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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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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公著在边上说道:“然而此例一开,终是不吉之兆。”
“吕公,古人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时机转眼即失,大方向把握得住,小的细节上真不能计较,此乃真正用兵之道。并且想此例不可开,朝廷就要严查是谁泄露的,这样前线将士才能安心。否则大军还未动,朝堂便有人通知了西夏人,这个战争没办法打了。这也是臣的第二辨。春天杀人固是不美,然而诸公,有没有想过当时的情况?陛下说臣的手,臣也不想这样做,百姓太苦了,不得不做。一旦此风不及时扼杀住,胥吏与各行头勾结,贪污克扣,物资短缺,待遇低下,渠工如何能建得成?难道诸公希望木兰陂的悲剧也在郑白渠上演吗?”
赵顼满意地看了王巨一眼。
之所以他说出钱四娘,一是感动,二就是给王巨一个契机。
王巨也及时抓住了这个契机。
即便有一些非常规手段又有何妨?非要闹成木兰陂那样的悲剧,那会有什么后果?几百万贯钱帛打了水漂,还苦了百姓!
“至于良绅,微臣这次进京也想禀报事情原委,陛下,请看,”王巨又递了一个小折子,上面写了李员外与曾员外的种种不法行径:“这就是所谓的良绅?所以微臣刻意选了这两人杀鸡赅猴。实际余下的,那怕他们烧了县衙,烧了账房,形同谋反,微臣也高拿轻放,没有让他们交纳多少捐款,连隐田都几乎全部归还他们了。”
实际王巨是针对高利贷、隐田与兼并去的,不过这样一说,打击面太大了,因此不说,只说两个好员外。
赵顼看了看,一拍桌子:“太过份了,王卿,你处理得太轻。”
然后将王巨的折子传阅下去。
这样的人死都有余辜,况且只是小小的抄家。
“陛下,微臣再说百姓怨怼,恨之入骨,真有之。但陛下认为什么人才是大宋的百姓。若是李曾两家这样的劣绅才是大宋百姓,余下的都不是,是部曲,是奴隶,这句评价倒也中的。如果余下的才是大宋良民,李曾两家才是大宋的败类。那么这个评价错也。虽然这些劣绅对臣恨之入骨,但余下的百姓对臣倒也很尊重。”
“那你为什么修豪宅?”司马光越来越愤怒,再次站出来说道。
消息真灵通啊,难道派了专人监注着我的动静不成?王巨心中想到。
然而他心中狂喜,来了,正等着这个问话呢!自己挖坑,能让司马光都跳下去了,王巨心中得意至极!
“陛下,臣只想说几件事,第一微臣的亲事已经临近,却一直犹豫不决,渠工纷纷,臣手下傔客便劝臣回延州操办亲事。不过那样又许告假,终是不大好。不过这样看来,微臣真的要告假的了,否则在渠工上成亲,到时候是非诬蔑更多。”
“成亲了……”
“快了,还有两个月。”
赵顼摸了摸小胡子,你小子成亲了,快活了,可我姑姑怎么办啦?
第三四七章徐徐徐
王巨可没有他那么多心情。
司马光啊,论难缠度,那可以排前中华五千年前五十位的超级牛人,尽管自己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自己也不能不小心,于是又说道:“臣再说一件事,那个豪宅。微臣当初到了郑白渠,一心只想着建渠的难度,就是修渠本身也不容易。”
赵顼点头。
别的不说,那个牢得可怕的渠首牙塘,几拨下去的太监都说王巨太奢侈了。现在木兰陂事件出来了,不奢侈能行吗?就是奢侈,也要懂,然也不知道钱往哪里花了。
“微臣当时也不知道圈田,因此临行前与陛下也议论过,陛下说国家卖地不成体统,以安顿军士为主吧。微臣再度去陕西,这一回地方豪强们已经确信朝廷是百分之百,大修郑白渠了,于是丑陋的圈田开始。陛下,说来你都不能相信。因为微臣与侯知县他们再三勘探,将渠首稍稍抬高,灌溉区域也更广,甚至延伸了一部分真正古秦国的郑国渠,也就是大家所说的郑渠。但是水土破坏太严重了,这才是唐朝渠首虽牢固,因为水位浅,渠首无法引水,而使整个河渠荒废的由来。所以重新选择了引水渠首,仍因为水位的问题,不能打通整个郑渠,包括北部广大地区乃不能灌溉。但就是这些地区,都开始有人圈田了,某某家麻地一十五顷,某某家粟地三十五顷。几位中使下去,同样也看到了。”
“陛下让臣尽量安顿军士,马上田都圈光了,连百姓都无法安顿,哪里还有军士可以安顿。无奈之下臣立即派军士去各县立即将田册收缴上来,以此为准绳。但怎么做,真的没有想好,这个太麻烦了,而且这些乡绅多是有钱有势之人,弄不好就会捅马蜂窝,甚至朝堂上有大臣不顾国家,不顾大体,替他们说话。”
“不过渠工不能耽搁,于是微臣以渠工为主,然后发现了胥吏克扣一案。然而这也与豪绅圈田无关。可这些豪绅反而对微臣展开反击,蛊惑人心,微臣将他们笞杖了一遭,随后释放。但不久,他们又出了新招,逼迫微臣的房东,将微臣生生撵出泾阳城,微臣不得不在渠工上盖了茅屋居住。司马公,扪心自问,那时下官做了什么?臣是陕西营田使啊,好歹也是朝廷的官员。”
在这件事上,一些豪强确实是失手了。
若大的朝廷命官,居然逼得他住茅屋,这已经很藐视朝廷了。
司马光闷哼一声,也不答话,他脑海里正想着对策。
“但就是那时,微臣还在观望。然后利用手下傔客父亲,让他来牵线,放出风声,一是微臣虽收缴了田册,但已暗中派了许多人在查隐田,能确定的,只要他们安份守己,秋后分田时一律归还。当然不能确认的,与那些胡乱圈出来的耕地,微臣不会归还了。另外又让他放出风声,整个郑白渠若建好后,会新增两万顷良田,能使上万顷劣田也变成良田。那么耕种的军士与民夫,以及其他行业谋生的,仅是这个郑白渠就可以多养活十万以上的户数百姓。而且一旦建成,它将是关中的一个最重要的粮食基地,以及一处豢养与训练保捷军的基地。那么以后这里会有许多行商的机会,赚这个钱比从土地扣出来那点辛苦钱更容易,也更多。用此来与豪绅们苟和。”
“做得不错,先礼后兵,先仁后罚,儒家之道也。”赵顼说道。
事实不是这样,可表面上确实是这样。
这才是让司马光无语的地方。
他哪里知道,从王巨一听到圈田后,王巨头皮就麻了,会很麻烦的,不在地方,而在朝堂,防的就是他们这些人。
不然秋后分田时,还不知道得掉多少脑袋。
“不敢,大部分乡绅也妥协了,然而有一部分乡绅仍然贼心不死。然后才有了烧县衙的胆大行为。实际朝廷是以宽厚为本,微臣也考虑位大臣会以宽厚为本,否则这个行为实等于是谋反了。不过臣为了妥协,说了商业。又想到涌来这么多百姓,又会有很多保捷军与厢军在此屯田,因此选择交通发方的七处地点,划出一些空地,建了一些房屋,以后在此成立草市或小集镇。未来还有几处。以后各县便会有一些额外的收入,不会剥苛百姓。”
“然而前段时间,微臣看到许多寡孤贫弱,这些人很可怜,于是与侯知县商议了一下,顺便在三原的一处未来草市上,选择了一个地点,建了一些房屋,成立居养院,用草市的租赁费用,将寡孤贫弱的人,收留于居养院,由官府来赡养,以全朝廷宽厚之美。这就是司马公与某人弹劾微臣的那个宅子。或者说微臣能有天大的本领,在京城都能与侯可串通一气。但可以派中使再去察看,那是赡养之所,房屋里是有些布置,是微臣想出来的火炕与壁炉,这些人多是老人,冬天冷,因此有了这些布置。但相信赡养的布置,与新婚婚房的布置会是两样吧。中使一看便知。如果能将居养院颠倒黑白,说成臣贪墨挪建的婚房,臣无所谓了,恐怕此举传将出去,天下大臣心寒,再也没有人敢做事了。”
大家都看着司马光。
事情经过很清楚了,不过他们也发生误会。
司马光既然知道这件事,那么是派家中的门人下去看了。
不过王巨这种种做法,导致这些乡绅无论圈田占地,心中痛恨,因此放出风声,将居养院诬蔑成王巨挪用的婚房。
不相信是居养院都不成,这个太容易甄别了,王巨不敢撒谎。况且人家刚才说得很清楚,在哪儿结婚还没有想清楚呢,圈成什么婚房。
这才是最凶狠的一击。
实际前面有两击,同样很重。
第一是让黄公公带回去的,一个简单的问题,为什么韩琦在,司马光不问,韩琦一下,马上就对王巨下手?要知道,他在倒韩过程里,那是捞了大大的好处。
相信既便高滔滔听了,多少也会排斥吧,就算高滔滔保守,她喜欢的是一个被吹出来无比高高在上的道德君子,而不是伪君子。
第二再次将轻泥怀侧的事捅开,这个嫌疑,司马光洗不掉了!
但这与王巨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最后这个坑才是真正的反击。
连居养院都颠倒成了婚房,前面的说法,还能让人信服吗?
王巨最后又说道:“陛下,微臣原来年幼之时,为了生计开垦出来的十几亩地分给诸乡亲了。真正的财产,一是手头的一千来贯钱帛,二就是延州城中的那个价值一百贯的小宅子,要么就是一头奶羊,小妹喜欢,养了很久。请陛下明察。”
“陛下,春天时不经州府同意,将数人处死,这是做对了吗?王巨以渠功自夸,口诉忠厚仁义,实则胆大妄为,不遵天时,不重朝律,陛下以渠功而替其隐饰,日后其他官员必纷纷佼仿,还望陛下严惩此子,以正朝纲。”司马光说道。
总之,这个春天杀人是错误的。
因此司马光咬定不放。
“司马公,你说下官乃是大奸似忠之辈,王莽之流。我只想说一句,王莽未暴露野心之前,是什么人物?看看我所做的,一身都是把柄,这就是王莽?”
“王巨,你休想狡辨,未来你必是我大宋的国贼!”
赵顼真恼了,他问了一句:“司马卿,王巨春天时杀了几个为非作歹的胥吏,他们还不及焦用吧。当年韩琦杀焦用,又禀报了谁?又考虑了什么天时?司马卿,你为何不弹劾?你是国家重臣,为何欺凌一个小功的小官,此乃儒家之道也?”
“陛下……”
“就不要再说了,朕什么也不听,朕看到的只有这双手。司马卿,你素以忠厚君子自居,勿要失了操守,让天下正人君子都感到心寒。”
韩绛在边上也乘机说道:“司马公,王巨虽有错,但念在有大功份上,还有年青,在你我眼中,他只能算是一个孩子,就给他一个改正机会吧。”
“韩相公所言极是,”滕甫在边上说道。
王巨说得容易,但可以想到的,渠工难度不提了,那么多的纠纷,那能让人人满意?你司马光是若大的两制官,帝师,为难一个小孩子,算什么君子?
主要王巨挖的这个坑太深了,居养院能让司马光说成婚房,就是吕公著想替司马光说说好话,都不能了。
司马光噎得脸青黑一片。
“王巨,你坐下吧。”
王巨退到最后,在最后面坐下。
当然,这事儿没完,让司马光盯上了,哪里还有好事?不过王巨也不在乎。无妨,马上王安石就要进京了。俺对付不了你,王安石能对付你。
况且还有韩琦呢。
就是韩琦下了,你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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