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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之路-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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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猡,滚开。”前任百夫长简洁而愤怒地说到。
卡拉比斯抹去了眼角上的泥,脸颊生疼生疼的,要是搁在他所处的时代,早就生气了,但他头脑还是冷静的,明白自己先在的处境,于是就急忙背过身子,乖乖地挪到了五米开外的地方。
海布里达很是生气地与阿米尼乌斯、萨法诺说着什么,语气又快又激烈。
这会儿,一阵悠扬的号声,他们旁边营寨的壕沟上的桥上,一排手持第十一军团徽标的掌旗官,鱼贯自寨门而出。
“这他妈的怎么回事?”壕沟里的海布里达仰着头,对桥上的掌旗官们喊到,对方队列里一名铠甲华美威风,满身都是金银挂饰的多色马鬃盔的百夫长,对着海布里达轻蔑地伸着手指回喊:“第七军团的娘们,下面攻克特格雷塞塔的光荣,属于我们十一军团了,你们就跟在我们的屁股后面,也许能分享点残余的战利品。”
“这就是十一军团的首席百夫长了,不愧是金枪鱼路库拉斯的嫡系,咱们可就是吃苦在前,吃甜在后了。”阿米尼乌斯眯着满是鱼尾纹的眼睛,讽刺道。
“混蛋!”海布里达恼火地抓了抓屁股,无计可施。
这时,寨门塔楼上几名传令官对着下面喊:“谁他妈的是三联队的?主帅召唤,辅助兵海布里达,宿营奴隶德米特留斯,还有奴隶卡拉比斯三人,有事情要垂询。”
海布里达刷地脸色就惨白了,一定是卡拉比娅,不,什么王女阿狄安娜这小妮子,在路库拉斯面前参了他一道!这下真的完毬了。
“卡拉比斯,混蛋卡拉比斯,哥早该在卡拉比行宫里,把你和那小娘们一起剁碎掉!是吧,是你向上面告密的是吧?还是你和那小娘们串通好的,来害哥,嗯!?”一路上,依然光着屁股的海布里达,对卡拉比斯持续地恐吓,并推推搡搡的,胯下的那话儿晃个不停,卡拉比斯也只好来个不忍目视,不忍耳闻。
当全身赤条条,满是泥巴和伤痕的海布里达走入路库拉斯的挂着金鹰的营帐时,闹得在场参加宴会的男女都很尴尬。卡拉比斯瞅见了,坐在客席华美毛毯上的阿狄安娜,此刻她穿着上身如扇贝形状的纯白色条纹裙袍,肩膀上拥着灰色的貂皮围脖,栗色的头发如云般,全身琳琅满目的首饰光芒四射,目光流转,美艳动人,再不也是当时那个脏兮兮的中毒小丫头了。
但是她还是那副臭脾气,当他们进去时,她正在和路库拉斯争辩着。
“凭贵军的给养与人数,在索菲尼取得胜利,实属侥幸。亚美尼亚王的实力可不止这些,他还是大批的后继队伍会来参战,贵军还是早退为妙,一个均衡的停战协议,对大本都、罗马与亚美尼亚都有莫大的好处。”
路库拉斯优雅地用双手十指交叉着拖着下巴,慢悠悠的眼神看着激动的阿狄安娜,就像看着自己不懂事的淘气女儿般。而克劳狄则一块块吃着肥美的烤肉,眼睛死死盯着对面一样眼含欲火的奈萨,好像要把她也一块块撕扯吃掉般,两人在空气里互递着**的讯息。
“我亲爱的妻弟,巴布留斯。克劳狄,请问你对刚才王女殿下的见解,如何看待?”路库拉斯突然发问。
克劳狄猝不及防,只能干笑两声,敷衍了下:“姐夫,我只是总督骑兵队队长,这种战略的问题,我不便说话。”
路库拉斯轻蔑地笑了下,阿狄安娜举起了酒杯,意味深长地说:“也许克劳狄阁下事后更愿意和我的姑母探讨这个话题。”
就在所有人都要爆发时,海布里达等一行三人进来了。
“低阶百夫长,是谁允许你在贵客面前这副模样的!”路库拉斯坐在圈椅上,正对着赤条条的海布里达,不快地喝问道。
“我最尊敬的统帅,我现在已被褫夺了职务,只是一名辅助兵罢了,这副模样也是军法对我的惩处,恰如您所说的,军队有军队的规则。”既然明知道凶多吉少,海布里达索性放开了嘴,口不择言起来。
路库拉斯脸色更加阴沉起来,只见他低着嗓子,问旁边的阿狄安娜:“听说王女阁下在之前,就在这三人间生活?”
“是的——我并不怕张扬这种事情,比起父王小时候在密林与荒野中,与野兽相伴过活,我只会感到命运对我的眷顾。”阿狄安娜的语气很平淡,也没看卡拉比斯一眼。
“那么。”路库拉斯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我有个疑问,究竟是海布里达事先窝赃了令堂的冠冕,还是王女阁下的机智,一直将令堂的遗物私藏至今的?”
“完毬了!”海布里达看着阿狄安娜,下意识地抓了抓自己耷拉下来的两颗“毬”,想起了当初她在阿米苏斯城下发的毒誓,暗地叫苦。
第11章黛安娜女神的母牛(中)
“得多亏这两名机智的奴隶。”阿狄安娜微笑着端着酒杯,眼角扫了卡拉比斯与德米特留斯一眼,表示了下最低限度的赞许,然后她口若莲花,滔滔不绝,把一个奴隶忠诚保护主人身份与宝货的故事居然编得头头是道,有些情节上她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就连卡拉比斯在下面听得都想笑。
但阿狄安娜说的,全是希腊语,也就是说路库拉斯能听懂,卡拉比斯能听懂,德米特留斯能听懂,克劳狄能听懂,泰兰尼昂能听懂,偏偏光屁股站着的海布里达听不懂,急得他一会儿抓抓肩膀上的“毬”,一会儿抓抓裆下的“毬”。
在阿狄安娜表示说完时,路库拉斯适时地表露出一种既惊讶又感动的表情,轻轻击打了两下手掌,当即表示:“这正是个动人至深的故事,它真的给我铁血般的生活带来了些温馨——对了,之前的战事里,军团也俘虏了些贵国的一些贵妇,现在正安置在锡诺普,是否可以委派些来至此,陪伴王女与王妹阁下?”
阿狄安娜用桃红色的唇,轻轻沾了下杯盏里如血般的葡萄酒,笑着回应路库拉斯:“还有什么比懂希腊语的奴隶更容易使唤的呢?至于那些贵妇,我觉得陪伴在姑母的身边更好,这样克劳狄队长也会欢欣鼓舞的,对吧。”路库拉斯哈哈笑了下,表示对阿狄安娜的处置持赞同态度,随后阿狄安娜向卡拉比斯与德米特留斯招招手,叫他们过来,陪在自己的身边。
两人走到阿狄安娜的旁边后,她得意地对卡拉比斯说,“我说的没错吧,双耳陶罐。能改变你命运的,不是你自己,只能是我。”说完,她又泛起那种特有的浅笑,向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奈萨举起了酒杯祝酒。这时,卡拉比斯看到了在奈萨旁侍奉左右的波蒂,两人对视了下,会意而欣慰地笑了笑。
谁知,这个小动作,却被阿狄安娜发觉了,脾气顿时发作起来,酒水泼了卡拉比斯一身,切齿道:“你没长眼睛吗!难道陶罐都是没有眼睛的?”卡拉比斯没头没脑地被泼了下,心中顿生怒火,回了句:“不是泼人的人没长眼睛,难道还能是被泼的没长眼睛!”
“滚回你的军营里去,去和那些脏兮兮的军人一辈子吧,我的大门关上了!”阿狄安娜的语气,就像判决某人死刑似的。卡拉比斯倔脾气也上来了,二话不说,重新走到了海布里达的旁边,继续站着,一句话也不说,气得阿狄安娜将杯盏重重地往餐桌上一掼。
“祝我的侄女儿,身体永远健康;心情永远快乐。”这回,轮到奈萨幸灾乐祸地举杯了。
“海布里达!”路库拉斯站起了身子,单手拖着托加长袍的角,慢慢地走到了对方的身边,可怜海布里达到现在还弄不清楚,刚才阿狄安娜究竟说了些什么。
“是的,阁下!”海布里达只能笔直身躯,接受即将到来的判处。
路库拉斯对视着他,过一会儿,吐出来以下这句话,“去洗澡,接下来的事,我的持盾奴隶凯利会帮助你的。”
凯利,一个微微秃顶,精干的自由民走了上来,把一头雾水的海布里达领了下去,然后路库拉斯看了下依然站着的卡拉比斯,问了句:“知道吗?你有些特殊,这种桀骜不应该出现在奴隶的身上,不过我现在确实还缺少个打杂的奴仆,是个不需要太多脾性和智慧的工作,就是帮我背背祭品、清理壁龛什么的,也许现在有扇窗户,继续向你打开了。”
看了看这位威扬远国的罗马统帅,卡拉比斯咽了口吐沫,快速地下了决心,“是的,我愿意,只是我也是会说希腊语的,希望主人您记住。”
“很好。”路库拉斯看了卡拉比斯一眼,就喊着,“这下今晚所有的人,都应该会感到快乐了。继续我们盛大的宴会好了。”在卡拉比斯的追随下,坐回了位子,为了缓解气氛,陪客的泰兰尼昂开始说了些关于亚细亚风土地理的逸闻起来,欢声笑语又弥漫在筵席上。
一会儿后,海布里达在凯利的陪伴下又上来了,洗去了满身的泥垢,并且竟然又穿上了胸甲、百夫长的头盔,还有赭红色的斗篷,卡拉比斯看到他的手指上,银戒指熠熠生辉。
这代表着,路库拉斯又恢复了这位惹是生非的百夫长的职务,“既然本都的王女阁下,解释清楚了冠冕的事情,我相信这件事情海布里达你是不知情的,那么你之前攻占特格雷尼斯大营的功勋,就和你违反穆里拉军令的罪愆,互相抵消好了。”路库拉斯说完,举起酒杯,对着海布里达用一种命令式的语气,继续道:“我以前说过,你我间的关系的基础,是信任。那么,低阶百夫长海布里达,今天你看到了什么?”
“统帅阁下,我看到了第十一军团,已经在他们首席百夫长的带领下,前去攻打特格雷塞塔这座城市了。”海布里达大声回到。
这话进入了阿狄安娜的耳朵里,仿佛就是路库拉斯有意说给她听的。
“你认为战争应该结束吗?”
“我认为战争应该在罗马认为该结束时结束掉!”海布里达这话回答得很圆滑。
“好的,海布里达,回到你的百人队去,继续作战。最后,我会带着大家,包括王女阁下您,在世界尽头的海卡尼亚海(即里海),洗去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征尘的,祝天佑罗马。”路库拉斯爽朗地宣布着自己的理想,举杯大声说道,所有人只得也举杯应和,“天佑罗马。”
阿狄安娜没有举杯。
当夜,卡拉比斯留在了路库拉斯的主帅营帐之中,他看到阿狄安娜离去时,对自己狠狠瞥了一眼,意思是“不识抬举的双耳陶罐”。
海布里达离去时,对自己是意味深长的一眼,意思是“小子,走着瞧”。
德米特留斯离去时,对自己是欣喜的一眼,意思是“看,咱俩都算熬出来了”。
波蒂离去时,对自己是充满感情的一眼,意思是“我们的日子还很长”。
营帐里,篝火在燃烧着,四处的主色调是华贵的紫红色帷幕,比起亚美尼亚王营帐的布设起来,奢华程度不相伯仲。卡拉比斯记得海布里达说过,路库拉斯是全罗马最富有的人,他的坐榻是金制的,铠甲与盾牌都是数万塞斯退斯的极品,桌几上随意摆放的雕像、古董,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就在卡拉比斯啧啧称奇时,凯利扔来块细丝抹布,卡拉比斯说声谢谢,就下意识地准备往脸上擦拭。
“住手,粗鲁的亚细亚崽子。”凯利尖叫道,双手恼火地一摊,“这是你配使用的东西吗!”
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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