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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灯笼高高挂-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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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过, 以至于原本暗红一片的血肉,竟隐隐泛出黑青色,与白皙无暇的左脸相比,愈发怵目惊心,骇人。



沉沉呼吸一口,我蓦然合了眼眸,突兀 睁开。



谎言,拓跋信陵又一次欺骗了我!



什么伤痕短浅、什么营前军医缝合之术,什么芥草汁配以龙骨花瓣、根本是他的捏 造!



对,我是笨,不曾预料拓跋信陵隐瞒事实。可我更蠢,竟然完全没怀疑杨延光预先在花簪上抹毒!希望猝然落空,身体百骸的力气几 乎在此刻被全部抽离,头晕目眩的我,险些步履踉跄跌倒。



“姝儿?!”属于风无痕的惊喜呼唤,不期而至从背后传来,似从天降的颀长 身影,亦刹那间迅速出现在我面前。下颔,被一道深沉的男性力量勾起,迫使毫无防备的我抬首与他四目对望,“姝、姝儿姑娘,你何时逃出来的?有否受伤……”



   



后半句尚未说完整,下颔的力量蓦地撤离。风无痕神情错愕地瞪视着我,不由自主倒退一大步,“你…… 你的脸……”



 心,因为他惊慌失措的举止而被深深刺痛。



“怀王殿下,贺兰敏之大人,钦天监杨氏被救出来了!”突如其来的岔言,源自于风无痕身侧 的狱卒,他彷佛没有留意到我不堪入目的丑陋容颜,仅仅神情兴奋地朝我身后某处挥手示意,“她并无大碍!”



不必刻意回首,耳畔,沉 实急切的脚步声,登时朝我迫近。一声饱含了太多忧虑、太多自责的沙哑轻叹幽幽传来,“排风,你有没有受伤?”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作者有话要说:先摸到小排的男伦素怀王?小栖真?



我觉得哈,丘陵君毕竟是个武夫,上阵杀敌可以,算计别人也不赖,但是一个男人吧,总不能十项全能………… 打得过流氓斗得过怀王,未必像小栖真那样体贴,嘴甜(捂脸)。至于疯锅,这爷们,纯粹是生。理自然反应(戴好防殴面具)



这一章写得我真纠结,不过,至少,感情铺垫够了(握拳!)



拓跋信陵的感慨(下)



忽然,肩膀被搭上一只温暖大手,耳畔浑厚的嗓音隐隐透露出内疚,“本王刚离开麟祉殿,便听闻廷尉失火…… ”彷佛察觉到大庭广众之下倾诉自我谴责有些不妥,他话锋蓦转,“你有否受伤?”



呼吸,在此刻不自觉屏住。我下意识朝风无痕瞥去, 浓眉深锁的他,似乎比任何人更紧张平原君见到我容颜被毁后的反应。



苦笑,我翕动了唇,“怀……”



“怀王 殿下,杨氏一切安好。”风无痕竟抢在我之前冲口而出道,亦慌忙勾了我的胳膊,“卑职即刻带她返回若卢狱。”



“等等,本王还有话 要吩咐。”不解于风无痕的举动,拓跋平原扣住我的肩膀将我转过身与他对视,语调不忘伪装成暂代廷尉监以来一贯的疏远,“杨排风,你……”



   仅仅一刹那,平原君澄净瞳眸里流转的神采,从庆幸转变成震撼错愕。仔仔细细注视着我的右颊,他俊逸的面容皆是愤慨,“你脸上的伤,是谁所为?”



   



肩,被拓跋平原扼得生疼,我吃痛皱了眉,刚想回答他些什么,一件绣有祥云双鹤的绛紫官袍毫无预兆紧紧覆住瘦削单薄的我,阻隔夜晚里的寒冷 ——



侧过脸,清晰瞧见贺兰敏之眼底氤氲的浓浓关怀,只是很快被阴沉所掩蔽。



不同于愤怒之情溢于言表的怀 王,贺兰敏之仍然自敛且不失沉著冷静。但他浑身透露的森冷寒鸷气息,让近距离站在他身边的我亦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鹰一般的目光 紧紧盯住风无痕,贺兰敏之醇厚的声线掩藏让我忐忑不安的杀意,“钦天监何故被困于肃诫堂?”



风无痕愣住,好半天才自责答出一句, “昭、昭平无忌大人的意思,从今夜开始,让杨排风于亥时前往肃诫堂抄写律法。”



“昭平无忌?”毫无感情起伏重复这四个字,贺兰敏 之眯起眼眸,“本官早先提醒过你,身为监刑狱官,定要步步跟随杨氏,谨防任何意外发生。”



“卑职……”风无痕垂下眼眸不再看我, 语塞。



贺兰敏之唇边的笑靥愈发森冷,“本官的嘱咐,你全当成了耳边风?”



“回贺兰大人话,风狱官被昭平 无忌大人处以鞭刑四十。肃诫堂起火的时候,小的正在为风狱官涂抹药酒。”尴尬对峙,被方才兴奋呼唤的小狱卒怯怯打断。



“本官只观 实效,从不听任何藉口。”贺兰敏之的英俊五官仍笼罩著寒鸷,微微抿唇道,“去库房取些膏药,再准备浴桶与热水,好让钦天监沐浴净身。”



   “是。”风无痕颔首,长且浓密的眼睫却遮不住他眸子里的愧疚涌动。



贺兰敏之回头瞥向拓跋平原,调子是一贯的冰冷,“殿下,有劳你代本官前往京兆尹府邸一趟,问候问候无忌公子,他究竟是抱恙在床未能出席麟祉殿夜宴,还是另有图谋、心虚避不现身?”



   “本王?”此刻,轮到拓跋平原怔住,“你竟敢吩咐本王……”



“难不成是下官?”不容置喙打断平原君,贺兰敏之眉宇间有一闪而逝 的寻衅,讥讽,“殿下你暂代廷尉监,且拥有正一品亲王的身份,难道没资格问候一朝得志、举止怪异的京兆尹?”



察觉到我不动声色的 注视,拓跋平原被驳斥得哑口无言,勉强应允,“也好…… 本王今夜便前往昭平府,登门造访。”



出乎我意料,下一瞬,贺兰敏之竟踱 步走向冷眼旁观一切的拓跋信陵。居高临下凝视着拓跋信陵肩处汨汨涌出的鲜血,贺兰敏之挑了挑剑眉,紧绷语气终于在此时缓和,“风无痕,别忘了为韶王传唤医 官诊治…… 记得,善待他。”



风无痕惊讶抬眸。



而拓跋信陵,却置若罔闻般侧过面庞投向我。轻轻眨了眨 眼,他唇边浮露出一抹含意叵测的笑,像极了不屑一顾的戏谑,“小丫头,方才忘了交待:倘若你不幸罹难,本王定会烧个纸扎薛秉哲送给你,免得你在阴曹地府太 寂寞,太憋闷,逢鬼必咬。”



贺兰敏之脸色一僵,平原君则不悦拧眉。



我,亦活生生被憋屈得如骾在喉,忘了 反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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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了满 满一桶热水的浴桶,被两位狱卒提入,待他们离开专供特殊身份女性囚犯在行刑前沐浴净身的汤室,我才动手褪去衣裳。



浑身的伤痛,让 我在钻入木桶浸泡在温水时长长舒了口气,而紧闭的木门,预期之中被人轻轻推开。至于搁放在矮凳、我探长手臂始终够不著的浴帕,亦在眨眼间,被对方执握在手 心里。



“我帮你。”耳边,是贺兰栖真的叹息。不待我回应,他以浴帕沾了温水,动作柔缓帮我擦拭裸背。



心 脏瑟缩,浑身一个激灵,我不自觉僵直了背脊。



“抱歉…… 当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未能及时赶回廷尉。”暗哑的声线掩饰不了浓浓的内疚,贺兰栖真小心翼翼避开我腰背处的伤患,且扳了我的双肩,让不。著。寸。缕的我 正面朝向他。



困窘地交叠手臂挡住胸,我尴尬咬住下唇,“你、你出去罢,我想自己洗。”



“把手拿开……” 黑眸眨也不眨注视着我的身体,贺兰栖真沉声道,既是阐述关切事实,又隐含了一丝复杂情绪,“我想看清楚,除了脸,你还有没有其他外伤。”



   我头摇得堪比拨浪鼓,却险些牙齿磕碰到舌头,“没、没了。”



“拿开。”



“真的没了…… ”



“拿 开。”



斩钉截铁的吩咐迫使我无法拒绝,惟有缓慢挪开阻挡在胸前的手臂。



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在灯火通 明的室内,在我与贺兰栖真两人独处的空间里,完完全全曝。露我的身体。只可惜这仅有的一次,他看见的,不再如他曾经触碰的那般美好,破损残缺。



   



迎着他万分惊讶的注视,我蓦然酸涩了眼眸。



“别哭。”裸。露的身体,忽然被紧紧拥入一个温暖怀抱,贺兰栖真温暖安 慰近距离洒落在我的脖颈,“月儿,别哭……”



水,打湿了他的袍袖;我难以克制的泪,亦滴落在他的衣襟,“栖真,你还会娶我么?还 会愿意与我同。房么?”



“会,当然会。” 笃定的回答,眉目间被他温柔地触碰轻抚,他低低道,“傻丫头,别哭了…… 你难过,肚子里的小月饼亦心情低落。”



感受着贺兰栖真的气息亲昵包裹了我全身,聆听着他的絮絮安慰,我脆弱得搂住他的腰,将止不 住的泪水全部倾落在他的的怀抱,“杨延光说,从今往后…… 我没有姣好的容貌没有妖娆的身段去媚。惑男人,亦没本事喂养亲生骨肉。”



   一瞬间,所有的触抚骤然歇止,宽厚的男性胸膛变得僵硬。无言沉默半晌,贺兰栖真以指拭去我眼角未干的泪痕,语调冰冷道,“别难过,我自有办法为你报仇雪 恨。”



吸吸鼻子不准自己再哭,我倍感困惑。



“我不会饶恕恣意侮。辱你的昭平无忌!即使他的真实身份是杨 延光,即使他本姓杨,我也会为你讨回公道!”紧紧拥我入怀,贺兰栖真面无表情一字一顿道。



心,因为莫名的预知而悄然加快。



   



沉沉呼吸一次,我不确定问,“难道,你想刺伤杨延光?”



贺兰栖真颔首。



“与懂得几招拳脚 功夫的昭平无忌动手,你倒不如待拓跋平原离开昭平府邸之后,再将【延静坊】的老板娘秘密劫持。”拿过浴帕遮住赤。裸的自己,我凑向贺兰栖真的耳,“追究到 底,若不是怀王故意将我陷入牢狱之灾,我也不会蒙受种种屈辱。既然是为我报仇,不如一同请君入瓮。”



“叶静芸?”贺兰栖真面露惊 讶,“你想让我劫持叶静芸,再嫁祸给怀王?”



推开贺兰栖真,我朝他微微一笑,毫不掩饰自己的困惑质疑,“你不愿意?还是担心我丑 了残了,心术不正别有图谋,有意谋害容成惠玥的子嗣?”



为我流露出不满情绪的口吻蹙了眉,贺兰栖真静静地看着我,沉凝的死寂在 许久之后被低低叹息所打破,“傻丫头,我知道你无意伤害任何人。”抿出苦笑,他重新搂住我,“如你所愿,我会照办…… 但是你得据实相告,为何执意如此?”



   “因为我在帮怀王一把。”光明正大的直视眼前的男子,我并不心虚,“怀王拓跋平原是为获得昭平静华的信任才假意恳请离开盛京、返回封地…… 若没猜错,昭平静华准予怀王出城的当天,必会在路途密布刺客;而怀王有意与韶王联手诛除昭平静华,又岂会轻易答应离京?”



“既然 你有心帮我一雪侮。辱,我也愿顺水推舟,送怀王一个人情,让他暂时不能离京。以我对昭平无忌的了解,脾性焦躁、找不到叶静芸行踪的他,或许会派家仆围堵怀 王府。”



此番理由,仅是其一。



若没猜错,叶静芸是韶王的姨妹,良娣司马静雅的胞妹。这个事实,杨延光不 知,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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