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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开，松本。”市丸银轻声说，然后他突然愣了一下，“似乎我也得让开了……”

　　一股不加掩饰的强悍灵压，从远处而来，说话间就已经到了地下审判厅的门外。

　　“不错，你们都让开。”一个如莺啼鸣的嗓音，然而满是冷酷低沉。

　　叶云森方才聚集起的威势一下子就失了大半。

　　市丸银果真让开了些，将挡在背后的地下审判厅大门给留出来。从大厅地面攀爬向上的阶梯一直延展到了大门处，那里已经又站上了一个瘦削玲珑的身形，一脸严肃地看着厅内。看着她，叶云森的心脏好像都颤了颤。

　　“……碎蜂小……碎蜂队长，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呀？”

　　一个小丫头差点儿脱口而出，叶云森赶紧打住改口。没想到再次见面，是以这种方式呢。

　　叶云森有些恍惚。

　　他知道碎蜂的个性。这个实际上比松本乱菊还要怕麻烦的女人，不到万不得已才懒得亲自出手呢。每次队长会议她都懒得说几句话，不是因为谨言慎行、也不是如朽木白哉那样恪守着贵族风范，只是觉得开会太啰嗦太麻烦。

　　如果还有什么会让她甘愿承担麻烦的话，那只有规矩、责任，只有静灵廷的安危。原著里，对上一直崇拜着的四枫院夜一，她一度可以做到狠辣毫不留情面。

　　现在，既然日番谷和乱菊都这么确信是他杀了蓝染，更杀光了中央四十六室，既然连雏森桃都一度犹豫挣扎……那么，碎蜂呢？

　　很快，碎蜂似乎以实际行动回答了他。

　　“尽敌螯杀，雀蜂！”


第三百九十八章　血迹

“尽敌螯杀，雀蜂！”

　　碎蜂抽出腰后的斩魄刀来。随着这一声喊，那柄看起来相对短小的斩魄刀倏然间变幻了形状，化作一只黑黄色花纹的指套，恰好附着在碎蜂的中指指尖上。

　　然后她脚尖一点，身形如风，久经锻炼的瞬步顷刻间完全爆发，冲向了……市丸银。

　　“！”市丸银微微张开眼来，猩红双目里闪动一丝惊讶，腰间出鞘极快的神枪都没拔转过来，碎蜂的黑黄指套已经戳在了他的胸前。

　　一击得中，碎蜂于半空中一个后翻，轻轻落在离市丸银前方不远的地面上。

　　轻轻的，没有流血，甚至没看到伤口。只是被戳中的部位，肌肤间生长蔓延开一圈黑色的纹路，看起来像是一只黑色蝴蝶。

　　“碎蜂队长！你……”松本乱菊捂着嘴惊讶轻呼了一声，看着市丸银被戳中的地方，又是愕然又是疑惑。

　　日番谷冬狮郎和雏森桃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

　　“？”市丸银感受着那伤口的疼痛，微微张开的眼瞳同样有些不解，“这是什么招式？”

　　“被我的始解‘雀蜂’击中的部位，会立刻长出这种‘蜂华纹’。”看着市丸银，碎蜂沉肃地朗声解释，“这是直接作用于生命力的攻击，只要‘雀蜂’再次落在这黑色纹路范围内，无论是谁，都会瞬间死亡！也就是说……二击，必杀！”

　　说着话的时候，碎蜂有扬起手来，戴在中指上的黑黄纹尖刀寒光闪烁。

　　斩魄刀“雀蜂”的能力，叶云森自然早就清楚得很，但在座的其他人都还不知道，这是一个个都呆愣住。

　　连市丸银都没了那种镇定自若。碎蜂的能力说起来好像很残废，但也要看对上谁，他没把握在瞬步身法等技巧上跟碎蜂比，就随时都有被一刀扎死的可能。

　　于是他微微色变，厉声问：“为什么？”

　　这也是包括叶云森在内，其他人都想问的问题。

　　就算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想出手对付叶云森，甚至于就算想要帮助叶云森逃脱，那也不必如此吧……一来就向同为队长的市丸银下杀手，这是要一起叛变的节奏吗？

　　“碎蜂队长！请记得你的身份，身为恪守规矩的贵族，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日番谷冬狮郎咬着牙对碎蜂喊道，他一直看不惯市丸银，但看不惯是看不惯，涉及到立场问题，那就又不一样了。

　　日番谷冬狮郎已经再次在斩魄刀上聚集起灵压，随时都准备要攻击出去。卍解被强行破除的伤害还没恢复，但要他眼睁睁看到同僚陷入困境，那是做不到的。

　　没想到碎蜂感应到日番谷冬狮郎的灵压，只是冷着脸骂了一句：“白痴。小屁孩果然心智尚未成熟，难怪都叫你小白。”

　　“？！你说什么！”日番谷感觉脑袋上蹦出了大红色的“井”型青筋。

　　“我问你，蓝染队长身殒，尸首当即被送入四番队，直到如今你们有接到过总番队的命令吗？……逮捕甚至于击杀叶云森的命令？”

　　“如此重罪……”日番谷咬着牙要抗辩——还用得着等到命令吗？叶云森击杀蓝染可是大家伙眼睁睁看得真切的事情啊！谁不知道山本老头对叶云森的态度颇为奇怪，对叶云森简直是像护犊子一样地保护着？

　　可是当众击杀队长、杀害中央四十六室全体长老，这等罪名即便是山本总队长和几大超级贵族联名做保，也绝对不能开脱！

　　但碎蜂根本不待日番谷说完，戴着“雀蜂”的手掌仍紧逼着市丸银，另一只手朝后一挥：“白痴！你看看中央四十六室的死状？他们是最近才死的吗？”

　　日番谷愣了一下。他发现他忘掉了一些东西，那本该是真央灵术学院课堂上讲授过的，最基本的辨别技巧——对尸体的鉴定和甄别。然而接二连三的事件搅乱了他的心，尤其是其中涉及到一些对他很重要的人……让他根本冷静下来。

　　日番谷回头，他刚才把雏森桃护到墙角，旁边不远处就有两具四十六室贤者的尸首。尸首前方的桌面上，还残余的几乎浸入石桌的血迹。他只是简单地在血迹上摸了摸，又闻了闻，眉头就已经彻底皱起来。

　　“血已经变干变硬了，颜色也变成了黑色……这么说，死亡时间应该……但怎么会？……”

　　尸魂界的一切都是由灵子组成的，整魂和死神也是。作为灵体的这些实体一旦消亡，就会慢慢被分解重构，变回最细微的灵子尘埃的——除非做过专门技术处理，无物能够幸免。正是这样……

　　正是这样，刚一进门，日番谷下意识认为中央四十六室是才被屠杀的。然而现在的迹象看来，又像是死去很久了？

　　“别怀疑了。一般情况下，灵压越是强大的灵体，彻底化作灵子埃尘所需的时间也就越久。”碎蜂冷冷地说道，“中央四十六室诸位贤者是静灵廷的老前辈了，至少都有席官上等的实力，第一排六位主要审判官，更是拥有队长甚至超越队长级的实力，就算是山本总队长遇见他们，也未必就能说打得过。”

　　“什……什么！？”日番谷冬狮郎眼睛瞪得更大了，这些事情他闻所未闻。不是他不相信碎蜂，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对于尸魂界大多数民众，甚至于护庭十三队大部分队员和静灵廷大部分贵族世家来说，护庭十三番队就代表了整个尸魂界的最强战斗力。队长级别更是其中佼佼者，千年培养和传承下来也只有那么几个的顶尖战力……然而没想到这中央四十六室就有至少六名胜过普通队长的存在……

　　这么算下来，中央四十六室的总体战力不是有可能比护庭十三番队还强悍？他突然觉得自己这“千年一遇”“天才少年”的头衔很不值钱……

　　日番谷冬狮郎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要是在其他时候被叶云森看到，指不定被嘲笑成怎么样子——队长级很了不起么？动漫原著里一开始牛上天际的队长级到后期不也有很多变成了酱油角色？现世的假面军势、虚圈的改造破面们还有那个神秘的无形帝国，哪一个不是胜过普通队长的级数？

　　碎蜂继续问道：“你还认为这四十六室是叶云森杀得了的吗？”


第三百九十九章　调查

“你还认为这四十六室是叶云森杀得了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日番谷愣了片刻，终于咬着牙齿：“你是说，有人刻意栽赃嫁祸给叶……叶大哥？”

　　“对……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叶大哥一定是受人陷害的！”一直被日番谷护在身后的雏森桃也重新双目泛光，满怀希望地抬起了头，对新的结论表示肯定。那正是她希望听到的论断。

　　日番谷接着又吸了口气：“那会是谁？……既然中央四十六室都有这样的实力，谁还能够将他们击杀于此？”

　　“是啊……如果四十六长老这么厉害……”雏森桃也跟着嘀咕一句，转瞬间脸色又白了些许，担忧地凝视着叶云森。

　　如果是那么厉害的敌人要对付叶大哥的话……

　　叶云森只是不易觉察地笑了笑。

　　四十六室总体战力看起来非常厉害，但能够杀得了他们的也不在少数。就算是他，也有干掉四十六贤者的把握……不过能够悄无声息地杀掉这些长老……蓝染这家伙，可能真的还有底牌在手。

　　尸魂界还是承平太久了，或许眼前发生的这些，也是让队长副队长们开开眼界、继续精进修行的契机吧……

　　面对日番谷的问题，碎蜂冷笑一声，依旧严肃地盯着市丸银：“这就要问市丸队长了！……你，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啊？”松本乱菊第一个发出惊呼。日番谷和雏森也纷纷把目光投到了市丸银的脸上。叶云森也把目光转移过去，看着市丸银微带讶异的双目，心里的好奇也被勾起来了。

　　他是因为提前就知道了剧情……碎蜂这妮子，又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不仅是中央四十六室。蓝染的死，也跟你有关吧？”

　　“什么！？”这次是雏森桃发出了尖叫，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这位前任副队长，突如其来的震惊令她连愤怒和仇恨的情绪都一时想不起来。

　　这样的情况下，市丸银的双眼竟又一次紧紧眯起来，一贯的笑容再次回归到他的脸上：“何以见得？证据……哦？”

　　仿佛就等着他问出这句话一样，碎蜂左手一翻，指掌间已经多了一个指甲盖大小、亮闪闪的东西：“证据当然已经保留在二番队的绝密资料室内，并且也已经呈报给了山本总队长。看到这个东西，你也别想再狡辩了，认命束手吧。”

　　“这是……？”市丸银眯着眼打量那团小东西。

　　“……窃听器？！”叶云森帮着碎蜂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怎么会认不出窃听器来，在穿越之前那个世界的各种谍战片当中，窃听器可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而今在尸魂界这个古色古香的地方，在装束打扮全都呈现中古感觉的人掌中突然看到这东西，他有一种穿越的错觉。

　　碎蜂也笑了笑：“没错，从现世购买来的电子窃听器。造型小巧隐蔽，可以伪装成瓶盖木屑等各种东西，工作时候也不会发出任何灵压波动，用来配备给特别警逻队是最好不过了。”

　　警逻队是隐秘机动部队中专职巡逻和监视探查死神动向的部队。特别警逻队针对的目标，正是诸位队长和副队长。

　　市丸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叶云森也拍了拍脑袋。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相比于视觉听觉触觉，灵压感知才是死神最重要最常用的感觉能力。没有灵压的东西对于死神来说几乎可以等同不存在，一个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