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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是最好的时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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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琴自嘲地笑笑:“聂宇晟,你为什么就一厢情愿地认为,我会愿意让你试?”
他没有回答。
舒琴毫不客气地说:“我替你说了吧,因为你明明知道,我爱的不是你,是别人,这样你心里不会有愧,因为你根本没有办法,再爱上别的女人,你还是爱你那个前女友。”
“我很抱歉……我把感情想得过于纯粹,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因为你以前常常说,聂宇晟,如果没有办法了,如果等不下去了,如果真的觉得绝望了,那我们就凑合过一辈子吧,总比跟别人结婚,害了别人好。现在我想试一试,如果你愿意,请给我这个机会。”
舒琴看着他:“你不打算等了?你觉得绝望了?”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他才说:“是。”
他说这个字的时候,仍旧低垂着头,声音很轻,可是双手攥成拳头,仿佛说的不是一个字,而是一道伤口,致命的伤口。舒琴追问:“为什么?除了你父亲的病,还发生了什么事?”
聂宇晟并没有回答她。
下车之后,舒琴眼前一直晃动着这一幕,很多时候她都绝望了,很多时候她都劝自己算了吧,从此就真的放下吧。可是聂宇晟不一样,她总觉得他或许会永远等下去,等着他那个早就消失在茫茫人海的前女友。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电话给盛方庭,他大约还在办公室,不太方便说话,所以电话一接通,语气就非常礼貌和客气:“你好!”
她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聂宇晟刚刚跟我谈过,希望我成为他的女朋友。”
盛方庭只沉默了数秒,旋即问她:“那么你自己的意见呢?”
舒琴突然大怒:“我有自己的意见吗?你任何时候有问过我自己的意见吗?到现在你来问我自己的意见!我的意见就是你最好滚到地狱里去!”她骂了一句脏话,把电话给摔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爱一个人会爱这么久,她也从来没有想过等一个人会等这么久。很多专家说,爱情不过是肾上腺素和多巴胺,时效最多有三个月,三个月后这种激素停止分泌,爱情自然也就没有了,转化成友情或者其他更持久的习惯。而聂宇晟却保持一个固执的习惯,等着一个渺茫微弱的希望,哪怕那个希望他自己都知道,永远不会再来了。她没有听说过那个女人的名字,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的照片,聂宇晟从不对她谈起她,就像她很少在他面前提自己的前男友。但她知道聂宇晟仍旧爱着那个女人,他把她深深地藏在他自己的心底,就像她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现在他说,他要试一试,能不能爱上别人,然后,请求她给他这个机会。
她却不知所措了。
也许他是真的想试一试,她却觉得,这样突兀的改变,还不如原来的样子。原来他们是朋友,是知己,可以静静地喝一顿酒,也可以在天台上,说几句知心话。他们一度靠得很近,不是情人的那种近,而是心灵的。因为他也知道,她在绝望地爱着一个人,和自己一样。
她觉得自己需要休息,把这一团乱麻似的思绪理一理,重新冷静理智地考虑。
手机“嗡”地一响,是短消息。
聂宇晟发来的,他说:“对不起,给你带来了困扰。我太自私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仍旧'·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是好朋友。”
她犹豫地没有回复他这条短信。
等她把车子开到家的时候,远远就看到盛方庭的车停在前方。其实从公司到她住的这里,距离并不太近,他一定是接完电话就赶过来,所以才会比她早到。他素来非常小心,这样冒险开车过来,其实已经是在向她表明一种态度。
她觉得十分沮丧,知道自己一定会再次被他说服。
到了晚上的时候,她买了水果和花篮,去医院看聂东远。朋友的父亲病了,也应该去医院看看。聂东远住在贵宾病房,条件相当不错,聂宇晟也在,看到她来,也并没有太意外,接过她手中的水果花篮,说谢谢。
聂东远气色还好,他也知道儿子有这么一个朋友,是在美国的时候认识的。起初他还以为儿子跟这个女人有点什么,但是找人查了查才发现,儿子跟这女人虽然有来往,甚至还留这女人在自己家过夜,但完全只是朋友关系。
“小舒,坐吧。小聂,你招呼一下,把龙井泡一杯给她尝尝。可怜我的雨前,医生不让我喝茶了,我带到医院来,就招呼好朋友。”
舒琴笑着说:“等伯父好了,我送伯父一点碧螺春,我们有个同事是洞庭东山人,家里自己炒的碧螺春,可香了。”
“哎哟,听着就馋人。”聂东远说,“晚上吃的是素菜,本来就觉得没吃饱,正馋着。你又一说茶,更馋了,我今天算是知道了,原来茶也是馋人的。”
他们两个说着话,聂宇晟就把龙井泡了一杯,放到了茶几上。舒琴拿起来一看,茶色清亮,嫩芽根根竖在杯中,真是上好的龙井。聂东远还兴致勃勃跟她讲:“其实龙井用这种玻璃杯泡最傻了,不过医院里没有好茶具,将就一下。等我出院了,请你去家里喝茶,到时候我们用粗瓷大碗泡你的碧螺春,那才是正宗喝法。”
“伯父果然见识广博,粗瓷大碗泡碧螺春,是有典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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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碧螺春就是讲究用大碗喝的。茶极细,器极粗。”聂东远说,“聂宇晟都不知道,没想到你知道。”
“聂宇晟就是个书呆子,在美国的时候,他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图书馆,就琢磨心脏啊血管啊,哪会有闲心钻研这个。不过只要打电话给他,说做了土豆炖牛肉,他跑得保证比兔子还快。”
聂东远哈哈大笑,似乎笑得很开心:“这小子像我,我小时候最馋牛肉,不过那时候牛是生产队的重要资产,逢年过节也没有牛肉吃的。不过有一年夏天的时候,天气特别热,就把几头牛牵到河里去,水牛……水牛你知道吗?”
舒琴点点头。聂东远说:“水牛到了下午晌的时候,特别热,就会把它们牵到河沟里,让它们泡一泡水。那时候生产队特别忙,放牛的人把水牛的绳子系在岸边一棵榕树上,然后就下田挣工分去了。挣工分你们又不懂了,生产队是凭工分给口粮给钱的。这个放牛的人心贪,想挣两份工分,就把牛绳往树上一系,人就下田去了。结果没想到其中有头牛,泡水泡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被绳子给绊着了,挣扎了半天越绊越紧,最后困在水里,硬生生给淹死了。等到放牛的人回来一看,淹死了一头牛,哎哟,不能浪费啊,天气又热,赶紧把全队的人都招呼来了,把牛从水里抬起来,杀掉剥皮,每家每户,都分到了一块牛肉。”
聂东远讲得眉飞色舞:“我们家也分了一块,在水里泡过的,怕坏,当天晚上就烧了吃了。那个牛肉香的,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吃牛肉,从此就觉得,牛肉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聂宇晟有点诧异,他只知道父亲出身农村,小时候受过很多苦,却从来没听他描述过。父亲常常乐意讲的,是他自己从倒腾贩卖矿泉水起家,到后来做投资,做实业,做地产,在香港上市,成就今日的商业帝国。
接晚班的医生来了,特意到病房来打招呼。聂宇晟走出去跟他说话,聂东远却突然问舒琴:“那小子向你求婚啦?”
舒琴吓了一跳,赶紧说:“没有。”
“没有就好,我真怕他因为我一病,就随便找个女人结婚。”聂东远说,“哪怕他向你求婚呢,你也别答应他,他那个弯还没转过来呢,该忘记的人不忘记,哪怕再交往个天仙,也白忙活。”
舒琴有些尴尬地笑笑,聂东远说:“给他个机会吧,不容易,七八年了,他第一次带姑娘回来让我看。他这个人其实心眼挺实的,能走出这一步,有他自己的诚意在里头,你也不能要求他一步到位,把过去忘得干干净净。”
“他没有要求我来看您,是我自己来的。”
“还不都一样,他要不告诉你我病了,你怎么会知道?”聂东远说,“他选择第一时间告诉你,起码,是拿你当亲人,当最好最好的朋友。”他叹了口气,“我这个儿子,连朋友都少,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担心他是不是抑郁症。你很好,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在他身边,我很感谢你,如果你愿意,给他个机会吧。他把自己困得太久,困得太苦,太需要一个新的开始了。”
夜里十点钟,病房要熄灯了,舒琴才和聂宇晟离开医院,聂东远需要良好的睡眠,以应付第二天的治疗。在回家的路上,她让聂宇晟停车,自己到路边便利店买了一打啤酒。心烦的时候,郁闷的时候,他们常常这样买一打啤酒,在他家里吃火锅。两个人从美国回来之后,都觉得最好吃的菜还是中国菜,而最简单的中国菜,就是火锅。烧个汤底,什么东西放进去涮一涮就行。舒琴工作忙,下班之后也累,做个火锅省心省力。
把火锅烧上,等汤底开锅的时候,舒琴先打开两罐啤酒,说:“来,今天晚上一醉方休。”
聂宇晟拿起易拉罐与她碰了碰,两个人喝了一大口。舒琴说:“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你那个前女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得弄清楚了,才决定蹚不蹚你这趟浑水。”
“她嫁人了,生孩子了。”
“就这事让你绝望了?”
聂宇晟沉默不语,舒琴说:“一看你就是太傻太单纯,我那前男友去年就结婚了,你看我怎么处理的?我给他发了一封电邮,祝他新婚愉快,还给他寄了礼物。痛啊,当然痛啊,痛死自己也忍着,人家有什么义务等你一辈子?你愿意等是因为你傻,你愿意等人家还不愿意让你等呢!”
“我跟她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
舒琴诧异地看着聂宇晟,明明没有喝两口酒,可是他连眼圈都红了,声音也哑了。
“四十八天,很小的胚胎,B超都不见得能看见,打掉了。”
舒琴没有说话,她只是默默倾听。
“她去做人流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还在替她申请美国的学校,我还想既然我父亲不同意,那么我们到美国去,在美国结婚好了。”
“你父亲给她钱了?”
“没有。”他低下头,紧紧捏着那个易拉罐,像是要扼住什么似的,“如果她拿了我爸的钱,我还会觉得,她是因为不得已,因为我爸的压力,才会离开我。”
“那是为什么?”
“她从来没有爱过我,她说。”字字句句都变得那样清晰和难堪,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自己像个疯子一样站在雨中,听着她一字一句,那样清楚,那样残忍。
“聂宇晟,我是故意的,怀孕我是故意的,去打掉也是计划中的事,因为这样你才会难过。这世上最残忍的事并不是别的,是让你以为自己拥有一切,最后才发现一切其实都是假的。你知道失去最心爱的一切,是什么滋味了吧?你知道失去将来,是什么滋味了吧?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们两清了。”
两清?怎么样两清?他曾经那样爱着她,最后却是把一颗心掏出来,任她践踏。
“她怎么能这样做,一个孩子,一个生命……被她当成打击我的工具……”
太多难以启齿的隐事,太多痛彻心扉的细节,为什么那个晚上她那样主动那样热情,让他越过了本来不应该的防线?他想过她或许是没有安全感甚至是因为对未来绝望,才会主动把两个人的关系更加推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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