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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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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还涵盖得更广,毕竟将人心也包含了进来。
“我华夏之地,讲的是敬天畏祖,咱们这学问,说的是敬天为主……”
接着段宏时这话有些模糊,三人都没听清,等听明白了,又一个名字在李肆脑子里跳起,却又在舌头尖上停住了,这……有些荒唐了吧。
“奉天为主,让万民拜服在上天的真正面目下,很简单,就叫……天主……道!”
翼鸣老道赶紧出口,生怕被段宏时抢了先,这名字让李肆苦笑不已,就差一个字。
“这……洋夷有所谓天主教,这不是hún淆了么?”
范晋皱眉。
“他洋人的教,管我们何事?那不过是那些奉洋夷为祖的jian人的谄媚之称!他们叫他们的,我们叫我们的!”
翼鸣老道气鼓鼓地说。
“老道说的也是,那洋教到我华夏来,怎可把我们的上天取了?”
段宏时也很赞同这名字。
“这个……信什么并不等于说要立教吧……”
李肆怯怯地cha嘴,他隐隐感觉有些荒谬,这好像是在创立什么科学教?有点……那个啥了吧?
“这是道,非烧香拜神的教,放心吧,你当不了教主的。除非你加上对凡夫俗人的恫吓,比如用上因果轮回,或者地狱天堂,这才是教。”
段宏时嘲nong了李肆一句,也让李肆松了口气,看来在段宏时心里,学问才是信仰。
“教主不当,宗主逃不了的,再说了,既然是畏天,又怎可不烧香?不仅得烧香,之前立的老天牌位,总得扩上十倍。既然未来要普之大众,又怎可没有对凡夫俗子的恫吓?他们可不会辨那么深的道理,就只听得懂报应和赏酬。”
翼鸣老道却不一样,他是先信后学。
“等他们慢慢吵吧……”
李肆无奈地摇头离开,等他们的火hua碰撞完了,再来收他们的作业。他现在可没想着立什么宗教,宗教不仅需要恫吓,也就是强化畏惧,还需要有人格神,这可是他的天道之说难以实现的。
在现阶段,李肆只是想找到一条可以融汇科学和华夏文化的途径,由此吸收精英分子,成为他造反事业的核心,而这些精英分子的特质以科学家、工程师和经理人为主,这样才能保证他事业核心的输出功率足够大。至于其他人,三个相信足够用了。
没走几步,现范晋跟了上来,李肆有些讶异,问他:“我以为你会跟着老师一起吵呢。”
范晋坚定地摇头,“有四哥儿和老师开山,我在后面跟着学就好,真正想要做的,就是替四哥儿你当爪牙,行这逆天……不,逆鞑之势!”
李肆楞住,心想自己的盘算出了差错,本想着让范晋帮段宏时整理这套学问,却没想到他要干实事。
“那么……具体你想干什么?”
李肆心说你现在文不能文,武不能武,是不是继续教书?
“我瞧出来了,四哥儿你那司卫,就是日后起兵的虎狼,容我加入司卫吧!”
范晋很认真很严肃地拱手鞠躬。
“呃……”
李肆差点被呛住,好嘛,之前严三娘不爱红妆爱武装,现在又来一个文弱的独眼书生,也要挥刀舞枪,你能行吗?
正要劝解他处处都能干革命,要当好革命的一块砖,之前的一番苦劳,以及前世某类军事人员的特质,hún合在一起,涌入李肆的脑子里,有了……他不正好缺少这样的人才!?
“好,你来当这军学的先生!”
李肆这么说着,范晋又是一愣,还是教书啊?而且……这军学,他还真是一窍不通呢。
“你要做的,是让司卫们坚定逆鞑之心!”
听到李肆这话,范晋呆了片刻,然后笑了,欢畅地笑了。
xxx第三卷终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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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历史的车轮滚滚转动
更新时间:2011101519:31:19本章字数:5636
第一百六十二章历史的车轮滚滚转动
康熙五十二年的冬天比往日更冷,即便是在广州,夹衣也得换上厚的,而在清晨,更是要再罩上一层薄袄。
西关上九甫西面,本有一座方圆百来丈,高十来丈的荒坡,可自从北面的英慈院建起后,来来往往人流骤增,荒坡也被不知名人士购走,在坡下建起了大片民居。山坡则辟为绿荫之地,在坡顶还修了一座凉亭供人栖息眺望。从这亭子向西看去,正能将珠江一览无遗,极远处的西南,还能见到一天一变样的青浦码头。
就在这清晨之时,坡下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住在这里的英慈院雇工开始上工了,病人家眷们也要去院里探望亲人。豆浆油条粥铺等小生意也都早早开张,在这些人身上赚到一个个铜板。
像是算好了时间,就在某一刻,喧闹声骤然压了下来,所有人都细声低语,生怕惊扰到谁,而原本挤在巷道之间的人也都闪到一边,让开了一条通道。
片刻之后,一声声招呼从巷道一头响起,渐渐传向另一头。
“盘院长!”
“盘大姑!”
一个高挑的窈窕身影行在巷道中,面目还藏着薄薄轻纱中,她淡淡地朝四下点头,可没人觉得自己受了冷落,反而因这微微颔而脸上生光。在她身后,一个十六七岁的瑶装少年,挎着直刀,脚踏在广州已成时尚的行靴,满脸警惕地张望四周。
“仔细看不过是个小女子,怎就是了院长。还叫大姑?”
粥铺上有外地人不解地问着。
“盘大姑是年轻,可这英慈院就是她掌着的。虽然才开了三四个月,却已经活人无数,没人当她是小姑娘。”
粥铺老板这么答着。
“不就是跌打骨伤的医铺吗,还怎么叫活人无数?我今次来就是听说这里的伤yao不错,想买些带回福建的。”
那外地人很不解。
“你也知道伤yao不错,这还不够?可英慈院不止是治跌打的,还在帮着官府防治西关的疫病,最近又开了稳育所料理接生,还不够活人无数?”
另一个食客bsp;“你是还没进到英慈院吧?啧啧,那可不是什么yao铺,三层长楼都有四五座!现在还在不停歇地修。进了大门,看清楚大门里的标注,可别听信在门口晃dang的游手。你这样的人,正是他们着意的目标。”
另一个食客好心地提醒着外地人。
“英慈院可不止这边的产业,北面的麻风堂,东面的残障堂也是盘大姑开的。瞧她小小年纪,不仅……身家丰足,还宅心仁厚,更有一手绝妙医术,不知道哪样的人物才配娶到她。”
粥铺老板偷偷瞅了一眼在一边忙乎豆浆铺子的媳fù,低声念叨着。
“原本听说广东出了个李北江,现在这广州,居然又有了个盘大姑,真是奇人无数啊。”
外地人感慨不已,转头看向远处,那高挑身影正朝坡顶的凉亭登去,亭子里空空无人,想是周遭民人都清楚这亭子在此刻会迎来贵客。
“姐啊,他来不来彭先仲那肯定要说声的,你每天到这里来打望,有什么用呢?”
跟着盘金铃进了亭子,瞧她又如往常一般,呆呆望着江面,盘石yù无聊地小声嘀咕着。他现在负责英慈院的安全保卫,当然更重要的,是保护他的姐姐。
“我只是散散心,可没打望什么。”
盘金铃嘀咕着,盘石yù撇撇嘴,这话谁信啊……上次他来的时候,你一夜没睡好,第二天脸上挂的黑眼圈可是所有人都看见了。
“我只是……在等着,一直会等着。”
盘金铃在心中对自己说着,这半年来,她日夜忙碌,心间却依旧空空的,只有偶尔他来时才觉实在。而他不在的时候,她就只能这样来排遣自己的心绪,不让自己被愁思包裹。
“回去吧,今日还得为李知府办伤yao。”
静静观望了好一阵,盘金铃这么说着。远处江面船影憧憧,依稀能见到不少大帆上绘着北江船行的双浆捣江标志,可盘金铃清楚,他的船绘着青田公司的标志,双环同心圆裹着井字。
姐弟俩下了山坡,正由民居巷道往回走,盘金铃的步子却被道边两个身影拉住了。像是兄妹的少年少女,衣衫褴褛,满脸脏污,正在粥铺边打着转。
“去去……”
粥铺老板赶着人,可动作无比夸张,两只手臂挥得跟鸭子扑水的翅膀一般。
“陈老板,你这是何必?”
盘金铃揭开面纱,微微蹙眉地说道。
“哎呀,盘大姑,你可不知,这对兄妹着实生厌。昨日我给他们施了粥,可他们吃完了,却又朝我粥锅里吐唾沫……”
粥铺老板赶紧解释。
“可终究是孩子,也没必要动手动脚的。”
盘金铃见他这动作,还以为是要打人。
“他们是……是聋哑儿,跟他们说是听不到的。”
老板顾着说话,一恍神,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捡起地上一块石头,端详准了一丢,噗通一声砸进粥锅里,惊得老板啊地一声惨叫。
见少年和小了他一两岁的少女都拍手跳着,咧嘴嘶嘶在笑,盘金铃心中骤然一痛。
“你们是不是遭了太多人的冷眼?姐姐那里有很多跟你们一样的人,来,跟姐姐走吧,到时……”
盘金铃蹲下,朝着两人伸手。
“你们会和常人一样,念书和劳作,再不受人欺凌。”
她在说什么,少年少女自然听不进,但她的动作却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那少年习惯xìng地又捡起一块石头,噗地一下砸在盘金铃的肩头上,让她chou了口气,却硬生生压下了痛呼。
“好胆!”
盘石yù双目圆瞪,下意识地就要冲过去,却被盘金铃一声冷喝拦住了。
“只要我没死,都别管我!”
啪……又一块小石子从少女手里扔出来,丢在盘金铃的额头上。
“姐!”
盘石yù几乎要跳了起来,却没敢违逆她的话。
“你难道忘了吗?当初你和银铃,不就是这样?甚至当初的我,在对着其他人的白眼时,心里也都在念着让老天劈死他们!”
盘金铃微微笑着,继续朝那少女伸展双臂,接着又丢过来的两颗石子砸在脖子和脸颊上,疼痛顿时将泪水拉出了眼眶,可她的笑容却依旧未改。
“你们不该遭人嫌厌,你们……不该有这么多恨,来吧,姐姐教你们,怎么……”
盘金铃的话被那少女吐过来的唾沫打断,看着这个漂亮的姐姐脸上挂着自己的杰作,少女又拍着巴掌,无声地笑了。
“怎么爱自己,然后……爱别人。”
盘金铃的目光紧紧盯着两人,那明亮的双瞳比这冬日的太阳耀眼许多,冰层似乎也会在这目光下融化。那少年下意识地偏开头,而那少女却还不满足自己的战果,搬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蹬蹬冲了上来。
“姐……”
盘石yù牙咬得咯咯作响,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可盘金铃却又是三个字:“不准动!”
砰……
石头砸上盘金铃的额头,她身子晃了一下,眼见要摔倒,却又强自稳住。
“你不是真的想伤害我,只是有太多的恨,姐姐明白的。”
被泪水模糊的视野里,盘金铃依稀见到的,是小时候被人丢石头的自己,是父母去世时连亲戚都不来看一眼,独自守着灵柩的自己,更是带着一帮病人,为了生活而沦为害人工具的自己。
可自从遇上了他,一切都变了。那双深邃眼瞳里最初含的冰寒刀锋,现在已经化为暖暖的温情,只是想到他,就觉自己置身天堂。他是上天遣下来拯救她的,而她能作的,就是学着他,去拯救更多和当初的她一样的苦难之人。
“来吧,到我这里来,找回你本有的心……”
盘金铃流着泪笑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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