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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太玄经-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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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赵玄开口,张百忍立即道:“回禀大人,家师、师姐向来隐居,故而衣着略显随意。就连贱内亦有文位,是以,望大人能明辨根本,不要流于言表。”
  那范县令冷哼一声道:“本官难道还需用你来教?”
  张百忍忙躬身行礼:“学生不敢!”
  范县令把眼一斜:“不敢就好!”一拍惊堂木,砰的一声,喝道:“堂下众人。何不速速下跪!”
  一股无形的威严,充斥在大堂之内。
  尤其当两旁官差敲着水火棍喊“威武”,大堂内的威压更甚。
  赵玄知道这是“堂威”,一是用来吓唬被审的犯人,只要他们内心深处一度有过罪恶的念头,在这严正的法律面前便会颤抖,同时烘托大堂威严的气氛;二是用来提醒或警告坐在当中的主审官,应秉公执法,行为检点。不可做出出格的行为。尤其当那范县令再三让他们下跪,知道此行必有波折,故不再隐身在后,上前一步,淡淡道:“大人何必以官威相逼?劣徒已经说过,贫道等人亦有文位,大人擅动堂威又是何苦。”
  那范县令依旧面无表情,冷哼道:“我是县令还是你是县令?他说你们是文人你们就是?哼!须知欺瞒上官。罪加一等;见官不拜,再加一等!本官劝你们最好老老实实的!”
  这时燕丹尘终于抬头看向赵玄。身形落魄,稍显苦涩道:“太玄先生,是丹尘连累你们了。”
  赵玄摆摆手道:“无碍,就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端?”不等燕丹尘回答,抬头看向范县令道:“不知这位大人要我等如何证明自己?”
  那范县令冷笑道:“证明?要想证明也好,先写首诗让本官瞧瞧。”同时燕丹尘也低声答道:“昨夜先生你们回房之后。丹尘独住一间,甚感无聊,便想着出去快活快……咳咳!出去见见世面。没成想回来之时,却遇到一起凶杀。丹尘本去捉拿凶手,但却无功而返。再回来后。竟被人指证为凶手,不等告知先生原委,就被捉到了这里。”
  赵玄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果燕丹尘说的是真的,那他肯定是被人冤枉了。而那所谓的证人……他张头看了看大堂,除了县令、官差,没有见到任何符合证人身份的人,不禁眉头微皱,想及与范县令之前的对话,抬头说道:“大人既要贫道证明,不知可否准备笔墨纸砚?”
  范县令眉头微皱,沉默片刻,幽幽地道:“来人,笔墨伺候!”
  很快,有差人从主簿那里拿来笔墨纸砚,并未上桌,而是两个差人直接将纸卷展开持着两头,另有一人端砚在旁。赵玄接过毛笔,想都没想,直接欲蘸墨而书,不料却被范县令打断。
  “且慢!”
  赵玄抬头看过去,就见范县令双眼微眯,正捋长须,不禁问道:“范大人还有何吩咐?”
  范县令说道:“为避免你暗中作弊,或抄了他人的诗来,且让本官为你出个题目。”
  赵玄闻言失笑,出题?就算题出的再刁钻古怪,能逃得过唐诗三百首?淡淡点头道:“范大人但说无妨。”
  范县令皱眉看着他,不知他是真的胸有成竹,还是装模作样。沉吟片刻,忽地双目一亮,手指墙角脱落的石灰,淡淡道:“既然你如此有把握,就以此石灰为题吧。”
  正所谓“官不修衙、客不修店”,古代的衙门,恢宏有余,但破败更有余。一来为官一任三年,也是匆匆过客,不必修衙;二来就算为了表面上显示自己“清正廉洁”,也不会把衙门修得富丽堂皇。
  如果真把衙门修得金碧辉煌跟宫殿一样,怕任谁都会觉得这个当任的官是个巨贪,更甚至还会遭到弹劾,丢了官位。而相反,不修缮衙门,让衙门始终破败不堪,最起码能给人一种表面的“清廉”。
  赵玄顺着范县令的手指看过去瞬间就笑了,说实话,以他现在的知识储备量,作诗作词可以说轻而易举。不过若真的让他作,他也就能作作游仙诗、悟道诗、佛偈等等。如果想要出彩,想要既美感还要有意境,并且能流传万世的诗,他是想都没想过。
  毕竟诗词考较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文学储备、知识储备、词语储备,更考较的还是一个人的才情。若是才情不足,任你文化再高,作的诗也仅仅是符合规格,中中正正,不会让人挑出毛病来而已。
  但若说好诗,有意境、有思想、有感情、有生命的好诗,那却是可遇不可求的。
  世间贤明者甚多,能赋诗者更是数不胜数,可在诗中登顶者,不过诗圣、诗仙、诗魔、诗神、诗狂、诗佛、诗鬼等数人而已。
  赵玄自知不比先贤,但他脑中无数唐诗宋词岂是空谈?虽则他不愿抄袭剽窃,可若说拿来救救急,却也无可厚非。
  就见他在范县令话音刚落,根本不去细想,便直接提笔而书,书法凝炼,一气呵成,一首于谦的《石灰吟》跃然纸上: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此诗乃是明代政治家于谦的一首托物言志诗,亦有说姚广孝或袁崇焕所作,现在仍存争议。然不论如何,此诗中那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和大无畏的凛然正气,可以说感染了古今无数的人。
  赵玄一诗书成,但见纸卷蓦然一震,熠熠生光,庞大的浩然正气从其内喷薄而出,整个衙门大堂竟显出无数幻象。那是千百万人民辛苦劳作,开采山石,烧制石灰。只看那烈火熊熊中,石头碎裂成粉,可却毫无焦黑,反而清清明明一片雪白。
  稀簌簌!
  幻象消失,大厅中竟下起了石灰雨。
  “啊——”
  一声声惊呼响起,无论官差还是围观百姓,都是一脸惊骇。就连范县令,都满脸的不可思议。
  须知寻常一首诗书成,不用元力,根本不会产生任何异象。在场凡有修为者,都能感受到赵玄不仅没用元力,甚至什么力量都没用,只是普普通通的写诗,诗成之后竟显出这般异象,这代表了什么?
  “诗德天授!”范县令忍不住脸上变色。
  所谓诗德天授者,是一首诗有品德、符合人道秩序,故而天降浩然正气,以显其尊贵。浩然正气是什么?孟子曰:“吾善养浩然之气”。浩然正气,就是人间正气!
  孟子可是儒教亚圣,能与孔子并称为“孔孟”,其口中的浩然正气都出来了,范县令如何能不变色?
  尤其是这首《石灰吟》中隐隐与今天之事相合,其中似暗指范县令胡作非为,不仅不该怀疑赵玄、不该让众人跪拜,甚至说捉拿燕丹尘都是污蔑,这让范县令如何还坐的住?
  就见范县令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恰在此时,赵玄投笔还回差人,刷的一声,打开折扇,放于胸前轻摇,淡淡地道:“范县令,不知贫道此时可能证明贫道身份?”
  范县令哪里还敢再有话说?甚至连李淑、金瑶慈都无心再为难,面色略显难堪道:“是本官有眼无珠,不识先生真正面目……”正说间,忽然后堂脚步声传来,一名青年文士步入正堂,行色匆匆,面露惊疑:“不知哪位贤明驾临此地?学生孔修儒恭迎。”并冲范县令躬身为礼道:“范大人,孔某擅闯公堂,还请治罪。”
  他不说赎罪,只说治罪,显然是极为守礼之人。
  然而赵玄看着此人,却双眼一眯,脸色微沉,略显凝重的看向头顶。(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争辩衙堂论是非

  但见从后堂走出的青年文士二三十岁的样子,一袭浅绿深衣,竟有进士文位。其容面绝佳,长眉若柳,身如玉树,若是伴女装甚至不用化妆。然在男儿身时,亦没有半分娇柔,眉宇间倒有几分凛然。
  赵玄自男子出来后,就抬头看着屋顶,可他的目光却似穿越无数阻隔,看向了外面那广阔、浩瀚的天空。
  尤其是隐藏在蓝天之后的天道!
  不为别的,只因在那男子出来的那一刹那,他腰间的鬼谷令再次起了反应。
  男子身上有鬼谷令?
  巧合?还是天意?
  鬼谷令如此密集的出现绝非巧合!
  赵玄正自想着,忽然耳旁响起男子声音:“这位先生,不知刚才那首诗是否是先生所作?”转头看去,就见那男子正作揖为礼。
  他沉吟片刻,回礼道:“先生不敢,但若说诗,如果你说的是这首,那确实是贫道作的。”说着一指面前还被差人拉着的字卷。
  那男子双眼一亮,抢步上前,在字卷上打量良久,再次对赵玄施礼道:“先生大才,修儒刚刚见猎心喜,行为逾礼,还望先生赎罪。”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刚刚已经介绍过自己叫孔修儒。
  不过……姓孔么?
  赵玄侧身微避,说道:“孔公子不必多礼,贫道世外之人,随意书两行纸墨,也是侥幸偶得,万不敢当公子大礼。”
  孔修儒忙摇头道:“先生何必妄自菲薄!先生诗中。有千锤万凿之难。有烈火焚烧之苦。再加“若等闲”三字,又使人感到不仅是在写烧炼石灰石,还象征着志士仁人无论面临着怎样严峻的考验,都从容不迫、视若等闲;第三句‘粉身碎骨’四字极形象地写出将石灰石烧成石灰粉,而‘浑不怕’三字又使人能联想到其中可能寓有不怕牺牲的精神;直至最后一句‘要留清白在人间’,更是先生在直抒情怀,立志要做纯洁清白的人。如此诗文、如此坚志,如何不让人心生敬佩?更何况。先生能以一人激发天地间的浩然正气,自是人中俊杰、人族翘首,还望先生能受修儒一拜!”说完竟再次作揖行礼。
  赵玄被夸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那诗怎么来的他自己清楚,侧身微避,拱手还礼道:“孔公子言重了……”话音未落,高坐明堂的范县令终于反应过来,竟慌忙起身,走于孔修儒身前,微微俯身道:“孔公子怎么来到前堂?可是下人们招呼不周?”
  孔修儒忙道:“不敢。其实是在下忽觉元气异动,浩然正气降临。擅自前来,打扰了大人审案,还望范大人治罪!”
  范县令道:“公子何出此言?之前下官便请公子前来旁听,若非公子不允,必让公子上座。如今公子正好前来,不如就留坐明堂,正好此案有些蹊跷,下官也好像公子请教。”
  孔修儒道:“范大人言重了,在下未受官职,擅闯公堂已经违法,怎可再干预案件?只是不知这位先生与此案件有何关系?为何亦立于公堂之上?”
  赵玄见对方提到自己,淡笑道:“范大人、孔公子,贫道虽是一介布衣,但也之公堂之上不可闲聊。如今被告在场,却不知原告在何处?范大人又何时能够升堂?”
  “这位先生所言极是,孔某确实不该打扰公堂。”孔修儒躬身受教。
  范县令皮笑肉不笑的看了赵玄一眼,道:“原告?被告?你这同伴燕丹尘当街杀人,杀的竟还是我胡阳县至孝至善的万老爷。如今万老爷家正合家哀痛,如何叫人忍心打扰?范某身为本县县令,代为一方父母,自当尽心尽力捉拿犯人。幸得万家人信任,将此事全全托付于本官,故此案没有原告。若非说原告,那本官就是原告!”
  “范大人爱民如子,在下佩服。”孔修儒赞叹道:“在下虽进城不过区区数日,但那位万老爷在下也略有耳闻。听说他生平至孝,因老母身体带病,不愿远赴为官。老母去后,亦是拒绝朝廷封赏,甘愿留于此地造福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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