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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则他不会，在纸币上写下这句话。

　　　　只是……八年前，他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为什么他的大脑里，一点印象也没有？

　　　　顾余生想着，踩油门的力道更重了。

　　　　他不顾红灯，也不顾超速，只是拼了命的往顾家老宅赶。

　　　　他要去翻找他高中时的东西，兴许，兴许他可以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他一定遗失了，一段很重要，很重要的记忆！

　　　　将车开到顾家老宅的院门口，顾余生连车火都没熄，直接走到紧闭的大门前，伸出手，用力的按起了门铃。

　　☆、第613章　纸币上的字（3）

　　　　直到门铃响了三声后，他才想到，他车上有老宅的钥匙，然后急忙折回车前，从储物盒里拿了钥匙，打开门，快步冲着屋门口走去。

　　　　刚走到院正中央，屋门口的灯亮了，屋门被打开，听见门铃的张妈走了出来。

　　　　她大概是睡着后，被吵醒了，整个人有些茫然，站在门口，盯着匆匆过来的顾余生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过神来。

　　　　她年轻的时候，就在顾家老宅帮佣，打小看着顾余生长大，早把他当成半个儿子看待了。

　　　　自打他去年年初，因为梁豆蔻和顾老先生闹得不开心后，几乎都没怎么踏进顾家老宅的大门了，此时看顾余生忽然回来，张妈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就冲着顾余生迎了上去：“小少爷，你可是回来了，赶紧让我瞧瞧，你看看，这都瘦了……”

　　　　顾余生着急上楼，冲着围着自己心疼来心疼去的张妈喊了声“张妈”，就直接踏步冲着楼上走去。

　　　　张妈紧随其后的跟上：“小少爷，你饿不饿？我现在去厨房给你准备点吃的。”

　　　　顾余生摇了摇头，简单地道了一声谢，伸出手，推开老宅自己卧室的门。

　　　　“小少爷，您今晚要睡在老宅吗？我这就去给您铺床……”这还是这一年来，小少爷第一次要在老宅睡，顾老先生明天醒来，肯定要高兴坏了……张妈笑的合不拢嘴的从柜子里抱了床单被罩出来。

　　　　顾余生没制止张妈，直接走到落地窗前的书柜前，拉开抽屉，翻箱倒柜的开始找了起来。

　　　　“小少爷，你明天早上要吃点什么？”张妈一边铺床，一边说着话：“明早，我得让管家赶紧去买条鱼，做你喜欢吃的清蒸鱼，等下我去把红豆泡上……”

　　　　张妈说着，就回头望了一眼顾余生，看他将柜子里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乱七八糟的丢了一地，立刻扔下床单被罩，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小少爷，您这是在找什么？您告诉我，我来帮您找。”

　　　　说着，他就将抽屉从柜子里卸了下来，看到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就起身，去一盘的储物柜里翻。

　　　　张妈蹲下身，一边收拾他折腾出来的一地狼藉，一边又开口唠唠叨叨了起来：“小少爷，您到底是要找什么东西？这都这么晚了，要不先睡觉，明天起来了再找，明天佣人们都醒了，人多，找得快……”

　　　　随着张妈的话，顾余生已经到了衣柜前。

　　　　里面挂的大多数都是他年少时的衣衫，只有两三件现在的西装，没什么可找的。

　　　　他随便摸了摸，就踏进了洗手间，把洗手台的壁橱都没放过，才转头，看向了跟在他身后收拾的张妈：“张妈，我上学那会儿的东西，都弄哪去了？”

　　　　“去年这屋里的东西太满了，我看着碍眼，带着几个佣人收拾过一次，都放在阁楼的储物间……”

　　　　张妈的话还没说完，顾余生就离开了卧室，直奔了楼上的储物间。

　　☆、第614章　纸币上的字（4）

　　　　张妈收拾好顾余生的卧室，赶到储物间时，里面的东西已经被顾余生翻得到处都是，根本没了站脚的地方。

　　　　“小少爷，您这究竟是要什么东西，您看，您这翻的……”

　　　　张妈的话只是说到了一半，正在挨个箱子，翻找东西的顾余生，整个人的动作，忽然静止了下来。

　　　　张妈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闭了嘴，过了片刻，看他还是一动不动没什么反应，就又出了声：“小少爷？”

　　　　顾余生仍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定定的盯着箱子里看了许久，才缓缓地伸出手，从里面拿了一样的东西出来。

　　　　那是一张小二寸照片。

　　　　尽管过去了很多年，相貌有了很大的改变，但只需一眼，顾余生就认出，照片里穿着校服，巧笑嫣然的纯净女孩，是秦芷爱。

　　　　照片的背后，有胶水黏过纸张的痕迹。

　　　　所以，这照片是他从什么档案之类的东西上撕下来的？

　　　　顾余生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才蹲下身，在那个纸箱里继续翻找了起来。

　　　　有两本高中的物理资料，随手丢在地上，下面压着的是几封情书。

　　　　高中时，女生偷偷塞给他的吗？

　　　　他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要么是不接，要么是接过后，直接当着女生的面，丢入垃圾桶里……

　　　　因为好奇，顾余生随手拆开一个信封，抽出来彩色的信纸，打开，入眼看到的名字，竟然是“秦芷爱”。

　　　　而信纸下方的落笔，名字是：“三年二班王一川。”

　　　　这是别人送给秦芷爱的情书，怎么会在他的手里？

　　　　顾余生的眉心蹙的更厉害了，他干脆将其他的信封全部拆开，和第一封一样，都是给秦芷爱的情书，落笔处的姓名，却是各不相同的。

　　　　其中还有一个他认识，现在是鲁乙杂志的创办人，前两天还和他一起喝酒呢……原来高中的时候，他还追过秦芷爱？

　　　　丢下那些情书，顾余生继续往下翻看，然后就找到了一个精致的礼盒。

　　　　礼盒虽看起来有些陈旧，但保存还算是完好。

　　　　里面装的是一个音乐盒，好多年前流行的那种，不算贵，大概几十块钱的样子。

　　　　音乐盒的旁边，还压了一个卡片，上面的字迹，娟秀工整，他有点陌生，但却有名字。

　　　　“吴昊，祝你生日快乐，秦芷爱。”

　　　　这是秦芷爱给吴昊的生日礼物？怎么会在他这里？

　　　　顾余生放下音乐盒，继续在箱子里翻东翻西。

　　　　原来，里面不止一个礼盒啊，还有一个……不过却是一家卖水晶首饰的奢侈品牌……里面装的是一条水晶项链，吊着两个用水晶装饰的字：“小爱”。

　　　　还好，这个礼盒里，也有卡片，即使上面没有署名，但他也知道，那是他是写的。

　　　　“生日快乐”。

　　　　小爱，秦芷爱？这是他当年买给秦芷爱的生日礼物？可是怎么没送出去呢？

　　　　不知道，是不是从看到纸币上的那句“小做…爱，对不起”后，他就一直拼了命的从记忆里寻找线索的缘故，他的脑袋，随着脑海里疑惑的增多，忽然变得有些疼。

　　☆、第615章　纸币上的字（5）

　　　　顾余生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让疼痛稍微缓解了一些，才合上项链的礼盒，接着在箱子里看去。

　　　　下面摆放整齐的，全都是高中的课本和复习资料。

　　　　顾余生一本接着一本的往身后胡乱的丢，在丢出高三下半学期的英语课本时，里面有张泛黄的纸张，轻飘飘的落到了他的脚边。

　　　　他随意的瞥了一眼，发现那张白纸上，竟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依稀有着“小做…爱“这样的字眼撞入他的眼底。

　　　　他眉骨微动了动，就立刻丢下手中又抓起的一本书，将那张纸捡了起来。

　　　　山河梦？小做…爱？选哪个？

　　　　随着这九个字，在顾余生的脑海里不断地闪过，他的心跳速度，忽然漏了一拍，心脏深处，莫名其妙的就叫嚣出一道尖锐的疼痛。

　　　　这个疼痛，好熟悉，曾经……曾经陆半城一句点醒他，让他意识到，他是喜欢上小麻烦时，因为他是不婚族，他犹豫着要爱下去，还是要放弃时，就有过这样的疼痛……

　　　　不，当时他有这个疼痛时，就觉得，他以前好像亲身经历过类似的疼痛……甚至他的脑海里，还浮现出，他不断地哭着说“对不起”的画面。

　　　　伴着这些回想，他哭着说对不起的那副画面，再一次钻入他的大脑里。

　　　　那些画面，比原来他无意之间想起时，要清楚许多。

　　　　甚至，这一次，那些画面里，不再只是他哭，还有场景……好像是洗手间……而且嘴里的话，也不单单只是“对不起”这三个字……虽然脑海里的画面不是特别连贯，零零散散的，可他还是从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里，勉勉强强的拼凑出了他压抑着情绪，哭泣时，说的话：“小做…爱……对不起……对不起……我想你……小爱……”

　　　　头开始剧烈的疼痛了起来。

　　　　他拼命地伸出手，去按压太阳穴，可那道疼，丝毫没有缓解的迹象，反而越来越痛。

　　　　他脑海里的画面，开始转变，不再单单是他哭着说“对不起”了，变成了他骑着单车，送一个女孩回家的画面……那个女孩是谁？

　　　　顾余生闭着眼睛，拼命的想要去看清楚，可他眼前仿佛是被蒙了一层雾一般，怎么都看不清。

　　　　他脑袋疼的，仿佛随时随刻都会爆炸。

　　　　他捂着脑袋，不顾形象的蹲坐在了地上。

　　　　张妈焦急的跑了过来：“小少爷？您怎么了？小少爷？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顾余生根本没力气去回答张妈的话，他大脑疼的整个人蜷缩在了地上，他嘴里发出了很低弱的闷哼声，他脑海里的画面，开始复杂，开始重叠。

　　　　有他哭泣的画面，有他坐在网吧盯着一个女孩看的画面，有他和一个女孩躺在草坪上的画面，有他望着一个女孩背影的画面……

　　　　那些画面，转变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他的太阳穴，突突突的开始跳动，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开始用力的抓自己的头发。

　　☆、第616章　纸币上的字（6）

　　　　“小少爷！小少爷！”

　　　　“有人吗？快来人啊！”

　　　　顾余生隐约的听见，张妈跑开的脚步声，他头疼的，指甲忍不住开始抓头皮。

　　　　没一会儿，有很多脚步声，混乱的赶来。

　　　　周围的声音，也变得喧杂了起来。

　　　　“小少爷这是怎么了？”

　　　　“要不要通知老先生？”

　　　　“春夏，你先去给夏医生打电话，再喊老先生……”

　　　　“夏医生电话没人接，怎么办？”

　　　　“叫救护车啊……”

　　　　那些声音距离顾余生的耳边，越来越远，远到最后，他眼前一黑，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片昏迷之中。

　　　　……

　　　　顾余生沉睡的时候，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醒来后的他，才明白，那不是梦，那是遗失在他生命中的最美好。

　　　　……

　　　　顾余生第一次听见“秦芷爱”这三个字，是从吴昊的同桌口中知道的。

　　　　当时的吴昊正在轰轰烈烈的追许温暖，每天上自习课的时候，就在那里拉着他同桌嘀嘀咕咕的谋划着怎么追许温暖。

　　　　那天，两个人恰好说到了兴奋处，声音难免会大一些，吵醒了趴在课桌上睡觉的他，他连头都没抬一下，直接抓了课本，冲着两个人的后背，一人砸了一下。

　　　　吴昊和他同桌讲话的声音低了下去，但被吵醒的他，却没了睡意。

　　　　因为懒得动，就趴在桌子上养神。

　　　　吴昊和他的同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