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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妾只是一幅画-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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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想不到抢的是云家。”
    “月前他家嫁闺女,操办的热闹,流水宴摆了一整天。我琢磨着是那时候被山匪盯上的。”
    “那帮子匪类真不是东西!”
    云端几乎是踉跄着跑进家门的,她空有一身功夫,却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云家当真是被洗劫一空,屋子里该拿的都拿了,拿不了的都砸了,连件像样的家具也被扛走了。大夫背了药匣子出来,她娘在里间哭。
    见到这样狼藉的家,云端心头上拱了一团怒火。她不能任由自己的爹娘就这么让匪贼欺负了去。身边跟了云家的小厮,鼻青脸肿的,看样子昨夜里也没少挨打。
    “枣子,衙门的人怎么说?”
    “小姐,衙门您还不知道吗?早就跟那帮子畜/生串通一气,咱报了官,他们也不过是来走个过场,忙上两天,到最后不还是不了了之吗?”枣子擦了擦眼泪儿,“您快进去瞧瞧老爷吧。一把年纪还糟了那么大的罪。”
    云老挨在炕头上,鼻子腔里直哼哼。做了半辈子本分商人,到头来竟被人家直接欺负到炕头上来了!老爷子气不过,肝火旺,咳出的痰都带血丝儿。
    握着自家闺女的手,云老爹说话都没了力气,“端啊,咋就你一人回来呢?”
    端端看着她爹的那条断腿,眼泪汹涌,咬紧了牙关不准自己哭出声儿来,“沉璧去大歧州还没回来,公婆在后面的车上,我先回来的。”
    “。。。。那,那帮子畜生!!”云老一想起来昨夜那些人的行径,激动得手脚都颤,“爹替你挣下的家当。。。都没了。。。。”
    云母是个妇道人家,跟着云老,一辈子苦也吃过,福也享过,本来什么也都是看淡了的。山匪要钱那就给他们吧,可云老硬气了一辈子,他说他挣的钱要等将来他死了,都留给他闺女傍身用的,谁也不能动!
    可那些是匪贼,他们怎么可能听你的?多少家奴小厮够他们撕吧的?全上去了也根本不顶用!
    云老被他们打断了一条腿,家财全部洗劫一空。这一伤一气就病倒了。云母趴在他身上嚎哭,“咱不是还有铺子嘛,你这个老头子,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啊?!”
    沉家二老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巧撞见云端从院子里抄了把长刀,满脸杀气的就跑出去了。跨上马背,鞭子“啪——”一声抽在马臀上,枣红的高头大马撒开蹄子就朝着城门冲去。就连沉老连声喊她,她都不应。
    云母和小厮急急地从房里跑出来,“坏了,坏事儿了,亲家公亲家母快找人拦住她!!”
    好赖她也是在太和山上生长了十三年,看家的本事总是有的。马狂奔,耳边呼呼生风,什么冷不冷的,眼下的云端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到,她就想找出那个砍她爹腿的混蛋!
    锃光瓦亮的一柄长刀被她抓在手里,加上那满脸的煞气,路人纷纷惊叫躲去路两边。
    谁拦得住?这里老的老,不中用的不中用,根本没人追的上她!沉老恨恨地一拍大腿,“她功夫再好也敌不过人多势众啊!!那就是一群草莽,她一个女人去能讨什么好儿?这不是去送死吗?!”
    “她师父!枣子,快,多叫上几个人一起,上山去。找她师父,快去!”
    “诶诶,小的这就去。”
    云端摸去土匪窝的时候,猫着身子躲在成片的枯草后面。抬眼望了望挂在天上的日头,摸了几把手底下的枯草。很好,不带湿气,干得利索。山寨门处有山匪看守,她咬了牙。今儿刮着西北风,把刀藏了,猫着腰转了一大圈去了山寨的北侧。北侧也有看守,现在见着这群匪贼,她就会想到她爹的那条断腿,恨不得现在就让他们血债血偿。
    冷风吹,她匆匆出门儿,穿的本就不多,眼下一冻,反倒是清醒了。
    想法子把守门的引开,提着刀溜进去,躲在角落里。到底是谁砍断了她爹的腿,她不在乎了,与其找那一个,倒不如将这个蛇鼠一窝的地方放火烧个干净!
    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藏了两把火。
    大概是抢了一夜,眼下正是他们回来补觉的时辰。寨子里吵闹声很少,还有个躲在草垛里打着鼾睡大觉的。
    你们不是爱抢爱烧吗?姑奶奶今儿就让你们烧个痛快!!
    人在怒火攻心的时候,胆大可包天!
    火炬子燃在一处可能暂时并不耀眼,可是当五六处的火炬都被她放倒在了不同的地方,顺着风势,*的,那就不可挡了。
    浓烟升起,惊动了不少人。操/爹骂/娘声四起,有人身上沾了火星子,哭嚎着在地上打滚儿。见差不多了,云端就赶紧往山下跑,她当然也是知道寡不敌众这个道理的。
    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她的衣裳颜色出卖了她。
    “抓住她!”
    “臭娘们儿!”
    师父赶过来的时候,她正被一群杀红了眼的匪贼围住。她小时候身体很不好,但是自从被送到山上之后,每日的功课早就把她的身体底子打磨得很壮实,这些年头疼脑热的几乎不见。可今日是怎么了,打了一圈儿,她肚子痛得厉害,脸色煞白,根本直不起腰来,身上冷汗连连。
    长刀杵进土里,靠在上面直抽冷气。围着她的那几个贼眉鼠眼,把手指骨节捏的嘎巴嘎巴响,她想着这下子完了,报仇报了一半,倒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昏倒的时候,她好像隐约看见有道白影滑过来,将她抱住了。
    之后的混乱中,不知道怎么的,模模糊糊的她就被一大股刺骨的寒凉没了头顶。刺激得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渺修师父抱着她从河里钻出来的时候,她是不省人事的。冰凉透骨的河水,将两个人浇得透湿。师父抱着她找了个山洞进去,两个人哆嗦得不成样子,渺修看到她蜷缩成一团的模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从来都没什么脾气的人,这次气红了眼,咬着牙恨不得把她晃醒了好好揍一顿!那些山匪是好惹的吗?要是好收拾,官府用得着年年带兵剿匪吗?!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自己不知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到底是不是为师教导的失误?!
    可是,下一刻,却又将她紧紧的拥住了。师父闭上眼,一个月而已,他觉得自己都要疯了!
    原先他都决定了,一辈子不见,便一辈子不烦扰,安安心心做他的道士。可是兜兜转转,还不是又见面了吗?这就是天意,他们之间是没完的。
    山洞里生了火,靠近火堆,僵硬了的手脚渐渐有了暖意。
    但她昏迷中依旧抖得厉害,面色有痛苦。手一直捂在小腹上。师父皱眉检查了她,身上根本没有外伤,心中一惊,立即摸上她的脉搏。
    火堆燃得旺盛,偶尔出一两声“噼啪”的炸裂声,热量传遍了周边。
    架在火的衣袍往下滴着水。
    云端被渺修师父抱在怀里,可是师父却已经寒透了心。
    她竟然有孩子了。。。。
    平平的小腹里面竟已经有一个不足二十天的生命。这算什么?呵,徒子徒孙?
    云端,你真是好样儿的。。。。。

☆、第77章 有喜了

天黑下来,师父又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苗子窜上来,映得整个山洞一片火红。两个人的衣裳依旧湿漉漉的,一个人独自在火堆旁坐了许久。
    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转过身去将她揽过来,点了她的睡穴,只着薄薄中单的两个人紧紧地贴合在一起。修长的手掌抚上她的小腹,手心下就是另一条生命。源源不断的热量传递给她,到后半夜的时候,两人身上的衣裳烤得差不多了。云端脸上总算是有了点血色,师父撑着发麻的手臂松了口气。
    师父取下火旁的外袍盖在两人的身上,挑了挑火苗子,回来把人拥紧了,逼着她捂出一身汗来。只要发了汗,就好了。
    天微微亮的时候,师父惊醒,洞外有隐隐约约的人声。伸手悄悄解了云端的穴,准备起身查看。若是那一群丧家山匪追来那就有些不太妙了。
    可还未等师父起身,洞口处忽然站出来一个人,往里瞅了一眼,随即激动地往来处跑,嘴里喊着,“这里!沉老爷,找着我家小姐了!”
    师父看了眼怀中的眼睫微动的云端,却皱了眉。
    果不其然,等沉家老爷子领着一群家奴呼啦啦的涌进来,明明白白的看见眼前两人的衣衫不整,突然噤声一片。众人的脸色可想而知。
    沉家老爷子手杖重重地杵进了土里,脸部的肌肉发颤。
    渺修只是寡淡的瞥了一眼,世俗如何想,与他何干?低头的时候云端微微的要睁眼,师父将衣裳拿过来准备替她披上,可闯进来的人站着动都不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师父垂眸做自己的,“陈老爷不打算回避吗?”
    陈老爷子满腔的怒气,手杖戳在地面上闷声响,“不知廉耻!你们是师徒!!”
    师徒?
    师父笑了笑,自从昨晚知道她怀孕以后,他就已经不在乎世人怎么看了。回眸,长眉微挑,嘴角上挂着笑,脸色却冷了,“那又怎样?出去。”
    端端醒了,沉老爷子怒骂她败坏门风。
    跟来的人里面也有云家的家奴,都看见了,百口莫辩。更何况师父根本也不打算解释什么,清者自清,他们要是愿意往别处想,那是他们的意愿,他也是阻止不了的。
    师父系好了袍子,将坐在地上呆愣的人拉起来,“走吧,回去。”
    云端眨了眨眼,“回哪去?”
    “你爹娘为师已经吩咐弟子接上山去了,不随为师回去看看他们?”
    “为什么要接去山上?”
    “不去太和门,你等着山匪再来一次?”
    也对,她放火烧了他们半个寨子。但凡那群山贼坐下来仔细想想就能想到是云家人干的。
    “哦。”她点点头,有些呆,大概是被那一句败坏门风骂懵了,“那我要去看看他。”
    她还不舒服,头昏目眩的,走路就像踩在棉花上,腿打飘儿,渺修要扶她,她不用。
    渺修垂眼看着她,“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在所有人眼里,恐怕她已经清不了了。。。。眼泪淌下来,自己伸手抹掉了,犟着往前走,也不应他的话,只说,“我要去看我爹。”
    沉老爷子怎么说也是云老的好友,不至于立马就甩手走人。他领着人站在洞外,见师徒俩出来了,脸色更僵,“你的事,等我儿回来再作打算吧。”
    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解释了,眼见为实。沉老爷子撂下话,领着家奴走了。
    只剩下云家几个人留在原地,“小姐,我们怎么办?”
    什么打算?休妻吗?好像除了休妻也没别的了。
    云端上了太和山,什么都没提。
    第二日的时候云老就将她赶回去,“爹这里没事,你回去,快回去吧。”
    她走的时候师父没留,连一句话也没有说。师兄弟们只知道她家被山匪惦记上了,这帮子匪类谁都恨得牙根儿痒痒。几个打小就关系不错的师弟跟各自的师父告了假,一道送她下山去。
    一路上,她特别想让沉璧快点回来。
    回了沉家的时候刚好是点灯的时辰,师弟们知她心情不好,送到门口便都转身儿回了,连口茶都没进去喝。昏暗里,她站在门口,望着几个白衣少年朝她摆手,“进去吧,我们走了。”
    沉宅的氛围很压抑,这种事情,见风就长,阖府上下应该没有不知道的了。丫鬟家奴见了她还是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少夫人,可转身儿就凑一起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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