我想，你一定不会让我和小佳的家人失望，对吗？”

　　　　鹰眼的肩膀似有千斤重，他重重地点头：“当然，我向您保证！”

　　　　英姐点头，一行人转身上车，借着左右无人迅速离开，直到看不到汽车的影子，鹰眼转身，看着天井里的众人，沉声道：“收拾东西，明天一早离开，下一个目的地——乌安镇。”

　　　　狼牙握拳，抬头，发出一声无声的呐喊，此时，简陋的手术灯灭了，戴斯的左眼包扎着纱布，正中央还有一抹血色，手术台边的托盘上，放着摘除的眼珠与子弹，这家伙的运气不错，子弹再往里面去一点，情况便截然不同了，射击便是如此，子弹的口径，速度，风向，射击的角度，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可惜，以后成独眼龙了。”

　　　　游天一脱下手套扔进一边的垃圾筒，顺手打开一边的小型冰箱，取出一罐冰啤酒，一边喝一边看着戴斯的脸，当喝到一半时，开始倒计时：“十，九，八，七，六……”

　　　　数到一，戴斯的眼睑动了，睫毛挣扎着，终于，他睁开眼，一头冷汗，看着头顶上简陋的灯，左眼传来的刺痛，他迅速伸手，小心地触摸，“小心，刚缝合好，眼珠摘除后还要用药，以免感染，”游天一说道：“无论如何，你的小命保住了。”

　　　　“我的眼睛……”戴斯看到的仍是一片模糊，他痛苦地坐起来，伸出手，盖住左眼，这下子看得清楚多了，这间简陋的地下室，就此成为自己生命的转折，“那个家伙，总有一天，这笔账我会算回来的，等找到东西，蛟龙，全部得死！”

　　　　游天一一幅与已无关的样子，淡淡地说道：“找人接你走吧，我这里没有长期床位。”

　　　　（祝大家端午节快乐，记得吃粽子！）

　第199章　沙中金，告别

　　　　“你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来头？”戴斯双脚吊在脚下，看着游天一：“你有医生执照？”

　　　　“没有。”游天一咧开嘴，将一袋药扔过去：“会注射吗？”

　　　　“这个难不倒我。”戴斯冷冷地说道：“不要扯开话题，是谁将你引荐给卡尔的？卡尔凭什么这么相信你，让你加入我们？”

　　　　“就凭我治好了他的隐疾，就凭我第一眼就看出他的暗病。”游天一冷冷地说道：“外科手术只是小儿病，望，闻，问，切，才是真正厉害之处，中医精粹，岂是你们外国人能懂的？”

　　　　“哼，不管你是多厉害的人物，先替黑市卖命，再替卡尔卖命，也只是如此罢了。”戴斯拿起袋子，打开，里面的消炎药物与消炎药水一应俱全，“这些药的来源？”

　　　　“放心，我有自己的渠道，给黑市卖命这么多年，弄到这些东西，轻而易举，没过期，放心用。”游天一的眼神倏地变了：“如果怀疑，还给我。”

　　　　好烈的脾气，戴斯平息心头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