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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圣手-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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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父母听了,心中百感交集,想自己也苦口婆心劝过儿子,也严厉打过,儿子仍一副油盐不进样子,该如何如何,反而外人一些举动,倒让儿子懂事了,古人道贫苦孩子早当家,这话果然不假,程母又联想到自己如今用的胭脂膏和香粉,心中对白鑫有好印象,也不计较儿子为对方贴钱举动,反而高兴自己儿子跟他多接触,近朱者赤,学个勤快认真才好。
虽绸缎庄上有老掌柜手把手教着程闻人,可他之前到底没接触过,只看了几天账本,就头晕眼花,那一列列项目,好似生涩难懂的天书,想过放弃,可一想到白鑫,又咽不下这口气,似乎自己再这样无所事事,都不好意思跟白鑫说话,咬牙坚持了下来,将那些账本翻来覆去,嚼碎了装进脑子里,慢慢倒也整理出了规律,摸到了技巧,连掌柜的都夸他天资聪颖,是块从商料子。
程闻人有了底气,于是得了闲,就来天香堂找白鑫了。
“三郎!”程闻人也叉了下手,看见白鑫,只觉这几日辛苦也值了,感觉往这一站,人都高大起来。
白鑫看他春风得意,忍不住问:“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程闻人有心向白鑫卖弄,眼睛一亮,就道:“我最近开始帮父亲管理绸缎庄生意,小有收获,自然高兴。”
“这是好事啊,闻人兄你聪颖勤快,定能尽快掌握。”
程闻人一听勤快二字,自己先汗颜了下,紧接着,又被他夸得心头美滋滋,好似身体里涌出许多力量,立刻冲回去,他都能将店里那厚厚一沓子账本再看一遍。
两个人说说笑笑起来,过没一会,听楼梯处传来咚咚咚声音,俩人知道这是有人下来,一致停了口,望了过去。
打楼上下来的是秦快,见她面色有些焦急,刚张嘴欲说话,猛地瞧见店中有别人,她也不认识程闻人,只见对方穿着华贵,以为是客人,有些手足无措,垂下头,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白鑫知秦快是害怕程闻人这种富人,刚见她面色似带焦急,应没瞧错,于是问:“秦快,怎么了?”
秦快低头,盯着自己鞋尖,小声道:“韩巧姐姐病了,刚刚站起来时,一猛子又跌倒了,摸她额头,烫的厉害,妈妈让我头了跟你说一声,等大郎回来,再让他跑一趟请个郎中。”
她口中的妈妈,指的曹氏,秦快和韩巧被牙侩调/教,说日后管女主人要叫夫人,可曹氏听不惯,总觉得那声夫人,会折寿似的,于是就让俩人喊她“妈妈”。
白鑫皱起眉,“怎么好端端的,忽然病了?”
“韩巧姐姐昨个就有些不舒服,没敢声张,以为睡一觉就好了……”
白鑫点点头,想估计韩巧也是怕自家嫌弃她生病,“行,你上去吧,大哥快回来了,等他回来,就让他去请个郎中来。”
秦快得了吩咐,冲着这边福了福,一转身,噔噔噔跑上楼了。
白鑫扭过来,只见程闻人拧着眉看着楼梯处,刚要问怎么了,就听对方先开口道:“她是谁?韩巧又是谁?”
“多亏闻人兄扶持,铺子里生意逐渐稳妥,人手有些短缺,我从牙侩手里买了两个女娃,一个就是你刚看见的,另一个叫韩巧。”
程闻人眉头仍不见舒展,且越皱越紧,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初一见到自白鑫家楼上下来个陌生女娃,心中闷闷不快起来,他扭过头来看着白鑫,道:“我见她年纪不大,比你还小一些,买回家能做什么活?倒是能配给你当媳妇。”
白鑫见他表情古怪,可又不知道为什么,只得道:“闻人兄休拿我打趣,只是我家孤儿寡母的,我也不敢买男孩回来,且我家的活也不是重活,只讲究个功夫时间,秦快和韩巧踏实肯干,已经能帮忙许多了。”
程闻人听白鑫夸那俩丫头,一颗心好像泡在了梅汤里,又咸又酸,话想也没想,就秃噜出来,“许是相处久了,就看上了,说不准能成就一段姻缘好事。”
白鑫听出他语言中带着刺,若有所思看了眼楼梯,想秦快刚才虽有畏缩,却无过错,不知道到底哪里冲撞了程闻人。转而一想,又以为程闻人知道他家穷,忽然见他买了俩人,心中立时不能平衡,他不愿意这么去想程闻人,可想破头也想不出程闻人怎么了,于是跟着也有些怏怏,随口道:“我还未想到男女之事,倒是闻人兄你,家中该安排好亲事了,到时还望讨杯喜酒,沾沾喜气。”
他本有心带开话题,气氛却越加凝重滞涩,程闻人听他这么说,心头好像扎了根刺,一时间没了声音,只顾着缓解不适。
双方不欢而散,白鑫也有点提不起劲,不一会,大郎回来了,出去请了郎中,上楼来给韩巧瞧了瞧,并没什么大碍,想来应是之前在牙侩手底下担惊受怕,如今松了一口气,这才病倒了。
☆、88浴堂
程闻人阴沉着一张脸;走回了自家的铺子;那老掌柜原本想汇报下刚才他不在时;铺子里出现的小状况;抬头一看,便将话吞了回去;什么都不提;只给迎进了里屋。
程闻人此时胸口咚咚咚跳的飞快;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走回铺子的这会功夫,他倒是逐渐冷静了,倒并没生白鑫的气,只是莫名的慌慌张张,隐隐感觉事情不对,他的那帮酒肉朋友,哪个不是丫鬟成群,他压根都没注意过,刚刚突如其来的暴躁情绪,倒好像是,好像是……
呼之欲出的答案,让程闻人吓了一跳,他猛坐起来,椅子发出吱呀一声,向后推了推。
正欲给他倒茶的小伙计吓了一跳,手一抖,茶就洒了出来。
程闻人被就心烦意乱,现下看谁都别扭,他忍不住责骂道:“笨手笨脚的,你这样怎么招呼客人?”
小伙计吓了一跳,还以为程闻人要辞退他,当即哭丧着一张脸,连连告罪。
福临见状,忙接过茶壶,安抚道:“少爷,消消气,没得气坏自己。”
程闻人口干舌燥,举起杯子一口将茶喝了,却觉入嘴苦涩,他笃的一声又将被子放回去,提步就要往外走。
福临忙追出去,“少爷,你刚打外面回来,又去哪啊?”
福临刚刚被特意留在铺子里,他是知道程闻人刚才去找白鑫,只是见少爷回来时阴沉着一张脸,就猜俩人八成闹了不愉快,故意不去提,他也知少爷不是吃亏性子,没道理巴巴忍着一个穷小子,看他这样,唯恐他去打架或是如何。
程闻人没好气道:“这个时辰,能干什么?当然出去吃饭啊!”
他这才想起,原本找白鑫,是为了约他一起吃饭,登高楼新来了几个南方厨子,擅做汤羹,他之前还想着推荐白鑫吃什么了,如今再想那几个菜肴,只觉油腻无味。
福临忙跟了上去,嘻嘻哈哈问道:“少爷,去哪里吃啊?”
“八仙楼!”
福临就是傻了也不会问“少爷你之前不是还说去登高楼了吗?”这种话,少说少错,默默跟在后面。
俩人走了一会,就到了八仙楼,此时酒楼人声鼎沸,小二极有眼色,见程闻人穿着富贵,不敢怠慢,忙将两人迎上了二楼,送进包间里。
“这位小官人,点些什么吃?”
程闻人想也不想就说:“先来壶八仙酿。”
福临听了吓了一跳,只因这八仙酿是八仙楼的招牌,取名为“八”,意在喝不过八杯,八杯过后,就要醉倒了,他忙劝道:“少爷,这八仙楼还有许多别的酒水,这天气炎热,不如叫杯葡萄酒尝尝?”
“少废话,葡萄酒有什么好尝的?又酸又涩,就要八仙酿。”
小二记下,之后程闻人又随便点了几个热菜,几个凉菜。
不一会,酒菜就上齐了,福临就是再不想自家少爷喝酒,也没有说甩手不管的,只得帮着斟酒。
程闻人拿起来晃了晃,仰脖一口喝下来,辛辣滋味让他脸腾地一声红了,五官皱了起来。
福临忙劝道:“少爷,你吃点菜,瞧这个红煨鳗,卤香四溢。”
程闻人夹了一筷子,也不知是否心绪原因,只吃到一口酱味,也不觉得鲜美,这就示意福临再次倒酒。
程闻人三杯下肚,就有些飘飘然了,奇怪的是他脑子越发清醒,里面翻来覆去全是和白鑫有关的事,连俩人第一次相遇都想了起来,当时见对方不过是穷乡僻壤的穷小子,只略略有些兴趣,留意一下,可越往后,交际越多,每每总是想着只帮他一下,不过举手之劳,倒后来,他的辛苦努力全看在眼里,浑身血液好似燃烧起来,更是恨不得全心全意帮他。
只因想到白鑫的铺子是靠他帮忙才开起来,其中有他功劳,他就忍不住心中满足。
心情时好时坏,程闻人不知不觉间又喝了几杯,福临在一旁伺候得苦不堪言,心中忍不住埋怨白鑫。
……
此时天香堂,白鑫连连打着喷嚏,大郎见状,担心道:“早知道让郎中给你也瞧瞧,别再是昨个淋了雨,生病了吧?哎呀,趁郎中还没走远,我给他叫回来。”
白鑫拦住他,“大哥,我没事。”
夏季雨急,白鑫昨个没来得及赶回家,确实让雨淋了下,不过回来后立刻擦洗,又换了干衣服,并没什么事,不过许是久未洗澡,总觉得身体黏黏糊糊,不大痛快,他想若是叫郎中回来诊治,就是没病,也要开些药来吃,与其吃药,不如好好洗个热水澡,舒坦一下,“大哥,我去浴堂洗个澡,一会就回来。”
“三哥,你若是发寒,可不能着凉。”
“并不是发寒,许是昨日擦洗身体并不痛快,身上有些粘腻,用热水泡一泡就好了。”
大郎点点头,“那你可要洗热水的,不要洗凉水的。”
“我晓得。”他说完,就上楼了,跟曹氏又说了一遍,这就收拾了一身干净衣裳,拿了块自家用的皂团子,出了门。
他也不挑非得什么规模的大澡堂,就近选了一家,也是跟他家有生意往来的,那澡堂老板见是他,忙让人给他带进去,又交代伙计,说不用向他兜售澡豆、皂团子等物。
那伙计也认识白鑫,知老板在跟他打趣,将人往里带,先是来到靠墙一排小柜子,指了一处中间的说:“小官人,将衣物放在这里吧。”
白鑫这就解起了衣服,转眼脱个精光,连同带来的一并放在柜子里。伙计将柜子关上,落了个小铜锁,又将拴着长长绳子的钥匙递给白鑫,“小官人,钥匙收好了。”
他接过钥匙,套在脖子上,手里只拿着小盒子盛的皂团子,走了进去。
浴堂中热气腾腾,白气缭绕,飘着一阵皂角香气,这个时间,正是闲人午睡的时候,池子里只三三两两泡着几个人,且看他们洗的睡眼惺忪,也像是要离开了,白鑫走进池子里,刚伸进去一只脚,就觉浑身一热,迫不及待坐了进去。
他先是在池子里泡了会,这时,打门口走进来一年轻女子,走到白鑫跟前,其他人俱知道这女子是干什么的,也还是忍不住拿一双火热眼睛看过去,又故意将身子往外露了露。
女子脸上全无羞赧神色,飘飘下拜,细声问道:“官人可要揩背?”
白鑫瞄了一眼,见对方素脸朝天,并不曾抹粉打扮,本想拒绝的,这会也回心转意,从池子里爬了上来,“好。”
这池子旁边,有一石台,是专门供人揩背的地方,白鑫趴了上去,那女子接过白鑫递来的布巾,这就在他背上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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