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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因为残疾女孩的事，暮云贺的心情一直不怎么好，他对爷爷和老爹说了那件事，他们只是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都是命，那种只能将一切归于上天的感慨，其实是力不从心而无可奈何的无奈。暮云贺不知道是不是奶奶和老妈走的时候他们也只是闭着眼无奈的说一句都是命？这种事情他们应该经历过不少吧！

他们没有给暮云贺过多的安慰，那个时候自己总坐在竹林里发呆，好像想了很多，好像又什么也没想。无人问津的日子，就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那份负罪感，暮云贺始终都忘不了。他不是和尚不会念经超度，只是找了一个好地方将她的骨灰撒了，火化的钱还是老爹出的。女孩没有墓地，一个被家人抛弃的人要了墓地也没用。她是因为自己才死的，所以自己也没有资格去祭拜她。只能把她的骨灰撒在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希望她来世投个好人家。

暮云贺在竹林待了很多天，最后饿晕在竹林了。很神奇吧，现在想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又不是释迦摩尼。别人是因为悟道饿脱了，自己是为了什么？

他醒来的时候，也没有妇人给他羊奶喝，不过倒是有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叔，和一份砂锅。中年大叔说的第一句话是，过犹不及。当时暮云贺即使很饿却也没有什么胃口，只是看见中年大叔很细心的将食物将砂锅从石锅捞到碗中，然后仔细的吹着热气，像照顾还在哺乳期的孩子一般将食物送到嘴边，只等自己张口时，出于对这份好意的谢意，暮云贺勉为其难的接受男人的喂饭。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么喂他。

倒不是什么感动，只是心里有些暖，也许是心里作用吧，那时候觉得砂锅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开始对于这种尴尬的吃饭方式，渐渐也变为享受。很自然的任由这个白发的中年男人喂自己吃完了砂锅。

他对自己说，让自己不要逃避，既然不可避免，就不要逃避。

暮云贺不知道他是谁，喂自己吃完砂锅之后，他就走了，走了之后就再也没见。他不让自己叫他叔叔，说要叫就叫他爷爷。

除此之外，他看女服务员的眼神也让暮云贺一直忘不了，不是猥琐，只是单纯从美学的欣赏，可是那种毫不避讳的炙热目光着实是是透着正常人的不理解。

虽然说当时暮云贺很喜欢那种喂饭的感觉，但不知道为什么再次见到那位老人，回忆起被喂饭的场景，除了别扭，没有其它的感觉。就像在同学聚会上，有人把你小时候尿床的糗事爆出来娱乐一样。

这种反应就表现在，老人和赵云注意到暮云贺回来之后，对上老人眼睛的那一刹，暮云贺下意识的别过头，脸上带着不愿提及的尴尬。

很快他又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这两人怎么会在一起呢？而且这么多年不见的老者怎么又突然出现在？不是他多心，只是最近没事找事的人有点多。所有突然出现的人都必然要带着一份怀疑的眼光去看待。

暮云贺的到来也引起了正在交谈中两人的注意，赵云笑吟吟的冲暮云贺挥手打着招呼。暮云贺勉强在嘴角处挤出一丝笑意。

自从根据闲来无事累计看的狗血青春偶像剧的经验判断，眼前这个叫赵云的妹子很有可能喜欢上自己了，而且对于这样柔弱可人的妹子，作为一个在小说和现实中恋爱高发的高中设定，要是不谈场恋爱就太对不起自己的大众心理认同下，应该果断拿下这个妹子。

而且以前自己对于这种事也无限YY过。只是……

不行啊！这个理由当然不是狗血的我不喜欢你之类的文艺青年范。感情这东西用一句烂大街的话解释就是——感情这东西是可以培养的嘛！所以没感情这东西不是暮云贺的理由。只是想想从来没见过的母亲和奶奶你们就应该知道我的担心了。

我并不讨厌赵云，可要说喜欢也谈不上。苦逼善良，大秀爱的光辉，纯净无暇的女生。好是一定的，有人爱是一定。但那个人不是我，不是我暮云贺。

虽然她喜欢和我喜欢她无关，但知道一个人的心意而假装不知道。装，是很累的。我怕麻烦，这种因为某种感情而带来关乎生死的麻烦，我是躲都躲不及。所以我该怎么办？

哎！只能继续装逼了。只要赵云不把我堵墙角告白就行。反正我对她没有她对我的那种感情。可……我还是很尴尬的说！

暮云贺的强颜欢笑赵云看在眼里，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的强颜欢笑是不是和自己有关，只是莫名的担心，他的不开心是因为自己。

白发的中年老者，在见到暮云贺的那一刻，眼里有一份难以言明的感慨。这么多年不见，当年包子脸的小子，竟然长大了。当年想象过这小子长大的样子，本以为应该更阳光一点，更英俊一点，更开朗一点，更热情一点，没想到，长大后居然是长这一副低调安静而欠抽的脸。

老人摇摇头，带着一种认命的无奈。收敛起刚才和赵云嬉戏的笑容，缓步向暮云贺走来。虽然一头白发，虽然长着中年男人的脸，虽然称自己老头，但是步伐中却透着青年的矫健，暮云贺从见到老人的那一刻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他和自己一样，是个道士！

老人左右观察了暮云贺一番。抬手，像老人宠溺孙子一样，准备拍拍暮云贺的头。就在暮云贺抗拒而又准备接受这摸头的问候时，一声厉呵从观中传来。

“谁允许你碰我孙子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许久不见的兄弟

“爷爷？”

随着洪亮的声音，道观里走出一位身着灰色道袍，长髯飘飘。双眼狭长，乍一看以为三清显灵的得到高人，不是我爷爷！难道是你爷爷？

老人的指尖就停留在自己头顶几毫米的地方，指尖触到头发而带来的震动感，他都感受的很清楚。他不明白自自己出生以来到现在，爷爷对自己第一次的保护竟然是这样子的？

老人看看暮云贺，又看看不远处执着拂尘的爷爷，果断将停留在暮云贺头上的手掌摁在了暮云贺头上，还宠溺的揉捏了几下。这种挑衅是不言而喻的。

暮云贺明显的感觉到那双狭长的眼睛背后隐藏的怒火。暮云贺的第一直觉，这两人是熟人。

赵云也感觉到爷爷和老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不明所以的看向暮云贺，暮云贺冲赵云使了一个离开的颜色。

从来没有听爷爷讲过什么熟人，在暮云贺心中和爷爷关联最紧的词只有一个，钱！自从自己会走路说话赚钱的那一刻，爷爷就和自己亲近起来，和自己玩的游戏除了诈金花，就是诈金花！除了钱和诈金花，自己对爷爷没有半毛钱慈祥和蔼的印象。第一次，见爷爷的熟人找上门。

爷爷见暮云贺离开才开口问来人，暮云贺说的没错，爷爷和眼前这个花白头发的人的确认识，只是爷爷的语气中并没有熟人相见的亲昵感，反而有一份刻意的疏远：“你不是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了吗？闲云野鹤的人还来找我们做什么？”

眼前的这个人，他怎么也不会忘记，正是他小时候最崇拜的人，何止是自己，所有兄弟中只怕没有一个人不崇拜他，他是所有兄弟中天赋最高的，而且是唯一一个会观天象的人。可就在父亲要将衣钵传给他的时候，他却跑了，一走杳无音信。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而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大哥！暮云怀。十几年未见，涌上心头的并不是许久未见的兄弟情深，而是埋怨和愤怒。

关于当年的种种，对他而言都只是过去，他喜欢自由点的生活，他懂爷爷这句话背后指责的深意，无奈的长舒一口气：“哎！十几年没有联系你们，是我的错，老爹死了我跑了，我也有错。只是我真的不喜欢继承衣钵，三弟啊，好久不见你应该请我进去吃顿饭吧！”

爷爷阴沉的脸上，似乎更加阴沉了一点，他知道以大哥的性子是不会觉得没有替老爹守丧是一件不孝，甚至会让他内疚的事情。大哥是众多兄弟中最难管的，每天都会被老爸追着满院子打。可功课又是完成最好的一个，被打的原因是因为大哥做完功课后就拉着众兄弟陪他玩。老爸说他没有当大哥的样子，没有起带头作用。反而是二哥督促他们练习道术。老爸最器重大哥，可又被大哥气的最惨。

虽然埋怨大哥没有见父亲最后一面，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想着父亲走了，他就会来和兄弟们见面了，没想到一走几十年。

几十年的空白暮云怀轻描淡写带过，爷爷的心里说不出的不爽：“没饭给你吃！”爷爷冷冷回了句。

“有钱就行了，正好我们出去吃吧！”

一提到钱，爷爷的脸绿了，像看强盗一样，恶狠狠的咬着牙齿道：“没钱！”

暮云怀笑了，爷爷的敛财手法还是传承自自己，虽然自己也很喜欢钱，但自己更喜欢将钱花出去的快感，所以自己是为了甩票子的快感而去挣钱，而三弟是为了数票子的快感而挣钱。

“不如，我请你吃顿饭？”

爷爷没有说话，但脸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绿了。

“我记得三弟你喜欢吃鱼对吧，附近那家AAA鱼做的可是远近闻名。”暮云怀边说，办观察着三弟的脸色，他知道三弟抠门，抠门的人不仅对别人扣，对自己也抠，但他们从来不吝啬去宰别人。

面对免费的午餐，爷爷还是很有定力的，大哥消失几十年，突然出现，叙旧想家人这种理由更本站不住脚。大哥的到来不是偶然。

“为什么找暮云贺？”爷爷绕过这个吃饭这个话题，进入正题。

提到暮云贺，暮云怀也变得严肃，接着问了爷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们，怎么把暮云贺养成那个样子？”

爷爷眉头轻佻，“养”这个字眼透出来无限的界限感。刚才的话简直就像一个出差回来的人，看到邻居将自家拥有六块腹肌的小猫养成了浑身肥肉的加菲猫那种不满。

“什么意思？”

“你们有好好教他道术吗？”

爷爷心中暗自埋怨一句，你有资格教训我吗？但表面依旧不懂声色道：“你怎么关心这个？当年你对我们这些兄弟都没有这么上心。”

暮云怀没有接这个话题，继续询问，用肯定的语气反问：“你不想教他对吧？”

爷爷没有说话，的确他不想教暮云贺法术，一开始暮云贺就不该接触法术。可他还是阴差阳错的接触了，或许是暮云这个强大姓氏的基因作怪吧。既然接触了就要好好教，就像进了单位一定要卖力工作，无知只会让自己被踢。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却还是不愿意教暮云贺太多。有句话叫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因为能力超群，所以维护正义，守护世界和平。能力越大，麻烦越多。

爷爷沉默，可暮云怀没有心思去体谅爷爷的心情，也没时间赔爷爷一起沉默：“既然教了就教好，你以为你是在帮他吗？这种不进不退的局面只会害了他！”

除夕那天，爷爷去宗家拜访，给老爹上香，二哥说他卜了一卦，今年有祸自北方来。而且是大祸！听到二哥说卦象的那一刻，莫名的有些心慌，所以回来后嘱咐暮云贺好好学法术。虽然不想承认，但联想起暮云怀对暮云贺的关心，该不会……

暮云怀猜出了爷爷的心思，他来这里只是看看暮云贺，有些事情已经托付给别人了。他本人只想要闲云野鹤的生活，简单的说，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所以很多事情他本人不会参与，比起身体力行去做事，不如委托那些怀