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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警探-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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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任养父?可以这么说吧。

    张毅临死前,曾经为家人做了细致的打算和安排,其中也包括张信善。

    他拜托弟弟张玉替他照顾当时只有十岁的张信善,并留下一小笔钱,供张信善以后完成学业。

    据张信善说,张毅与他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除了嘱咐他要坚强,向善,还让他一定要完成学业,无论是考大学,做学霸,或者学一门手艺,只要能让他在社会上立足,都好。

    张毅死后,张玉根据哥哥的愿望,继续照顾张信善,直到他学完电工技术,张玉又拜托哥哥的故交,让他进了剧院工作。

    只不过,前些年市场不景气,好好的一个剧院,没落成现在的样子。”

    案件告破。

    对明辉和小白来说,这还是他们入行以来,头一次觉得破案破得不那么痛快。

    一些谜团尚未解开,直叫人心痒。两人甚至还在私下里讨论过。

    这不是吴错和闫儒玉的风格啊,他俩只要遇见案子,就一个字:整!

    他们的字典里什么时候有过放弃?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很快他们的注意力就被另一桩案件所吸引。


………………………………

第四七三章 人彘(1)

    重案一组很少去京北市以外的地方办案。在公安系统内部,每个省级公安厅里都是高手如云,各自的案子各自内部消化,解决不了求到别人门前,那是不光彩的。

    当然,凡是总有例外,当有跨省作案的凶手出现,还涉及到京北市的,重案一组当然也可以跨省办案。

    除此以外,还有一种情况。

    案件极其重大,手段极其残忍,影响极其恶劣。

    极其到什么程度?

    引起中央重视的程度。

    比如这次重案一组出马,就是某位他们这辈子或许根本不可能见到的领导人直接发话。

    “案子必须破,凶手必须抓住!”

    大领导说话就是有水平,利落,干脆,强硬,同时又留有余地,绝不会像普通领导那样加个逼死人的时限。

    吴错已经有年头没遇见过这样的案子了,除了随着法制建设推进,犯罪率逐年下降,还因为他见得多了,普通的死人、伤人案件虽然也会在他心里激起波澜,但他已经能够游刃有余地控制情绪,迅速使自己进入工作状态。

    这次不同。

    看着案宗,他久久不能平静。

    那是一种从心底里窜出来的寒意。他即将与之打交道的凶手,究竟是人,还是魔鬼?

    世上真的有如此残忍的人吗?

    赶往异地的火车上,重案一组五人都不说话。

    明辉在看书,小白在睡觉,金子多在打游戏,闫儒玉闭目养神,看不出究竟睡着了没。

    大家说说笑笑还好,越是沉默,吴错越是能感觉到他们心中的紧张和压力,吴错自己当然也好不到哪儿去,胸膛里似乎憋了一口气,怎么都喘不匀。

    趁着车在中途停下,吴错来到站台,点了一根烟。

    烟刚抽了一口,就被闫儒玉从背后拍了一下肩膀。

    “说好的戒烟呢?有些人真是不自觉。”

    他虽这么说,却递了一盒口香糖给吴错。

    吴错接过,掐了咽,吃下一粒,“心里没底啊。”

    “你这话说得,”闫儒玉挑起嘴角,笑得像个小孩,“哦,合着您一看案宗心里就有底,那凶手们还活不活了。”

    “凶手活不活我不管,我只知道,案子再不破,老百姓就活不了了,你知道坊间怎么传说的吗?

    嗨,不扯小道消息,没水平。

    我跟你说,这案子已经引起国际关注了,一些反华势力在网上大做文章,说咱们国家警察破不了案啦,老百姓有冤无处申啦,没有人权啦……总之就是各种不动声色地偷换概念。

    再加上这案子现在传得沸沸扬扬,你说,要是心智不成熟的未成年人看了这些消息,多危险啊……万一破不了案……哎!”

    “吴大组长原来是被人言吓着了,不应该啊,你们警校一入学最先学的可不是怎么察言观色,最先学的是什么来着?我记的好像是个宣誓吧……”

    闫儒玉故意只把话说一半。

    对吴错,点到为止就足够了。

    吴错沉默片刻,将那几乎已经忘了的词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只觉得脑子里清明了些。

    “尊重真相……与各种犯罪活动进行永无休止的斗争,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他刚想说点什么回应闫儒玉,却突然愣了一下,闫儒玉身后来来往往的旅客中,有个一边冲吴错挥手一边傻乐的。

    秦守如?!

    这家伙怎么来了?

    闫儒玉意识到不对劲儿,也回身去看。

    “你叫他来的?”

    “我有病啊?!”

    两人对视一眼,明辉!这小丫头太不像话了!工作生活混为一谈。

    批评教育!必须严厉批评教育!

    谁知,明辉的脾气比他俩还大。

    小姑娘双手叉腰,双眼紧盯着秦守如,冷笑一声,“呦,几天不见学会跟踪了,我们的行程你都查得出来,行啊,再过两天是不是还想玩捆绑play?”

    秦守如老脸一红,“你愿意得话……我没意见……”

    吴错和闫儒玉想笑,被明辉的目光一扫,两人瞬间低头,跟做错了事儿的小学生似的。

    “还有你们俩,睡醒了吗?咱们这是查案!大案!你俩怎么能让他上车同行?!

    英勇气概都哪儿去了?怎么不拦着他?”

    闫儒玉无奈道:“大小姐,就算咱们是警察,不能知法犯法啊,人家有车票,我们拦着不让上车,这……不合适吧……”

    明辉自知在这里一点上理亏,说不过闫儒玉,又将矛头对准秦守如。

    “我不管,从现在起,我不认识他,他在我这儿就是个透明人,谁爱带着他,谁就带。他要是敢有任何影响组里查案的行为,”明辉又冲秦守如冷笑一声,“妨害公务罪,先拘了再说!”

    明辉的心情,大家其实特别理解。

    她哪儿是跟秦守如生气,她是在气自己。此时的她看起来就是个在工作中拖家带口的女人,拎不清,糊涂,哪儿还有一点刑警的样子?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秦守如还是第一次见明辉生气,从前,即便牵涉到章小秋的案子,明辉也不曾真的恼怒。

    他知道她是有肚量的,也知道自己冒冒失失的行为让她为难了。

    待到中午,明辉的气消了些,他便偷偷蹭到跟前。

    “其实吧,我真不是特意来找你们的,我这不也是去外地办事儿吗?赶巧了……嘿嘿……”

    “你还想再加一条撒谎?”明辉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脚。

    秦守如装作很疼的样子,夸张地“哎呦”一声,“真的,我啥时候骗过你。”

    “某人记性可真差劲儿,谁说的自打出生以来从没坐过火车?谁说的不该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耗时的火车上?

    怎么着,您今儿来体验生活了?”

    秦守如一愣,把另一条腿向前伸了伸,“我服了,你踢吧,要杀要剐随你便。”这么说还不够,他还将脖子也往前伸了伸,“已经洗干净了,你宰吧。”

    这下反倒把明辉逗乐了。

    明辉一笑,秦守如也跟着笑。

    笑完了,他才正色道:“这事儿是我做得不对,在你们单位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我检讨,毕竟秀恩爱死得快,以后我低调……”

    “滚,谁跟你恩爱,我再说一遍,你现在就是……”

    “透明,我知道。”秦守如倒是学会抢答了。

    “我是不是透明无所谓,我家的生意不是就行了,你们要去的H市正好有我家的酒店。

    吃住都安排好了,一律是最好的……哎,你别跟我客气,我家就是干这行的,自家店里的空房子,别说你们了,就是普通朋友来了也该行个方便不是?”

    明辉还想张口,秦守如又道:“报销的事儿我也考虑好了,你就说这趟出差吃住你们能报多少钱?到时候我给你把相应金额的发票开好,一条龙服务,行不行?”

    明辉歪头道:“你说完了?”

    秦守如叹了口气,仿佛已经预料到明辉接下来的拒绝。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了。”

    啊?!

    秦守如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答应了?”

    “不然呢?死活非要跟喜欢自己的富二代过去不,什么都对着干,无脑,没智商,误会一个接着一个,而且非得到大结局才能解开,观众看了都着急。你以为我是那种偶像剧里的白莲花?”

    秦守如大笑,“服了你了。”

    “主要是双十一剁手太狠了,能从你这儿抠出来点差旅费,挺好的。”

    秦守如一手摸着下巴,欣赏地上下打量明辉,“我爸要是知道我给他找了个这么会过日子的儿媳妇,得乐坏了。”

    “滚。”


………………………………

第四七四章 人彘(2)

    h市,六人下车时已是傍晚。

    天气阴沉,仿佛头顶有一块巨铅,随时都能掉下来将人碾成肉饼。

    这样的天气,总得下点儿什么,雨,雪,冰雹?闫儒玉不大能分得清,或许三者都有吧。

    纵然秦守如安排了车来接,几人一下都没停留,却还是觉得有湿气直往骨头缝儿里钻。

    “先去省厅吧,他们在那儿等着呢。”吴错道。

    “没问题,”秦守如知道继续跟着就不合时宜了,他跟司机交代了几句,自己上了另一辆车,只道:“晚上回酒店,给你们接风。”

    省公安厅。

    厅长是个老人,头发已经花白了,眼角的皱纹说明他爱笑,额头的皱纹说明他常常皱眉。

    他虽是个老人,却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神采飞扬。

    此刻,这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跟吴错握了一下手,“实在不好意思,大老远让你们跑一趟,是我无能,没及时破案……丢人啊……”

    吴错双手握住厅长的手,“时间紧任务重,咱们不说这些,有什么用得到我们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吴错把姿态摆得很低,老厅长心里自然就安心不少,嘴上却赶紧道:“哪里哪里,您几位来指导工作……”

    客套间终于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十二三人,看来,负责“人彘”案的主要人员全在这儿了。按老厅长的意思,重案一组来了大伙儿先开会,把案情和调查进度说清楚,好安排下一步的工作。

    一进门,几人率先注意到一张白板。

    确切地说,是白板上的zhào piàn。

    这案子之所以被称为“人彘”,就是取字面意思,没有夸张。

    彘,豕也,即猪。

    人彘是指把人变成猪的一种酷刑。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用喑药灌进喉咙,破坏声带,割去舌头,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扔到厕所里。

    人彘之刑的起源,要追溯到汉高祖刘邦时期。刘邦死后,吕后便是如此对待曾与她争宠的戚夫人,是吕后发明了这种刑罚。

    来之前,吴错已经收到了案件相关资料,其中当然也包括受害者zhào piàn,但因为时间匆忙,他匆匆打印了一份带上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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