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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皇阁-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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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刹时怔住·泪慢慢涌上来,静静地躺着不愿动弹。

他的面颊轻轻蹭了蹭她嫩滑的脸,回想到那晚的情形,不由地一笑,又是一叹,“事后,你说是我给你侍了寝,我那时有些着恼,是因为我们本是夫妻,何来侍寝一说。我在人事不知的那一刻·很害怕,害怕与你在这一世上就此永别。幸好……”

他说到这里兀然一笑,“等我醒来,却也是开心的。”

青衣扁嘴,“你害怕我杀了你?”

他眸子忽闪,眼底一望无限的黑涌了涌·“我确实怕你就此杀了我,幸好……没有。”

青衣吸了吸鼻子,违心道:“我母亲还在你手上,我哪敢杀你?”

他笑了,唇在她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静夜中,能听见他沉稳的呼吸,以及她慌乱的心跳,“你是不舍得杀我。”

青衣被说中心事,恼羞得捶了他一下,拳头碰到一处硬物,她垂眸,看向那处,不知是什么东西,这么宝贝,竟让他时时贴身揣在怀里。

他随她视线看下,仲手入怀,掏出一物,竟是一个小小的寻常青花瓷瓶,递了给她。

她觉得有些眼熟,顺手接了,打开瓶子,里头竟空无一物,凑到鼻下闻了闻,淡淡地清凉味道,她这才想起,这是她当初用来装蛇皇的胆的瓶子。

“你······还留着?”这么个不值钱的小瓶子,亏他留到现在。

他长指轻抚过瓶身,动作温柔,“这是这一世,你送我的第一件宝贝,我怎么能不留着。”

青衣心里一动,将小瓶握在掌心,轻透了口中气,他何苦如此,如果淡漠些,他这一世也好过许多。

肖华从她手中拿过小瓶,搁到枕边,“你送我的一件小小东西,我都不舍不得丢弃,何况是你的一个人,一脉魂?”

青衣浑身一震,闭眼,心里不住挣扎,最后忽地重新睁眼,“不舍又能如何?如今不舍,又没有好的法子,到头来你魂飞魄散。你可有想过,我又舍不舍得。

肖华这两年多想了很多,不光是站在他自己的角度,也曾将自己化身为她的处境来想,他心有千窍,又如何能不知她心里所顾忌的。

将她牢牢抱住,不肯有一点放松,“不会有那么一天。”

青衣气得眼红,“你凭什么说没有那么一天?”他在九重天的时候,有天大的本事,也没能知道朔月的解法,他们不知道朔月的解法,这盅就是死盅,如今雄盅已经在他体内叫嚣,他又凭什么还这么自大狂妄?

她用力挣出手,按着他的肩膀,试图从他身下挣脱出身,但又不敢动静过大,被父亲听见,而他搂得又紧,却哪里挣得开来。

肖华将她箍紧,不容她离身,“关于朔月,确实诸多传闻,但你又几时亲眼看见过身有朔月这人魂飞魄散。”

青衣微微一滞后,鼻子发酸,道:“那是因为天地间只有你这么一个蠢蛋。”朔月虽然可怕,却是难种,要人心甘情愿没有丝毫反抗意愿,并且接受它,才可以种上。

也就是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或者有丝毫抗拒,朔月都不能种植成功。

他听到她骂,反而笑了,将她又抱了抱,低声道:“青青,从了我罢,我当真想得厉害。”

“用我来喂你体内的孽障么?”

“喂它,也是喂我。”

“休想。”青衣别开脸,不让他看见她眼里渗上的泪。

“如今它借我之身活,便得为我所用,我与它虽然暂时难分彼此,但它虽强,却强不过你夫君,你当真无需担忧。”

卡文卡得厉害,先发这么多,晚上会再更一章,月底了,打劫姑娘们手中的粉红票票。

☆、番外二郁闷的青虺

卡文太厉害,写番外吧。

好在他那时化成了人形,体型没那么庞然大物。

也好在,他那时正在抽条,人很瘦,算不上太重。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手,把他连搬带拽地弄了回去。

原来那块地皮下竟封着一座炉鼎,那炉鼎的主人是一百万年前的魔君,这位魔君一生痴爱铸剑,喜欢用活人的生魂铸剑,被正义之士不容,他花了毕生的精力,用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生魂打造了一个九龙鼎,用这个九龙鼎,铸出一把令天地变色的邪剑。

挑翻了不少大神仙,九重天的自尊受到挑衅,那些惯来高高在上的神仙,忍无可忍,纠集在一起,生生地将他魂魄打散,将他的九龙鼎和剑分别封禁。

谁也没想到,九龙鼎竟被封在了乌山。

更没想到,被封印在乌山的炉鼎竟被肖华寻到。

肖华这一伤,伤得委实严重,无知无觉地一躺就是大半个月。

青衣日哭夜哭,把在乌山能寻到的药材都给他灌下了,他就是没半点反应,气息也越来越弱。

转眼又一周过去,他连气息都没了,青衣彻底死了心,抽了白麻,连夜织成布,赶着给他做了丧服。

丧服做好,捧到床边,看着双目紧闭的他,吸着鼻子,把涌上来的泪咽了回去,坐到床边,伸手去摸他的脸。

他平时都是化成黑虺的,化成人形的时间极少,前些天,又一心担心着他身上的伤,没认真看过他这张脸。

直到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他长成这个模样,这个模样竟是这么好看。

她在他脸上摸了又摸,怎么也不舍得把手拿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见他苍白如纸的薄唇动了一下,“摸够了么?”

她摸在他脸上的手僵住,心脏象是要飞出胸膛,紧张地紧紧瞅着他闭着的嘴·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他动弹,伸了手指到他鼻下,仍是没气息。

小嘴一扁,趴在他身上,手捶着他的胸,哭出了声·“你这混蛋,丢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你别指望我给你守坟。”

头顶传来他有些郁闷的声音,“你不守坟,能去哪里?”

她接着哭,“我去嫁给东坡的山槐精做老婆,吃穿不愁,也不用想你这个浑蛋。”

“山槐精已经有三个老婆。”

“他那三个老婆成日招三暮四·山槐精早有不喜,我正好帮他打发了。”

“山槐精虽然风流,却喜好正常·不恋童······”

“他大不了养我几年,养到我能嫁人的时候,他老牛吃嫩草,他也是赚得大的。”

“搁着能用的不用,抱着一个不能用的,是男人都不肯?”

“你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肯?”她怒了,猛地抬头对上他乌黑的一双眼,怔了,瞪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回神,向他猛扑过去,将他紧紧抱住,哭得稀里哗啦,“虽然没到头七,但我不介意你提前回来。”

她的手臂紧紧箍住他的伤口·痛得他头皮发麻,抽气道:“放手。”

“不放。”她将手臂紧了紧,抱得越加的实,她抱到这个时候,已经感觉到他的体温,虽然他的身体很凉,但绝不是死的那种冰块一样的冷,也就是说,他还活着。

想着这些天,天天为他担惊受怕的日子,在他没了呼吸时,恨不得随他而去的那种痛心欲绝,哪里还肯放手。

他苦了脸,“你再不放手,我真要头七才回来了。”

她这才察觉到手臂间的湿湿腻腻,低头一看,吓得小脸煞白,竟是他那些早已经不再出血的伤口又渗出了血。

手忙脚乱地去寻来草药和布带,又手忙脚乱地去解他身上衣裳。

他被她一阵没轻没重的乱摸乱拽,有些不好意思,往床里侧挪了挪。

这一挪,就有更多的血流了出来,她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床去,将他压住,粗鲁地抓住他的衣衫,硬扯一气,把他剥得只剩了条亵裤。

他看着垮坐在身上的她,脸腾地一下红了。

她莫名其妙-地睨了他一眼,再手忙脚乱地把那捣烂的草药糊上他的伤口。

他越加觉得不自在,目光飘忽,不好意思看她,只得看她搁在身边的碗,碗里黑绿黑绿地装了一大砣不知混了多少种的药草。

不经意地看见她仲到碗中抓药渣的手。

等看清着她手中草碎,顿时瞪口呆地看,那药渣里头竟有莪术以及红花等用于破血的药物,另外还夹杂着一些狗尾巴草,好不纳闷,伸指拈了些莪术和红花,“我这伤该止血。”

青衣飞快在睨了眼他手中草药渣,“这不能止血么?”

“这药破血……”

青衣怔了一下,满是药草的手停在空中,“可是都用了这么多天了,怎不见你身上的血流光,还有这么多血流出来?”看了看他的伤再看了看自己的手,都用了大半个月了,也不在意多用这一回,索性全抹在他胸脯伤口上,抽了绷带,开始缠裹。

肖华脸上红红白白,煞是难看,又拈起那只还剩了半截子没捣烂的狗尾巴草,“那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你出血出得凶了,我急着给你止血,有些事自然是没办法做得精细。”

肖华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半天吐不出来。

再看那碗药,觉得神奇,她这般搞法,居然没把他搞死。

他在抽条,平时就瘦,躺了这些天,不吃不喝,更瘦了,除了胳膊上的肌肉没有缩水,身上肌肤紧紧贴着肋骨,搁哪儿,都是一个竹竿。

青衣麻利地把那结打好,戳戳他的肋骨,“真瘦······”

他身子一僵。

她继续评价,“也难怪你整天化成虺……其实虺比这模样也好不了多少,你看西山的追风怪·你再看看人家山虎精······虎背熊腰,那才叫雄性……再不成,象那槐树精,衣袂飘飘·仙风道骨······”

他正是要面子的年纪,恼羞成怒,“横紧我又不娶你做老婆的,我长什么样子,跟你……”

她见他活过来,心情正好,见他发火·更是高兴,还能发火,说明死不了了。

抓过去向风槐精要来的烧酒,往他腰侧也有些裂开的伤口抹去。

烧酒碰到伤口钻心的痛,把他后面的话生生堵了回去。

他牙关咬了又咬,手指关节攥得发青,却硬是没哼上一声,两眼只看她给他缝的丧衣。

她平时爱跟着他满山跑·不爱做女红,针脚一个大一个小,他食手指过一处漏掉的针角·叹气道:“都叫你没事的时候,多练练女红,这般模样,以后谁肯娶你?”

她的脸刷地一下象打了鸡血,“有给你穿还嫌弃,你以后的衣裳不要叫我给你补。”

他轻咳了一声,把手指从那洞里缩回来,合拢那洞,慢慢抚平,“这衣裳·咳······其实也缝得挺好。”抖开来往身上一披。

青衣忙一把拽下来,这衣裳是给死人穿的,他活转来了,还哪能穿这个,“谁稀罕给你做衣服。”跳下床,把那丧衣丢进火盆·一把火烧去。

肖华眼睁睁地看着那丧服烧去,心疼过身上的伤,那可是她第一回给他做的衣衫,虽然洞多了些,但他一个男人,漏点肉给人看看也不吃亏,结果一把火,没了……

从那以后,他永远都是一身白衣。

他好武,也好阅读。

从天文地理到游记杂,到闲书,无一不看。

他父君虽然将他弃在乌山,但他的叔父紫微却视他为珍宝,给他从九重天搬来的书足足可以堆成一座小山,

他这回捡了条命回来,虽然醒来,却还下不得床,就在枕边堆了厚厚的几摞书,日子倒也不难过。

自从他受了伤,他睡了青衣的床,青衣怕他晚上情况有变,不敢放他一个人独睡,又不能学他化成虺盘在梁上,就把院里的凉榻搬了进来,铺了床垫子,睡在床边。

说是睡,其实这半个月来,她没能当真睡上一觉,每天除了外出采药,就是守在床边,实在困得不行,也只是浅浅地打个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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