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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宫情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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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辛』?你换了新计算机?」
「不是的。『梅辛』就是以前的『麦克』。这部计算机大约每六个月就会变换一次性别。我不得不接受我的计算机是变性狂的事实。不久她将会开始坚持要我工作时停止诅咒。」
「疯狂。我喜欢。」
「现在回到这件意外——」
「那的确只是一件意外,迪伦。警方也是这样认为的。」
「那是因为他们不认识妳。咱们回办公室去吧,蕾琪。喝一杯可雅煮的美妙咖啡,会让妳舒服一点。噢,对了——离那个马道格和他的妻子远远的。别打电话给他,让我来打。他住哪里?」
她坐在床上,背靠着一迭枕头,电视机开着低音量只作为背景音效,读着警方关于贝琳案子的所有报告资料。她没有察觉自己在哭泣,直到泪水滴落在她手背。她放下大堆文件,开始放声大哭。长久以来积压的眼泪全在这一刻汩汩涌出。
当泪水流干,她吸着鼻子,回到那些报告书上头。明天她要问问「梅辛」,在贝琳的案子和其它受害者的案例之间是否存有任何差异,不论这差异有多么细微。她衷心祈求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差异。此刻她仔细读着报告书,希望能将整个案情彻头彻尾了解清楚。
半睡半醒之间,她想起,不知甘蒂是否真会开车撞她,就像父亲企图用车撞母亲那样。不,这太荒谬了。母亲病了,病了好长一段时间。也许母亲说这话是因为父亲在她面前恣意谈着她丈夫和女儿的事。谁知道呢?
之前道格来电话,非常气愤她将他的电话号码给了迪伦。她花了十分钟才制止了他到她的寓所来。他说警方去找甘蒂谈话,说他气极了,竟有人会怀疑甘蒂会驾车撞她。那完全是意外。
「除非我确定那是意外,否则我绝不离开华盛顿,蕾琪。另外我要妳确定,那不是甘蒂。」
「我确定,道格,」只要能让他挂电话即使要她说舌头是紫色的她也愿意。「别担心,我很好。一切都会没事的,回家去吧!」
「我会的。我会带着甘蒂一起回去。」
这倒有趣,可是她太累了,不想听他解释。
次日早晨,锺麦林的律师卜约翰上了CNN,告诉主持人——一个长得像GQ杂志的俊美男模特儿的家伙——说调查局和波士顿警方向麦林逼供,说麦林处于极大痛楚当中,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他什么都愿意说,只要他们给他止痛药。任何法官对于这样一份供词都不会予以采信的。
麦林是否有罪?年轻英俊的主持人问观众,同时露出近乎胜利意味的微笑。
卜约翰耸耸肩,说这并非重点,而且得交由陪审团去裁决。重点在于这个身心俱疲的可怜人面对警方压迫时的无助无奈。蕾琪明白,倘若法官没有下令撤销麦林的供词,卜约翰将会尝试作精神失常的申诉。这案子的罪证太惊人了,蕾琪早就预料,当麦林的律师研究过所有罪证,将别无选择地只能以精神失常作抗辩。
蕾琪盯着屏幕,看着男模特儿主持人的灿烂笑容消失,镜头一变为牙膏广告。她真是傻瓜。她应该让子弹直接命中锺麦林的心脏才对。这样不知可以替纳税人节省多少钱,又可以为那些被他无情残害的女人讨回一点公道。
下午,「梅辛」并无任何新发现。贝琳的案子相较于其它受害者的案情,并无任何差异之处。只有极小的歧异,但都无关紧要。
她感觉好多了。贝琳终于能够获得正义的补偿,只要那个麦林能伏法。精神病患并不尽然是疯狂,事实上往往不是。但有谁敢肯定呢?她脑中浮现一个画面:锺麦林和芝加哥的班罗塞,两人在州立精神疗养机构的康乐室里玩着纸牌,边取笑那些自由派的白痴法官和笨驴心理医师竟相信他们不需为自己的野蛮罪行负责,因为他们都有一段悲惨的童年。
她必须罢手。再也没有什么她能做的了。父亲说得对,道格说得对;事情结束了,该是她回到正常生活轨道的时候了。
「一定是锺麦林没错。」
「似乎是,但是妳的口气听起来不太确定。」
「我是不确定,但是『梅辛』并没有分析出贝琳和其它受害人的遇害方式之间存有什么差异。她们都是被麦林谋害的。一定是的。」她叹了口气。「可是为什么他独独漏掉贝琳的名字?实在没道理。」
「我很高兴妳有疑问,我很高兴妳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迪伦若有所思地拿铅笔在桌面轻敲。「妳已经输入所有资料并且作了无数次比较,不过,还有许多方式可以采用,妳得继续完成。」
她不解地皱着眉,一绺发丝垂在颊边,她立刻将它塞向耳后,完全不自觉。
他笑着说:「我和『梅辛』作了一点小研究。她认为我们必须回到道具布景这上头。好,现在想想,他是如何谋害那些女人的。想想他用什么工具杀她们,在什么地点。」
「用刀子。」
「还有呢?」
「他在空仓库或者废案空屋里杀害她们。他显然偏爱仓库,因为夜晚那四周没什么人迹。」
「他使用什么东西?」
「就像普玛蒂为孩子的舞台剧表演制作布景一样。想想妳建造布景时必须做些什么。」
她瞪着他良久。突然她一跃而起,双手支撑着桌面,几乎将椅子翻倒在地。她的脸兴奋得发亮。「老天,迪伦,他必须购买木板。可是旧金山警方说那种木材太普遍了,无法追踪。但是有个更好的问题:是否能够查出所有案件所使用的都是同一种木材?也就是,所有案子当中所使用的木材是否都购买自同一个地点?还有,他必须给所有木板上螺丝钉,对吗?他们无法追踪那些三角托板、铰链和螺丝钉的来处,但是,有没有可能,每个人都有他独特的锁螺丝钉的方式?譬如角度?力道?有没有这种可能?是否能判断那些木材是来自同一座木材场?或者上螺丝的方式是属于同一个人?」
他微笑着说:「有何不可?妳抓到窍门了,蕾琪。现在我们得祈祷旧金山警方没有把凶手用的布景板片扔掉。我想他们应该都还留着,他们非常优秀。
「假设他们还留着所有景片,不幸的是『梅辛』无法帮上忙,即使用最精细的扫描仪也没办法。我们必须运用人的肉眼。我知道洛杉矶有个天才非常精于分析这方面的讯息,譬如某人用铁槌敲钉子的痕迹特性。妳会怀疑这是否可能。的确有可能。精于此道的人不多,这家伙便是其中之一。妳可以将六、七个人钉的木板拿给赖伟德看,他会告诉妳那些钉子是分别由几个人所钉的。现在我们不只要请他分析钉子,还有螺丝和铰链。」
三天过去,迪伦紧盯着这案子。他将赖伟德的电话号码给了蕾琪,任由她全权处置。也不打电话给伟德,探听事情进行的状况。他只在一旁静观,知道她若是有任何问题,自然会来找他的。他从警卫人员那里得知两天来她都是工作到午夜过后。终于,三天后的下午两点钟,她来敲他的办公室门。
她一言不发,递给他一张纸页。
是伟德的来信。他念着:「薛探员,我所做的测试项目包括:(1)所使用的钻孔机类型,(2)钻孔和槌钉的技法,(3)木料的种类和等级,(4)木料的来源。
「旧金山谋杀案中所使用的钻孔机,除了#4之外,全部属于同一机型。不过#4所使用的钻孔机非常类似其它的,检察官很难辨认它是不同机型。至于钻孔和搥钉技法,很奇怪,我认为其中有些是属于同一人,有些则不是。差异性非常大,无法解释原因何在。也许是凶手弄伤了右手,于是改用左手,或者因为情绪转变,或者因为看不清楚所致。至于木料则并不一致,并非来自南旧金山的波士曼木材场。薛探员,这并不足以作为直接证据,只是参考性质,不过我还是觉得奇怪,为何独独只有#4所用的木料是来自不同的木材场。
「这次比对工作十分有趣。我和旧金山警方谈过,当地检察官也找波士顿检察官讨论过。他们应该会将两地案子中所使用布景木材作一次详细比对。我相信就算无法追踪木料来源是否一致,但技法总是可以比对的。也许法官会允许让比对结果作为锺麦林受审时的证据。
「我的测试结果并非绝对可信。误差和谬解是难以避免的,我得告诉妳,这并非没有先例。
「但愿这些分析对妳有所帮助。代向迪伦问好。」
迪伦抬头,瞧见她脸色泛白,眼里明显流露着失望。「伟德自己也说了,这并非决定性的结论。尚未盖棺论定呢,蕾琪。」
「我知道,」她说,语气却是游移的。「几分钟前赖先生才在电话中告诉我,所有其它案子的道具木料全都是一样的,只有案子四出现不一致性。」
「有意思,」迪伦说。「听我说,蕾琪。事实只有一个:是麦林或者不是麦林。既然麦林声称他在旧金山只作了六个案子,那么贝琳案子的凶手必定另有其人。妳很不开心,对吗?」
她摇摇头。「我只想让事情尽快了结,却始终没有答案。你想还能怎么做呢?」
「目前没有,但我会想一想。现在回到雷诺玛的案子上来吧!」他希望能允许她专注处理她姊姊的案子,可是小组的案件实在太多,他需要她多尽点力。
「好的,谢谢你给我这么多时间。欧立说有一波新的凶杀案在密西西比和亚拉巴马州发生,有几个黑人专杀亚洲人。」
「是的,下午我们开会时会讨论这案子。」他目送她离去。她瘦了不少,他用铅笔敲着桌沿。他不喜欢这样。尽管他见过不少受害者的亲人受苦的情形,他仍然无法想象在这种可怖的情况下失去挚爱会是什么滋味。他摇摇头,回到「梅辛」面前,开始给好友昆詹姆打一封电子邮件。
蕾琪走出迪伦办公室门外,便软软地倚在墙边。她必须再去一趟波士顿,必须再和锺麦林谈谈,要他供出全部真相,一定要。她抬头,发现汉纳正盯着她瞧。「妳为什么这么苍白?妳的样子好像刚刚挨了一拳,或者得了重感冒。」
她摇摇头。「我没事。只是我手上的案子有些麻烦。事情没完没了,讨厌死了。」
汉纳说:「是啊,这种情形最烦人了,可不是吗?妳的手臂如何了?」
「什么?噢,我的手臂很好。」
「我听说那天妳差点被车撞了。一定很难过。」
「的确,但没有现在难过。我认为那只是单纯的意外,也许是某个酒醉的家伙害怕自己撞了人,于是落荒而逃。警方说我从车牌上瞥见的三个字母没有任何用处。范围太大了。任何人都可能遇上这种事,只是我太幸运了。」
「妳的臂膀又遭殃了吗?」
「只要再缠几天绳带,没什么大碍。」
「迪伦现在不忙吧?」
「我不知道。」她说着走开去,边想不知有谁能够取得旧金山几件案子的所有案情细节数据。
她坐在桌前,茫然盯着计算机屏幕。她听见背后有轻微声响,转头发现汉纳正站在冷气机旁,皱眉望着她。顿时蕾琪浑身起了阵寒栗。她强迫自己回到雷诺玛命案上头。可是没有新发现。又有老人遇害,而她的凶手扮成养老院病患的假设也没能经得起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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