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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丫鬟手中各自抱着一个孩子，面面相觑，“大总管，婢子们要不要跟上去？”



“别去打搅大爷和夫人。”雷堂急匆匆吩咐完，立刻让人去请大夫到府上来：“去找冷大夫来。”



打发个门房去请人。



雷堂就开始焦急地背着手廊曲上来回踱步。他怎么样才能将功赎罪？



这次事情，完全是可以避开。要不是她被个牡丹苑里丫头给缠住了…



想到这里，雷堂愤恨地跺脚！



…



东秉阁



雷向枫急匆匆把人抱进屋子里，此时怀中人气息不稳，孱弱很。青紫嘴哆嗦起来。



雷向枫风一样从东秉阁院子穿梭来，边走已经边吩咐了人，“紫苑，去打一盆热水来，服侍夫人沐浴。”



秋季里，福城不冷，湖水不寒，就是舒坦地洗个澡，也无妨。、“你是傻子吗？明知道活不了多久，还要为个外人消耗身子？你不会以为你还是那个能拿斧头砍人丑妇吧？”



任凭他说，梦寒月半昏半醒，懒得理他。



“你说你，都这么大人了，孩子都两个了，怎么做起事情来这么不着调？要不是我赶回来及时，你是不是还要哆嗦着身子，忍着不适，陪个骄横千金胡闹？”雷向枫气哼哼地，手上却把蚕丝被裹紧来。



“你烦不烦？罪魁祸首是你。”青紫嘴相讥。



雷向枫太激动，忽然听这么不咸不淡一句话，看g榻上那个闭着眼睛径自丢出一句话女人，张嘴结舌起来。



话没错，莫雪对他恋慕，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但…



“我正说你呢！你别给我找借口！我怪你，是怪你跳湖救人！”妖颜冰冷似白雪，紫眸深处有恼牛“我累了，有什么话，等我休息好了再说，行吗？”梦寒月蹙眉道。



“大爷，热水烧好了。”紫苑敲门，朝屋子里禀告。



“嗯，你进来，服侍夫人沐浴。”开了门，让紫苑进屋。背着手走出屋子，又顿了下，“哦，对了，今后你就跟着夫人，好好服侍。”



紫苑眉心跳了一下，却是安分地道了一声“好”，不动声色地藏住了心里惊讶。



等到雷向枫离开了，紫苑进了屋子，把热水给倒进浴桶里，又撒了一小篮子花瓣下去，这才转身走向g榻：“夫人，婢子服侍夫人沐浴。”一边说，一边把手探向梦寒月。



把梦寒月架起来时候，又是一蹙眉：“夫人，小心脚下。”心里却道，怎么这么轻？等到帮着梦寒月把湿衣裳脱去之后，眼中是露出一丝骇然！



这岂只是一个“瘦”字可以形容？



纤瘦身子，纤细脖子能够清晰地看到隐苍白皮肤下青色经络。



不盈一握腰身，没有几两肉臀部，四肢是看着皮包骨。原先只觉得夫人身子虚弱，亲眼看到，才能感受到这“虚弱”到底是个什么样意思。



相比起这样处处没几两肉身子，xing前b涛汹涌，反而十分惹眼，突兀。



“唔。”梦寒月将整个人几乎埋进了浴桶里去。之前潮冷一下子被驱散开，身体回归了温暖。



屋子里，白雾缭绕，渐渐地，打起瞌睡来。



“夫人，婢子服侍夫人穿衣。”紫苑眼见梦寒月发困了，赶紧把梦寒月叫起来。



不情不愿，梦寒月还是配合紫苑，但她面上疲惫清清楚楚，紫苑手脚利索，给梦寒月擦了身子，换了一套素色中衣，这才服侍了梦寒月回到g榻上。



“婢子告退。”



梦寒月已经打起盹儿来。



紫苑开门，差点儿被门外人影吓到。



“你怎么站门外头？”紫苑狐疑地看门外头小丫头，紫菱是和她一起东秉阁当差，原先都是这院子二等丫鬟。现大爷提拔了她夫人身边当差，夫人身边又没有人伺候，紫苑自然而然就成了梦寒月身边大丫鬟了。



“我听说夫人全身湿透了，来给夫人送衣裳。”紫菱有对小酒窝，笑起来时特别娇俏。



“给我吧。”紫苑顺手就接。叫紫菱躲开，“紫苑姐姐，你都成夫人身边大丫鬟了，咱俩是好姐妹，这回就让我给夫人献殷勤吧。”



“…那我同你一起进屋子吧。”想了想，到底还是不放心紫菱。



“紫苑姐姐，你还不放心我吗？”紫菱埋怨一声，“哎，算了算了，紫苑姐姐陪我一同进去吧。大爷屋子，除了张婆子，我们这些二等丫鬟都没机会进去过呢！要是不小心打翻了什么可不好。有姐姐带路，我放心。”亲亲热热地叫一声“紫苑姐姐”，紫苑无奈，轻手轻脚开了屋门，让紫菱进了屋子。



“怎么不展开？”紫苑见紫菱把放衣服托盘放桌子上，上前就想去拿了衣服，展开来挂着。



“不用展开。衣裳，挂着弄皱了不好。”紫菱说道：“哎呀！紫苑姐姐，我忘记灶上还炖着夫人药，你随我一起去吧。”



紫苑被抓着，急匆匆走出屋子。心里却轻咦了一声：衣服挂着才不会弄皱，折叠着反倒是会弄皱吧？



却止不住紫菱拉扯，“行了行了，你别扯！灶上熬着夫人药，你还敢离了人，小心到时出了问题。”



紫菱却笑呵呵：“怎么会？这里可是东秉阁，熬药用也是东秉阁小厨房。能出什么问题？”外人根本进不来：“要是真出了问题，那就是东秉阁里人出了问题。”



…



一觉睡到下午，醒来时候，紫苑还。



“夫人，婢子服侍夫人穿衣。”



“你是谁？”



紫苑给梦寒月见礼：“婢子紫苑，听从大爷吩咐，以后跟随夫人身边服侍夫人。”



“哦…，是他吩咐啊。你起来吧，以后别再我面前动不动就下跪，我这里不兴这一套，好好替我办事，有功赏，有错罚。”一边儿起身，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桌子上托盘，指了指，吩咐紫苑起来：“你把那托盘给我端来。”



趁着紫苑拿了托盘来，抓起里头衣服一件件给穿好。



“婢子给夫人梳头。”紫苑有双灵巧好手，给梦寒月梳了个妇人头。



看着简单，但这种发型要梳好看，是要下足了功夫。



梦寒月左看右看，很是满意：“嗯，这个好，简单大方，重要是轻巧。以后照这个梳吧。”



“是夫人长得好，婢子也是头一次给人梳这样款，梳这么好看。”



梦寒月抬手拨弄头发手指僵了僵，忽而自嘲地笑了。…还是头一回有人称赞她长得好。这得亏雷向枫一双巧手做出来面具了。



也不知那男人怎么想，给她制作一张清雅脸蛋，就不知道别人要是看到这张皮子下面另一张脸话，会不会大呼“妖怪”。



“夫人别动，婢子给夫人簪支红宝石赤金簪子。”一边簪着簪子，一边夸赞：“婢子还没看过谁能把这大红宝石赤金簪子簪得这么好看。夫人很适合大红色。”



梦寒月蹙眉：“这妆奁盒子昨日还没有。”



紫苑会心一笑，“是大爷亲自挑拣了，让人装了一闸子，夫人午睡时候，送来。”



外头响起雷堂声音。



“夫人，王牙婆领了人来求见夫人了。”



梦寒月这才想起，还有王牙婆事情没处理。王牙婆倒是好速度，真给下晌就找来了人，只不知，那些找来人，可有她想要。



第三百零一章蛛丝（二更）



“堂总管，你去请了王牙婆去客厅喝会儿茶，我过会儿就去。”高声吩咐起雷堂。又对紫苑问：“我药熬好了吗？”



“熬好了，熬好了。见夫人还小憩，热了三回了，婢子去端来。”



不一会儿，端了一碗黑呼呼药来，“夫人小心烫嘴。”



药碗就被梦寒月端走，紫苑目瞪口呆地看着梦寒月“咕嘟咕嘟”地喝药，几乎是一口气喝光。



心里纳闷，往常大爷那些通房妾室，哪个不是喝一口药，得吃三颗甜嘴糖果子？这位倒是好，好似喝不是药似，一口气全灌进了肚子，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但还是递了一颗腌制好梅子去：“夫人。甜甜嘴。”



“不用。”只径自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漱了漱口。



“你随我走一趟。”走出屋门时候，又顿了下脚步：“两个小鬼呢？”



小鬼？…紫苑差点儿咬到自己舌头。这为人母这么称呼自家孩子吗？



“夫人问是小姐和少爷？大爷下晌有事外出，把小姐和少爷一同带了出去。”紫苑小心抬头，见梦寒月眉心微微蹙起，赶紧解释一句：“夫人放心，大爷把院子里两个得力嬷嬷给一起带着，照看公子和小姐。”一会儿又说起雷向枫好话来：“婢子还没见大爷这么乎别人。夫人以后有福了。先女后子，凑个好字。”



这话有漏洞，梦寒月狐疑地瞥一眼紫苑：“府里一直只有九位通房妾室吗？”可她那天很肯定自己没有听到“凤舞”两个字。



还记得那时候，雷向枫堵杀她和…平安时候，好似听他下属偶然提起过“凤舞姨娘”事儿来。



“也不是一直九位，但多时候，也就是九位通房姨娘了。”紫苑以为梦寒月是为了这件事生气，小心翼翼地安抚起来：“夫人莫要生气，大爷虽然有九位姨娘，但并不大关心，大爷家大业大，有时候有重要生意，也会离开家里好几个月。”



“你说雷向枫会离开家里连续好几个月？”



“雷向枫？”紫苑不解，“…哦，夫人是说大爷吧？大爷单名一个桓字。雷向枫是夫人对大爷昵称？”



“唔，我说就是雷桓。”梦寒月懊恼，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好似她之前也人前叫过雷向枫名字。好此时没人记得，也没人注意到。她提醒自己以后可得注意些了。



“啊，夫人，到了。”指了指“封崇轩”，“夫人小心台阶。”紫苑扶着梦寒月。想到那一身没几两肉只剩下骨头似身躯，紫苑真怕一不小心，就把夫人给摔散架了。



…



“老身给雷夫人请安了。”王牙婆这回总算是规矩多了，比第一次见面时候，谨守规矩。



梦寒月微微点头，目光不动声色王牙婆身后五个婆子脸上穿梭一遍，又淡淡捧了茶杯啜了一口，却不说话，王牙婆端脸上笑容，再也端不住了：“雷夫人，老身给您介绍这五位。”



“不行。”



“啊？”



“我说，这五个人，我不要。”梦寒月神态可掬地放下茶杯，“王牙婆，烦劳你给认真地挑几个好人。”



“雷夫人，您这儿都还没问过话，怎么就不行了？”王牙婆也急了，她干这一行已经几十年了，今天这样情况还是头一遭遇上。几十年声誉才有了今天王牙婆，这要是给传出去，可不得给那些同行幸灾乐祸？



“这个，长相不行。”指了其中一人，又把手指指向旁边：“这个嘛，长相倒是干干净净，那双手太粗糙，看着是干惯了粗活。孩子皮肤嫩，经不住她抱两下，要是涂个雪花膏，膏体没抹匀称，倒是把孩子小脸蛋儿给碰坏了。”雪花膏，就是梦寒月之前苏地胭脂水粉店里推行。



而今，这雪花膏大受好评，连这福州都开始盛行了。



梦寒月曾私底下把做法交给明月，想来如今她走后，这雪花膏没断产，应该是明月功劳了。



想起旧人，不免心虚起来。



诈死脱逃，把对她推心置腹明月都给瞒鼓里。想来那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