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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观战的李绩看见己方攻上城楼的士卒又一次被打退了。知道这一次恐怕是拿不下巨野了，无奈之下只得鸣金收兵。你问为什么他要鸣金，他明明知道这些士卒收拢回来，指不得就会主动离开。但李绩是个骄傲的人，受他父亲的影响，他对待战争是认真的，认为不可为的时候，他会选择保留有生力量。

　　久攻不下的秦军听到鸣金，如蒙大赦，纷纷向回逃去。沙破军等人自是不会放过这等机会，下令弓箭手箭雨齐射，又是几波箭雨，让秦军损失惨重。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佯攻

　　秦军退去后，沙破军命令士卒打扫战场，统计阵亡的人数。

　　不多时，蒯江用悲伤的语气说道：“主公，这一战我们损失惨重。”

　　战后，沙破军也扫视过整个战场，残肢散落在各处，红色是整个战场的主色调，不要说倒在地上的尸体，就连城墙都是红色的。活着的将士人人带伤，一股哀伤的气氛弥漫了整个战场。

　　“你说吧！我有准备。”沙破军目视远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能看见远处的秦军正在回营，秦军士卒行动缓慢像是丧失了灵魂一般，有一些士卒是靠着别人的搀扶，还有一些捂着自己的伤口艰难的挪动。

　　蒯江并没有理睬秦军的惨状，而是低声讲述自己这边的战损：“我们这边还剩七千人不到，新降的士卒这一战只有不到四千人存活，而我们原先的招募的将士也损失了一千多人。”

　　“原来这一战已经损失了这么人，秦军那边怕也损失不小吧。”沙破军面露忧虑之色，继续看着秦军的回营。

　　蒯江点了点头，心中也很是忧虑，对方就算损失再多，人也比我们多，今天才是他们第二次攻城，若是继续保持这种强度，恐怕城破是迟早的事。

　　“让将士们，打扫完战场就早些休息吧。秦军今日应该不会再攻城了。”沙破军转身，拍了拍蒯江的肩膀，笑着说道。说完就慢步离去了，给蒯江一种他一点都不担心的模样。

　　蒯江心里清楚，沙破军心中很着急，如今才第二天就损失这么大，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再多的人手可以损失的了。看着沙破军离去的背影，蒯江紧紧握住了双拳，自己作为沙破军的首席谋士，却不能给主公减少损失，让这么将士牺牲在这里，实在是愧疚。又想到自己的那个谋略出众的叔叔，若是叔叔在这，或许不会死这么多人吧！暗自决定到，此间事了，就向主公请辞去拜访自己的叔叔，也好完成当年的约定。

　　却说，秦军主帐中，李绩坐在主位上一声不吭，今天又没有拿下巨野，心中很是不快，各县郡的主将也战死了好多，李绩趁机将这些人的兵都收拢在麾下，美其名曰暂时代管，等凯旋回去的时候再归还。活着的主将对李绩的做法很是不满，加上今天李绩出征前信誓旦旦地要拿下巨野，结果又是功亏一篑，又没有拿下巨野。这让还侥幸活着的主将更加坚定了离开联军的心思。

　　当然，李绩自然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他将大家召集到一起，询问各家的战损情况。发现各家都有损失，不少县郡来时是千人队伍，现在就剩下百人左右。更有甚者，主将都战死了。李绩知道需要下猛药了，于是清了清嗓子，大声喝道：“诸位安静，我现在说说明日攻城事宜。”

　　有人不乐意了，这个李绩太不是东西，几日攻城让大家损失惨重，要知道这些都是各郡县的府兵，这些士卒说白了就是各郡县私人的士卒，现在你让大家损失这么惨重，回去之后怎么向郡守交代，昨日又接到有贼寇出没在各郡县，专门斩杀秦朝官员，郡守已经下达了收兵的命令。如今你李绩还抓住不放，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李绩，我们相信你的领兵打仗的能力，才在你麾下，听你调遣，奉你为此次平叛的主将。而你的做法却让我们心寒，让我们士卒做那先锋，死伤惨重。而你的麾下，却没有一人出战，这你是不是要给我们一个解释。”有郡县的主将实在是忍受不了李绩的暴行，出言指责道。

　　李绩坐在主位上，脸色都没有变化，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他早就知道有人对他不满，也早就猜到会有人提出这个问题。于是面容严肃地回道：“这两日的攻城，我只攻同一个城门，诸位就没有一点疑问吗？”

　　有人这才想起，李绩这两日进行了大规模进攻，却只打了一个城门，按照当时李绩拥有的兵力来说，四个城门一起进攻，是完全合理的方案，而不是紧盯着一个城门进攻。

　　众人带着疑惑看着李绩，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绩很是享受众人的目光，高深地说道：“明日我会亲自率领我的部下，攻击北门，而你们则是继续进攻南门。”

　　众人恍然大悟，但是又很是不满，我们进攻防守最严密的城门，你倒好去打防守薄弱的城门，最后拿下巨野的功劳都是你的，我们这些损失惨重的郡县只能混个参与奖。

　　这次琅琊郡神色也变了变，眯起眼睛笑着说道：“李将军，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厚道，我们这些天已经损失了不少士卒了，这等好事不是应该早点拿出来吗？”他也认为这次成功希望很大，因为巨野的防守一定还是集中在南门，这两日大规模的进攻都是南门，若是明日南门这里还有大规模的进攻，北门拿下的概率就很高了。估计那个时候北门都没什么防御。

　　李绩皱着眉头，这个老家伙什么意思，难道他要分享这次的战果吗？这个老家伙都是光棍，这次联军作为监军的他，就带了几百人来参战，几次攻城我都没好意思让他的麾下参战，现在倒好，竟然还述起苦来，真是不识抬举。

　　“不知道，老将军，人马损失几何？”李绩没有给琅琊郡守面子，直接戳穿了他的嘴脸。

　　琅琊郡守脸色都没有改变，还是保持微笑的样子，说道：“我这是为各家主将述苦的，我琅琊郡小，人少，此次前来受赵大人的命令作为监军，只带了百来人，上战场也损失不了多少。而其他各郡县就不同的，他们多的有万人，少的也有千人。两日鏖战让各家损失惨重，虽然按照李将军的计划，这些损失是必要的，但我想说的是好处也得分一些给大家，要不然大家何必在此打生打死呢？”

　　琅琊郡守的话句句像针一样刺入李绩的心房，李绩按耐住怒火，回道：“可以，我本来是想明日让诸位佯攻南门，我亲率一支队伍，给北门来个奇袭，现在大家都想攻打没有防守的北门，那么打北门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众将一听还有这等好事，南门难打，这几天他们已经见识过了。特别是对方有几个武艺超凡的将领。现在去打一个没什么防守的北门，那还不是求之不得。于是兴冲冲地应下了打北门的军令状。一些郡县本来准备撤军的，也决定先不走了，等明日拿下巨野在走。

　　众将离开主帐之后，坐在主位上的李绩不屑地笑了笑：“一帮蠢货，真当北门好打，明日你们就会尝到苦头。不施展一些小手段，还拿不住你们这群不靠谱的混蛋。”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围三阙一

　　在李绩的忽悠下，各郡县主将都打消了退却的心思，心里暗暗高兴，明日拿下巨野贼寇也是大功一件，到时候上报朝廷赏赐肯定少不了。这个李绩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待到明日，他率着他的手下攻打南门之后，他们再悄悄地偷袭北门，拿下巨野那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吗？

　　事情真如这些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吗？李绩虽然性格暴虐，但也是个军事世家的子弟，从小深受父亲李信的熏陶，在战争这一块有着很深的见解，至少比各郡县的主将要懂得多，这种声东击西的战法也是李信当年征战沙场经常使用的招数。他现在提出这种打法难道真的是为众人着想吗？他可是恨不得将在场的所有反对他的主将都杀了，怎么会给这些人送功劳，自己却白白付出，怎么看他李绩也不是那种人。

　　第二天，按照约定，李绩早早的就将人手陈列在南门不远处。众家将领看见李绩如此守信，也喜滋滋地领着自家队伍赶往了北门。站在城楼上的沙破军发现这里情况不对，感觉到对方兵力似乎有些少，于是问道：“昨日他们损失有这么大吗？怎么现在就这点人？”

　　蒯江也很是疑问，对方虽然昨日战损也比较高，但不会只剩下这么点人，难道是昨日有部分人马撤离了联军。

　　沙破军却没有这么乐观，低声对着左右吩咐道：“你们去其他城门看看，嘱咐他们加强防守，如有特殊情况即刻来报。”沙破军有种预感对方此次出战仅仅一万多人不会那么简单。

　　蒯江看着对方的摆出阵势，陷入了沉思，这种阵型不像是要攻城的阵型，至少攻城器械都没有摆在前方，而是摆在后方，似乎随时要走的感觉。蒯江说出了自己的疑虑，沙破军也仔细看了看对方的这个阵型确实有些不合理。蒯江继续说道：“今天他们列兵与南门，恐怕目标却不是这里，我们其他几个城门也应严加防守。”

　　沙破军点了点头，对方的怪异行为，一刻也不能大意。于是，下令英布，彭越，石津各带部分人手前往其他各门，时刻保持警戒。

　　秦军这边，各郡县主将看见李绩已经列兵南门，成功的吸引了巨野那边的注意，于是也带着部下偷袭北门了。李绩得知他们已经开始向北门发动攻势，不屑地笑了笑，喃喃自语道：“一帮蠢货终于上钩了，现在就看我们的表演了。”

　　他的副将转头问道：“将军，我们是要攻城吗？”

　　李绩摇了摇头，看着远处的巨野，低声回道：“现在进攻南门，我们损失必定不小，你们都是跟着我多年的弟兄，我岂会让你们死在这里。我们暂且等等，大部队暂且不动，攻城器械先往东门移动，我记得东门处有片密林，你们隐蔽在那里，记住不要出现在对方的视野内，谁要是坏了我的大事，我拿他是问。”

　　“将军，为什么昨日我们不采取四线进攻的方式围攻四个城门。要知道，我们这样就算拿下巨野，对方也会从其他门逃走。”副将对李绩的做法很是不解，这样进攻不是给对方逃走的机会吗？而且将大部分兵力集中在北门，那里拿下希望肯定是很大的，将军为什么会放弃和众郡县争功，要说李绩将军是个不慕名利的人，那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他要是不爱慕名利，当年就直接跟着李信老将军归隐了，而不是去做这个秦国郡县的郡守。

　　“兵法上曾说，围三阙一，就是要求我们攻城的时候要虚留缺口，让敌人有路可退，这样可以瓦解对方的死战的决心。”李绩这次倒是没有发火，而是耐心地给自己的副将解释了一番。

　　他的副将也是个好学之人，继续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这样，不是让敌军逃了吗？”

　　“虚留缺口并非放任不管，而是要在敌人逃跑的必经之地预设埋伏，使敌人在仓促逃跑过程中陷入埋伏圈中。特别是围困坚守城堡的敌人，一旦敌人弃城而逃，便可免去攻城之苦，在野战战场上彻底消灭敌军。相比之下，与逃窜之敌作战的难度显然要比与死战之敌作战要小得多，代价也会少得多。”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