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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暖-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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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王睿带着简单的急救包扎用品回来，蹲下来，帮妍馨把伤口消毒、上药。
妍馨一动不动，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急诊室的门。
包扎完毕，王睿轻轻地牵起妍馨的手：“不要怕，有我在，我陪你。”。
王琦和李思瑾去看程雯，留下两个人站在门口，成了走廊里不动的雕塑。
奕晨终于被推了出来，医生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没有生病危险就好。”王睿冲着妍馨激动地说，安慰着她。
“恩，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妍馨机械地重复着，向后倒了下去。？
☆、草原里的一抹红2
？ 醒来的时候，嗓子干渴难忍，伸手去拿水杯，不小心惊醒了趴在床边的王睿。
看见床上的人已经醒来，王睿疲倦的脸上立刻露出笑容：“醒啦，我给你倒。” 。
妍馨喝过水，就要下床去看程雯和奕晨。
王睿急忙拦住：“你从昨天就没吃东西了，先喝点粥吧，程雯和刘奕晨的父母已经来了，他们都有人陪。”。
妍馨觉得有道理，老实的坐好，乖乖地接过王睿一大早买回来的南瓜粥。
昨天一天没有进食，今天胃口也不是很好，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
王睿知道她的心思，也不再劝阻，两人来到奕晨的病房门口，刘爸爸刘妈妈都在床边旁边守着，刘妈妈轻轻地给儿子掖着被子。奕晨依然没醒，胳膊上插着输液管，脑子上全是纱布。
妍馨的鼻子发酸，低头吸了一大口气，王睿心疼地搂着她的肩膀离开。
走进程雯的病房，场景倒是让人心情舒畅了许多：程妈妈在给女儿喂粥，相亲男在旁边削着苹果，三个人有说有笑。
看见妍馨进来，程雯高兴地跟妈妈介绍：“妈，这个就是妍馨。”。
“是吗，以前就总听雯雯说起你，这次多亏了你了，阿姨都不知道怎么谢你了。以后到重庆来，阿姨请你吃正宗的重庆火锅。”。
程妈妈个子不高，皮肤白皙红润，操着一口带有四川口音的普通话，放下手里的粥，热情地给妍馨搬椅子。
“都是应该的，阿姨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妍馨不好意思麻烦长辈，赶忙上前抢着搬椅子，却无奈程妈妈太热情，抢不过。
“还有，这里是在机场买的灯影牛肉丝，雯雯最爱吃，你也尝尝，爱吃的话，一会儿拿上些。”程妈妈说着拿出一小包，递给妍馨。
看着充满红油的牛肉丝，妍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刚要犹豫着伸出手，王睿已经抢先一步。
“阿姨，她胃不好，吃不了辣。给我吧，好久不吃，我都想了。”
程妈妈楞了下神，狐疑地看了看两人，然后很快又恢复正常，笑着指着妍馨身边的水果篮：“看我，在四川呆久了，都没想起有人不能吃辣这茬了，那妍馨别客气，吃点水果。”。
“哎呀，妈，妍馨跟我是自家姐妹，您就别客套了，也别猜忌了，王睿是他男朋友，当然比您了解她的习惯。”
知母莫若女，程妈妈的心思，逃不过女儿的眼睛。程雯懒散地吐完一番话，费力地一只胳膊去拿粥，相亲男赶忙放下苹果去帮忙。
“是吗，这孩子，你怎么不早说呢。”程妈妈眼睛里顿时有了不一样的光芒：“恩，不错，你王阿姨老是念叨着儿媳妇，这下终于有着落了，王睿赶紧带回去给你妈看看，好让她宽宽心。”。
妍馨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尴尬地笑笑，儿媳妇，还没到那一步呢吧。
“最近工作都比较忙，有机会我们一定回去。” 王睿低头看看羞赧的妍馨，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哎呀，妈，你怎么管那么多呀。”程雯不满，发着牢骚。
相亲男笑笑：“阿姨这是关心则乱，出发点是好的。”。
“就是，再说，我这不也是替你王阿姨着急吗。”程妈妈反击。
“我妈她，最近身体还好吧？”王睿几分凝重、几分严肃地向程妈妈询问。妍馨心里暗笑，这个人，只要一谈到身体和健康之类的词，就开始摆出一张职业病的严肃脸，自己亲妈也不例外。
“还是老样子，你们有时间了，多回去看看她，她一个人，也挺冷清的。”。
王睿点头：“恩，我知道。”。
妍馨看着床头和谐的喂粥画面，笑着问：“怎么样，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多流了点血，补补就回来了。”
程雯乐观地安慰着。不过貌似确实没有多大事儿，胃口还不错，一口接一口地吃着。
“医生，医生，来人呐。”声音好像是从隔壁奕晨的房间传来，震穿了整个楼道，所有人一愣，赶紧向门口跑去。
奕晨正抱着脑袋，使劲地摇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我不信！”。
“奕晨，怎么了，奕晨？”
“大师兄，怎么了？”
所有人喊叫着，可奕晨丝毫不理会，一直拼命地摇头。
“大家冷静下，不要围着他。”王睿拉着妍馨想往后退，可是根本拉不动，所有人都焦急地看着奕晨。
医生来后，推开围在病床前的人，仔细的检查了半天，转身对奕晨的父亲道：“可能是淤血暂时压住了听觉神经，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诊。”。
奕晨的爸爸妈妈一身书香气，很有教授的样子，除了刚才叫医生时表现出些许慌乱，此刻已经平静。
刘爸爸开口：“好，那烦请您尽快安排检查。”。
刘妈妈期待地看着医生：“如果是，那治愈的几率有多少？”。
医生摇了摇头：“这个不好说，要看血块的大小和具体位置，家属尽量开导病人，不要情绪太过激动，否则有脑出血的危险。”。
刘妈妈面无血色，语气倒还镇静：“好，我会尽力的，谢谢您。”。
医生转身出门，所有人都没了言语，默默地看着刘妈妈给儿子盖被子。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奕晨终于开口说话，所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都走了出来。
下午，体检结果出来，果然是淤血压迫了听觉神经，好在血块不大，坏在位置不好，手术难度很大，不一定能够成功移除。
奕晨从早晨把大家请出病房后，就始终没有讲过话，所有人心急不安，却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刘妈妈关上病房的门，转身面对一行人：“你们还都有工作要做，就先回去吗吧，这里有我和他爸爸就行了。”。
程雯忙着安慰：“阿姨，没事儿的，您人生地不熟的，人多也有个照应。” 。
“就是，就是。”其他人附和着。
“不用了，你们都回去工作吧，等奕晨伤口好点了，我们再转回北京医院，到时候你们再来看他。”。
刘妈妈语气沉着温柔里透着一股子坚定。大家也不好再辩驳，但却又着实放不下心。
李思瑾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刘妈妈，拿出手机：“那也行，我把我弟弟的电话给您，他在本市工作，有什么事儿，您就给他打电话。”。
第三天的时候，程雯已经不用输液，相亲男订了返京的机票，大家各自回归各自的生活。毕竟，快节奏的都市生活中，谁也没有长时间离开工作岗位的自由。
临行前，大家来看奕晨，可他却让刘妈妈转告大家头疼，避而不见。
2015年9月初的北方，总是反常的阴雨绵绵。远处的黑云压在草天一线处，辽阔的草原上涌着暗绿色的波浪，让人本就揪着的心，多了几分唏嘘。
王睿把妍馨搂在怀里：“别看了，睡一会儿吧。”。
一路辗转，终于到家。几天不在，室内有些憋闷。王睿打开窗子，烧了一壶热水，给妍馨倒了一杯放在了茶几上。
妍馨趴在沙发上，盯着鱼缸发呆。王睿走到鱼缸旁边，里面的水已经浑浊，快要看不清跑跑在哪儿了，于是赶紧给鱼缸换水。
“你这几天不在，跑跑的生活质量严重下降，还好他不娇惯，比较好养，我的建议多明智。”
王睿调侃着，妍馨只是咧咧嘴，却不争辩。
王睿也不再说话，专心的给鱼换水，等到一切搞定，妍馨已经在沙发上睡着。
这几天她也确实累了，王睿想把她抱到卧室里，手刚碰到妍馨，她就往沙发里缩了缩，王睿秉着呼吸，慢慢的把手拿开，换上旁边的毛毯，轻轻地盖在了妍馨的身上。
打开冰箱，空空如也。王睿拿起钥匙出了门。
“来人呐，救命啊…”
妍馨大喊着，奕晨抱着自己，他自己的头却重重的撞在了车门上，所有人的身上都是血，她拼命地叫着，却没有人来救，她怎么拖也拖不出受伤的人，到处都是血，绿色的草地被染成了一片鲜红…
“馨馨，馨馨”王睿丢下手里的水果，跑过去盖被妍馨挣掉的毯子，手却被一把抓住，妍馨猛地坐起，睁开眼看到了王睿，才发现是噩梦一场。
王睿把浑身是汗的妍馨搂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儿，别怕。”。
妍馨抽泣着：“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王睿心生疼痛，却不知如何开导，只能轻轻地拍着她背。过了一会儿，妍馨慢慢平复，又继续沉沉的睡去。
王睿把她抱到卧室盖好被子，又把剩下的水果继续放到冰箱里，环视了一眼屋子，轻轻的关上门离开。
第二天上班，小靖和肥哥等人都过来寒暄。
看着妍馨还包着纱布的一双手，肥哥咋舌：“这手最近就别沾水了，办公室我们来打扫。你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说完嘿嘿一笑，眼睛又照例地只留下一条缝。
妍馨心里苦笑，手不是车祸造成的，不过一向压榨劳动力的肥哥，倒是难得体贴。
“就是，来，以前都是你帮我冲咖啡，现在换我帮你。”小靖端着一杯冲好的咖啡，放在妍馨的面前。
“放心吧，我只是出了一个意外，没什么大碍。”妍馨举举手，调皮地跟大家笑笑，把李思瑾临行前塞在自己包里的草原特产拿出来，肥哥接过，煞有介事地拿去跟大家分享：“哎，尝尝啊，这可是人家妍馨带伤的情况下，给咱带回来的。”
这群可爱的人，等等，什么时候觉得身边的同事可爱了？正想着，肥哥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哎，小韩，吃特产，对了，昨天我给你的表格，你填完了吗？”。
妍馨笑着喝了口咖啡，原来，秉性未改，不过，身为职场菜鸟，被肥哥这样的磨练一番，又何尝只是坏事呢？
表面上尽量维持常态，可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无论如何努力，精神也集中不起来，脑子里一片混乱。好在组长并没有吩咐太重要的工作给自己，浑浑噩噩地在电脑前发了一天的呆，终于挨到下班。
这一段时间，妍馨心里总是牵挂着奕晨的病情，整个人瘦了一圈。还好王睿每天下班不管有多晚，都过来看一眼，两个人一起看宫崎骏，或者一起看实习医生格蕾，又或者忙着各自的事情，能将注意力暂时转移。
这一天，王睿一直在电脑前看文献，妍馨默默地做着画，连王睿起身去厨房都没有察觉。
王睿端着两小碗梨子进来，把其中一碗放在妍馨身旁的凳子上：“天干气躁，多吃点蒸梨，润肺。”。说完转身离开，继续回到座位上边吃梨子边认真地盯着电脑，时不时还停下来动动鼠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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