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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五世-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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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只能由一个人来继承,皇上到底属意谁呢?”说着就有些紧张地去看宫留玉,就是前世她位高权重的时候也不敢轻易置喙储位之争,如今一介家仆,敢问出这等问题,已经称得上是大不敬了。
宫留玉倒是没怎么见恼,反而慢慢地道:“我跟你透句实话吧,并非我妄自菲薄,但若是老大他身子康健,这皇位不管是我还是老六,都是想都不用想了。按说我们几个年岁早都到了,可皇上为着他,硬生拖了这么多年为都不肯立储,甚至不肯封王,就怕我们几个得了王位有什么动作,害了他和马皇后生的宝贝儿子。”
他说到这里,讽笑了下,才继续道:“他这一辈子就爱过这么一个女人,自然得为着他们的后儿好好谋算,可惜老大身子不争气,这么些年了甚至留个后也没留下,未来皇上可不能是个无嗣的短命鬼,他这才举棋不定。这些年他为着老大的身子操了不知道多少心,可惜也只是勉强吊着口气,他心知老大不合适,心里却又放不下,这才犹犹豫豫了这么些年,他不过是在等着罢了。”
至于等什么他倒是没说,等着他病愈或者彻底病逝,至少是个结果,总比现在这么干吊着好。
杜薇点头道:“这位大皇子一出手就是这般一箭双雕的好计,看来也不像面上那般不问世事。”她想了想,偏头道:“按说自己的身子自己该是清楚的,大皇子既然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又何必从中这般挑拨呢?”
宫留玉一哂:“我和老六明争暗斗了这些年,虽然互相容不下,但面上到底还没有撕破脸,他中间填一把火,最好能让我们烧着了,他才好坐收渔利。”他一边摇头一边哂笑道:“他是正宫嫡出却难以继承大统,我们这些小妇妃妾生的却能继承皇位,他心里能舒坦才怪了。”
杜薇侧头看他,最终还是把放在心里好久的疑问道了出来:“其实皇上那么多皇子,您又何必处处与六殿下为难?收敛锋芒韬光养晦不好吗?”
宫留玉轻拖着她的下巴转向自己,轻笑了声问道:“怎么了?你心疼了?”
杜薇拧了拧身子,却没躲得开,见他面上虽带着笑,眼底却不善,便道:“只是为您担心罢了。”
宫留玉哼了声:“我既然有这个本事,为甚要锦衣夜行低调行事?”他微顿了顿,身子朝后扬了扬,忽然冷笑了声:“我本来就是那样的出身,若是再低调行事只怕人人都要踩到我头上了,底下人谁敢放心跟着这么一个主子?”
杜薇不会安慰人,只能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宫留玉反握住他的手,扬脸看着院外松树伸展进来的松枝,慢慢地道:“你相信人有前世吗?”他感到杜薇手在她掌心里颤了颤,轻捏了捏:“我有时候都分不清那事儿到底是不是我做的一个梦,可若说梦后来的许多事儿也都发生了,可若说不是,世上又哪有这么离奇的事儿?”
杜薇嗓子有些涩,勉强才开口道:“也许…真就有了呢?”
宫留玉以为她是受凉了,便抖开大氅把她揽在怀里,低声道:“那就姑且把它当前世吧,在前世,我十六岁那年才刚有了些起色,恰逢宁妃病逝,老六串通了当时的国师,说宁妃是我克死的,这下圣上彻底厌弃了我,赐了杯毒酒下来。后来不知怎么的,我竟然从八岁上从头活了回来,有人说我是天生的妖孽,现在想想,这么说也不为过。”
杜薇沉默了会儿,慢慢地道:“你不是妖孽。”
宫留玉笑了笑:“这世我早作筹谋,总算躲过了明枪暗箭,这才爬到这个位置上。”
他倾吐了埋在心中多年的隐事,竟有一丝畅快的感觉。
杜薇却脸色苍白,似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缄默了下去,换了话道:“您这是有上苍护佑,是有大福气的,怎么能是妖孽呢?”
宫留玉冷笑道:“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不过这世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他想要的,我全都要夺了去。”
杜薇抬头看着他,慢慢地道:“所以您才执意要把奴婢接到府上?就是为了给六殿下个难堪,让他伤心难过?”
宫留玉脸色有些尴尬,随即换了个缠绵的声口儿道:“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还追究那个做什么?现下我对你不好吗?”
杜薇不置可否地冲他扬了扬眉。
宫留玉把一直蜷起来的腿放到地面,拉着她起身道:“咱们也别在檐下吹风了,趁早回去歇下吧,我给你的诗词集看了吗?”
杜薇点头犹豫道:“倒是看了点,就是不是很明白。”
宫留玉眨眨眼:“那个不妨事,咱们先从诗经学起来。”说着就拉着她往里走,这是院外有人禀报道:“殿下,大殿下来访了。”
杜薇有些讶异,倒是宫留玉嗤笑道:“刚审问出来那边就来人了,这人消息倒也灵通的很。”他微微扬高了声道:“请人进来吧。”
杜薇扯了扯他的袖子,皱眉道:“这事儿您不打算禀告给皇上?咱们手上有人证,想定罪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儿,何必再横生枝节呢?”
宫留玉摇头道:“没用的,便是人证物证都摆在面前,皇上的心也是偏的,你以为这些年他只在背后了这一件事儿吗?”
杜薇倒没想到皇上竟偏心至此,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时大皇子已经坐了滑竿进府,他身子极弱,竟连这么点路程都走不得。
宫重本就是相貌堂堂,所以他膝下的几个皇子也大都相貌出众,杜薇前世没见过他,以为他就算不比宫留玉这般风华绝代,至少也能比得上宫留善俊秀儒雅,所以见进来的是个身形佝偻,薄唇塌鼻,相貌平平的三十岁男子时,忍不住略显诧异。
他刚被人从滑竿上扶着下来就忍不住一阵气喘咳嗽,显得身形弯曲,比长身玉立的宫留玉硬生低了一个头去,像是苍松翠柏边立着棵根骨嶙峋的怪胎,被衬得越发不堪起来。
大皇子宫留贤弯腰咳了一阵,才起身对着宫留玉笑道:“让九弟见笑了。”
宫留玉遣开众人,自己扶着他,慢慢地道:“皇兄身子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儿,我怎会见笑?”他笑笑道:“皇兄趁夜前来是有何要事?”
两人边说边往屋里走,杜薇跟在后面,就听宫留贤不急不缓地道:“听说九弟日前游湖的时候遇到了刺客狂徒,怕九弟受了伤,一直想赶来瞧瞧,可惜前几日身上发了热,这才拖到今日。”他叹息着温言道:“你本是我们兄弟几个最小的,为兄自然该多关照些,六弟也是不慎,自己设宴都不当心着些,万一你真出了什么事儿那可如何是好?”
语气温和诚挚,真如一个关护弟弟的兄长一般,若不是早知道这事儿到底是谁主谋的,定然要信了他的这番挑拨,以为宫留善和这事儿脱不了干系。
杜薇这时候倒是看出来了,他竟然是大半夜不辞辛劳跑来探口风的。
宫留玉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同样温和道:“到底是在秦淮河上设的宴,河上地方大,哪里又能防得住呢?”“说完叹了口气,慢悠悠地道:“说起来,我那天倒是抓了几个活口,已是把人送到昭狱去了。”
宫留贤被人搀着落座,面色丝毫不变,只是脊背挺直了些,带着恰到好处的询问:“那主谋是谁?可审出来了?”
宫留玉端起杯子任由杜薇给她续了点水,慢慢地啜了口,这才不慌不忙地叹道:“审倒是审出来了,只是他们说出来的主谋却不可信,是…”他故作为难地看了眼宫留贤,缓缓摇头道:“这事儿说出来未免太过无稽,还是不提了吧。”
宫留贤神色端正依旧,身子却忍不住往前倾了倾:“九弟但说无妨,为兄也能帮着参谋一二。”
第77章
宫留玉看了他一眼,攒起眉头道:“那刺客竟说这事儿的主谋是皇兄你,这事儿怎么可能?”
宫留贤没想到他直接就说出来了,脸色微变,随即又涌出怒气来:“这贼人到底存了什么心思?竟敢这般离间你我兄弟情分!”
宫留玉叹了声,缓缓道:“所以我决定把这几人送到刑部公开审问,以正视听。”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宫留贤,淡淡道:“到时候该怎么审就怎么审,我是再不插手的。”
若是公开审问,审出了主谋是他,那时候宫重就是有心包庇却也莫可奈何了,他神色带了点勉强,摇头道:“这又是何必呢,私下里处决了就是,没得让百姓们看笑话,说咱们皇家不太平。”
宫留玉拿起桌子当中用来摆设的果子把玩着,漫不经心地道:“那依着大皇兄的意思,我这要命的大事儿就要这么轻易被揭过去了?”他冷笑道:“我可比不得皇兄仁善,什么气都能忍下。”
宫留贤看他秀美如玉的侧脸,身上又满是勃勃的生气,眼底忽的阴霾了一瞬,又以手掩嘴咳了声,缓缓道:“九弟,你是个聪明人,咱们就不必如此卖关子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那些贼子到时候若是报出我的名号,岂不是有辱我的名声?”
宫留玉故作诧异地道:“这倒是奇了,本就不是皇兄做下的事儿,为何会有损皇兄的名声?”
宫留贤眸光一沉,深吸了口气,忽然换了话题道:“听说你日前扣押了瓦剌的使节,可是有这事儿?”
宫留玉哦了声:“不过是几个冒充使节招摇的骗子,怎么劳动大皇兄关心起来了?”
宫留贤淡笑道:“父皇这次有意和瓦剌和谈,可瓦剌使节这次被九弟扣押起来,父皇那里大为震怒,听说对九弟大为不满,准备责罚呢。”他叹口气,眉间带了愁意:“我今日怕父皇责怪九弟,所以自作主张把人给放了出来,还帮九弟拦下了一次责罚,但就怕我这里名声受损,再也帮不了九弟了。”
这便是赤裸裸的胁迫了,宫留玉不动声色地饮了口茶,话题又是转了一重,问道:“我记得皇兄身旁还缺一位侧妃?”
宫留贤一怔,随即点头道:“九弟好记性。”
宫留玉叹道:“我听说那位瓦剌的可汗之女这次来就是有意在众位皇子中择婿,皇兄如此作为可真是一箭双雕,既保全了名声,又能抱的美人归。”
宫留贤淡淡一笑,竟来了个默认,反问道:“那九弟的意下如何?不如就把那几位刺客私下处置了吧,与你与我都是便宜。”顿了顿,又满面拳拳地劝慰道:“年后皇上要带人游猎,听说还要叫上这次来访的瓦剌使节,九弟何必让大家面上都尴尬?”
宫留玉站起身,慢慢地道:“就依着皇兄的意思办,我今儿个乏了,皇兄自便。”
宫留贤满意点头道:“今儿夜真是打扰了,我这就走了。”说着就让人搀扶着起身走了。
杜薇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离,只剩了一个小点,这才转头问道:“您就这么忍下了这口气?”
宫留玉一笑:“我们手里互相捏着把柄,现下谁也奈何不得对方,不等到一击致命的时候,谁又能把对方如何了?”
杜薇想了想:“听大皇子这话的意思,竟是要娶那位‘帖木儿’了,所以他这才把人放出来,倒也算是英雄救美,说起来六殿下娶了锦城郡主,大皇子又要娶瓦剌公主,独独您…”她话说到一半顿住了,竟十分不愿往下再说。
宫留玉不以为然:“这么多年我身边也没个人,这又能碍着什么了?”他语气十分淡漠:“你是没见过为着自己的前途杀妻害子的事儿,不过薄薄的一纸婚书,能指望的住?大难临头各自飞,不是真心想娶想嫁的人,只怕一旦出事儿,转头就能把人买了。”
杜薇心里一堵,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宫留玉转头看她,握了她的手道:“我原来总觉得皇上身为一国之君,为了个女人感情用事实在是没得气概,现如今我倒是有几分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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