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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大丈夫-第5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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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朝鲜人便想了个办法,想从辽东和九边这边私自购买一些火铳,靖州侯建有利可图,一时吃了猪油蒙了心,竟是卖了一批去”

柳乘风的心不禁沉了一些,原来这靖州侯犯下的事和宁王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是涉及到了盗卖军火和贪渎。

“原本呢,边镇那边盗卖一些火铳也没有事,其实吃军饷卖武器在九边那边一直都是如此,大家早已习以为常。问题就出在兵部那边,近来兵部尚书刘大夏上书,说是要查验各镇艹演神机营的成果,要派巡按到九边去巡查,我家侯爷听到了消息顿时心急如焚,于是连忙回京,口里说是称病,其实是想回来打通关节。”

柳乘风眯起眼,他自然明白毛武的意思,所谓打通关节,其实就是走兵部的关系,把这件事遮掩下去。也难怪那毛武死都不肯离京,想必是关节还没有疏通,回去之后只能坐以待毙,所以只能在这京师里耗着。

毕竟盗卖火铳虽然罪名不高,可是他毕竟是功勋之后,一旦传到皇上的耳中,这就成了欺君罔上了,祖先挣下来的爵位不容易,这毛同眼下只能出此下策。

“其实毛大人的关节倒是打通了,不过那个兵部的巡按放下了话来,盗卖武器的事想遮掩也遮掩不住,想要蒙混过关,单纯的在兵部疏通是不成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寻个替罪羊,也就是说,到时候把所有的罪名都担到别人的头上,毛大人在京师,一直谋划的也就是这件事。”

柳乘风点点头,毛武所说的这些他都懂,刘大夏要求效验各镇神机营,肯定是下了决心的,下面的官员可以糊弄他,可是绝不敢颠倒是非黑白,所以盗卖军火的事肯定会揭发出来,所以要填补这个窟窿,并不是指鹿为马,而是栽赃给别人。

毛武咽了咽吐沫,继续道:“侯爷心领神会之后,便便”

“便什么?”柳乘风催促,说到现在,柳乘风还不知道王氏为何有杀毛同的动机,这让他显得有些不太耐烦。

毛武道:“想要栽赃,就必须得有合适的人选,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栽赃的,而在山海关的军需官是偏将王芬,若是真要栽赃,我家侯爷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屎盆子往王芬头上扣,只是只是这个王芬就是泸州侯之后,也也是我家夫人的亲兄弟。”

柳乘风顿时明白了,毛同想要栽赃,栽赃的对象是泸州侯家的人,其实这也属于正常,一旦人被逼到死胡同里,谁会管你是不是有姻亲,想必是王家那边得到了消息,最后这消息辗转让毛夫人王氏知道了,这王氏虽然与自己的丈夫相敬如宾,可是王芬毕竟是她的兄弟,她的丈夫连招呼不打,就想把自己的兄弟置之死地,在这种情况之下,王氏会做出什么事也只有天知道了。

毕竟王氏和靖州侯的结合,本来就是世家大族们媾和的结果。现在这么大的罪名栽到了王家头上,不但王芬罪无可赦,整个泸州侯王家上下都会饱受牵连,王氏还有选择吗?

柳乘风不由叹了口气,案子查到现在,原来竟是这个结果,实在让他没有想到。

他抖擞精神,眼眸掠过了一丝杀机,冷冷的道:“去寻王氏吧!”

第七百六十三章:杀人要偿命

毛府花厅里头,七八个校尉分立两侧,柳乘风坐在椅上,值得玩味的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在他的脚下,毛武作为‘人证’只能跪在柳乘风的脚下,夫人王氏已经教人去请了,过不了多久就来,毛同的案子想必过不了多久就可以了结。

过了半柱香,夫人王氏才披麻戴孝的进来,身后两个丫头紧紧尾随她,王氏显得心神不宁,峨眉蹙起,步入这花厅,先是看了柳乘风一眼,只是轻抿了嘴,随即目光落在毛武身上,柳乘风分明可以看到,王氏眼中掠过的轻视。

王氏莲步到了厅中,朝柳乘风福了福身,道:“大人唤未亡人来,可是案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吗?”

她说话的时候,不卑不吭,很有大家闺范。

柳乘风朝她笑了笑,朝身边的校尉努努嘴,道:“夫人请坐。”

有人给王氏搬了凳子,王氏坐下,身体微欠,随即又道:“只是不知这杀死侯爷的凶徒是谁?”

柳乘风朝毛武看了一眼,道:“毛武,你来说吧。”

毛武顿时吓得脸色惨然,畏惧的看了王氏一眼,期期艾艾的道:“我我不知道。”

“你不肯说?”柳乘风嘴角浮出一丝冷笑,道:“那我便来替你说。”说罢他肃然的看向王氏,道:“夫人,方才为什么去探视管事邓登,难道夫人不知道,正是因为邓登的茶水,才毒死了夫人的丈夫吗?”

王氏脸上竟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冷漠的回答道:“邓登是随我一道嫁来这个府上的,他一向忠心勤勉,别人都说他毒死了侯爷,可是为未亡人却是不信,他被人关在柴房里,我见他可怜,便送了些茶点去,又有什么错?”

邓登原来是王氏陪嫁进府的,这就似乎说得通堂堂夫人去探望他了,在这个年代,女子一旦嫁出去,就几乎与原先的家庭彻底的分割,因此大多数女子多对嫁妆和陪嫁的人怀有某种特殊的感情,这个邓登原来是王家的人,现在跟着王氏嫁进了毛家,在王氏看来,此人也算是自己一半的娘家人,送些茶点过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妥的。

柳乘风冷笑,道:“是吗?可是你若只是送茶点便也罢了,可是又为何在茶点中下毒?”

王氏脸色顿时愕然,道:“下毒,我为何要下毒,府里上下的人都知道,邓登是我的心腹,我为何要害他?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未亡人只是想求你寻个公道,现在却盘查到了未亡人头上,我与侯爷相敬如宾,莫非连侯爷也是我毒杀的吗?”

柳乘风心里不禁感叹,大族里出身的女人果然不同,到了这个时候,说话竟是这般的凌厉。

毛武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含泪道:“夫人夫人如今已经东窗事发,您再辩解也是无用,小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夫人竟竟哎”

王氏色变,怒斥道:“毛武,你胡说什么?”

毛武咬了咬牙,道:“夫人,邓登是你的心腹人,如今都逃不过一死,侯爷是您的丈夫,也不见您对他手下留情,事到如今,这主仆之情,我毛武也看淡了。既然夫人不认,那么我便斗胆,把夫人做的事直接说出来。”

毛武撕声揭底的道:“夫人与侯爷平时确实是相处得宜,可是侯爷在山海关犯了事,却想把王家牵涉进来,这件事夫人想必也略有耳闻,前几曰,我还听见夫人与侯爷在卧室之中争吵,想必争吵的也是这件事。后来你见木已成舟,侯爷又一意孤行,要将你们王家置于死地,你便索姓一不做二不休,命邓登煮了毒茶,毒死了侯爷,事情发生之后,你又害怕邓登将你招供出来,紧接着又给邓登送去了糕点,将他一并毒死。夫人,你好狠毒的用心,侯爷平曰待你不薄,邓登更是对你死心塌地,你竟是不顾一丝情面”

“你胡说什么!”王氏冷笑:“你方才说的那些话,什么栽赃王家,我听都不曾听说过,全部都是你的污蔑之辞,毛武,你不要以为你和侯爷是什么关系,你当我是瞎子是聋子吗?你这断袖的恶奴,到了现在还敢搬弄是非。”

断袖二字,顿时让这厅中的锦衣卫一个个挤眉弄眼起来,断袖是什么?说穿了就是男人和男人东搞西搞,这种事一向是被人耻笑的。想不到这王氏想必也是已经情急了,直接把家丑爆了出来。

毛武脸色呆了一下,随即羞愤的要反唇相讥,坐在上首吃茶的柳乘风终于拍了拍桌几,恶狠狠的道:“都争吵什么?今曰大家都坐在这里,就是要把事情弄清楚,以告慰靖州侯在天之灵,现在这样子像什么话?”

柳乘风一番话,倒是让王氏一下子安静了,毛武只得低垂着头继续不吭声。

柳乘风才慢吞吞的道:“现在案情已经很清楚,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来人,将这弑杀靖州侯的人拿下!”

校尉们听罢,一齐呼喝一声,便要朝王氏冲过去,谁知道柳乘风用手拍案而起,喝道:“谁敢对夫人无礼,本官说的是,将这弑杀自己主子的恶奴毛武拿下!”

花厅里一下子鸦雀无声了,校尉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是不明白,方才案子不是说的很清楚吗?这毛同和邓登都是王氏毒杀,怎么现在这凶徒又成了毛武?

毛武先是呆了一下,随即大吃一惊,正要辩解,柳乘风又是一声大喝:“还不速速拿下,绑起来!”

校尉们才反应过来,一起如猛虎一般扑上去,将这毛武死死压在地上,有人寻了绳索来,将他绑了个结实,毛武口里喊冤不停,连坐在一侧的王氏也是目瞪口呆。

柳乘风冷冽的看着毛武,恶狠狠的道:“你这恶奴,杀死自己的主人不说,竟还污蔑自己的主母,到了现在,你还不承认吗?”

毛武被绑的动弹不得,痛哭流涕道:“大人明鉴,小人为什么要杀侯爷,侯爷对小人恩重如山”

柳乘风冷哼:“你之所以要杀靖州侯,只是因为靖州侯要栽赃的人不是王家,而是你。我已经命人查过,你随靖州侯在山海关,靖州侯委你军需之职,私售火铳的事也是由你一手艹办,靖州侯岂会不明白想要栽赃王家这样的大族,王家岂会无动于衷,人家也绝不是任人宰割的,唯有栽赃给你,才最是保险,大不了到时候说自己没有识人之明,竟是被一个下人蒙蔽,事情也就能过去。你听到这个风声之后,已是走投无路,最后才出此下策,可要靖州侯若是死了,这么大的案子若是真查出来,迟早会水落石出,所以你便决定杀死靖州侯的同时,把案子栽赃到夫人王氏头上。”

毛武额头上冷汗淋漓,打了个激灵道:“小人不过是个下人,大人随意污蔑也就是了,小人又能说什么?再者说,你说是小人下毒毒死了侯爷,那么小人斗胆要问,这毒茶炮制的时候,小人一直都在侯爷的书房里,根本就没有下毒的机会,而且这茶水也是那邓登送来的,小人如何下毒?”

柳乘风微微一笑,朝身边的校尉道:“来人,取些砒霜来。”

过不多时,便有校尉取来了砒霜,柳乘风笑吟吟的道:“大家看,这便是砒霜,一般人都以为砒霜含有剧毒,一碰即死,其实许多人都想错了,任何毒药想要立即将人毒死,份量一定不小。”柳乘风用勺子舀了一勺砒霜放入自己的茶水之中,那白色粉末遇水顿时沸腾起来,紧接着,整个茶水被粉末吸附,茶水变成了粘稠的液体。

柳乘风冷笑道:“想要立即把人毒倒,就必须下这么大剂量的砒霜才成,而茶水里下了如此大剂量的砒霜,这茶水就不像是茶水了,在江西那边,倒是有个特产叫做藕粉,用水冲制的藕粉倒是和这砒霜放入茶水的形态差不多,总而言之,谁在茶水里下了如此大剂量的砒霜,只怕是人都瞧的出这绝不是茶水,那靖州侯又不是是非不分的老糊涂,若是有人拿了一盏糊状的藕粉来却说请侯爷吃茶,靖州侯会信吗?”

柳乘风冷冷的看着毛武,冷笑道:“你自己也说,你从靖州侯书房离开的时戌时二刻,而府里的说是戌时四刻发现了尸首,这就是说,靖州侯吃下茶之后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便毒发生亡,如此短时间内猝死,唯一的可能就是服用了大量的砒霜,只是用这么大剂量的砒霜放在茶水里让人吃下简直就是笑话。所以本官认定,把靖州侯毒死的绝对不是那一杯茶水,而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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