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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6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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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软着陆

    天阴沉沉的,风虽然停了,却依然冷得刺骨。不知什么时候,稀稀拉拉地下起小冰粒来,噼噼啪啪打在地上,把大地装点成了花白色。

    地上的冰粒虽然盖不满地面,却滑溜无比,就连人走都得小心翼翼,更不要说骑马和乘车了。王博文一行只好下马步行,总算在天黑前回到了留守司衙门。

    后衙的客厅生起了炭火,红通通的火焰驱走了外面的寒冷。

    徐平得了消息,已经等在这里。坐在炭火边,喝着茶水,闲来无事看手中的册子。

    紧张地忙了几天,终于把钱庄的规例写了出来。这册子足够详细,不但王博文可以拿着回去交差,甚至以后都可以用来做为钱庄的教材。

    换过了衣服,王博文和王尧臣到了客厅,与徐平见过了礼,分宾主落座。

    问过了两人到永安皇陵拜祭的情况,徐平把手中的小册子交给王博文:“副使,看看这里面写的可还中意?若有不到的地方,我再让修改补充。”

    “龙图辛苦,这可就帮了我们三司的大忙!”王博文接过册子,略翻了一翻,口中连连称好。“现在尽够好了,便就如此,等我回京呈给省主。”

    说完,王博文把册子收了起来,再不谈起钱庄的事情。

    徐平微笑,看来自己猜的没错,陈执中要这本小册子,并不是真地要把钱庄制度推向全国,只是为了应付差使推卸责任罢了。

    聊了一会闲话,徐平对王博文道:“王副使,且不说中书那里怎么看,钱庄能不能建起来,就是建,今年也不可能了。看看就到年底,一年一考,若是河南府的飞票兑不了,转运使司如何考较京西路各州县?这可不是河南一府的事情,京西路的大部分州军,都等着河南府的钱平账呢。河南府兑不了钱,整个京西路的钱粮数目就成一团乱麻了。”

    王博文道:“唉,龙图说得过了,这一年的考较拖上几个月也不是什么大了的事情,往年拖到年后的州军多的是。实在不行,就先挂在账上,等事情了了再考就是。”

    徐平摇了摇头:“话不是这么说,官府施正,百姓民生,事事都离不了钱。如此大的数额挂在账上取不出钱来,民间也会乱成一锅粥。冬天的炭和棉衣,开春的牛和种子,这都是离了钱不行的。这么大的缺口,三司不补上,可就坑了京西路的百姓。”

    王博文见徐平不松口,自己躲不过去,只好道:“现在三司有难处,委实是拿不出这么多铜钱来,只好暂时欠一欠,京西路也要体谅啊。要不,龙图有什么可行的办法?”

    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徐平是很不想管三司的事情的。管了有效果还好说,一旦没有效果说不定什么责任都推到自己头上。可是现在事关自己治下,实在不管不行,三司这样不管不顾地硬拖下去,真地会坑苦京西路。大量挂在账上的钱取不出来,会极大地伤害官方的信用,而且形成无数的多角债,将来要解套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

    想了一会,徐平对王博文道:“我有一点愚见,不一定对,我也就是一说,副使不妨姑妄听之。若是对三司有用最好,若是无用,就当一阵风刮过去算了。”

    “龙图怎么能这么说?你是上一任的盐铁使,政绩彪炳,能够提出办法来,不管是我还是省主,只有感激!龙图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徐平也懒得说这些客套话,对王博文道:“《周礼》注云,钱之一物,其藏曰泉,其行曰布。钱最根本的就是这两个作用,一个是有财货的人家藏起来,再一个民间赖此物进行贸易。民间贸易所需钱数,其实大致有数,如果流布的多了,便就会藏起来,如果流布的钱少了,藏起来的钱自然而然便就会取出来用。今年棉布上市,四方商贾云集河南府,需要流布的钱自然就多了,所以市面上的钱就会缺。正是因为市面上的钱缺了,所以河南府收到的大量飞票便就无法兑现。要想不影响民生,便就要向市面投钱进去,是也不是?”

    王博文点头:“龙图说得有道理,我也明白,省主也明白,但三司无钱可投啊!”

    “自古以来,钱帛并行,到了唐代更是官府明定一匹帛可以兑多少钱。到了本朝此法依然不废,绢帛本就是钱的一部分,钱不够,银绢还凑。”

    王博文叹了口气:“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京西路的棉布上市,绢价下跌,而且到现在还跌跌不休。三司就是投绢帛出去,奈何没有人要啊――”

    “棉布上市,绢帛价跌是情理之中。因为市面上卖的绢帛,本就是用来制衣的,现在有了棉布,当然也就不需要那么多了。既然不需要那么多了,三司和各地官府就应该收绢进府库才是,如此才能保证绢价不致于跌得那么厉害。绢价稳定了,府库里的绢帛才能够继续当钱用。有这些绢帛作钱,市面上缺钱就不致于那么严重了是不是?”

    王博文听了不由笑道:“龙图所说,无非是称提之术罢了。可如此做,只能保证绢价稳定一时,只要棉布继续卖下去,绢价也总是要跌下去的。府库里存那么多绢帛,将来价跌了,国家财物平白损失,到时候又去找谁去?”

    徐平摇了摇头:“副使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府库里的绢帛本就是钱的一种,并不是用来裁衣制帽的。且拖过这一段时间,等到市面上需要的钱数够了,这些绢帛就是烧掉又如何?那个时候已经没用了。当然实际上也不至于烧掉,尽可以卖到海外去,真是低价运到各市舶司发卖,估计也卖不了几年。所以为今之计,三司必须站出来收进绢帛,把绢价稳定住不至于跌得太厉害。只要绢价稳定住了,府库里的绢帛就还是钱,可以解一时缺钱的困厄。等到来年,缺的铜钱有了眉目,这些绢帛不卖出来,别想办法处理掉就是。现在只有如此做,才能够渡过难关,切不能再向外卖存的绢了!”

    徐平的办法,是稳定住绢价,则存着绢实际上还有货币功能,可以暂时弥补铜钱的不足。这样做,实际上是用金融手段,使棉布对经济的冲击有一个缓冲。当然最后绢帛还是要退出货币系统,可能要贬值,但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全部放出来搞得一团糟。

    这就是历史上宋朝控制货币的称提之术,最早用于铜铁钱的兑换稳定,还只是零星有人提。到了南宋纸币通行,称提之术发展起来,是保证纸币一直能够使用的关键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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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应急措施

    送走了王博文,徐平和王尧臣两人又回到后衙花厅烤火。

    烤得身上暖了,王尧臣道:“云行,你有没有发现,王副使其实对你的那一本钱庄规例的小册子并没有多么大的兴趣,好像只是用来交差的样子。”

    徐平笑道:“很正常,若是我遇到这种事,也只能这样做。钱庄到底如何,三司的人并不熟悉,绝不可能靠着一本册子就推行下去。不推行钱庄制度无非就是现在的麻烦,如果推行钱庄制度可能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来,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那他干吗还巴巴地跑到西京来?这几天随着王副使到永安皇陵我也看出来了,所谓拜祭皇陵只是个借口,他应该就是冲着这本册子来的。”

    徐平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因为现在棉布上市,河南府的飞票兑换不了,一大堆麻烦压到了三司身上。陈执中应该是知道没有什么立竿见影的法子解决问题,坐在三司使的位子他又不能够放任不管,所以让王博文来,是想用我和京西路去堵别人的嘴了。”

    皇帝赵祯给陈执中的任务就是守成,保住徐平那一年的改革成果,陈执中当然不会做大的改动,对遇到的问题能推就推,能拖就拖。这一点赵祯和徐平、陈执中三人都是心知肚明,外人就不得而知了。所以王博文来西京,徐平尽全力配合,给他一本尽量详细的册子,陈执中可以把责任推出去,让政事堂的诸公去头痛。

    但是另一方面,徐平对陈执中完全不作为也恼火。彻底处理问题他可以不管,但把危机减轻是他应该做的。徐平要把绢帛挤出货币流通领域,为未来的金融改革做准备,则此次有危机不可避免。这种情况下陈执中也应该帮一帮徐平,放任官方手里的绢帛推向市场火上浇油是几个意思?陈执中可是世家出身,他爹陈恕是主管财政最久的大臣,说他不懂这些徐平是不信的。这种情况下,三司应该出面限制官方手里的绢帛外流,必要的时候用金银收购绢帛,把货币系统变动的影响降到最低,实现软着陆。这种变动的冲击哪怕只是推后两三年,各方就能腾出手来,情况就大大不同了。

    称提之术在北宋只是有个名字,仅仅表示官方对各种货币的调节措施,真正大行其道成为货币的指导理论要等到南宋纸币全面使用之后。最早形成系统是由绍兴年间沈该提出并实行,那个年代,宋高宗赵构都能下决心用百万贯计的资本稳定纸币。货币的稳定对经济至关重要,陈执中作为三司使,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理论必须联系实际,只有根植于实践上的理论才有意义,世间并没有脱离实际,千载万世永远正确的绝对真理。这个年代的经济现实,决定了这个年代的货币理论。称提之术就是针对这个年代纸币仅仅是铜钱的补充而发展起来的,保证了南宋纸币虽然出了各种问题,经常发生恶性通货膨胀,却一直没有崩溃。后来的元明两朝面对的形势比南宋强多了,纸币政策却失败得很,最终完全崩溃。

    只要银行系统还没建立起来,徐平前世学的那些金融理论就没有用处,远没有这个年代的称提之术符合实际。真把他前世的理论拿出来,不但是说服不了别人,在实践中也会碰得头破血流。理论要反映实际,才能够指导实践。

    现在面临的危机,并不是理论上的问题,而是陈执中那里出了问题,把事态激化了。

    朝堂之中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不是现在的王尧臣所了解的,听了徐平的话,好一会沉默不语,不再谈这个话题。

    外面的小冰粒慢慢变成了雪花,不知不觉,今年的第一场雪就来了。

    看着窗外,王尧臣道:“下雪了,天气变冷了,场务里的棉衣卖出来,西京城里又会热闹一阵子。――只是现在天下乏钱,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棉布那样的好生意。”

    “京西路民间现在并不缺钱,最少本路还可以卖得好,至于外路,留待以后吧。”

    王尧臣笑道:“其实也是,棉布生意到底是吸了外路州军的钱到京西路来,百姓手里的钱并不少。现在缺的,是各州县官府,还有西京城里的各衙门。你欠我的,我欠他的,他又欠着你的,搅成一团乱麻。云行,这样下去也不行啊,还是要想办法。”

    徐平道:“外路州军不去管了,最好陈执中能清醒过来,把绢价稳住。哪怕就是跌到原来价钱的一半,只要稳住了不继续跌,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们京西路,实在不行只好先由钱庄发票据出来,用兑不了的飞票做本,让三司做保,渡过眼前的难着再说。”

    王尧臣有些疑惑地问:“这样行吗?票据终究是虚的,并不能真当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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